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记忆
进房间后，把姜梓扶到床上，乔远溪转身走进浴室拿了条湿毛巾给她擦脸。
“你干嘛？”
“擦脸。”
“不用，我不想擦……”
虽说自己没怎么化妆，但嘴上的口红总不能用毛巾擦吧？
“那就擦下手吧。”
“不擦，我想睡觉……”
说着，姜梓顺势就躺在了床上。今天也没走多少路，怎么就这么累呢！
“睡衣在哪儿？”
就算是糊弄自己，也不能带着一身的酒味儿睡觉吧，忙着找衣服，乔远溪回过头来的时候，姜梓已经躺在床上睡下了。
“哎，等会儿，你还没刷牙呢。”
此刻，姜梓真想自己是醉着的，那样的话，她就不用这么内疚了。
被乔远溪扶着刷完牙出来，走到客厅的时候，她突然转身用胳膊环住了乔远溪的腰。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突然想抱你了。”
“你不用内疚，我不怪你。”
“你都知道了！？”
“嗯。”
装醉这事他最在行了，就算姜梓走路再晃，醉没醉，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其实，我也不想装醉的，但今天南亦霖他们都在，我又不方便接你电话，微信回你感觉你在生气，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听秦悦说，你们最近接了一个大项目，应该很忙，我不想给你添堵，也不想吵来吵去让你心烦，就只好用这个办法了。”
“这么重的酒味儿，真是难为你了。”
若是她不在乎自己，也不会把自己弄得一身酒味儿。依悦，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下好了，弄的咱们两个都是一身的酒味儿。那，我先去洗澡了。”
“嗯。”
真奇怪，他不是‘嗯’了一声吗，为什么就是推不开呢？
“你的胳膊，能不能先松开啊？”
“吻我。”
“……”
姜梓本想轻轻碰一下的，但却被乔远溪抱的更紧了。
那一刻，他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眼前的这个女人。
姜梓睁开眼睛的时候，乔远溪正上扬着嘴角一脸得意地看着她。
“讨厌！”
“喜欢吗？”
“我先去洗澡了。”
这一次，姜梓很快就从乔远溪的臂弯里挣脱了出来，走进浴室，她才发现自己的脸烧的很厉害。这个男人，好像一直都很温柔，可他的温柔，也曾给过别人，乔远溪，要是你不那么花心该多好，那样，我就不用这么害怕了……
另一边，何悦正在为某人劳心伤神。
“赵羽生，你就真不打算劝劝你那个兄弟吗？”
“劝什么？”
不到一天的时间自己就看出来的事，作为兄弟赵羽生难道看不出南亦霖看姜梓的眼神跟看旁人有什么不一样吗？他总不至于迟钝到这种地步吧？
“姜梓啊，他们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姐，你不用为亦霖感到可惜，他快要结婚了。”
“那他对姜梓……”
真是不安好心！自己之前还以为他是个痴情种呢，没想到原来是个浪荡子！
“我也说不清楚。”
一个人发自内心的想对另一个人好，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那他未婚妻知道姜梓吗？”
这个王八羔子，看着人模狗样儿的，竟然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听亦霖说，他两的事儿是姜梓牵的线。”
“……”
看来，自己的同情真是多余的了。
“怎么了姐？”
“没什么，今天见他对姜梓很是殷勤，还以为他是真的喜欢姜梓呢！”
“那婚结不结，对亦霖来说，也没多大影响。”
“是啊，男的就算结婚了还是想上哪儿上哪儿，能有什么影响。”
“听亦霖说，婚后，他们不打算一起住。”
“不一起住为什么还要结婚?”
“不知道。”
或许，他们只是各取所需。
“他未婚妻你见过吗？”
“见过。”
“就真难看到不想见面的地步了？”
“不是，他未婚妻很漂亮，只是亦霖不怎么喜欢。”
“不喜欢还结什么婚啊？你们也比我小不了几岁，这思想怎么就让人理解不了呢！”
“他们结婚只是为了各取所需，不是真的想在一起过日子。”
“婚姻还真是儿戏。”
“那你呢姐?你觉得婚姻是什么？”
“嗯……起码应该是两情相悦，互相扶持，相互依靠，抱团取暖啊，结婚不就是一个人过着不容易所以才找个人来搭伴儿的嘛，除此之外，看对方的眼神应该跟看别人时不一样，就是看着那个人的时候，心里有了期望，觉得日子有奔头，跟他一起生活很知足，相处起来也很轻松，凡事有商有量，不用一个人扛着。那你们是怎么看的？”
“这个我还真不好说。”
“就随便说说嘛，别想太复杂。”
“都没想过的事，你让我怎么说。”
“那你现在想也不迟。”
“姐，咱们换个话题行吗？”
“不行。”
“非要说啊？”
“必须。”
“我想想啊……就是养家糊口，下班回家有人等，挣了钱呢有人替你花，生病了有人照顾，心里有了牵挂，当然不是对每一个人都有这种感觉，就是不单单为自己一个人活……大概就这些了。”
“还说没想过，一开口就是一大堆，要是谦虚能排名，你肯定排前十。”
“还以为我排第一呢。怎么样姐，是不是跟你想的不太一样？”
“嗯，确实不一样。”
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处吧。
“姐你是不是也想结婚了？”
“我都是准三的人了，肯定想啊，这不没找着合适的人嘛。其实说实话，这些年，我一个人也漂累了，确实想找个人安定下来了。”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老牛吃嫩草，在我这儿没可能。”
“当面打击十分严重，你就不能撒个谎给我留点儿面子吗？”
“多累啊，你还是别指望我哄你了。”
“我的心真是碎成一片儿一片儿的了。”
“你能别这么酸嘛，瘆得慌。”
“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伙开店吗？”
“知道，但不一定准确，毕竟你心里怎么想，我又不能完完全全都知道。”
“因为你真实。”
“那你呢？你真实吗？”
“我不真实。”
“你不真实，但你老实。”
“哈哈哈……姐，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对你都会一如既往地坦诚。”
或许在他接触过的所有女人里，男人的专情和誓言是她们一直想要的，但这些在何悦看来，远没有那么重要。
“好了，又不是逼着你表决心赌咒发誓，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的，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咱们的店，以后怎么才能挣大钱，其他的都不重要。”
“对，都不重要。”
何悦知道，赵羽生的那些钱不都是辛苦钱，可是知道又能怎么样？她手里没积蓄，要不是赵羽生，这个店根本就开不起来。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经营，只有这样，她才能给自己一个交待，给这些年的杳无音讯一个交待。
姜梓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乔远溪正坐在沙发上开视频会议。见姜梓出来，没过多久，乔远溪就合上了电脑。
“洗完了？”
“嗯，今天忙吗？”
“还行。”
“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想赶自己走，没那么容易。
“我刚点了外卖，应该快到了。”
“哦，那你吃完早点儿回去吧，我有点儿困，先睡了。”
“嗯。”
南亦霖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赵羽生打电话说他和何悦已经离开了，让他不要过去了。
刚进门，南亦霖就看到余雅欣板着脸坐在沙发上。溜进自己家也就算了，还气势汹汹的，自己今天也没怎么招惹她啊？想到余雅欣之前对自己的那些帮助，南亦霖还是耐着性子走了过去。不管他爱不爱眼前的这个人，她对自己的好却是真实的。
“吃饭了吗？看样子很不高兴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自己的男人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别的女人，你觉得我还高兴的起来吗？”
“你还真是宝贝我，竟然派人跟踪我。”
“如果是跟踪，或许事情还好办点儿。”
“你什么意思？”
“你和姜梓在山上聊天的画面，被别人拍到已经传到网上去了，可笑的是，偷拍者说，看到你们，自己又相信爱情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这段视频就被疯狂转发，说不定明天出去，还有人上赶着祝福你们呢。”
“我看看。”
当时山上明明没有什么人啊！看这角度，那人应该是在不远处的酒店里。南亦霖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人偷拍自己。可现在就算追究责任，也没什么用了。
毕竟，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有些事，只会越描越黑。
“请柬我已经发出去了，明天就是订婚仪式，闹成这样，我也不指望能有什么面子，只希望你如约出席明天的宴会，别让我太难堪就行。”
“好。”
“我先回去了，你早点儿休息。”
“等一下！”
“怎么了？”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不然呢？难不成我还冲你发脾气让你给我个解释吗？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我来，只是想确认一下，看你明天能不能出席宴会，这样，我心里也好有个准备。别到时候别人问我新郎去哪儿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
还以为她会闹，没想到，她只是希望自己准时出现……
“婚礼的事我都准备好了，明天会有人来接你，造型师和服装我都替你安排好了，明天就辛苦你配合一下他们。”
“对不起……”
“你什么意思？南亦霖，你不能在这时候反悔！”
“我没反悔，只是觉得对你有些愧疚，所以才说对不起，毕竟这是各取所需的事，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承担。放心吧，明天我会准时出现的。”
“你没骗我？”
“你要是不放心，就让人看着我好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儿回去吧。”
今天的南亦霖，跟以往有些不一样，一时半会儿，余雅欣还是觉得很难适应。他不会是在敷衍自己吧？
“你真没后悔？”
“这婚是我点头要结的，我为什么要后悔？”
“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
不知道为什么，南亦霖突然觉得自己很混蛋，余雅欣刚才的神情让他觉得心里很难受，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女人，就算自己不喜欢，也不该做个甩手掌柜，把这一切的琐事都推给她。
乔远溪吃完饭进去的时候，姜梓已经睡下了，收拾完桌上的东西，洗完澡，乔远溪便在姜梓身侧躺下了。乔远溪不得不承认，姜梓房间的装修风格确实有些幼稚，放眼望去，一屋子净是些星星月亮的图案，墙壁上的3D 壁纸在夜光下显得格外逼真，图案上的梅花鹿栩栩如生，花草树木像是被赋予了生命，顿时变得活灵活现，就连深蓝色的床单被罩上都是星星月亮的图案，看着确实有些梦幻，她的房间，就像是那童话故事里所描绘出来的绿光森林一样，置身其中，能让人忘却生活中所有的烦恼。
在乔远溪的印象里，姜梓一直都很严肃，没想到，她的心竟跟小孩子一样梦幻。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抱着？”
乔远溪没想到姜梓竟然醒着，一时间，环在她腰际的手不知该放在哪里，他可不想让姜梓觉得自己找她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
下一秒，原本背对着他的人竟将身转了过来，四目相对时，乔远溪看到姜梓的嘴角是上扬着的。
“没想到，你还挺规矩。”
“我有自知之明，不规矩早被你踹下去了。”
姜梓闻言笑了笑，心里有些纳闷儿，她倒要看看乔远溪是不是真的自控力那么好。
下一秒，她便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乔远溪的身上，隔着衣物在他身上不紧不慢游走。
面对姜梓的主动，乔远溪多少有些意外，不过意外归意外，他的心，总归是欢喜的。
看着她那不安分的手，乔远溪弯起唇角笑了笑。
“想了？”
面对他的疑问，不知怎的，姜梓竟点了点头应了起来。
乔远溪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孤傲的姜梓竟还有如此小鸟依人的一面，心里的欢喜和一直克制的隐忍在听到她‘嗯’的那一刻像洪水决堤似的，再也控制不住。
第二天，刘助理特意让闵茗看了一眼那条视频，虽说她俩现在都是单身，但对爱情还是充满期待的。
“看看看，那男的眼神好温柔哦，天哪，要是有个人能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一眼，我就是死也值了。”
“刘姐，那也太不值了吧。至少也应该吻一下感受一下自己内心的悸动啊。”
“你比我还欲啊！小小年纪不学好。”
“刘姐，那女的看着也不赖啊，你看人那纤细又迷人的身材，不肥不瘦，真是匀称的刚刚好哎，感觉像是那种经常运动的人哎。”
“是哦，看来形象还是很重要的啊。果然是好看的喜欢好看的。”
“那可不，难道好看的还喜欢丑的啊，那种事也只能发生在童话故事里，因为童话没有后来啊。”
“怪不得没人追，你这颗衰老的心，怎么配得上人家那年轻的灵魂？”
“姐姐，人家这是沉稳，不是什么衰老好不好？”
“不跟你争了，多看几眼帅气的男生，多么繁杂的工作都不觉得累了。”
“姐姐，那你每天看着经理是不是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啊？”
“没个正形！你怎么能拿经理开玩笑呢！”
“经理不也是帅哥嘛，难道你觉得他不符合你对帅哥的审美标准啊？”
“说什么呢！经理跟他们这些人能一样嘛！”
“怎么就不一样了？又没多个鼻子多张嘴？”
“肯定不一样啊，经理是靠实力吃饭，他们是靠脸，那哪能一样嘛。”
“刘姐，说实话，你是不是动心了呀？”
“胡说什么？你怎么也变得阴阳怪气的？”
“开个玩笑嘛，你干嘛这么严肃啊？”
“开玩笑也得看是什么人好不好？之前的事我就够对不起经理的了，你还在这儿提。”
“好了好了，我以后再也不那样说了好不好？”
“行了，吓你的，又不是真生气。”
“刘姐，那你觉得经理这个人怎么样？他的模样好不好看啊？”
“怎么说呢？看经理和看这些手机上的男生感觉是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法儿？”
“经理是上司，已经没有想像的空间了。”
“这跟是不是上司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打个比方啊，就像是一些明星，没结婚的时候呢，看着他们你可能还会幻想，某一天他也许会喜欢上自己，想到这里，你会觉得那份感情很美好，就算做这种类似看起来不大有可能会实现的梦，你心里也不会有什么负担，反而会觉得很开心。但如果哪天他突然说自己结婚了，你再去想之前的事儿，它就不是那个味道了，因为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不管你是不是故意，插足别人的感情，你自己心里就感觉不舒服，更别说是别人的流言蜚语了。”
“喜欢跟结不结婚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因为你的潜意识会替你做选择。”
“姐姐，你这喜欢咋还有这么多的条条框框啊？
“没办法，姐姐老了，折腾不起了。”
“你这话要让街上的那些奶奶们听了，不数落你才怪。”
“相比较而言嘛。这个点儿，经理应该快来了，去准备早点吧。”
“今天早上他可能不来。”
“为什么？”
“不知道，反正昨天晚上他发消息说今天早上有事儿先不过来了，工作上的事儿，让咱俩先看着处理。”
“经理是出差了吗？”
“不知道，他没告诉我。”
这些天乔远溪一直都在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忙于工作，所以才让姜梓觉得自己不在意她，再过几天，他就要去南方出差了，乔远溪想着趁现在不太忙，留一天时间给姜梓。认识这么多年，他们好像还没有一整天都待在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