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鱼的航海开启
没有一个蛋糕被浪费，瑞博温郁闷地吃完了所有甜食来排解心中的苦闷和身体的不适。她的一生只有两个挚爱：猫咪和甜食。
在咖啡店饱餐一顿后，瑞博温继续在街上闲逛。到处走走看看，买了不少猫咪挂坠和猫咪抱枕，更是把一整套仿真猫咪玩偶全部都买下来了。她提着一大袋大包小包往前走，怀里还抱着一只仿真奶茶色布偶猫。
“您可真是位美人！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美丽的小姐？”她喜欢给不论是玩具还是活体猫咪取名字。于瑞博温而言，这些毛茸茸的小可爱就是美丽高贵的淑女，需要被尊重和爱护。
瑞博温抱着猫咪玩偶走在街上，开心地蹦蹦跳跳，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背包。
“那是什么？怎么那么大个包？”瑞博温好奇地凑上前去，但完全没有认出熟人。
阿兰把下半张脸埋在风衣的高领里，郁闷地在街上走，背上背着即使是以他的身高也显得有些大的背包：“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由于一条宠物蛇食欲不振，阿兰把这条家里最大的蛇送去宠物医院检查，说好一天内出结果，但他依旧还是很担心，有点烦躁。听到身后传来询问声，正处于思考中所以条件反射地回答：“是装蛇的。”却突然察觉到不对，往下看去，才看到熟悉的欠揍脸拎着一堆东西凑上来。
“是你啊……啧，倒霉。”他的心情更差了，不太想理瑞博温，继续快速往前走。
“装蛇的？什么蛇这么大只啊？”瑞博温看着对方不悦，便更开心地凑了上去，随时准备抓住机会使坏，“你怎么那么眼熟啊？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你要吃糖吗？……”她喋喋不休地抛出一大串问题，虽然也没指望对方能回答。她这个人最喜欢以制造麻烦让别人不适为乐。
阿兰继续走，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可不眼熟吗？你有事吗瑞博温小姐。”抑制住了翻白眼的冲动，“糖？说到糖，家里蛇粮还剩多少来着……”他的思维逐渐发散。
“你知道美人鱼吗？”这次瑞博温选择单刀直入。她愉悦地跟在对方后面，对方越不高兴自己就越高兴，“不知道能不能喂蛇吃美人鱼？或者美人鱼会不会吃蛇？”她看着对方额头挑染的头发忽然想起了什么，“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被我烧了画的那个家伙？”
她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完全没留意到对方情绪的变化。
“嘁。”阿兰的注意力重点集中在了最后一句话上，“是啊是啊，就是我，趁着你的脸还没贴到我的刀赶紧走吧。”
走了几步，他似乎留意到了什么：“美人鱼，什么美人鱼？那个都市传说？”
“对啊，我弄到美人鱼的一部分咯！那可不是简单的都市传说！”瑞博温忽视对方的不满，仿佛之前烧画放鸽子的是其他人，“你要不要去捞鱼？我一直想知道美人鱼能不能吃，好不好吃！”她开心地在对方身边转圈，大有“你不答应我就跟着你，直到吵得你不得不答应”的架势。
“一部分？”阿兰继续走。惊讶于对方的行动力，“什么样的一部分？”其实他在内心也早就好奇美人鱼能不能吃这个问题，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你打算去了？看来你根本不是招灵体质，是自己作死。”虽然既是招灵体质又是作死能手的他自己也没资格这样讲。
“对呀，我拿到了！”瑞博温从包里拿出那块用证物袋包裹的血淋淋的带着鳞片和鱼鳍的粗糙肉块，“我上午的时候去过那栋楼的下水道，就是在那里的墙缝缝里抠下来的，好像还挺新鲜！”她骄傲地一手叉腰一手举着证物袋看着对方。
“哦，真不错。”阿兰随口一句超不走心的夸赞，“大街上呢，你拎着块肉合适吗大小姐。”他停下来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对方高举证物袋的手，顺便确认了鳞片和鱼鳍的样子，看起来并非伪造。“真是又要有好玩的事了呢。”他心中暗想。
“体积不小啊，这种鳞片的主人要是真的存在的话……不过确实，美人鱼嘛……”他放慢速度走路，思考着。
“对啊对啊，可好玩了，要去吗？”瑞博温将肉块放回背包，愉悦地跟在对方身后蹦哒，“我想起来了，你是叫阿兰对不对？我记得你很有名的！要弄到你的电话和住址应该不难，嘻嘻！”她一脸天真无邪地笑着看着对方。
“这种事情我当然不会错过的，即使是跟讨厌的人同行。”他也摆出和善的笑容，“真有你的喔，你可以查一查试试看，能查全算你厉害哦。”
“我有联系方式就够了，别的资料我也不多要，你又不是什么名贵药材！”瑞博温无所谓地蹦蹦跳跳走远，“既然你答应了我就自己玩去了哦，再见，电话联系！”
“神他妈名贵药材……什么比喻啊真是的。”阿兰头也没回地继续走，“再见再见。”
今天瑞博温的身体也没有好转，下午回家时还被老管家教训了一顿。
“下水道的美人鱼？阿冯，你真的要去吗？”一个稍微瘦一点的高中生看着自己体型中等，看上去很聪明的同伴，“相信报导不好吗？你都跟了那女孩一路了，她是个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不傻！她知道美人鱼的事情，所以要找队友去调查。虽然一些行为确实很迷惑……不过她绝对没那么简单！”那位叫阿冯的男生是出了名的探险爱好者，去过不少灵异地点探险，遇到过真的，也遇到过人为恶作剧的，可以说是典型的恐怖片幸存男主设定，最关键的是他还能带着全体队友一起逃出生天。
“是啊，咱们都冒险那么多次了，多危险的咱们没遇过？下水道的怪谈而已，还不足为惧。”说话的是一个精明干练的女生。她有一张俊秀的面庞，身材纤细，但手臂上有一些肌肉线条。她是小队里的大姐头。
“还是小心一点好，上次太危险了……”琳娜是队伍里体质最弱的，在劝说敌人改邪归正的方面倒是很有一套。
“我调查过那片地方了，等下就把下水道的路线图发给你们。”涛海的手指一刻不停地在电脑上敲击着，时不时抬抬脸上厚重的眼镜。
“我可以带两个盆友来吗？他们是一对情侣，人多力量大嘛！”队伍里的小胖吃着薯条。
“不行，不能要情侣！”阿冯听了这话就开始跳脚，“情侣太麻烦了！在恐怖片里就是必死的设定啊！咱们团队不能有这种因素存在！”他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桌子裂了条缝。
“行行行，你说不带就不带，桌子坏了难道又要我来赔钱吗？”小胖看了眼快餐店里的其他人，“咱们在这里商议这么重要的事真的好吗？”
……
瑞博温按照预定的时间来到芸柯小区的大门前。——这片被美人鱼侵蚀的住宅区。这里靠近郊外，地价比较便宜，但是离市中心太远了，周围还没有直达的大路，出行非常麻烦。不知道是哪个家伙脑抽把小区建在了这种地方。依据这地方的景观布局和房屋布局，以及房屋的材料和配置，似乎这里原本是打算建高级住宅区的，但是那个投资人贪地价，在附近又建了工厂，为了节省成本放肆地胡乱排放污染物，又瞒着上面没人来查，导致环境一片混乱，最后自己赔了个血本无归。现在这一片没人愿意接手，有一些付不起市中心高额房租的人就在这里定居下来。
瑞博温看看手机的时间，愉悦地哼着小调，背上的大包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他们应该快要到了。”
由于有早到的习惯，所以阿兰早就在附近的视角盲区等着。他看到了瑞博温，于是突然从一边闪身窜出。带着自己的作死常用装备。
玛奇瑞在家中对着镜子最后一次调整防护服。不是实验室的那种，而是自己用PVC材料制作的功能性服装——厄斯特认为下水道等地区一定弥漫着各种有害的放射物。玛奇瑞表示赞同。在确认透明防护服没有遗漏死角后终于出门，按照约定前往。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两人。
“玛奇瑞——玛奇瑞！”瑞博温蹦蹦跳跳地朝对方跑过去，背后的大包仿佛不存在重量，“你穿得好酷哦！”
这段时间的相处使瑞博温完全忘记了曾经对对方产生过的警惕与敌意，一直觉得对方科研狂魔的性格很有意思。毕竟瑞博温这个家伙已经越来越不记事了，不论是身体状态还是精神状态都越来越糟。不过这段时间她倒是没再打喷嚏了。
“谢谢，有这句赞美就不枉我制作这么久。”玛奇瑞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笑纹，她努力克制想要笑的冲动，“我也不是很清楚带什么……就都拿了一点。”她提了提手里透明的包，里面装了便携式电锯、栓剂、安剖瓶、急救绷带和一些奇怪的道具，据厄斯特说这是辟邪用的。她看看两人询问道：“你们都带了什么？”
“就常用的那些吧……用来装样本的，武器，手电筒，乱七八糟的。”阿兰站在一边开口回答。之前他都站在一边默默等着她们重聚完。他还是很期待能看见并不存在于现实的生物。他耸了耸肩。由于怕“它们”被吓到，所以这次这种事件就没带蛇出门。
瑞博温把后背的背包转到胸前：“我带了刮鳞刀，剁骨刀，筷子，勺子，镊子，酱油，盐，糖，辣椒，蜂蜜，醋……还有盘子和餐刀餐叉！哦哦！我还带了小型绞肉机！”她骄傲地看着玛奇瑞期待被表扬。
刚听完阿兰的描述时，玛奇瑞表情还很正常，嘴里的套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瑞博温的柴米酱醋茶，一时哽住：“你是来吃饭的吗？”她不可置信的看看瑞博温又看看下水道，表情写满了疑惑：“这你也下得去口？”
阿兰张了张嘴，又闭上，还是决定对瑞博温的携带物不作评价。但这么脱线也没有超出预计范围就是了。
“我一直很想尝尝美人鱼的味道！我跟家里的大厨学过几手，处理食材肯定没问题的！”瑞博温的眼里闪着光，嘴角流下“同情的泪水”，“要是不好吃的话，就没有它存在的意义了，消灭掉也没关系，嘻嘻！”她开心地原地蹦哒，“我厨艺很不错哦，你们想吃生鱼片吗？”
阿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揉了揉自己的脸：“虽然确实很想知道人鱼能不能算作食材，但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生物，生鱼片就免了吧。”
“好耶——”瑞博温发出了无意义的欢呼。
玛奇瑞拿出一个安剖瓶瞪着她：“生鱼片就免了，我想我们还是赶紧去找比较好。”她两手握紧用力掰开玻璃瓶口，放进透明呼吸器的过滤器里等待生效。
瑞博温随便指了一个方向，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哪里：“那咱们走吧！我也不知道那东西会跑去哪里耶！”她开心地朝前面狂奔，“人鱼不是会唱歌吗？咱们跟着歌声走就对了！哇哦——”
此时，3栋106房内：
地面发出了一声巨响，正熟睡的年轻金发少年瑞恩被震下了床。
“怎么回事……地下还真有东西？能把人震下来，这也太夸张了！”
瑞恩本是黑道家族的大少爷，拥有远超同龄人的智慧与战斗力，长得也非常好看。他的家族势力明明很强，但是他却向往正常人的生活；明明是呼风唤雨的黑道家族大少爷，却像老头子一样佛系平和，早睡早起，拥有“到山里去隐居然后安享晚年”这样的“宏图大志”。
他的家族看不惯他这个样子，明明他是家族里最优秀的孩子，有一个哥哥随时准备对他动手，他却这样不争气！瑞恩为了逃离家里的管教和束缚，故意逃到这种荒郊野外又闹鬼的地方，还特意住在一楼。料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屈尊住在这种鬼地方。但是眼前出现的意外让他有些茫然。
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鬼神说，自然也不相信都市传说下水道美人鱼的存在。但是……
今晚的意外注定会将他的世界观按在地上摩擦。
此时，不远处传来细微的歌声，吸引了瑞博温三人的注意。那歌声细长幽怨，声音甜美空灵，带着淡淡的回声，仿佛来自于海洋……
“平静的港口传来不详的故事，勇敢的年轻男孩被邪恶的海盗掳走，他注定要成为水手成为海盗，将生命投掷于汪洋……”
瑞博温停下来听了听：“好好听啊……这应该是人鱼的歌声了，咱们跟着走吗？”她拉了拉玛奇瑞的衣袖。
玛奇瑞抿着嘴扭头向传来歌声处看去，从包里翻出卫生纸撕开捏成小球分给两人：“去，怎么不去。把耳朵堵上一点吧，虽然用处可能不大。”
“男孩帮海盗扬起船帆，帮他们打开酒瓶。”歌声这样唱着。
“好哦！”瑞博温乖巧地接过小球堵住耳朵，“那个……玛奇瑞，这个球球一点用处都没有，其实我有隔音耳塞的！”
“还真是很符合设定的人鱼。”阿兰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记了点东西。接过卫生纸小球，“谢谢了，但我带了其他的，以防万一。”他掏出一幅专用耳塞递回去，“需要吗？”
“……你们为什么都带了耳塞。”玛奇瑞瘫着脸看他们，有点恼羞成怒意味的磨了磨牙：“要，谢谢。瑞博温你有的话也换上吧，纸球扔掉。”她接过阿兰的耳塞，将纸球扔在地上。
“男孩厌恶了这样屈辱的生活，他决定要离开海盗，逃离他们的魔爪……”歌声升了一调，开始变得激昂。
“一个人的航海即将开启，在一个人的小船上，他听到了一段歌声，一段美妙的歌声……”
人鱼的歌声仿佛丝绸萦绕在耳畔，犹如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慰着疲惫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