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话
入了冬后,天日更甚阴沉。万物无色,人更是乏。火冷灯稀,放眼凄凄。
将军府中却琴声融融,从落霄洲内传出,祁盏躺在贵妃榻上闭目,一旁许苒筠为她抚琴。
“姐姐快坐下歇歇吧。”祁盏伸手招呼许苒筠坐下。“如今这天冷了,我也没心思老往宫里跑了。”也不知璟谰最近可好,这才是她最为记挂的。
“若瓷也心系前朝吧。想最近不是很安生。”许苒筠随口道。
“?什么?”祁盏没明白。许苒筠道:“你难道不知?我昨日去买腊梅,遇到了上官大人的夫人,她说最近将军在殿前参了马大人和赵大人,被太子当堂给怼了回去。都传到外面了。”
祁盏直问,“哥哥因寒门子弟怼了将军?将军为何参人?”
许苒筠摇头,“这我哪儿知道。”
“为何?还不是他们自己不干净。”正说着,风离胥直接进来了。
祁盏当即坐起。这人打从小娘进府就没再来过,这是第一次进来了。风离胥道:“若是他们干净,我便不会抓着由头去参他们。”
“将军怎么来了?”祁盏冷淡起身,给许苒筠使了个眼色。许苒筠道:“将军,若瓷这里新晋的白桃茶叶,妾身给您泡上一杯吧。”
风离胥眉眼一蹙,“若瓷?”
听闻他声色有异,许苒筠直接跪下,“将军恕罪,妾身不是要故意叫公主殿下的字......”
“哎呀姐姐————”祁盏上去扶起了许苒筠,“你我私下就如邻家姐妹,叫一叫将军不会怪罪的。”
风离胥冷脸:“苒筠,你要不下去吧。”
“殿下......”
“你看她作甚?!我还说不上话了?!”莫名一怒,风离胥也不知为何。祁盏往后一退,风离胥举手,“好好好,我是声大了。我没生气,苒筠先退下,俺今夜要住在这里。”
祁盏巴巴望向许苒筠。许苒筠心头翻滚一阵,好像就是喜爱的小百花被人摧残了一般。“殿下,那我先下去了。”
“......”祁盏无计可施。
风离胥伸手,“过来伺候。”
“本宫不会伺候人。”祁盏直接命人去给风离胥宽衣。自己则去到了一旁,“将军今日为何要来?”
“听闻你给所有人都弄了一套珍珠首饰,就我娘没有?”
“原是这事儿。”祁盏道:“将军自己说的,今后婆母的事就再也不让本宫管了。反正婆母本就不喜欢本宫,本宫入门后,送的大大小小物件婆母总能挑出来不好,还不如给其他喜欢的姐姐妹妹。”
风离胥微怒:“你能别总说我娘么?我娘是看不得你那些好东西,但她也无恶意。”
“本宫哪里有总说?这是头次罢了,之前她让本宫几次难堪,你见本宫在你面前言语了什么么?”祁盏转身往卧房走,“将军若是还想争辩此事,本宫是乏了,就请将军到别处过夜吧。”
跟上她的脚步,风离胥也恼:“今日我在朝堂上跟太子争了几句,便想着晚些来跟你过夜,也算是让你心里舒服些。没想到你这么不知好歹。”
猛地转头,祁盏心觉可笑,“你来与本宫过夜,是我殊荣?”
“......”风离胥被她阴阳怪气住了。
“罢了,将军本就与本宫没什么可交谈的。但,今日你与哥哥是怎么回事?你为何参他选的人?”祁盏定是要问清楚。风离胥别开眼,“有什么可问的,还不是那些人自己不干净。”
祁盏不再言语了。风离胥上床躺下,“你这里怎么一直都这么香啊?”
不理他半句,祁盏上床与他隔得远远的。背对着他也不看他。
“曜灵......”风离胥抚上她的肩头。“我可唤你若瓷么?”
祁盏就是不理他。
“若瓷?”
“你若是唤,本宫不会搭理。”祁盏斩钉截铁道。风离胥起身,“为何??!我爹,苒筠,还有你那帮成天不知道干什么的哥哥,都唤你若瓷,就俺不行?”
祁盏直接闭眼睡了。
风离胥扳过她的身子,“俺不管,今后就唤你————”
「啪」
耳光声清脆。
却不是扇到风离胥脸上的。祁盏坐起身扇了自己一耳光。
她下手极狠,一巴掌直接红了半边脸。
“不是,你这是......”风离胥显然被吓住。
「啪」
祁盏又是一巴掌,接着她面无表情抬手,正欲再扇自己,被风离胥一把按住。“不叫了———不叫了行不行?!”他毫无办法。
“睡觉。”祁盏躺下闭上了眼。
风离胥烦躁躺下。“头一次,俺拿个女人无可奈何。”
过了寅时祁盏便醒了,风离胥在一旁鼾声如雷,她冷漠起身,披上了兔水毛披风,便推门出去了。
穗儿听到有人出门,跟隔壁的蝶月交代一声,点上灯,出门见祁盏立在落霄洲门口,也不敢怠慢,直接出去帮她掌灯,顺便命值夜人出去备了车。
祁祜看天要亮了,便起身穿上朝服,还未用早膳,外面通报其祁盏到了。
“你这孩子,冷不冷啊?”祁祜连忙出去捧住她的脸一阵焐。“头发也不梳,妆也未着,这么来了,可是风离胥欺负你了?”
祁盏上去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他从娶我那一刻就一直是在欺负我。”
“不是,哥哥是问,他可是打你了?我怎看你这小脸还红着?”
“哥哥,他没打我。还没到打我的那一步。今日我来,是想告诉你,他参你的人,可能是手里有把柄,他昨晚同我说,那些人自己不干净,故而他才敢参。你说,他会不会知道些他们的把柄才敢会这么说?”祁盏分析道。祁祜一皱眉,“什么?不能吧?这杂种跟他们关系不好吧?”
祁盏拉着祁祜坐下,“哥哥你可知,风离胥手下有叫一棠的,他走路无声,跟璟谰一样。后我观察过,他几乎不用后脚跟着地,璟谰同我讲过,这种人一般都是轻功学了十年以上的,习惯重心前倾了。你说,他会不会......”
“你的意思是,他是派了这个叫一棠的,偷偷潜入他们的府邸,搜到了他们为官不廉的证据?”祁祜扶额,“天哪,我怎就没想到风离胥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哥哥,你今日上朝,定要有所准备啊,若是风离胥没提,你就要跟这帮寒门子弟说千万小心防贼,真的做了什么也要快些灭了证据……”祁盏迅速道来。祁祜点头赞同,“若是他咬出来他们其中一个,我就以他跟三人不熟为由,问他怎么会了解,可反追究他个擅自做主查证。这样,我这会儿先去上朝,你去找璟谰商议一下,等我回来。”
“好。”祁盏听到璟谰,心中一突。
祁祜匆匆喝了口茶,饭也没吃便去上朝了。
天冷结气,不少大臣已结伴往大殿走。
祁祜几步上去跟上了胡言乱语社。
只见祁元打着哈欠道:“这可真是难为我,我最喜爱睡懒觉了。每日还要来上朝。”
宗南初劝道:“若今日无事,就会很快下朝的,你再回去睡。”
方玄剑道:“要不,我给你告个假。今日太冷了。你年纪小,回家歇歇也好。”祁元摆手,“玄剑哥,我要是这么娇气,父王肯定该骂我了……哎?三哥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声儿啊。琅烨哥呢?”
祁祜心中有事,刚欲开口,方予跟宗瞿易便上来了。
“南初,你今日下朝可是家去?”宗瞿易问。宗南初抱着笏板歪头,“爹,这么冷的天不家去还哪儿去啊?我今日不去东宫。”
方予也问方玄剑:“今日你呢?家去么?”
“嗯。为何如此问?”方玄剑也摸不着头脑。
宗瞿易道:“你们如今也大了,各自也都成家了,就不要再去那种烟花柳巷了,被人看去了多有失风德。”
祁苍与祁祜对视一眼。想是有人看到,传得不堪入耳,被祁祯樾听去了。
宗南初不悦:“谁看去了?我们什么也没干呐,再说了,那地方听听曲儿看看戏也不成?”
方予也对方玄剑道:“你可真是……平日与芸娣恩爱惹人称赞,怎么一转脸就去了那种地方……”
“爹,我什么都没干。”方玄剑忍不住道。一旁祁元也帮道:“他可是没点任何一个女子。”
宗瞿易欲再开口说些什么,被宗南初拦下。“爹,你行了,太子殿下还在呢,不行礼反而指责起我们的不是了。”
“啊,殿下,老臣真未看见……”
“罢了,进去吧。”祁祜心中有事,也不想纠扯别的。
几人一转头,便看到左丘尉带着左丘琅烨早已站好。左丘琅烨做了个哭脸,看来也是被训斥了。
祁祯樾缓缓而到。他脸色苍白,眼窝发黑,想是未休息好。
祁祜一心在想祁盏今日说的事,故而其他人说的什么他都没听。
“禀奏皇上————”风离胥一开口,祁提起来心。
“近日城外发现了许多倒卖私盐的商贩,扰乱市场,还违反国法……”
祁祜稍稍松了口气。
“……是么。这的确是需得严加管理。各位卿家有什么贤人尽管举荐。”祁祯樾道。
风离胥接着道:“臣倒觉得,卫部队长方玄剑可胜任此职位。”他提方玄剑,自然令胡言乱语社一阵摸不着头脑。
而这方玄剑也不傻,上前道:“回皇上,臣才疏学浅,这管理调查需得心细聪慧,臣不可任。”
祁祜一看,这摆明着风离胥来者不善。他不会平白把他这一派的人推上来的。
“方大人在臣手下做过,他最为心细认真,臣是真心举荐。”风离胥又往前推了推方玄剑。
“臣还觉不可胜任。若皇上执意要臣胜任……臣便只能推荐臣的父亲前御前禁军中郎将方予大人来任了。”他此步看似无心,却是下下策。将父亲推去,既破了风离胥的谋,也没驳了他的面子,还能摸清他的套路。
方予怔了一怔,未开口。
“那好,就方爱卿。”祁祯樾道。他因当年方予风舶一行人死命弹劾邵韵宅之事怀恨在心,多年都未曾重用过他们,如今邵韵宅走了近七年,他也看淡了。
“臣定竭尽全力。”方予道。
祁祜望着风离胥一脸得意骄傲,他实在捉摸不透。
下朝后,风离胥几乎是立刻命人将马、赵、上官三人带到了面前。
“无论如何,你们得知道,千万关好房门,你们做了什么本宫不想过问,要是做了脏事儿的话,都给本宫收拾干净了。”祁祜交代道。
那三人连连点头,“是是是……”
话虽如此,祁祜还是看出了三人神色飘忽。
之后祁祜马不停蹄回了东宫。苍、元一直跟着。
祁盏已梳妆打扮毕了,跟璟谰正对谈。
“哥哥,怎么去了这许久?”祁盏起身问。
祁祜道:“我这心里不踏实,我看那三人神色不对,想是已经发生来什么。这样吧,璟谰帮我去看看,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脏事见不得光。”
璟谰道:“用见不得光的法子去搜见不得光的事儿?”
“你这人,我说正事儿呢。虚牙来帮我问问看,他们府中最近进了什么人,跟谁见了面。上思……”
“我帮你盯着太后和宫里这边。”祁苍道。
“是,你是最聪明的。我无需交代。”祁祜转而对祁盏道:“你先回家,随时让人跟我通信。”
祁盏道:“好,我回家看看风离胥手里到底有些什么牌。”她说罢便要起身,璟谰给她披上裘皮袄。“哥哥,你在宫里,定要小心啊。”
“你且安心。”祁祜拉了拉她的手。祁元道:“我跟姐姐一道回去。”
祁元将祁盏护送到将军府:“姐姐,你可千万要小心,我真怕风离胥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如今还没到那个地步。”祁盏道。祁元听她话头不对,“什么意思?什么叫没到这个地步?”
“虚牙,他若是想弄我,随时都可以。什么方法都行。反正你们也看不见。”祁盏答得也是模模糊糊。“我走了,改日天好,咱们再出游。”她不想言说得太明确。她和祁祜,早就做好了背水一战,不管不顾的准备。
回到府中,一棠上来道:“殿下回来了,将军今日还寻你呢。”
“寻本宫作甚,不在将军府就是进宫去了。”祁盏回到落霄洲,换了身靛青色裙子,坐下慢条斯理地重新梳发髻。
“殿下,这边......将军的好友来了,也就是我们的朋友,大家携家眷来了,想邀殿下去见见。”一棠道。
祁盏一听,眼眸一抬。“是么。蝶月,这个藏青色盘花簪配这个,蓝宝石簪。”
一棠见祁盏没有要动身之意,又道:“殿下,将军都许出去了。”
“许出去了?就许本宫会去?”祁盏脸色不悦。一棠道:“今日二夫人也在,还有浅墨和鱼姨娘,苏姨娘。”他恐祁盏生性胆小,不愿见生人。
“好呀。那管家帮本宫再挑一副耳坠,本宫就去了。”祁盏冲一棠笑道。一棠点头,上去给祁盏挑了一对儿湖蓝绒花的冰瓷耳坠,蝶月给祁盏戴上。
“殿下,小的来带路......”
“等等,再补个唇。”祁盏点了胭脂涂在嘴上,耽搁了一会儿才跟着一棠缓缓到了穿林阁。
一进去,他们竟还未开席。
“怎么如此之慢。”风离胥语气并不责怪。祁盏也不回话。
在座冲她行礼,她也只是淡淡道:“都平身吧。”
梅渡锦冲风离胥道:“胥儿,你看这儿媳,不但设宴来得迟,早上也不来请安了。”风离胥望了一眼祁盏,祁盏似是有心事,双眸出神。
祁盏瞟过张河,心道这个人绝对是个拳脚功夫高强的高手,他双掌大而厚实,虎口指节还有磨损和茧子;又看左冷吟,若是没记错,之前碰到这人的时候,他一眼也没看祁苍抓的药,全凭闻出来的。只是这个竹庆,暂时不知他在他们之中对风离胥有何帮助,或许是脑袋灵光,能出些主意?
“娘,曜灵说了,她不再管娘了,娘有什么需要的,给儿子提提就好。”风离胥有意无意去望祁盏。祁盏低头嚼着酱肉,这个味道还真不如她的厨子们做的。
“公主殿下,没想到啊,如今竟然嫁给了我们阿胥。”张河调笑道:“殿下自己也没想到吧?”
他们互相贯通,定都清楚风离胥的心思。祁盏小声道:“是没想到。”
张河斟上酒,“没事,今后殿下就是俺的弟妹了,俺敬您一杯。我的妹子浅墨也请殿下多多关照了。”
“......”祁盏头都不抬。
“本宫不会喝酒。”她道。
张河被晾在了那儿。一旁张浅墨道:“大哥,殿下何等的尊贵,这酒味道酸涩,殿下也喝不惯。”她语气尖酸,张河的脸垮了下来。
祁盏盛了碗汤,低头喝着。风离胥一直歪头看着她。
鱼堇堇笑着握住风离胥的手,“哎,咱们都多久没见了,这一次也是难得。”
“是啊,自从阿胥坐上了大将军的位子,咱们就极少这样聚了。”竹庆也道。
“今后还是要多聚聚的。”鱼堇堇对苏宸兮道:“宸兮姐姐之前不知吧,在姐姐未入府之前,大家经常赛马,一般彩头都给的大。吃完了饭,咱们要不再比上一比?”
苏宸兮一听,立马答应,“好啊,我都多久没骑马了。”
这边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鱼堇堇俨然一副大夫人的模样,“那婆母出大彩头,其余看着给给,咱们分个高低如何?”
梅渡锦笑道:“你呀,就是喜欢抓着老婆子来闹,行吧,那老身就出个大彩头。把上次胥儿赠送我那翡翠凤纹杯拿出来如何?”
“自然是好的!但这东西贵重,婆母舍得呀?”鱼堇堇笑问。“听闻还是皇上赐给将军的。”
张河点头道:“是呐!这玩意儿听说世间仅此一个,都赐给阿胥了。”
梅渡锦道:“这东西我时常用,方才还在斟茶喝。留在身边吧,也没什么意思,倒是不如瓷杯保温保热的。”
苏宸兮望了一眼祁盏,给鱼堇堇使了个眼色。“呐,这殿下可听闻过这杯子?殿下在宫里见过的宝贝多,可曾听说过?”
张浅墨立马接腔:“这东西殿下兴许是没见过,皇上赏赐过不少东西都是世间独一份的。殿下可曾见过?”
风离胥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盯着祁盏。
祁盏抬头,“婆母方才说错了吧。这翡翠凤纹杯应叫绿寿凤凰祥瑞杯。是一对儿。婆母那儿的是凤,还有一只是凰。”
张河眼瞪大,“这凤凰还是分开的?”
他此话一出,一旁的竹庆道:“那是自然。凤凰本就是雌雄鸟。凤为公,凰为母。”祁盏点头:“故而婆母那里的,并不是世间仅此一只的。”
“那,剩下的一只在什么地方?”张浅墨忍不住问。
祁盏道:“在本宫母后那儿啊。那是一对儿都是她的杯子,将军当时打了胜仗,来得匆忙,父王没什么可赠的,恰好在栩宁宫饮酒,便拿了一只给了将军。哦,婆母,那杯子并不是冬日饮茶的,是夏日饮酒的,酒放进去隔一刻便冰爽可口了。冬日饮茶,太冷了。”她微微一笑,尽显嘲讽。
饭桌上便是一阵无言。
梅渡锦更是没地方放脸了。苏宸兮与张浅墨也是一阵尴尬,谁曾想是这样。
风离胥开口:“你非要如此么?让大家都不痛快?”
“将军,本宫吃好了。先回去歇着了。”祁盏欲起身,风离胥一把扯住她。“你不跟我们去赛马?”
“本宫不会骑马。”祁盏道。
这一下可惹了大家话多起来。
“殿下竟不会骑马?”
“那让将军教教殿下如何?”
祁盏直摆手,“本宫不想学。”
鱼堇堇一把拉住祁盏的手,“妾身们都会的,可以耐心教会殿下......”
“本宫不想学。”祁盏还是这句话。
风离胥算是里面最知她的脾气的,刚要开口,一棠抢了先:“殿下不想学就罢了,骑马本就危险,可不要摔坏殿下了。再说,殿下脾气柔顺胆子小,别再吓着殿下了。”
“一棠。出去备车。”风离胥冷脸道。一棠一惊,也不知自己错哪儿了,风离胥竟脸色如此难看。
“曜灵,你若不想学,在一旁看着也行,这会儿天气好,别总窝在家里。”风离胥道。
祁盏往后退了一步,“嗯。”
她不动声色地退后,令风离胥极为不舒服。他不禁上前了一步,“你说说,你是喜欢听曲儿还是看戏?赛马完了,大家可以陪你。”
“没有喜欢的。”祁盏低头也不看他。
此时众人都往外走了,风离胥跟着祁盏走在后面。“那太子是如何讨你开心的?”
“本宫喜欢哥哥。只要是哥哥给的本宫都喜欢。将军,别白费力气了,你我之间大可不必。”祁盏忍下欲翻白眼之心,快步跟他隔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