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反击后的羞辱
“你的脚还好吧”肖鹏飞问道。
“你脚受伤啦？”爽妹子紧张要查看，很是自责“都怪我，你这刚好，今天又跑了那么远的路”。
“没事，不疼，睡一觉就好了”王石磊出言安慰。
肖鹏飞看看她没在说话，他总是不懂，为什么这么苛待自己，说疼又能如何，别人不都是希望得到所有人的照顾吗？为何她总这样自己扛着。
张美微看到肖鹏飞坐在她邻座，眼里冒出火来，可因为刚刚的事没有贸然开口，却在下车时，故意绊了她一脚，等着她狼狈痛呼，却只见，王石磊一个单手撑起了身，虽然脚踝很痛，可还是站直了身体，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出了脚，一脚扫过，张美微却倒在了地上，“你，你，故意的？”
“是，这样才公平对不对”王石磊冷笑着一瘸一拐往寝室走去。
爽妹子愣了下追过去，“哇，磊磊，帅气，刚刚那一招怎么做到的”。
张美微委屈的看着肖鹏飞“鹏飞…”，等着帅哥的怜悯，把自己扶起。
肖鹏飞却冷冷笑了笑，转身离开，那个丫头身上有很多东西，让他想看清楚，越靠近越看不清，她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人，这么多的面。
爽妹子回寝室把今天的事噼里啪啦一讲，几人都对这个室友竖起了大拇指，“磊磊，太帅了”东东赞叹。
“你那天教教我，好不好，我也不至于整天受欺负”东东扁着嘴看着她。
“我什么也不会”王石磊回答。
“那你今天……”东东问道。
“哦，上高中时大哥教了几天，后来课余时间给有钱人家孩子当了几个月陪练而已，不会什么功夫，被人打出来的罢了”王石磊揉着自己肿的脚踝，说的轻松自然。
几人本为她喝彩，却突然没了声，她们都是被人捧在手里长大的，想不出她口中的生活，以前只觉得是个乡下的丫头，多少眼里有些鄙夷，可慢慢相处下来，又慢慢佩服，直到现在的真心接受，她随意说出的生活，是她们无法明白的，也正因如此，她的坚韧才更让人心疼。
“磊磊，听说那张美微可不好惹，平时身边一群狐朋狗友，你今天让她如此没面子，以后可要多小心些”泡泡出言提醒。
“嗯，知道了”王石磊回答。
“唉，这餐盘怎么这么脏啊？”一准备打饭的女生大声嚷嚷，引来很多人的瞩目，身边的女生更是附和“就是，这卫生也太让人不放心了”，这两人正是张美微形影不离的好友，段琳琳和闫妍。
吵吵嚷嚷食堂的负责人王子轩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你看你们这餐盘上还有菜叶呢？一看就是没刷干净，多恶心？这让人怎么吃啊？”段琳琳大声质问，生怕别人听不见。
“嗯，是我们的失职，今天你们的饭菜全免”王子轩回答。
“我又不是吃不起饭，就是生气，你得让这刷碗的人给我们道歉”段琳琳要求。
“就是，得道歉”闫妍附和。
王子轩了然，这是冲着王石磊来的，可他也是没什么办法，毕竟这样的热闹还是赶紧消除“好”。
两人这才打了饭安静下来，王石磊走了过来，态度诚恳“听说你们发现餐盘没洗干净，是我的疏忽，特来给你们道歉”。明知道找茬，她此刻也必须忍耐，因为她需要这样的工作。
“道歉就完了，你这小小的大意，让我们多少人寒心啊，谁知道你是不是天天这般大意”闫妍开口。
正是用餐时刻，食堂不下百人，好信的都抻着脖子看过来，好奇的竖起耳朵听着，碍着自己的素质，克制着没有围观，可还是有三三两两的驻足，“我定会改正，在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请见谅”王石磊不卑不亢的道歉。
“你恶心的我饭没吃好，既然你刷的餐盘，你就把饭吃了，我就原谅你，不投诉你”段琳琳把自己吃剩的餐盘一推，笑着看着她。
王石磊紧握着拳头没说话，看热闹的人也指指点点，人群里起哄“吃啊”
“就是，吃啊”
“活该，让你不用心，恶心我们”
不知是谁开了头，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是责怪，好像自己也用了不干净的餐盘一样，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所以说人啊，有时候真是不知自己是否良善，但都肯定是欺负弱小的。
“你们别太过分啊”爽妹子跳出来维护她“你说盘子脏就脏啊，我还说你找茬呢？”
“我维护自己的权益怎么就成了找茬了，不吃也可以，我们都投诉就好了”段琳琳一直微笑回答。
“投诉就投诉，谁怕你吗？”爽妹子反驳。
“你是不怕，可指着这工作的某人可要好好想想”段琳琳不急不燥看向王石磊。
爽妹子还要说什么，王石磊突然开口“好，我吃”。
“磊磊，你，他们就是故意的”爽妹子焦急拉着她。
王石磊慢慢伸出手，重新拿起勺子，捥了饭菜送进嘴里，“磊磊”爽妹子红了眼眶，急得跺脚。
段琳琳本笑得脸更加得意，“好我原谅你了”，说着拿起餐盘把饭扣在了她脸上“而且不投诉你”。
两人起身，笑着离开，看热闹的也闭了嘴，好像此时又有些同情，这个狼狈的她，爽妹子急忙拿出纸巾给她擦，王石磊却笑着接过“我自己来”，说着转身走了，手指麻木的擦着脸上的饭，顺着头发淌下来的菜汤，没有一句抱怨。
王子轩看了这一幕，拍拍她的肩膀，没说话，他一个男人都没有这样的隐忍，一个小姑娘，她的努力他看在眼中，如果知道是这样的收场，他就不会让她出去。
“唉，鹏飞，你怎么才来”吃完饭离开的同学和他打招呼。
“他你还不知道，太招风，每每都是最后打了饭，回去吃的”旁边的萧然替他回答。
“可惜了刚刚一场好戏你们都没看到”同学说道。
“什么好戏，又是当我众表白吗？”萧然随口一问。
“可比那个精彩，今天有两个人说餐具不干净，不依不饶的，不但让人道了歉还逼着人家吃了她们的剩饭，最后还把饭菜扣在人家脸上……”话还没说完，肖鹏飞赶紧跑了进去。
“唉，唉鹏飞”萧然紧跟其后。
只见后厨最后的角落里，那个瘦弱的背影正在清洗自己的脸颊，“王石磊”，他小声喊到，声音里夹杂着心疼。
王石磊抬头，用手随意擦擦脸“肖学长？”
她头上还有没来及弄下去的饭，肖鹏飞走进伸出手，王石磊闪躲一下“别，怪脏的”，说着还自嘲的笑了笑。
“一份工作而已，值得你如此吗？”肖鹏飞有些气愤问道。
“我很需要”王石磊笑笑回答。
“磊磊，磊磊”爽妹子拿着干净的毛巾跑了进来。
“谢谢”王石磊道谢，接过毛巾。
“我要干活了，你们没事先回去吧”王石磊拿起餐盘开始干了起来。
“那么需要钱吗？我养你”肖鹏飞不知怎的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当场的人愣在原地，只剩水龙头下的水，哗哗做响，萧然错愕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这家伙对一个女生这般在意一张口就一个大惊雷，“多谢肖学长的好心，不过暂时还不需要，我可以自食其力”王石磊转过身，给了他一个好看的笑继续忙着手中的活。
“好”肖鹏飞转身离开。
“唉，鹏飞鹏飞”萧然追在身后。
“磊磊？”爽妹子只是不安的叫了声。
“我还不需要他的怜悯，更不需要你们的可怜”王石磊回答。
爽妹子站了好一会，没在说话离开，她心里很愧疚要不是她强行拉着她帮忙，也不会弄成这样的下场。
王石磊没转身，低着头的眼中酸涩，她此时很庆幸王志远不在身边，这样狼狈的她她不愿让他看见，也不想他知道，她不知道生活究竟给了她什么，或者想给她怎样的启示，事出有因，得来恶果，是否她甘愿做一个受气包，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了，摇摇自己的头，看着水槽里如小山的碗，一会还有课，她哪有时间在这思考，更没资格悲伤春秋。
短信想起“丫头，吃饭了吗？”
“吃了，一切安好，放心”王石磊回了短信，看了手机良久才小心收起。
有了上次的事，王石磊的生活突然安静了许多，肖鹏飞也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张美微也没在找过她麻烦，她忙着结业，意外的课题竟然是一双眼睛，一双陪了她看了她多年的眼睛，这双眼里有她的影子，也有世间的风景，很意外她的结业课题被列为优秀不但顺利结业还难得的有了考师评语。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不是生活以一种方式安慰她，她难得把这份意外分享给了王志远。
“好久不见”摘下墨镜的李木子笑着对坐在窗边的人说道。
王志远起身，看着今天约见官司的正主，这人不但他认识，而且还是他的旧爱李木子，不由一愣随即恢复如常，伸出修长的手“好久不见”，礼貌得体的笑。
两人坐下，服务员走了过来上了咖啡，“还是这般自作主张，万一我不喜欢呢？”李木子微笑的问道。
“行事上的约见，喝什么并不重要，说什么才重要，只是有些意外，是你？”王志远笑着回答，对面的人成熟很多，一双红唇挂着自信的笑，黑白得体的衣装，衬的她冷艳美丽。
“如果早知道是我，还会这坚持辩护吗？”李木子没有动面前的咖啡，而是像朋友一样，轻声问道。
“会，这是律师最基本的原则”王志远回答。
“是啊，你总是这般有原则，连骗人的话，都懒着说”李木子话中说的有些伤感看着面前的男人，干练，稳重，以前总觉得他冷，可今天看来不知为什么，眼中多了暖意。
“为什么见我，你是同意庭外调解吗？”王志远收了心神，直奔主题。
“你这人，寒暄一下有那么难吗？”李木子无奈轻笑。
“习惯了，见谅”王志远笑着回答。
“如果不为难你，我愿意，不过要多赔付我百分之十的财产分割”李木子回答。
“嗯，我会和我的当事人商量你的要求，不过就现在我当事人的能力，你提的要求有些多”王志远严肃的回答，细细思考。
李木子打开自己的包，其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王志远“先看看这个”。
王志远打开，里面是一叠照片，里面都是李木子的受伤照片，还有医生诊断证明，眼里满是惊愕
“如果我把这公布，我想他不仅是损失百分十的钱财吧”李木子冷笑，眼里定定看着面前的男人。
“嗯，我知道，我会和他谈”王志远收起照片，还给她。
“正事说完了，可否叙叙旧了”李木子重新淡淡笑着问。
“自然，你……”王志远本想问她还好吧，可这刚刚的照片又不好问出口，话就这样卡在嘴里，找不出话题。
“我还好，最少能得到不少钱，也算不错”李木子淡淡回答。
“嗯，会遇见更好的人的”王志远出言安慰，对于这个人，他心中情愫很多。
“更好的人吗？谁知道呢？”李木子眼中有些伤情。
王志远的短信铃声响起，他低头看了下，是王石磊的短信，结业的课题，还有大大的优字，当他看到照片是自己时，心里被甜蜜填满，嘴角自然开心的满足，笑出了声。
“哦，很少见你这么开心”李木子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短信能让这个男人笑得这般好看。
王志远抬头，眼里还有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柔情，“没什么”，声音都柔和很多。
李木子有些惊讶，她从没看到如此神情的他，哪怕她陪在他身边两年，“恋爱了？”不知为何这句话问出的时候，心里酸涩。
“嗯”王志远毫不犹豫的点头，眼中的笑意闪的她睁不开眼。
“我先走了，事情结束请你吃饭”李木子起身戴上自己的魔镜，拿起自己名贵的手包。
“好”王志远笑着回答。
李木子透过自己的墨镜看到他脸上幸福的笑，转身离开，不由得想，如果她依旧在他身边，此时他的笑是不是也会如此灿烂。
这场难缠的官司，终于庭外和解，王志远和冯云龙都松了一口气，“你说原告为什么不直拿出家暴的证据，这样不就早完事了吗？”冯云龙不解的问道。
“你以为这富豪的背后都这样好对付啊，她没直接拿出来，才算她聪明，要不肯定会鸡飞蛋打”王志远回答。
“那这女人还是个狠角色”冯云龙感叹。
“那是自然，她可是我们法学院的高材生”王志远回答，当年的她也是真的很耀眼。
“哈，这么了解，从实招来，你们是不是，嗯，那什么过”冯云龙调着眉，笑着等着他的八卦。
“嗯，算是谈过两年”王志远没有隐瞒，如实回答。
“什么算是，你这是什么逻辑”冯云龙不解问道。
“当时只觉得两个人合适，有些冷的心，想找个人温暖，正好她出现了，自然的走到了一起，爱情很茫然，不懂，也分不真切，直到回去叫到丫头，我才明白，我一直等，一直希望的不仅仅是她安好，还在等她长大，后来就平淡的分手了”王志远想着多年前的往事。
“呵，她还真是倒霉”冯云龙说道。
“嗯，是啊，总遇见负心的人”王志远回答，心中在看到那些照片时，有一丝怜惜，毕竟自己曾负了她。
“事情都过去了，这感情里分分合合很正常，和你的坦荡相比，我才不是个东西”冯云龙嬉笑回答。
“不幸又怎样，一下成了富婆了，多少人最求一辈子的事情，她已经提前完成了”冯云龙说道。
“谁都不是生来多情，你这个样子要么还没遇见，要么被伤的太深，走吧，请你面去”王志远起身拿起外套对着他说道。
冯云龙眼中划过一丝伤痕，转瞬即逝，“一碗面就把我打发了，我要吃大餐”。
“没钱？”王志远回答。
“我靠，你没钱，你要不要扣死啊”冯云龙抱怨。
“钱都给了我家管家婆了，我还得攒她嫁妆呢？拿来的钱，爱吃不吃”王志远回答。
“这还没怎样就上交了，你可真行，你这那是请我吃面啊，你这是给我吃狗粮啊”冯云龙抱怨，还是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生活被抛进一块石子，又继续恢复平静，其实真正平静的只是表面，而闯进来的石子，还留在其中，就像王石磊那日的耻辱，没在人提起，但并不是就真的过去，也并不是她不在意，或者已经忘记，只不过是无奈逼迫自己埋了起来，就像无数曾经或深或浅的伤害，她只是不愿意想可伤口还在，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大，多深，能埋多少她的过往和无数她想遗忘而没往的不堪，她只能时时告诉自己，不能哭我可以不哭，可以坚强，现在的自己没资格软弱，更美资格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