第25章
老师无从考证他的学生是否也发生了作弊这样的事情:卷子是从校长办公室直接拿来,一直封在“机密”信封里,绝对不可侵犯。
下课铃声响起前,老师看过了布鲁斯的答卷,觉得特别幼稚。但是,如果他的学生在考试中表现出任何困难,他敢于干预吗?
布鲁斯在爬上通往校门的几级台阶前就抬起了头。小飞侠?是的,就在学校的屋顶上,靠在水沟上,微笑着。操场上,一大片水泥广场,现在几乎是空无一人,在阳光下闪着很白的光。
他的手臂在空中舞动,仿佛进入到虚空中,想飞。无论怎样,这都是一种解脱的方式。
铃声一响,人流涌动,任何在阳光下暴晒的欲望都已消失,布鲁斯认命地下来,钻人人群里跟着其他人走。
铃声再次响起时,学生们沉浸在议论声和笑声中,布鲁斯可怜兮兮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仅仅是他走进教室的门,就重新触犯了他的心魔。新的一场考试开始,一叠考卷放在老师的桌子上,所有的人都在关注它。
数学可能比英语和地理容易,但成绩不好,尤其是在年底,是灾难性的。他额头皱起,眉头紧锁……心里回忆着各种公式。
其他的人都低下了头,如果课桌里能有一本他们常年讨厌的数学书该多好。
布鲁斯观察着老师的所有手势。他觉得老师动作很慢。他很希望一切都快点发生吧。
终于拿到试卷,扫视了几道大题目,看完了,看不懂了,终于知道自己的大脑是真的在晚上变成了鸡蛋酱,或者是早上的百米冲刺产生了暂时的虚弱。
老师慢慢的拿起了一张报纸,在桌子上敲了敲,有点敲山震虎的意思。布鲁斯乖乖地低头看卷子,沙沙答题。
布鲁斯看到纸条在“帮派”的男生间游走,以往他对此很不屑,但从没多言,今天他对此是如此渴望。他向麦克使了一个眼神。
终于,纸条传到了他这里,布鲁斯闭上眼睛,做了一个简短的祈祷,就是那种向善主许诺一切,并许诺余生的那种祈祷。
他扫试了纸条,如电击后顿悟,大笔一挥,仿佛每一道题都是对他个人的侮辱,不假思索,他太着急了。他连答案都懒得验算,就跑了,当然,他再次第一个拿着自己的卷子交上去时,老师简直不敢相信。
布鲁斯率先走出考场,发现自己在空荡荡的校园里,他坐在一个水泥台阶上。他气喘吁吁。小飞侠已经不在了,因为他完全没有利用价值。
这都是马克的错。马克要付出代价。昂贵的。
当天下午就回家了,和往常一样,但越来越难受,他本想找“帮派”的兄弟们诉苦。
但妈妈就在那里,在阳台上,很有形,她,很真实,她轻轻地叫他,靠在栏杆上,巨大的乳房放在她交叠的手臂上。也许她已经观察他很久了。
“布鲁斯,来吃饭吧。你一定饿了,已经等了一个半小时了……”
马克又一次失去了踪迹。他曾目送着母亲向街头走去,然后,当母亲消失了,他也躲了起来。反正学校的考试季,他却不需要考试,也没人有空管他。
布鲁斯站在门口阶梯上望着马克曾望过的同一个方向,身体有些前倾,紧张,发热。仿佛他一直在等待一场神秘比赛的起跑信号,他将是唯一的候选人,一场非常重要的比赛,将把他带到他从未敢去的地方,一个他刚刚发现的新的目的地,这对他来说是必须要到达的。在他不知不觉中,几分钟过去了。如果不是妈妈突然把他从梦中带出来,他可能整个傍晚都呆在那里,像卧室梳妆台上的一个小摆件。
他一下子没动,夹在想跑的冲动,想去朋友家里避难的冲动和想逃跑的冲动之间。
因为妈妈的干预,他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早已饥肠辘辘。
他慢慢地爬上楼梯,中间停了一下,在拐弯处停留了第二次,重新系上了一根没有解开的鞋带。
“好啦,我可以听到你的胃已经一路尖叫。”
布鲁斯听着,做了个鬼脸。
“好啦,快点,洗手,安顿好,吃饭!如果你在两分钟内不在桌边,你不要指望有夜宵!”
妈妈声音温柔中带着严厉。他不耐烦地叹了口气,走到卫生间。如果她能有真正的攻击性就好了,他一定会还嘴,他们会争吵,这对他有好处,他需要发泄;但是没有......他知道,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逗留很久,当他从洗手间出来时,他的饭菜会等着他,这让他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