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与大小姐的约会
这一天，瑞博温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路上。
“果然我不该病着就跑出来……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待在家里了……”虽然有些疲惫，但精神还挺好，能吃能睡，能跑能跳，不知道多高兴。瑞博温跟路边的老太太买了一根冰糖葫芦边吃边走，“另一个人无所谓……那位大小姐肯定要找到的！说什么也要把她给拉下水！”她高兴得偷笑起来，她已经计划好接下来的调查任务了。
在这之前，她曾亲自跑到新闻报道的废弃下水道口，有了不小的“收获”。
她悠闲地走在街上，因为贪吃又买了许多的糖果与零食，街上的人吵吵闹闹，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因为没戴眼镜又是重度近视，瑞博温抬起手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但是还是模糊一片：“好眼熟啊……那个人怎么好像要饿死了一样？”她抱着零食朝对方跑过去，逐渐靠近才渐渐看清楚，忽然眼前一亮，“是熟人耶！”
厄斯特今天不在，当玛奇瑞因为低血糖，头晕眼花地挪到客厅才意识到她今天回大宅去了。不记得错过了几顿饭，勉强摸出瑞博温以前送的巧克力糖果含了一会儿，靠着沙发站了一段时间才缓过来。她起身换了套衣服出门——厄斯特不在，没有人做饭。
玛奇瑞，这位大小姐做出的食物就像她的实验一样不适用于人类。她走上街去想找家餐馆打打牙祭。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穿着刺目的衣服十分晃眼，似乎有什么慢慢地靠近，还喊着什么。在不巧出现的轻微耳鸣消退后，她才意识到有人在叫自己。扭头一看，这个人是：
“瑞博温？”
玛奇瑞心里想着真是念叨什么来什么，抬手点点瑞博温手里的零食：“分我一点？”
“给！”瑞博温开心地一脸憨笑着将怀里一大半的零食都塞到对方怀里，蹦蹦跳跳地跟着对方走，就像个淘气的小孩遇到了愿意带着自己玩的小姐姐，“你是出来逛街还是吃饭的呀？我知道一家超棒的咖啡店哦，还有小蛋糕！”
玛奇瑞并没有特别热衷于甜食，但是实在是饿了，而且对方描述的很诱人——至少笑容很诱人，她不自觉就跟着走了。“吃饭，但是……这些店太脏了。”她这样回答。于她而言，这里的店面卫生都只能算是“还能下脚”，在不会被饿死的情况下绝不会在这里随便将就的，“你说的那家店环境如何？”
“那家店超棒的呀！店老板很贴心，会记住每一位客人，根据客人往期的点餐习惯推荐新品哦！那里的店子绝对是我见过最干净最有气氛的咖啡馆了！那里还有书可以看，有猫咪可以抱哦！我喜欢那里的布偶猫咪！”瑞博温越说越高兴，但没留心打了个喷嚏，用手绢挡了一下后擦了擦鼻子，又继续兴高采烈地往前走，“就在这不远啦！”
玛奇瑞听到了喷嚏声，看了瑞博温一眼，心想大约是感冒了。由于不是很熟，便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时不时点头应和两句。觉得对方这么热情的介绍，更像是一种拉拢，不管怎样都可以听听。
“到啦！”瑞博温兴高采烈地拉着玛奇瑞进了一家猫咖。这里的桌椅都是木质的，上面铺着柔软的坐垫。这里有咖啡厅里面的木质长椅和靠窗边的编篮秋千，悬挂秋千的铁链和栏杆上也缠绕了纤细嫩绿的藤蔓。玻璃窗上有藤蔓植物装饰，开着白色的小花。除桌椅外这里还有很多的架子，摆满了绿植，猫玩具和书籍，一些猫咪慵懒地聚集在柜台前躺下晒太阳。空气中是淡淡的奶香和浓郁的咖啡味道，大有“诗意人生”的韵味在。
玛奇瑞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跟她走进店里，这里的环境确实比一般的咖啡店要好得多：“你点就好，我比较相信你的推荐。”玛奇瑞微笑着拜托道。
“好耶！”瑞博温对于对方的“比较相信”十分高兴，虽然她知道这“十分相信”并不是她期待的意思，但她才不考虑那么多，“你喜欢咖啡，茶还是奶茶？要蛋糕吗？”她拿起旁边的点菜小牌子。
这里一张桌子有四个座位，有四个点餐牌。店老板通过点餐牌上的名字和内容，以及备注和评价适时调整食物的口味，老顾客还有印花贴纸送，收集齐一百个可以送一只小猫咪玩偶。
瑞博温在一张餐牌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点了自己爱喝的巧克力热牛奶和咖啡提拉米苏。
“咖啡和茶都可以，蛋糕要的。”玛奇瑞微笑着回答。其实她对咖啡没有很热衷，茶也一样，只是因为它们能提神。至于蛋糕……厄斯特特制低糖蛋糕已经吃的不想再吃了！
“辛苦你了，还有什么你认为值得品尝的甜点还请都点。”
“好——”瑞博温兴冲冲地在另一块点菜牌上写下对方的名字，“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先点这里最经典的‘绸缎微调’好了！大部分人都爱喝！蛋糕的话……这里的蛋糕都很好吃耶，你喜欢吃草莓或巧克力吗？唔……要不所有蛋糕都点上好了！”瑞博温在自己的点菜单上又写下一长串蛋糕的名字，将两个牌牌递给经过的服务员，“时间可能长一点。不过……”瑞博温看着对方，“你怎么一副好像快要饿死的样子？你在减肥吗？”
“家里没人，我忘了时间，而且我也不会做饭。”玛奇瑞冲她摊手，“也不知道我错过了几顿饭。以及，谢谢你介绍这家店。这顿我请？”
“谁请都问题不大。”瑞博温愉悦地拿出自己打印的几张新闻内容和资料，她不擅长做诱导或心理暗示什么的，只会直来直去，“你对都市传说感兴趣吗？好像你知道一些，‘探索世界’什么的。”
玛奇瑞举着热水的手一顿，眯起眼睛看了她两眼：“不是传销或者邪教什么的吧？”她没有否认探索世界那部分。
“哈哈哈哈哈才不是呢！”瑞博温觉得对方的质疑过于可爱，“我最近打算去调查这个东西，你看看？”瑞博温将资料递给对方，上面写了一些关于“下水道美人鱼”的资料。
“芸柯河下水道连接到一片住宅区，当地一楼居民常听到地下传来水声和撞击声，晚上还有轻微的歌声……
“根据现场调查，该居民区地下的下水道网中确实存在不明生物活动的痕迹，目前下水道区域已被封锁，调查持续进行中……
“经过五天的地毯式搜查，相关人员在下水道一无所获。所谓的‘生物活动痕迹’其实是楼上住户冲下马桶的金鱼的尸体残渣，跑动声是因为下水管道年久生锈，产生变形发出的声音。低微的歌声是一户女孩用录音机录下自己的歌声的恶作剧……”
“一户住户在三天后屋子里出现‘血河’，被发现时受害者腹腔被不明生物开膛破肚，内脏被啃食殆尽，血液却仿佛无穷无尽从房间到客厅，到卫生间一直流至下水道，形成了一条血河……
“据报道目前已有十几人遇害。凶手作案手段极其残忍……
“午夜下水道里有怪物发出尖叫……目前大批客户都在谣传‘下水道的美人鱼’的都市传说并陆续大规模搬离。事件相关部门仍在调查，各位居民请务必保持冷静，不信谣不传谣……
“相关人员在部分受害者身上发现了鱼鳞碎片，怀疑可能是物种入侵……”
玛奇瑞接过资料扫了两眼，来了点兴趣：“血河……尖叫……鱼鳞……是标准的怪谈呢，但是也有可能是博眼球的捏造报告吧？毕竟这不是官方消息，这网站之前就多次因造谣被勒令整改。你有什么能证明其真实性的证据吗？”
“有哦，我刚刚去了一趟现场，带回来了这个！”瑞博温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片沾满鱼鳞的血淋淋的肉块，上面还挂着一些尖利的骨头；还有几根细长的像指甲一样前端锋利的半透明片状长刺，似乎是鱼鳍，“是我在上午下水道的墙缝缝里抠下来的，还很新鲜哦！不过现在它可能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玛奇瑞。
“手上的东西……”玛奇瑞放下杯子厉声说：“放下！你以为我们在什么地方？”她已经在头痛了，她的本意是不想欠人情，但是要还这个人情……并不想。
“哎？”瑞博温并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还是乖乖放下，将东西装回包里，“你要一起去看看吗？感觉会……阿嚏！会很有意思哦！”瑞博温憨憨地看着对方，手上有些发凉，试图抱着刚上桌的热饮暖手。
“是很有意思，怕不是下趟水你就可以去投胎了。”这句话玛奇瑞没有说出来，在心里打了个转落了回去：无论美人鱼是否真实存在其实都没有损失，存在，则研究方向多出一条；不存在，这种造假技术值得研究。
于是她撕开两颗棉花糖放进热可可里推给瑞博温：“可以，但是发现的东西我要带走一部分。以及，考虑一下治好感冒再去？那里应该很冷。”
瑞博温接过热可可小口地边吹凉边喝了起来：“医生已经治了好几天了，一点好转都没有，我不想再待在家里所以就偷跑出来啦！”她用叉子叉了一小口咖啡蛋糕放进嘴里，“然后每天晚上都在做噩梦，都是关于什么深海，什么水啊的，烦死我了，我现在连觉都睡不好，难受死我了……”瑞博温可怜兮兮地看着对方，眼里转着泪花。
听到这里，玛奇瑞来了点兴趣，坐直身体问她：“嗯？梦的内容你是经历过的吗？是固定的吗？醒来发现自身有什么异常吗？”这样的描述令人联想到诸如精神污染、诅咒等传说，也许能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研究理论。
“我也不知道，没见过啊！”瑞博温难过地又喝了一口热可可，“每天晚上都梦见自己沉到深海里面，水在耳边咕嘟咕嘟冒泡泡的声音可真实了，还有好大的黑色的鲸鱼……每天晚上都在我梦里游来游去。安卡莱特说我睡觉的时候总是突然睁开眼盯着天花板，醒来我还被鬼压床了，太难受了……”她又难过地吃了一大口蛋糕，“我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我还睡在房间的水床上，开着特效灯睡午觉，醒来之后我的水床破了，水灌了一房间，我身上都湿透了……”吃完了一块蛋糕，瑞博温又拿过一块，“梦里好像还有人求救，说自己是被淹死的……然后我就得了重感冒，现在还没好……”难过得又吃完了一块草莓蛋糕。
在这之前，玛奇瑞就打开了录音功能，将瑞博温的话一字不差的录了下来，然后起身点点手机递过去一个二维码：“加个好友。”示意对方扫码，“还有别的要补充的吗？没有我就回去做准备了，谢谢你的资……咳，叙述。和你一起去探险？当然可以啦。”玛奇瑞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兴奋，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了进展的实验！无论如何这条线索不能放过。瑞博温话语里不少地方都值得在意，可以拿回去一一比对资料，再加上后续有可能获得的实地考察数据……玛奇瑞兴奋得手都在颤抖，激动的心情仿佛爆炸的乱码爬满了血管，肌肉变成了电视上的雪花屏，就像差一点就要超过烧杯容量最大值的稀盐酸。
“好啊——”瑞博温没有那样兴奋的情绪，对方一看就知道是准备跑路，这让她有些失落。她心不在焉地拖着长音扫过二维码，“你吃的很少哎，明明刚刚就是一副快要饿死的样子……”她无奈地又吃下了一块蛋糕，此时桌子上已经有五六个叠在一起的空盘子，“现在就要走吗？”
“是吗，我没注意到。”玛奇瑞也有点心不在焉，急匆匆拎起包离开座位，“有事情就联系我！”脚步加快，她已经迫不及待回去对比数据了。
“真是个急性子……”瑞博温无奈地继续啃起蛋糕，“我还没说合作时间呢……真难搞啊……不过下一个……”她的脑子里浮现出那张被烧毁的画，“应该不会太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