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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与NPE发生相关的生物活性物质

通过动物实验和临床研究均发现,一些生物活性物质也参与了NPE的发生发展。
一、内皮素-1
临床观察发现NPE患者血浆中的内皮素-1(endothelin-1)水平远远高于正常人以及单纯的脑损伤患者 [34],且肺匀浆中内皮素-1的含量多与血浆中的一致,甚至高于后者,从而认为内皮素-1的增高可能与NPE的形成有关。内皮素是一种由21个氨基酸残基构成的具有强烈收缩血管作用的活性物质,具有4个代表性多肽,其中以内皮素-1的活性最强。内皮素-1引起NPE的机制可能是:正常情况下,肺对血浆中的内皮素-1具有很强的清除能力,以确保肺循环的压力较低,但是在中枢神经系统损伤后,肺内皮细胞和非内皮细胞合成内皮素-1增加,而肺对其的清除能力减弱,使得肺和血浆中的内皮素-1水平急剧升高。内皮素-1一方面引起肺血管内皮收缩,引起血流动力学改变和肺高压,另一方面引起炎症反应,大量的白细胞浸润、坏死、崩解,释放蛋白酶、氧自由基、磷脂酶A2等活性物质,破坏血管内皮细胞,造成肺毛细血管通透性增加 [35]。此外,内皮素-1也可直接激活磷脂酶A2,加速花生四烯酸代谢,产生大量自由基,使细胞膜通透性增加;内皮素-1还可以促进多种生物活性物质的产生,如IL-6、PGI2、TNF-α等,间接增加肺血管的通透性。
二、肿瘤坏死因子-α
肿瘤坏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tor-α,TNF-α)是由单核-巨噬细胞释放的多向性细胞因子,有研究已证实NPE的发生与TNF-α介导的炎性反应有关 [36]。血浆中的TNF-α水平在中枢系统损伤1小时后开始升高,6小时达到高峰,48小时内均维持在较高水平,这可能是因为中枢神经系统损伤后,交感神经兴奋,全身血管收缩,组织缺血、缺氧,使单核-巨噬细胞被激活,从而释放大量的TNF-α。TNF-α介导NPE发生的机制主要有:①TNF-α加速IL-8分泌,促使大量细胞在肺内浸润、坏死、崩解,释放出大量的活性物质,破坏血管内皮细胞,导致血管通透性增加;②TNF-α通过提升内皮黏附分子的表达,增加中性粒细胞的黏附作用;③TNF-α通过促进花生四烯酸的代谢和氧自由基的释放,加重血管内皮的损伤。
三、组胺
组胺(histamine)是由组氨酸经脱羧酶催化生成的,在机体内分布广泛,是一种强烈的血管扩张剂,并能增加毛细血管通透性。动物实验发现,发生NPE的动物室旁核内组胺含量明显升高,并且在室旁核内注射组胺H 1受体拮抗剂后,肺毛细血管的通透性明显降低,肺水肿程度也大大减轻 [37]。组胺导致NPE的机制可能是,它一方面引起肺静脉收缩而降低左心房压力,抑制肺毛细血管血液的回流而导致肺毛细血管流体静水压升高;另一方面通过直接增加肺毛细血管的通透性,最终导致NPE。
四、氧自由基
氧自由基(oxygen free radical,OFR)是人体的代谢产物,其可以造成生物膜系统损伤以及细胞内氧化磷酸化障碍。中枢神经系统急性损伤后,全脑血管痉挛出现脑缺血,随后血管扩张,血液再灌注,机体在这个过程中产生高浓度的OFR。过量的OFR一方面直接与多不饱和脂肪酸结合,使体内脂质过氧化反应增加,生成的脂质过氧化物可破坏肺泡上皮细胞及血管内皮细胞的细胞膜,使其通透性增加,细胞水肿变性,导致渗透性细胞外水肿;另一方面大量的OFR还易断裂氢键而产生丙二醛(malondialdehyde,MDA)等损伤蛋白质、脂类、酶和生物膜等毒副活性物质,致继发性脑损害,加重脑水肿和肺水肿的程度 [38]。另外,OFR还可降解细胞间质的胶质及透明质酸,使肺泡间质及Ⅱ型细胞受损,肺泡表面活性物质的分泌下降,肺泡表面张力下降,进一步加重组织缺氧和NPE。
五、神经肽Y
交感神经兴奋后,释放的神经肽Y(neuropeptide Y)在肺循环中作用于Y3受体,可增加肺血管壁通透性,导致NPE [39]。在动物实验中,血浆和水肿液中神经肽Y的浓度明显增高,而气管内给予神经肽Y,肺血管通透性呈剂量依赖性增加,显示出与NPE有一定的相关性。神经肽Y的Y3受体拮抗剂则可抑制血管通透性的增加 [40]
六、兴奋性氨基酸
氨基酸作为中枢神经系统重要的神经递质,根据其对神经元的兴奋性不同而分为兴奋性氨基酸(excitatory amino acid,EAA)和抑制性氨基酸(inhibitory amino acids,IAA)。Ruppel等通过大量动物实验发现,中枢系统损伤后脑组织中EAA含量明显升高,并伴有神经细胞的损害和NPE,从而认为是EAA影响了中枢神经系统的兴奋状态,启动了引起NPE发生的中枢机制所致。EAA大量释放,持续强烈地作用于神经细胞膜上的EAA受体,引起神经元水肿和坏死,加重脑损害,进一步激发交感神经兴奋,成为NPE发生的主要原因。应用EAA受体激动剂可复制出NPE,而EAA受体阻滞剂可缓解油酸引起的呼吸窘迫,提示EAA可能部分介导了NPE的中枢启动作用。
七、钙离子
研究发现,中枢系统损伤后神经细胞和肺混合细胞内游离钙水平(Ca 2 +)均显著升高,提示细胞内钙超载可能是激发性肺损害的重要原因。其机制是:细胞内游离钙升高后,Ca 2 +向线粒体内转移,引起细胞的能量代谢障碍;Ca 2 +也可以激活细胞内的蛋白酶、蛋白激酶、磷脂酶等作用于细胞骨架结构,造成肺泡上皮细胞变性和坏死,使得血管内皮细胞肿胀,细胞间的连接破坏,基底膜受损,毛细血管通透性增加,导致肺泡间质水肿,以上推测已在病理检查中得到了证实。
八、一氧化氮
一氧化氮(NO)广泛分布于生物体内各组织中,特别是神经组织,有扩血管作用,参与维持肺循环的低阻力状态。一氧化氮可由L-精氨酸为原料在一氧化氮合酶作用下形成,有研究表明NO在神经源性肺水肿的发展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 [41],静脉注射L-精氨酸可防止高海拔肺水肿中肺部毛细血管通透性增加。研究发现,L-精氨酸(NO合成底物)和氧协同作用可增加内源性一氧化氮的合成,使肺血管扩张,维持内皮细胞的完整,降低NPE的发生。Sedy等 [42]利用1. 5%异氟烷模型研究发现,一氧化氮合酶抑制剂可加重神经源性肺水肿的发展。
九、自主传入神经C纤维
Levasseur等 [43]通过液压冲击伤动物模型研究发现,在破坏了新生儿期大鼠的无髓鞘C纤维,并耗竭其所含的神经肽后破坏其中枢神经系统,此时虽也出现肺循环血流动力学的急剧变化,但血管外肺水(extravasculur lung water,EVLW)含量和肺血管对蛋白的通透性并没有明显升高,而直接破坏中枢神经系统的大鼠出现了大量蓝色泡沫痰。因此认为交感神经的过度兴奋和肺动脉高压并不是NPE发生的决定性因素,肺脏的自主神经传入C纤维可能在NPE的发生过程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另外,钠尿肽、A-δ等物质可能也参与了NPE的发生和发展,但对这些物质的研究目前尚未得到广泛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