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五话
当祁盏跑向林川的时,林川惊得往后躲了一躲。“殿下————殿下妾身真的错了,你让我见见孩子吧————”她说着竟跪下了。
“这又是何来呀?本宫何时不让姐姐见孩子了?”祁盏忙去扶她。林川哭道:“妾身几次三番去落霄洲想见见梓粟,都被拦下了,说殿下有交代,怕妾身过病气给孩子......”
祁盏恍然大悟,“哦!那并不是本宫交代的,是婆母交代的,本宫从未交代过不让姐姐见孩子啊......”
“啊......”林川跌坐在地。
风舶抱着鸾姐儿,皱眉道:“这个毒妇。”
“爹爹!”
“好啦,不骂人。”风舶对祁盏道。
祁盏给林川拭泪,“姐姐,如今想是本宫不对了,光是记挂着段知姐姐有孕,倒是忽略了姐姐身上还有病痛未愈......”
“咳咳咳咳咳————”林川咳嗽几声。风舶抱着鸾姐儿后退几步,拿手遮住了鸾姐儿的面。
林川掩嘴咳嗽,祁盏不嫌脏,扶起她一看,竟是一手殷红。
“姐姐,你这......”
“殿下是不是看府里添了新人有子,便忘了妾身了?殿下的孩子,到底是妾身生的啊————”林川嘶吼。一旁已经围了不少下人窃窃私语。
祁盏命人来扶起林川。“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本宫在你眼中,是这种人?”
风舶道:“若儿你别跟这个疯婆娘说话————”
林川抽噎着哭:“殿下,妾身给你赔不是,妾身不该自私自利,有几次跟着张浅墨等人一起污蔑殿下......咳咳咳————殿下,妾身只要自己的孩子————你就把孩子还给我吧————”她跪下磕头。
“林姨娘......”
“林姨娘注重身子啊......”
祁盏立在那里不知所措。风舶喝道:“把这个疯女人拖下去————若是吓到了公主殿下,我饶不了你们————”
“把孩子还给我吧,如今段知不是也怀孩子了......殿下把她的孩子带走好了......别来抢夺妾身的孩子————”林川哭着被人拖下。
“我,我......”祁盏望向风舶,水眸噙泪,委屈不已。
风舶安抚道:“别搭理这个疯女人,我看她是病疯了。她若是再闹,那就送她家一大笔钱,把人送回去算了。”
“别呀......”祁盏嗫嚅。
“殿下,咱们快回落霄洲吧。”蝶月让穗儿去扶祁盏,而后高喊:“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可看的————”
等人都散去了,苏宸兮才从暗处走出。
雨花榭中,张浅墨抃笑:“哈哈哈哈哈————真的精彩~~”
“低声些~~”苏宸兮嗑着瓜子白了一眼。“我亲眼看到听到的,能有假不成?林川如今是疯了,才能说得出这些胡话。好在阿胥不在家,若是阿胥在家的,那指不定要发多大的脾气呢......”
「啪」
张浅墨黑面把茶盏放下。
苏宸兮眨巴了几下眼,叹气道:“姐姐,妹妹说话你也不要不爱听,阿胥这几年......我是说,自从曜灵公主进府,他这心思,在哪儿呢?姐姐比妹妹更清楚吧。同为女人,看着阿胥那个眼神,哪儿能不懂呢。”
张浅墨冷笑:“那是阿胥这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你瞧瞧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瞪着一双勾人的眼睛......阿胥哪里见过这样的。我敢说,这次回来,他便会腻了,腻了之后,他心系谁,你就知道了。”苏宸兮跟着她笑:“是啊,这公主入府也好几年了,阿胥也该腻了......”
“这次回来,定不会再如你说得那样了。”张浅墨道。苏宸兮接着道:“那......万一阿胥还是————”
“没什么万一。”张浅墨眸光一狠。
苏宸兮急忙道:“是了是了。不过姐姐有句话说得极是,公主这双眼睛啊,男人看是楚楚可怜,女人一看就知道,那就是明摆着勾魂儿。真不愧是皇后的亲生女儿。”
“行了,不说她了。这个段知,在阿胥回来之前,得快些解决。”张浅墨道。
“是————”
这几日段知过得比起以往,就是神仙日子。
做事用膳都有专人操心,她只用抬抬手、张张嘴,连走路都免了。许苒筠亲自把午膳送到了冬枣居,祁盏命她给段知多加了豆腐鱼头汤和辣豆小排,段知食欲大动,连声谢过祁盏。
许苒筠故意环顾了一圈屋子,“哟,这屋子的窗子可是真有些旧了,要不隔日让人来缓缓窗户纸?”
“不用————”段知不依,“有要的,妾身自当去和殿下说。”她抚上小腹。
许苒筠点头,“那好呀。”
出门直接进了园子,祁盏正拿糕点喂着池子里的鱼。
“姐姐来了。”祁盏听到了身后动静。许苒筠坐在一旁,“哈哈,本想吓唬你一下,没想到竟被你发现了。”
“你可千万别吓唬我。我胆子小,真的会吓唬进池子里的哈哈。”祁盏转而与许苒筠正对。“姐姐,如何啊?”
许苒筠拿着她旁边的花枝摆弄,“这几日,来府里送水的都是老汉。不是跟段知私通————”
“嘘————”
“啧。就是那个......的人。不是那个小哥儿了。”许苒筠回忆道:“这小哥儿我去打听了,是给水店里做事的,今年二十有三,成家了有一个老婆,家里还有一双儿女。”祁盏低声问:“那他叫什么?”
“常十九。”许苒筠拿着祁盏的手,在她手心写字。她记了好久这名字的样子。
祁盏为难:“那,那......姐姐,你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常十九啊?不是将军的......”
“这话不好说哦。”许苒筠若有所思。祁盏“啊”了一声。
许苒筠道:“你别想这些了,这个孩子无论是不是将军的,这宅子里有些人......横竖都不会让她安安稳稳生下来的。你信不信?”
“不会吧......”祁盏嘴上如此,心里却暗笑。
许苒筠点点她的鼻头,“你呀,就安安稳稳地做个小公主,什么脏东西别去看,知道么?”
“嗯。”祁盏嘟嘴低头,她甜甜娇娇,惹得人忍不住喜欢。许苒筠冲她一笑。
风过,带水涟漪圆圈,水中藻荇同风走。
祁盏用了晚膳之后,看屋中无人,便踱到衣柜后,打开了放置在后的一只箱子。
箱子里是件薄纱轻羽碧绿舞裙,是当年邵韵宅留给她的。
轻轻抚摸过衣服,祁盏想起了当年邵韵宅曾穿着这件衣服,在海棠间、舞台上翩翩起舞。可惜祁祯樾并未看过。
祁盏曾问过邵韵宅为何不让祁祯樾看到,邵韵宅只是笑着抱她,说着她不在乎。
抱着衣服,祁盏蜷缩着歪头倒下。
邵韵宅的怀抱一直都是暖着的。她从小没少摔碎古董瓷器,邵韵宅从未斥责过她一句,都是轻柔地抱着她,问她手痛不痛。
她在的时候,祁盏从来不知这世间还有风雨波澜。
“母后......”嗫嚅着,祁盏迷茫瞪着眼。母后啊,你怎么从未告诉若儿,站在高处是这等的痛,这等的累。她对邵韵宅的思念,从来不敢提及。可当夜深人静时,天知道她有多思念母亲,多想念母亲的怀抱,而她已经失去了母亲十年了。
「吱呀————」
祁盏听到了异动,但她并未起身,而是抱着衣服一直躺在地上。
“七妹妹......”璟谰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我从外面没买到山楂糖,但买到了些酸杏干,你不来尝尝?”
祁盏只是躺在地上。璟谰把酸杏干放置到案子上,绕到柜子后面。“七妹妹,怎么了?”他扶起祁盏。祁盏躺在他怀中,“我好想母后。”
“啊?”璟谰给她拭泪。她竟自己都不知何时哭了。璟谰抱着她,“你很累吧?没关系,我陪着你,一直都陪着你。”
悲从中来,洪水决堤。
祁盏痛哭。
璟谰只是静静抱着她。“没关系,你随时都可以在我怀里哭的。没关系......”
“我是念极了母后————十年了,从此往后,还会有数不清的十年,都要我这么念着她......”祁盏抬头望着璟谰,“我该去恨谁?”
“谁也不该恨。”璟谰摸摸她的发,“这都是命。”他待祁盏平复之后,给她拭泪。
“你从未这样过的。七妹妹,你在太子殿下面前这样思念过皇后娘娘么?”璟谰问。祁盏双眸恍惚呆滞,她摇头,扯着璟谰衣领,贴住他的双唇。
祁盏的唇十分好看,并不是祁祜那种薄唇,而是那种如花艳,如琼脂冻般柔软弹滑。情不自禁张开嘴,请拂过祁盏的点滴。“七妹妹,你还好么?”
“璟谰......”祁盏去扯着他的衣带。璟谰摁住她的手,“别这样,在这里总是不好的......”
“不要......推开我......”祁盏似是在恳求。毫无办法,璟谰只能褪下外袍垫在地上,“好吧。谁让我从来就拿你毫无办法。”
花发一见香风迟,口脂香语夜回春。
门外丫鬟各自做各自事,穿梭于长廊。院子里的花开了,被丫鬟们剪下插进了瓷瓶中。
璟谰伸手拨开包酸杏干的油纸,拿出一条喂给祁盏。祁盏躺于其大股处,盖着他的外袍,双眼迷离。
“七妹妹,你可好些了?”
“无碍了。”祁盏反握住璟谰的手,“璟谰,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
“好。”
一阵鼻酸,“你怎么答应得这么快?”祁盏带着哭腔问曰。
璟谰安抚轻笑:“你不想我答应这么快?”
“不是的————”起身抱住璟谰。璟谰被她狠狠勒住,他道:“今日本来是想同你讲,这几日好好在府里待着,我们准备去寻名单下落了。”
祁盏问:“你们是要去劫馆阳?不怕暴露么?”
“行了,我真得走了。”璟谰起身迅速穿衣,之后他给祁盏麻利穿衣。祁盏坐在地上,伸手摸过那件轻羽衣上的青斑。
晚上用晚膳时,祁盏听许苒筠说段知在园子里闲逛时候遇上了林川,林川拉着段知说了好些疯话,段知吓得不轻,去告到了梅渡锦那儿。梅渡锦责罚林川将其关起来了。
“……这可真病得不轻呐。若儿……若儿?”许苒筠看她出神,唤了她几声。祁盏回神:“啊,姐姐谅之,妹妹在想父王寿宴之事。”
“哎,哪里用得着赔不是。”许苒筠道。她给祁盏夹菜,“上次你跟我讲,太子殿下算是把公孙先生留下了?那公孙先生的伤势如何?”
祁盏道:“这几日都是我上思哥哥在关切着呢。他既然答应留下,就定会留下的。”
“感觉他不会辜负你们的。哦,还有那章王呢?真寻死了?”许苒筠问。祁盏道:“他曾经寻死了一次,被人发现拦下了。如今被更加严实地关押着。”她低头喝汤。
许苒筠叹气:“我可算知道生在帝王家多难了。你们是从小金尊玉贵,可也更危险啊,这斗来斗去的,说不定那一日就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你若是没太子殿下在前面挡着,或许早就被他们拿捏住了。”
祁盏接道:“接下来就不关哥哥的事了。太后这么被捅了一刀放了不少血,断然不会跟幼宜善罢甘休。哥哥说,要我什么都别管,更别去见幼宜姐姐。”许苒筠点头,“听你哥哥的准是没错。”
祁盏吃了两口饭,忽然想起璟谰下午来的真正意思。
祁盏把筷子放下。“姐姐,不好啊,真的不好……哥哥他们要舍身犯险了……”她面色不好。
“什么?你要做什么?”许苒筠问。
祁盏道:“姐姐,我明日后日就不在府里住了。府里就都交给姐姐了,若是她们真做出了什么动作,只要不摆在明面上,姐姐不用管。”
“好……”许苒筠不解,望着祁盏。
次日,落霄洲的丫鬟来报,祁盏早些时候进宫了。
“知道了……”许苒筠抱起梓粟哄着他。“奶娘,去把梓粟抱走。这会儿带孩子去晒晒太阳。对了————带出去之后,林姨娘若是靠近孩子,千万要拦下来。”
“是。”奶娘带着梓粟与丫鬟们出去了。
“许姨娘。”穗儿带着人进来,“这是婉小娘赏的糕点,给姨娘带了一份。”
许苒筠招呼她坐下,“多谢你了。”
穗儿不坐,“我下面还得去给林姨娘送一趟药。殿下说她近日疯了不少,让奴婢去送一趟补药。”
许苒筠低头绣着花。“她这疯病,是心疾。不过罢了,若儿不懂这些的。你快去吧。”
穗儿带人出了桐香居。
林川在卧房听到有人扣门,她起身。“梓粟————”
“姨娘,是落霄洲的穗儿。”穗儿掩鼻进来,看林川房中一片凄凉破败,屋内连个使唤丫鬟都没有。她将药放在案子上,桌上剩的残羹冷炙已然风干。
“林姨娘,您这屋里怎么连个丫鬟都没有呀?想来是她们偷懒,我去骂她们。”穗儿说着就要往外走,林川唤住她:“她们都去了雨花榭————咳咳咳————你可知,我那孩儿如何?”
穗儿道:“都好着呢,如今是殿下亲自带。”
“我一眼也不能见么?他自从生下来,我连一眼都未曾好好看过......”林川说着咳着,泪流满面。穗儿道:“您还是先把药喝了吧,等身子好些了,孩子自然会让您见的。”
“不......”林川道:“如今她们的心思都在段知身上,可我生下的才是长子啊————”
穗儿还欲说些什么,被进来的张浅墨抢道:“哟,妹妹怎么嫉妒上了段妹妹?”
林川含泪望向她。
张浅墨对穗儿道:“行了,这里没事了,下去吧。”
穗儿看了一眼案子上的汤药。福了福身子,下去了。
“妹妹啊,如今这段妹妹正得宠,你就算生下的是长子,也不可这般说话。”张浅墨望向林川的梳妆台。上面还摆着风离胥赏的翠珠手串等物件。
林川咳了几声:“但是————我并不是想争夺什么,我只是想要看看我的孩子————我想看看我的孩子啊————”
“如今你这身子,看管孩子也看管不好吧。”张浅墨道。
“我————”
“行了,把药喝了吧。”张浅墨看她的身子如秋风落叶,气息奄奄了。
出门之后,张浅墨捏着手中的翠珠手串捻了几下。
话分两说,祁盏到了东宫之后,不见祁祜人影,听崇叶说他下了朝换了便衣直接出宫了。祁盏暗道不好,直接进了自己出阁前的卧房。她的卧房中,公孙不冥正在小憩。
祁盏进去也不搭理他,直接打开柜子里的楠木箱子,翻找着东西。
“曜灵公主?你......”公孙不冥惕寐。
祁盏头也不抬,“惊扰到了先生,曜灵回来再给先生赔不是......”在箱子中翻到了一只弓。一看就是上等铁桦木做的,祁盏道:“先生也别惊怪,回来我自会跟先生解释,还望先生帮我瞒着这一次。”
愕眙着祁盏,公孙不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哥哥他们是要做个大事,我不能不管的。”祁盏当着公孙不冥的面,直接脱衣。公孙不冥别过头,“殿下————到底是什么事啊————”
祁盏边穿衣边道:“哥哥他们准备去截囚了。这件事需得他们亲自去,不能用旁人以免走路风声。但你可知,这王公贵族的流放犯都是严加看管,内外跟铁桶一般。我去,也好帮他们。”
“那可是太子殿下,他会想不到么?”公孙不冥瞟了一眼祁盏,她已换了一身黑色劲装。祁盏目光坚毅,将发饰全解下,直接束起了高马尾。
“先生,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哥哥就是知道此事艰难,才不想让我来插手的,但我不能视若无睹。”祁盏拿起箭背在身上。
公孙不冥看着她:“好,我答应你。”
祁盏目露感激。
“我们是朋友,不是么。”公孙不冥突然道。祁盏愣住,接着她上去抱住了公孙不冥,“是了————是朋友————”
“殿下,墙角有一把苍龙剑,是我的,你拿去防身吧。”公孙不冥怎么也想不到,祁盏还有如此霸气一面。祁盏拱手,之后把面罩拉上去掩面,“多谢先生了。”
“公主殿下————”
公孙不冥着急唤她。祁盏转身。
“平安回来。”他道。
祁盏轻笑:“非得平安不可的。”
此时京郊官道边,茂密树林处,胡言乱语社齐聚。
七人皆身着黑色劲装,左臂处绑着银色护带。祁元把面罩拉到脸上,有些心不在焉。“璟谰啊,你有没有好好跟姐姐说啊?”
璟谰已然拉好面罩,露出两只琥珀明眸。“跟你姐姐就不能说清楚,模模糊糊说了。她应该是昨日累了。今日该在府里歇息的。放心,我不让她出府,她是不会出来的。”
祁苍抬手,低声道:“押解人马马上要到了。咱们把馆阳截出来,问出名单下落就成。”
“是。”祁祜点头,“都打起精神。这帮重犯都是炎翎军看管押解的,若实在不成,也别恋战,走为上策。”
方玄剑点头,“对,实在不行不可恋战。切记不能出声,以免被人听出来。届时,我、琅烨、璟谰去引开人马,南初和上思去劫走馆阳郡主;止安和虚牙为辅,帮着劫走郡主。”他安排妥当后道,“还有一事,就是无论如何,都得先保住止安。”
“是了。”几人点头道。
祁祜拉好面罩,“听到马蹄声了。该上了。”
七人拔剑。
刀锋透寒目如炬,火海长江身无退————
“嘶。”许苒筠在将军府中刺绣扎破了指尖。
“真是晦气了。今日怎么回事……”她嘟囔道。
“许姨娘……”穗儿进来道:“这张姨娘请您去一趟园子里赏花酿蜜。说就差您了。”
许苒筠冷笑:“这人真是有意思。那行吧,既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就去一趟。”
园子内,段知命人给之煽风。“唉,姐姐这时候带人来作甚?这天气怪热的。”
张浅墨道:“自从咱们里送走了一个鱼姨娘,这些年还真是幺蛾子不断。我便想着,这个孩子出生定是祥瑞之照,能让府里的都幸福安康……”
“那姐姐就让殿下把孩子还给我吧!”林川支撑着道。她已是虚弱不堪,人如枯叶,快不行了。
苏宸兮语气不悦道:“哟,姐姐这说得是什么话啊?是公爹婆母看殿下膝下无子,便想着给一个,让殿下照顾也好。姐姐怎么自己倒是不愿意起来了。”
不懂她们这般夹枪带棒地说话,段知只在一旁摇头。
“段知妹妹啊。”张浅墨笑道:“这孩子生下来,是要自己带么?”
段知点头道:“自然是自己带,养娘还是不如亲娘上心的。”
「哗啦————」林川彻底打翻了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