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四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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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惜

娜灵姬不解的摇了摇头,甚至十分不赞同的说道:“您的想法固然是好的,可如何让人认得?况且您这记载连我都不识,又如何传世?”

巫师觉得娜灵姬说的有理,便思附片刻。

此刻还是巫师身旁的小巫童反应极快,他提醒道:“那不如巫师大人您不辞辛苦先教化几个聪明的,学会之后再往别处奔走教习,让所有族人通通学会了便可。”

几人相视一望,又复深思起来。

:“这样也可,大家学会了巫师所传授的刻绘,以后传信来往也容易些,免得通传三两句话还要信使来回跑。”

几人商议好之后,巫师便着手研究起文字来,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蜀洲便使用起了属于自己部族的文字,虽与外族有很大的不同,但也正因为如此成就了蜀洲独特的文字文化。

连月来,冉族缕缕打着为部族枉死的人报仇为旗号攻至蜀洲领地,蝤蛴冷冷一哼!上次给他轻易跑了,这会儿居然送上门来,自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前去应战。

虽然冉族人少但气势不输蜀山氏部落,加之各个高大威猛,那力气大的吓人,且人人坐骑都是板角青牛,可想实力。

蜀山氏部落以人多势众不带怕的,毕竟远古几大部族唯独蜀山氏还存活至今,必然有他的优势跟能力。

蝤蛴看不上长得跟个木头似得的螝鳉,螝鳉又看不上长的随心所欲的蝤蛴,二人只嫌弃的互望一眼,便挥手示意,一场大战便在所难免。

而板角青牛岂是这些马儿能撼动的,要么被攻击致死,要么逃命,唯独蜀山氏部族人还在顽强应战,几个轻功了得的人还能应付冉族人跟青牛,其他武功底子稍弱的都逃脱不出板角青牛的踩踏跟袭击。

娜灵姬一面在内屋焦急等待,一面着人打探蝤蛴那边儿的情况。

仆子们不敢隐瞒,一字不漏的禀报着此时的战况。

冉族一路逃亡而来,口粮都尚且稀缺,何况还有人人手中的兵器,且训练有素的板角青牛是何物,唯本族人才能拥有,外族人绝不可能染指。

娜灵姬正在发愁之时,突的扫了一眼身旁的小女仆,恍然大悟,即刻命了蝤兀来。

他急匆匆赶到娜灵姬内屋:“母亲有何吩咐?”

:“贞儿眼下在何处?”

:“昨儿妹妹命人来禀,舅父如今年事已高,想多留妹妹几日,便打算过几日再回,不知什么大事让母亲焦急?”

娜灵姬思量片刻,又跟身边儿轻功较好的小子挥手吩咐道:“你即刻去往駹族,不必让幼主回来,直接带着一众族人攻夷族,直到溃败或逃亡为止,不必留情,若能灭了为更好。”

这小子身材小巧,长得如女儿家的容貌,心思玲珑剔透,领了命令便纵马而去。

:“听闻父亲征战冉族部落,难不成与夷族有关?”

:“暂且不知,不过不久便有答案。”

此刻那被娜灵姬瞟了一眼的丫头心知不妙,知道此事的严重性,甚至恐冤魂连连,便赶紧恭恭敬敬的跪地磕头。

:“求您饶恕奴的母族,此次必然有蹊跷,夷族怎么可能为了外族而背叛您,求您三思。”这丫头急得快流出泪来,硬生生将自己的额头磕的头破血流,娜灵姬却没有丝毫动容。

蝤兀知晓她的脾气,呵斥一声,便命族人将这丫头拖了出去杖毙,此事兹事体大,没有任何人替她求情,直到她最后无奈的咽了气。

贞儿听闻娜灵姬的吩咐,辞了自己的舅父,离开駹族,带着一队人马直奔夷族,起初夷族并不知其意,与贞儿纠缠不休,后来蜀山氏部族人说出板角青牛才恍然大悟,那是冉族族母——九狸拿两名美貌女子换的,无论夷族怎么解释,贞儿毫不留情面的命令攻族,顷刻间血流成河。

夷族本身依附蜀山氏部族生存,加之九狸借了板角青牛没还,力量远远不如从前,贞儿虽为女子,也是出了名的女战神,她所到之处无不是寸草不生横尸遍野。

为了夷族后嗣不被灭绝,一些老人将所有孩子们藏了起来,与其他妇孺商量着,由几个武功卓绝的护送逃亡,一路往西南方向逃命而去,剩余的不论老弱妇孺都加入到屠杀,结局无疑都是被淹没在血泊中,无一生还。

贞儿冷眼一望,生死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下了一场雨而已,交代了手下几句便纵马回蜀山氏复命了。

半个时辰后,整个夷族地区燃起了熊熊大火,直到一片废墟,从此蜀洲大地再无夷族存在。

进入蜀洲境内便是瓢泼大雨,贞儿望着远处的山路,稀稀落落水坑溅起一片水花,这雨将路浸的湿滑,众人只得缓慢路过,本来一盏茶功夫的路程足足走了半个时辰。

自然娜灵姬也想到了这一点,早早的命人在山口等候,见了贞儿身影即刻往蝤蛴大战处引领。

果然——蜀山氏已经落入下风,战马显然对于板角青牛是螳臂当车,她静静的望了几眼,唤来十来个轻功了得的,一人一手短匕,附耳说了些什么,各个纵身向战场一跃而至,穿梭于青牛之间,乘机一刀刺入胸膛,一时制服不了的就断尾削腿,在这样残忍的杀伐中,板角青牛全部成了牺牲品,贞儿冷冷一笑,挥手示意,众人弓箭在手,上百只冷箭齐刷刷飞射而去,显然比大雨还来的猛烈,冉族部落一时慌了手脚,死伤比之更严重,螝鳉赶紧吩咐众人躲入板角青牛身后,这些畜物虽都身死,但身躯庞大,躲十来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贞儿已然没有了耐心,领着众人便往冉族敌军而去,螝鳉赶紧命一部分族人先撤退,自己与十来人断后。

:“父亲带着受伤的族人先行离开,这里有我就成。”说完风似得飞奔至螝鳉身旁,与之打了起来。

蝤蛴点了点头,自己女儿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丝毫没有担心的带着族人们走了,唯有贞儿自己的人马陪同清理战场。

一场倾盆大雨掩盖了些许血腥,也让所有人狼狈不堪,甚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贞儿剑影挥动如流星,剑法稳准狠。别看她身材娇小,但胜在灵动,反倒螝鳉显得有些笨拙。

在那雨水冲刷中,更让他那全身的剑伤感到刻骨的疼痛,只见贞儿纵身跃来,一个劈斩的招式袭来之时,他一时竟还没有丝毫反应能力,索性冉族族人飞身而挡,才让螝鳉顿时回过神来。而就在这时,那族人已然丧命,凶神恶煞的满是杀意的贞儿有些急躁了。

此刻一个闪烁隐入幽幽的无尽雨夜的深林里。她冷哼一声!身旁的仆子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当下便害怕的瘫软在地,怀中环抱的冷箭也散落一地,九狸猛的踹在那仆人的腰间,疼得他不敢吱声,赶紧跪着捡起冷箭,举过头顶以方便九狸使用,随着她利落的三箭齐发,锋芒横过贞儿秀丽冷傲的眼眸,几个漂亮的纵身之势便躲闪了九狸的攻击,螝鳉望见九狸立于刺骨纷纷的流离尘雨间,他轻叹一息,他没有孤惶的焦急或软弱的迷惑,而是从容的拂过呼吸,缓缓闭上族人们惨死的视野。

贞儿此刻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就要取他性命之时,九狸则不断射来冷箭,逼她不得不暂时罢手!在她躲避不及的时候,九狸极快的纵马而去,拽起螝鳉的臂膀提上马就往林子里跑去,贞儿脾性固执,不抓到人不罢休,冉族剩余全部剿灭,只带了三人往林子里追去,而此时林中并没有马蹄声,反而是淅沥沥的雨声,她选择用耳朵和直觉来追踪对手残留的动静。这时,只听见几只在林中觅食的野畜突然狂跑不止,贞儿当下便冷冷一笑,她用手中的长剑猛的向野畜跑来的方向飞射而去,二人大呼不妙,赶紧侧身而挡,索性并没有受伤,贞儿极速的拔出身旁随从携带的长剑飞身而去,九狸来不及思索,慌忙推开螝鳉,只身与贞儿对抗,另外三名随从则对付螝鳉足够了,二女武功都不错,但由于九狸十分担心自己的丈夫,有所分心在所难免,只见贞儿一缕青丝滑落在泥泞里,而那九狸则狠狠吃了一记强有力的闷招,倒退几步,错落的迷离神色瞬间就变得汹涌狰狞。这次,愤怒自责的螝鳉纵剑硬要反抗了,为了救九狸,他已经用尽全身力气,他狠狠朝前一刺,剑影再次划过贞儿的喉前。贞儿冷笑着用手中之剑轻松挡住了他那几次愤怒的杀意,趁次机会顺势朝他那双水墨般的双眼凌厉刺去。他一个偏头划过那飞旋的剑影和冷绝的袭击,乘势楼上九狸稳稳的飞上不远处的马背,快速奔驰而去,贞儿懊恼万分,比之方才更加急躁愤怒,推开身旁一直劝告自己的随从,也纵马追了上去。

螝鳉九狸也无心恋战,只想活命。贞儿却恨恨的一箭飞射而去,九狸害怕螝鳉再受伤,拽起马缰纵身而平稳的落入他的背后,为他挡了那一箭,螝鳉那心疼的眼泪随雨而融,马儿跑的飞快,只是前方却是悬崖,左方有一条小路还可通过,不过两人一起走肯定是希望渺茫,他默默的飞身落下,九狸还没有反应过来,螝鳉便猛的一踢马股,它疼的大叫一声,带着九狸向左方疯狂奔跑,她望了螝鳉一眼,他只摇了摇了头,挥手告别,便应战赶来的贞儿,那剑影飞舞的如闪电般快速,螝鳉是抱着必死的心态以至于顾不得什么招式什么规律,死皮赖脸的乱打一通,贞儿气的一剑劈去,螝鳉一把将之握住贼紧,手心鲜血瞬间流淌不止,她无法,只得弃剑,就在那一瞬,螝鳉反手就将贞儿一搂,翻身往涯下摔去,她惊愕万分,挣扎的想要逃脱螝鳉那臭不要脸的束缚,只是半山处偏偏长出一颗茂盛的大树,掉下去的一瞬间,头部撞在了树上,晕了过去。

二人便毫无阻力的往下掉落,直至一个倒挂在了树上,一个摔进了河里……。

涯上的三人根本来不及救,只得商量着,两人下涯去找寻,一人回去报信……。

听闻族人来报贞儿的消息,娜灵姬与蝤蛴陷入了绝望,本来身子不好的她,险些气晕了过去,好在其他族长头脑还算清醒,赶紧命人带着几百人去涯下寻找,这会儿已然入夜,此去危险不说,也不一定能找回人来,毕竟骨肉至亲,娜灵姬想阻拦却几次欲言又止。

眼下已经是半夜时分,老天也没有再下雨的意思,蜀山氏部族百来人纷纷四处寻找,可偏偏就在此时,一只其状如虎而牛尾,其音如吠犬,是当地出了名的食人恶兽,专在晚上出没,比较年长的族人因为有些疲乏而掉队,突然听见越来越近的呼噜呼吸声,心中有些害怕,他转头望去,顿时吓得石化了,这就是人人畏惧的凶兽——彘。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求救,彘兽已经将他的头咬断吞下了肚,血溅当场。

唯一发现他不见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他四处望了望,听不远处草堆里有响动,以为是他不小心绊倒了,便去一探究竟,就在他忐忑的刨开草丛之时,只觉庞然大物跳了出来,没有容许他叫喊的时间,整颗头就这样被吞噬,血腥的血渍溅得到处都是,兴许是因为吃饱喝足的原因,高兴的嚎了几嗓子,这声音尖锐刺耳,众人顿时慌了神,虽然此兽叫声如犬,但也足够让人魂不附体。

蝤蛴觉得不对,赶忙往来时路踱了几步,询问有没有人少,众人都互望几眼,数了数人数,果然少了两人,蝤蛴大惊失色,赶紧再往原处走了几步,火把拿上前仔细一看,全是血渍跟残骸,暗道:“不妙。”赶紧命人抄狭窄近路赶回,此兽身躯较大,越偏僻越不容易被它攻击的到,蝤蛴则独自断后,待到众人都爬上半山腰,沿着只能一人才可以通过石洞,蝤蛴这时才松了一口气,还没等他放松警惕,那彘兽便突然蹿了出来,快速向他攻击而去,好在他反应极快,纵身一跃上了半山腰,他慌忙的呼喊族人快走。

那彘兽好似能听懂人话似得,急的直撞山体,虽说不能撼动多少,但总能使之摇动,让上面的人寸步难行,果然一个年长的族人没能站住脚跟,颤颤巍巍就要摔下去之时,身旁的小伙子反应倒是快,赶紧伸手将他拽了回来,自己则因为重心不稳往山下掉落而去,那彘兽拖着庞大的身躯跑的倒是灵敏的很,一口叼住他死死不松口,开始他疼痛的还有力气挣扎,随后流血过多断了气,也不知拖进了什么地方不见了兽影。

蝤蛴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来,无奈带着众人撤离,也不知道何时?这大家伙偷摸跟着众人来到部落里,由于紧张的思绪落地,才发现彘兽越来越近的气息,他猛的大喝一声:“全部回屋,快~~~,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来。”说完便纵身跃向彘兽,拔出腰间挂着的匕首与之缠斗。

只要轻功够好,这彘兽还真对蝤蛴无可奈何,又气又急之下怒嚎了几声,当然也惊动了神思不宁的娜灵姬,心中大概也猜到八九分缘故,她慌忙的推门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往蝤蛴这边赶来。

武功再高也有力气用尽的时候,见了娜灵姬来,赶紧呵斥:“娜灵姬躲进屋里去,这畜生力气大的紧,你不要过来。”

就这么一小会儿分神,彘兽一尾鞭了过来,将蝤蛴抽伤在地,疼的他片刻不能动弹。

:“此兽已经被激怒,如果再不制服它,可能引来更多彘兽,那就大事不妙了。”其中一个胆小的族人哆嗦道。

娜灵姬顾不得自己虚弱的身体,接过随从送来的剑飞奔而去,长剑横挡于彘口中,这恶畜咬合力不是一般东西能卡的住的,虽然免于蝤蛴落入彘口,但这“脆弱”的剑被它咬得嘎嘣脆,兽头一甩,将娜灵姬重重的摔倒在地。

蝤蛴来不及去扶她,彘兽已经狂奔至身前,血盆大口恨不得将娜灵姬整个吞下,蝤蛴纵身跃去,连滚带爬的从它脚下将娜灵姬搂着滚落一旁,两人俨然已经重伤,本来几个壮汉想要前来帮忙,即刻便被彘兽盯上了,此刻所有人都弓箭在手,箭箭齐发,不过都好似给它挠痒痒一般,几个壮汉一同攻击都没用,别说包围它,一个甩尾就够呛,自然也以重伤收场。

就在千钧一发,族人快落入兽口之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萧声,不过这乐声人听了难听刺耳,凶兽听了倒是蛮喜欢的,居然一动不动的仔细认真听着,随着萧声越来越近,赫然走来一位约摸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长得甚是俊俏可爱,蝤蛴见状,赶紧拿起掉在地上的短匕,一个纵身而去,快速滚至彘兽身下,一刀刺进胸膛,顺带一脚将整个刀柄都踢进肉里,凶兽痛的连嚎不止,半盏茶功夫才气绝身亡。

众人顿时才长舒一口气,好在这会儿没有人员送命,也是万幸。

娜灵姬好奇女孩儿的来历,不管仆子们的劝说,直接走到她的身旁,好言挽留了她,并且将族人安排妥当之后,方才领着小姑娘去了自己住处谈话。

这姑娘打扮的不似她认识的几家大族,行为举止更是温柔有礼,她被娜灵姬与蝤兀看的还有些娇羞。

:“几岁了?从何处来?叫什么名字?”娜灵姬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旁,仔细询问。

:“小女疏淼,才满十二岁,常常与父亲游历四方,昨日才行至此处。”

蝤兀见她貌美,又知书达理,心里便莫名的泛起丝丝涟漪,傻瞅着疏淼不转眼。

:“今日便留在我这里吧!明儿一早再送你回去,以免你的父亲担心你。”

疏淼望了望窗外的月色,确实已经很晚了,只得应承下来。

娜灵姬白了一眼蝤兀,取笑道:“怎么?兀儿也想留在我这儿不走了?”

蝤兀这才回过神来,不但疏淼有些羞怯,连同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赶紧向二人问安后,匆匆走了。

第二日一早,果然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大叔来寻女儿,站在门外不仅四处观望,还不停叫唤,族人们询问之下才得知是疏淼的父亲找来了,便将之引进了门好生接待着,等待娜灵姬梳妆完毕,才领着疏淼一起相见。

大叔见了自己女儿尚且安好,便只是责怪了几句就罢了!

:“外族来使,不如多住几日再走吧!”

对于娜灵姬的热情挽留他不屑于顾,也最不喜什么大族的威势。

:“多谢您的盛情,只是我们父女不爱叨扰旁人,游历惯了,反而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场面。”

娜灵姬呵呵一笑,也不勉强:“既如此!那我就不便多留,用了午膳再走罢!”

大叔自打进门以来就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好似谁欠他五百万没还似得。

:“多谢族母。”

好在蜀山氏部落人都热情不斤斤计较,对于大叔的一本正经,反而让人觉得有趣。

蝤兀收拾着与族人一同去寻找妹妹贞儿之时,突遇仆子对疏淼父女俩议论纷纷,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唯有“今儿要给疏淼送行”这最后一句让蝤兀着急起来,推开仆子们就往娜灵姬处去,正撞见众人玩笑的时候,赶紧转换那急切的表情,笑吟吟的找了个借口将娜灵姬请了内阁说话。

:“怎么了?不是要去寻贞儿么?这会子跑来做什么?”

蝤兀四处打量一番,见没有人,又关好门窗,拽着娜灵姬的手腕撒娇似得说道:“听闻疏淼妹妹要走,是真是假?您多留她住几日嘛!”

:“她们父女俩要走是真,不过人家执意,我怎好强留,你母亲我又不是打劫强夺的首领,硬绑人家不成?”

蝤兀无奈的叹息一声!突然萎靡的坐在桌子上发呆。

娜灵姬噗呲一笑,早在昨晚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今儿见他这般,想来也是认真了,蝤兀年纪不小了,娶妻生子也是可以的。

:“也不知道疏淼愿不愿意,如若她同意,这就好办了。”

蝤兀听罢!猛的又精神了起来,跳下桌子抱着娜灵姬的胳膊又开始撒娇:“母亲一定有法子的,求您了!再帮帮孩儿一次吧!”

:“要不如这样,一会儿我将疏淼唤出来,你且探探她的口风,如若同意,你叫仆子来禀报一声,我便向她父亲求亲,他若不同意,威逼利诱我也得给你办成。”

蝤兀高兴的连连点头,拍了一会儿马屁才罢!

娜灵姬笑吟吟来到前厅,便对着疏淼说道:“淼儿,我命仆子为你们父女准备了一些干粮,你去拿来,一会儿好带走。”

疏淼不疑有他,行礼便跟随着仆子去了,大叔也只是微微道了一声谢便作罢!

待疏淼刚一进屋,蝤兀便屏退奴仆,自己则将门关上,起初她还蛮惊讶,不一会儿又恢复常态。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怪吓人。”

蝤兀这家伙可没什么经验,对于女孩子怎么也说不出那些个情话,他挠了挠头半晌说不出话来,几次欲言又止,疏淼见他憋的一脸通红的模样甚是有趣,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

:“你不说,我便走了。”说完就要往屋外走去,蝤兀赶紧拦住,并脸红心跳结巴的说道:“你不必急着走,方才我与母亲说了,要纳你做荆室,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

疏淼被他这么一说,立刻羞红了脸,她沉思半晌,羞怯的不敢望蝤兀一眼。

蝤兀这个憨憨,见她许久不说话,急切的又问道:“你可愿意不愿意,你给我一句话,也好叫我放心。”

疏淼对于他的穷追不舍的憨问,反倒更不好意思了。

:“不理你了,我要去找我父亲,”说着就要往屋外跑去。

蝤兀死活不让,非得让她给个答案,足足缠了她半盏茶功夫,疏淼这才羞怯的说道:“父亲若答应,我就答应了。”说完!风似得跑了。

蝤兀高兴愣在原地,傻呵呵的笑了半晌,微风拂过他那羞红呆滞的脸颊,忽然反应过来,赶紧命仆子将喜讯告知娜灵姬,自己则安心的去寻妹妹了。

直到太阳高高挂起,被水冲刷到岸上的螝鳉才幽幽苏醒,只是身体还十分疲惫无力,一时缓不过神来,他坐在岸边抚了抚额头,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缓慢的移动到大树旁眯了一会儿才觉得精神好些,伸了伸懒腰,身上的伤口猛的被牵扯的生疼,看来不上点儿草药是不能好的,正打算要走之时,突觉得头顶一阵凉凉的,似乎是树叶上的露水滴落在身上一般,他举头望去,脸色突然大变,倒挂在树上的不正是贞儿么?由于胳膊被树枝划到皮肤里,稍微被风摇动,树枝便会往肉里深扎几分,鲜血淋漓怕是必死无疑,螝鳉极恨她,自然不想出手相救,可踱了几步心里仍旧被善良驱使,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忍着身上的剧痛,纵身一跃将贞儿轻轻扶进怀里,缓缓落地,他四处望了望,一路往狭窄的丛林深处走去,总算找了一处山洞,可以勉强容纳两人,随后将贞儿伤口处简单的包扎之后,独自往山外走去,顺便找些草药给自己处理伤口。

螝鳉毕竟是外地人,没见过这样崎岖陡峭的山林,总给人一种阴深深的感觉,好在一路他都用花草绑在树干上引路,不然还真能迷路在险峻的大山里。

待他带了些野果子跟草药回到洞口之时,见到眼前的一幕吓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是凿齿在洞外徘徊且又频频往内观望,它长有像凿子一样的长牙,手中还持有盾和矛。身形佝偻如骨架,面容狰狞而丑陋,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凿齿还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恐怖的,这凿齿不但以虎豹为食,还会常常掠食人类,按照螝鳉如今的体力怎能斗得过它。

本来他可以不用顾及里面的人儿,大不了逃之夭夭,可他性情心软,在凿齿将要进入洞内之时,螝鳉捡起地上的石头往它头上砸去,恰好引起了凿齿的注意,猛的跳跃而去,追赶逃命的螝鳉,这家伙不会行走也不会奔跑,只会一蹦一跳速度惊人,任凭他使足了力气狂奔,还是轻而易举的被先一步堵住去路,螝鳉来不及反应,反手捡起石头往它头上凿去,鲜血直流而下,凿齿却并无半点疼痛跟畏惧,反而将流到嘴边的鲜血添了吃进肚里,螝鳉错愕不已,赶紧爬起身来就往丛林深处跑去,这里荆棘重生,应该能阻挡半分。

可是不巧,慌忙中跑过了头,眼前便是一望无际的平坝,此刻凿齿已然追了上来,长矛唰的一声刺进了他的背部,要不是两人相隔较远,螝鳉早就被刺入心脏呜呼哀哉了。

螝鳉神思斗转,忍着剧痛将长矛拔出,卯足了劲往凿齿扔去,这家伙反应多快啊!根本对它没有任何威胁跟伤害。

螝鳉转头又扎进了丛林里,直往左手方跑去,他全身已被荆棘扎破刮伤,疼得他不得不呻吟着,可就这微弱的声音,使得凿齿缕缕能感知他的位置。

好在不远处是一座悬崖峭壁,瀑布争流,螝鳉以自己为诱饵,饿急了的凿齿哪里能想出人类会有如此胆识,兴奋狂跃而去,猛足了力气要活吞了他,可偏偏没想到,力气用过头,螝鳉忽的一蹲,它便极速往涯下摔去,求生的反应总是极快的,它扔了手中的盾,一把拽住了螝鳉的腿,指甲嵌入他的肉里,疼的他一声嚎叫,猛的一把抱住树干,别看凿齿瘦骨嶙峋,重量不小,就快要支持不住的他,随手捡起身旁的石头,砸向将要起跳上岸的凿齿,趁它一时模糊,螝鳉猛的一蹬,将凿齿踢落下去,螝鳉因此得救,他疼的恍恍惚惚跌跌撞撞的回到原先的地方,捡起自己早已处理好的草药往洞里走去,体力耗尽的他一下便瘫软在地,靠在一旁大口大口喘息着。

半柱香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贞儿早就醒了,一直静静的看着自己,不过似乎她不能动弹,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她既害怕又好奇。

被贞儿死命盯的有些不自在的螝鳉只是别过脸不看她,其实他真的特别特别狠眼前这个虚弱的姑娘。

:“它死了还是逃了?”贞儿有气无力的询问道。

螝鳉冷冷一哼!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草药塞给她,转身就要离开。

:“总归是要死的,把这些草药丢在这里做什么?”

听完贞儿一番话,螝鳉才焕然大悟,这丫头动不了,就算找来神仙大罗丸她也吃不到啊!

四处望了望的螝鳉,没有什么危险之后才慢悠悠的坐在她的身旁,将草药一点点塞入口中嚼的稀碎,紧接着闭上双眼,脱去贞儿身上的动物皮毛做的衣裳,一点一点的将草药汁液往她身上抹,疼贞儿汗流浃背却不呻吟一声,坚强的不像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