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疑惑
裴胜在离开前，再一次提醒着老狗要及时汇报Mark李的消息，特别是Mark李想要联系他的话，务必要与其见面并且及时联系自己。这之后，裴胜才带着王德发以及刘一晨离开了。
因为老狗的家距离自己的小区并不算特别远，而刘一晨则要回到探局继续处理河塘市的那宗走私案件，与裴胜并不是一个方向。因此裴胜执意让他先回探局，没让他再送自己回家。至于王德发，因为单身至今，早回家晚回家都一样，所以他提议和裴胜一起去老狗所说的那家南部银行打探一下消息，裴胜同意了他的提议。
榆树沟街与中村只隔着两条街的距离，而老狗的家也紧挨着城中村。为了节省时间，两人只得选择横穿过去。好在这会儿时间还早，城中村的人要么在外边还没回来，要么就是蜗居在家蒙头睡大觉，因此路面上空荡荡的，几乎碰不到行人。
走了一段路后，两人忍不住又聊了起来。王德发算是第一次走进这城中村，之前他只是一味地听别人说这城中村是有名的滋养罪恶的土壤，现在亲自踏入了，反倒觉得和普通的村子并无两样。他忍不住说道：“之前总听警局的同事说这里是多么恶劣，藏污纳垢的，如今看来，还算好吧，除了房屋老旧了点，基本和我印象中的差不多。”
“你看到的只是白天的样子，晚上就不一样了。住在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昼伏夜出，而且”裴胜指了指前边不远处的小巷子，“看见那种巷子没，这里类似的巷子多达百来个个，中间被复杂的小道相连，而且当年还有不少居心叵测的人挖的地下通道，结构复杂到就算是住在这里的人也未必搞得清楚，所以说，警局与国安当年联手的清扫行动失败了是有原因的。”
王德发点了点头：“我是在当年那场清扫行动快要结束后才调来的，多少也有些耳闻。听说最后上面打算强制整改，但因为力度太大，加之资金又不够，只得作罢。”
“很正常……”裴胜耸了耸肩，没打算继续说下去。王德发也沉默了起来。很快，两人便走到了那晚裴胜跟踪Mark李进去的小巷子，裴胜特意走慢了一点，想看看是否能再遇见Mark李。然而事与愿违，直到裴胜走过去了，也没有人从中走出来。
就在这时，一辆豪华轿车缓慢地从裴胜的旁边驶过，车窗里传出的声音引起了裴胜的注意。那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应该是在打电话，扯着嗓子说道：“这真不怪我啊，是肥猫那家伙办事不靠谱，让那人逃走了…不过我确认过了，和照片上的不一样……收据？我怎么知道，那是肥猫负责的事情……”
轿车带着中年人的声音日渐远去。这时，王德发突然开口道：“你也听到了吧？让那人逃走…”
“总有些人一整天不知道在忙什么…”裴胜嘴上这样说着，但也记下了那辆车的车牌号。那辆车不仅带着本地车牌，还挂着邻国的车牌。虽然南陇是边境的重要大城市，与邻国的贸易往来十分频繁，部分商务人士也会频繁来往于两地。但像这种挂着两地牌照的车在南陇还是不常见的。裴胜因此有意的记下了车牌号。
这么一出后，两人也就出了城中村，再过一条街后便是那榆树沟街了。榆树沟街是这片区的老商业街。不过说是商业街，街的两边也都是以卖吃的为主，其间夹杂着一些小卖铺。裴胜带着王德发走在街道中央，一人看着一边寻找着南部银行。然而，直到他们走到街尾时，也没有看见写有或挂着南部银行的招牌。
王德发为此疑惑了起来：“那个老狗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裴胜也有些怀疑，但他没有急于表露出来，而是说道：“可能是哪里遗漏了，我打开导航看看。”裴胜说着，掏出了手机找出了导航，在上面搜寻起了南部银行。谁知，地图上的线路一出，就把两人搞懵逼了。导航显示，他们就站在南部银行的下边。
裴胜将手机对准旁边的楼，地图上的光标也随即指了过去。
“就是这里了，那家银行就在这…可是？为什么没有见到招牌？”裴胜嘟囔着，四处打量了起来。
王德发突然拍了一下裴胜的肩膀，指了指不远处道：“那有条路，会不会是在这里面？”
裴胜闻言，迅速看了过去。王德发所指的，是通往这栋楼后边的路。已经算是小巷子了，一家银行会藏在这里面么？裴胜心里嘀咕着，但街道上未曾见到，以及手机导航上所显示的，让他还是跟着王德发走了进去。
两人转入小巷子时，裴胜意外地发现之前那辆挂着双牌照的轿车竟停在了里边一个敞开的铁门前，并且有一群人正围在那里，争吵着什么。
“会不会这个？”王德发低声道，但随即他便看见了二楼挂着的破烂招牌上，印着“南部银行”四个字。
“我靠还真是在这里。”王德发惊讶着，发现裴胜已经自顾自地走了上去，他于是赶忙跟上。
裴胜并没有打算上前询问，而是装作路人一样，放慢脚步走过去，趁机打量起了那一群人。他发现，几人之中，要数中间那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最为激动，一直在和车里的人争论着什么。而站在他旁边的三个年轻人则很少发声，大部分是默默地li在他的两边。另有一个看上去像接待员的女人，正倚靠在铁门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那几人的议论。
走过去后，裴胜转身拐进了一扇铁门里。王德发随即跟了进来。
“敢情这家是个黑银行啊，怪不得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王德发叹了口气，“你要上去问问么，你想去的话，我和你一起去，要不让我自己一个人去也是可以的。”
“一起去吧，咋能让你一个人去呢。”裴胜拍了拍王德发，随即走了出去。
他直接走到那群争论的人前，询问道：“你好，这里是南部银行么？”
其中一个小年轻直接摆手道：“不是不是。”但很快被光头男拦了下来。光头男瞪了一眼那小年轻，随后朝裴胜咧嘴一笑：“是是是，这里就是南部银行。不知道您想要办理什么手续？”说罢，他一挥手，朝后边倚靠在门上的女人示意道：“小丽，麻烦带这两位客人上楼上去，我处理完事情后就上来。”
小丽点了点头，丢掉了手上地烟头，轻声道：“跟我来吧。”之后便带着裴胜和王德发上到了二楼地会客厅。
裴胜刚进门，便发现这里一团糟，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打斗。裴胜没有说出来，但心里已经警觉起来。而那个服务员小丽像是发现了裴胜的不对劲一样，连忙一边笑这一边收拾起杂乱的地方：“不好意思，这里有点小，所以显得乱糟糟地，你们别介意，坐哈。”小丽让开了路，示意裴胜和王德发坐到沙发上。
裴胜注意到，小丽收拾地上时，顺手将一团绳索混进了杂物之中。趁着小丽去倒水的机会，裴胜赶紧对王德发说出了这些现象。王德发沉吟片刻，低声道：“这就是一家黑银行，都进来了，不如看看他们都有什么业务。”
“好。”裴胜回道，调整了下姿势，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
裴胜和王德发进入南部银行的一幕，被站在附近高楼监视这里的Mark李看到了。他本是打算直接回家的，但在走出榆树沟路时，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正愁着找不到线索，可现在，那家银行不就是一个送上门的线索么？自己这么一了百了的走了，说不定下次再来时，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了。Mark李下定了决心，他要跟踪那小老头以及肥猫，找到他们口中所谓的“上级”人物。
于是，他又跑回了榆树沟街道，并在附近一栋三层居民楼找到了最佳的观测点。这一等，却等来了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人——裴胜。
Mark李不敢相信，裴胜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断定这绝不是偶然，不然为何裴胜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就跟来了？Mark李一度以为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但他转念又想，自己压根没接触过多少人，除了小雪就是老狗，这两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何以来的“行踪暴露”？
莫非…裴胜看着进楼的裴胜以及他身后那个不认识的人，心里嘀咕起来——莫非，他就是肥猫以及那个小老头口中的“上面的人”？
Mark李捏紧了拳头，猛地锤了一下身旁的墙壁：“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一切，似乎就有理由来解释清楚了……”
站在破旧雨棚下的肥猫当然不知道今天他惹来的是哪两个人，他现在一心窃喜着上面并没有怪罪他办错事。送走了岚狗后，他心情大好，轻轻吹起了口哨，带着三个小马仔上了楼。
上边来了个冤大头呢！肥猫一想，心情又高兴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