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接头
Mark李回到家后，一头扎进了卧室，睡了个昏天黑地。睡了不知多久，他被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吵醒。Mark李迷迷糊糊的，以为是沈雪回来了，遂磨磨蹭蹭了半天，才去开门。
然而，门外的并不是沈雪。而是早些刚打过照面的七指叔。
Mark李有些惊愕，因为七指明明告诉过他要过几天才会来南陇。但自己前脚刚到南陇，后脚七指就来了，这实在是有些奇怪。Mark李以为是自己没睡醒，揉了揉眼睛后。这才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您怎么这就来了？”Mark李询问道。
“图恩的事情有手下人打理，再说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危么，所以就尽早过来了。”七指尬笑着回答。实际上，是那女人要求的，要七指能多快就多快，早点接触Mark李。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七指不能第一时间回南陇，那他的下场可就……
七指只是个小人物，自然是不敢违抗上面的命令。所以，在送走那女人后，他便火速将需打理的事情交给自己的手下人，之后，一路疾驰地跑来了南陇。
“那行，进来吧。”Mark李没有多虑，将七指迎进了屋子里。
七指走进屋内，这才发现，房间比他预想的要小的很多。而且，桌上和地上，没来得及收拾的餐盒垃圾成堆的堆在了一起。七指皱了皱眉，他不敢相信Mark李竟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于是，他疑惑道：“你就住这地方？”
“对……刚搬进来没多久。”Mark李回道。他也看见了那一堆堆的垃圾。这些垃圾还是他离开前留下的。Mark李也是疑惑，自己满打满算才出去了两天半。难道在这一段时间里，沈雪都没有回来过？
Mark李本想给沈雪打一通电话，但看着面前的七指，还是放下了手机。不管怎样，七指于他也是有一段隔阂的，而七指如此不计前嫌的跑来帮助自己，多少是有些让人起疑的。自己怎样都得多留一个心眼……
七指落座后，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这么多年了，还是自己一个人住？”
“对，没办法。自己一个人习惯了。”Mark李面不改色道。
七指又扯了会家常后，这才进入了重点：“行吧，说吧，最近出了什么问题。你需要我来帮你什么？”
Mark李自然是不会全盘而出，而是有所保留的选择了一些事情告诉了七指。罢了，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当然也是有所选择的：“我想求您帮我与南陇道上的人联系，然后……我想替老狗报仇。”
“替老狗报仇？呵，这个老东西。行吧。”七指不屑道，从腰间摸出了一支烟抽了起来，“你也知道我早已告别南陇十多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道上那些老朋友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那就好办了。如果不在的话，可能得周转周转。”七指一脸地为难。
“我知道，但师父您总比我在这经历的多。认识的人多，路子也广。不像我，这么多年了，一个人也不认识……”Mark李也露出了为难地表情。
“这么多年，你连一个人都不认识？那你干的那些活，都是老狗给你找的？”七指说着，眯缝起眼睛打量着Mark李。眼前这个Mark李怎么看都不是印象里当年那个冲动的家伙。可以这么说，眼前这人除了有那个Mark李的记忆外，压根就不是一个人！
Mark李也看出七指是在试探自己，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
“好吧，看在以往的师徒情谊上，我就帮你这一把吧。我就先走了，有什么消息，我会联系你的。”七指丢掉了手中抽了一半的香烟，站了起来……
送走了七指后，Mark李也没了睡意。他看了看客厅那一堆堆刺眼的垃圾，便找来了一个大垃圾袋，一边收一边考虑着事情。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沈雪依旧没有回来。想到这几天沈雪怪异地举动，Mark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
内心受堵，Mark李收拾的心情也没了。他索性放下垃圾袋，掏出了手机打给了沈雪。
好在是，沈雪最终是接了电话。
Mark李没有客套，直接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沈雪的声音，只有一阵阵刺耳的噪音。Mark李仔细听着，想从中辨认出什么。
但很快，噪音消失，电话重新归于平静。半晌，沈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嗯……我在……刚刚在忙……”
“你一直没有回来么？”Mark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让语气不是那么的激动。
“对啊……实在太忙了，今晚就回……你吃过饭了么？我给你带点吃的吧？”沈雪突然压低了声音。
“不用了，你注意安全就好。”Mark李回道。
“那我就继续去忙了，你不用担心我的。”沈雪突然笑了……
之后，电话便断了。Mark李看着手机，突然想起了什么，直奔着卧室而去。他拉开床头柜，将床移位。果然，放在那里的传呼机不见了。
传呼机是Mark李发现老狗尸体前找到的，现在被人拿走了。说明沈雪是有回来过的。但为何，沈雪没有和自己说真话呢？
Mark李琢磨着，脑袋莫名疼了起来……
不只是Mark李被疑惑笼罩。远在几十公里外的白川警局里，同样有个人头疼欲裂。那人便是白川警局的二级警督胡润华。因为重要嫌疑犯死了，加上尸体又离奇地从停尸房里消失了。作为总负责人的他，自然是要被局长怪罪下来。胡润华本以为，这案子很容易就能破掉。谁知，整整调查了两天，不仅连一丁点线索都没发现，这样拖着拖着，竟然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胡润华可就仰仗着破这个案子来立功升官呢！可如今案子没破，仅有的那个嫌疑人，莫名其妙的死后，连尸体都不见了！胡润华可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他只能不断地提审走私案的其他案犯。可那些案犯，要么只是地位卑微的马仔，要么就像串通好了一样，一丁点消息都不说。胡润华动用了全局最好的几个审讯专家，加上自己，轮番地审问。可这些案犯，任是一点消息都不说，嘴严实的和吃了秤砣子的王八一样。
无奈之下，胡润华便放弃了从那些人嘴里套出消息的念头……
因为案犯不松口，他也只能以走私危险品来给他们定罪。但这明显与他预期的大有不同。根据线人提供的消息，这群人背后还有个更庞大的组织。那可是一条大鱼，与这些小鱼小虾相比，要是能将那组织的事情调查清楚，胡润华怕不是得连升三级。
但现在，这一切怕是南柯一梦了。即使走私案破了，丢尸体的事情也会让他背个处分。胡润华想到这，脑袋又疼了起来。他的脑海里总是时不时浮现出裴胜以及那个女探员许慧的脸。可恶的裴胜，胡润华猛地锤了一下桌面。如果不是裴胜这家伙突然来搅局，自己怎么会摊上这么点事情？
而且说好的警局探局互助，可这家伙愣是一点资料都不分享。仰仗着自己有独立办案权，便可以无法无天么？胡润华又是一拳砸在了桌面上。靠！想我胡润华这么辛辛苦苦工作几十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权利！
胡润华悲愤交加，心情是愈来愈差。恰好此时，胡润华的助手，谢林超敲门走了进来。
“胡局，局长说过几天警厅的领导会过来视察，要我们务必处理好那件事。是找个借口还是将它破了，都得给处理好。不能让领导不高兴。”谢林超一字一句汇报着，没有注意到胡润华的脸色越来越差。
等他念完后，胡润华的脸色已经挤成了猪肝色。
“滚！”胡润华直接吼道，声音大的让谢林超虎躯一震。
谢林超知道自己撞在了枪口上，便想着退出去。刚挪到门口，胡润华又是一声吼：“回来，回来，别走！”
“胡局，怎么了？”谢林超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弱弱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朋友或者关系好的人，在南陇探局？”胡润华在愤怒之余，突然想起了谢林超之前提过的他有什么人在南陇那边工作的事情。
谢林超自然是没能体会到胡润华的意思，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道：“是，我兄弟，在南陇探局档案科工作。”
“把他联系方式给我！”胡润华突然兴奋了起来。档案科工作，不就是说能接触到裴胜他们的工作资料么？不就意味着，自己可以不通过裴胜，就能知道他在调查的东西，以及，他调查的进度了？这可真是瞌睡送来枕头！
见谢林超仍然迷糊着，胡润华又气不打一处来：“你赶紧给我就行了，我需要你那位表兄，帮我个忙！”
“行，他办公室的电话是……”谢林超不敢违抗胡润华的命令，将自己兄弟的联系方式说给了胡润华。而后，胡润华直接打了过去。
谢林超的哥哥谢林云，确实是在南陇探局档案科当科员。他的日常任务就是和各种档案资料打交道。活轻松，也不是那么累，空余时间也很多。但他工作结束后，并不能提前离开，只能在档案科的小办公室里一个人待着。胡润华的电话打过去时，谢林云正在办公室里追着电视剧。
电话一响，他便接了起来……
“你好，是谢林云吧？我是白川警局的胡润华，你弟弟在我这当秘书。”胡润华也不避讳，直接说道。
听得谢林云一脸懵逼：“好，您好，我是谢林云。是怎么了？我弟弟出了什么事情么？”
“没有没有，就是向你打听件事，可能需要你帮个忙。”胡润华说着，压低声音将自己的需求说了出来。
在胡润华的反复解释下，谢林云总算明白了，这个白川局的胡润华，是想通过自己来获得裴胜的调查资料。这个忙，他理应是拒绝的。但他又想到自己的亲弟弟这几年一直在白川局打酱油，一直没有升迁的机会。如今他的顶头上司来求助，自己要是接下了这个忙，那弟弟的升迁之日估计也就要到了。何况，胡润华又答应给自己其他的方便。想来自己这几年也是一直在南陇局打酱油，早就对这个工作感到枯燥了。何不借此机会，好好利用一下呢？
所以，在一番反复权衡过后，谢林云还是答应了胡润华，将这个活接了下来。
不过，谢林云忘记了裴胜是特别行动组。档案科里的档案，裴胜可以随便借用。而裴胜自己的档案资料，他可以不用交给档案科归档。那么，谢林云要想得到裴胜的资料，就只有两种方法了，要么等裴胜送过来；要么，就只能去裴胜的办公室，窃取了……
另一边，挂掉电话的胡润华心情好了许多，内心里甚至已经开始嘲笑起了裴胜，琢磨着在自己升迁宴上的发言稿。
“那个，胡局……”旁边的谢林超突然开口道，打断了胡润华的幻想。
“又怎么了？”胡润华有些不悦。
谢林超将手里的一份文件递了上去：“这是刑侦科的技术人员找到的，那天晚上南陇探局那边打过来的电话记录以及监控拍到的我们这边接电话人的图像。”
“我看看。”胡润华来了兴趣。他之前回来后就调查过这件事，却发现警局的电话系统有被人恶意篡改过，而监控系统也是一样，如今，刑侦科那些人竟然能把被篡改过的地方给找回来，这让胡润华不免暗自赞许起来。
他捏着文件，大概浏览了一遍通话记录后，将目光放在了纸张末尾，那张监控照片上。监控里，是一名身穿白川警服的女警员的背影。
“我们这里，有这样子的女警员么？”胡润华疑惑道。白川警局规模人手其实都不算大，女警员也是屈指可数，常在警局的更是只有那几个，胡润华且都认识。但这照片上的女警员，胡润华横看竖看，压根一点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