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跃青春系列:蝶舞传说8(但愿你会明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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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神秘的杯麪

在演藝廳的舞台上,紫柔隨着《舞姬》Gamzatti變奏的音樂翩翩起舞。才跳到一半,穿着舞衣的小藍和弘司分別從兩旁走到舞台中央。三人笑容燦爛,舞姿曼妙,享受着跳舞的樂趣。

咦,不對,好像有什麼不妥?

這支舞碼是女生的獨舞,小藍和弘司為什麼會出現?

紫柔想站定問個究竟,一雙腳竟然無法停下來。她垂頭一看,香檳色舞鞋竟然變成紫色,舞鞋並且支配着雙腳,不由舞者的意志控制。

紫柔再看看兩旁,小藍竟然變成輕鬆小熊,弘司變成誠修喵,繼續不停地跳舞。

這是什麼跟什麼?難道是童話故事《紅舞鞋》的進化版?

「停呀!我不要再跳舞了!停呀!停呀!停──呀──!」

紫柔從牀上彈起來,窗簾在微風中輕輕擺動,書桌、衣櫃和擺設在昏暗中逐漸現出輪廓。鬧鐘顯示的時間是六時五分,她擦掉額頭滲出的汗水,嘀咕着:「原來是做夢。」

紫柔從牀下的抽屜拿出一個紫色不織布袋,取出袋裏的紫色芭蕾舞鞋。

這是紫柔珍貴的寶物,具有特別的意義。

自從表演過《舞姬》後,從跳舞和表演而來的感動久久不散。紫柔還會經常夢見表演時的情景,而每次跳到最後,舞鞋都會由香檳色變成紫色。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但小藍和弘司卻是初次在夢中現身,只要小藍在場,連夢境都變得既古怪又詼諧。

紫柔把舞鞋放入抽屜裏,拉開窗簾,讓清晨的涼風吹醒渾沌的頭腦。

* * *

早上七時正,凌家的餐桌上有兩個杯麪,蓋子上都放了一雙筷子。

桌上的計時器正在倒數,還剩下兩分三十秒。

小藍穿着校服,卻戴着獵鹿帽,叼着假煙斗,拿着放大鏡,扮起福爾摩斯。她透過放大鏡檢查杯麪,認真地說:「奇怪,真奇怪!為什麼有兩個來歷不明的杯麪呢?」

「爸爸給你買杯麪,不值得大驚小怪。」紫柔平靜地說。

「爸爸沒露面一星期了,他難得回來,卻只留下兩個杯麪。來去匆匆,真是太奇怪了……呀,爸爸可能無意中發現壞人的犯罪證據,他把證據下載到記憶卡裏,再把記憶卡藏在杯麪裏,交給我們保管。」

「嗯,偵探小說的情節通常是這樣。」

「原來我可以做私家偵探喔,嘻嘻。」小藍沾沾自喜。

「但你已經把杯麪注滿熱水了。」

許媛注重飲食健康,零食、汽水和即食麪等都是家中違禁品。小藍和紫柔有時想吃零食,會瞞着媽媽在外面偷吃。凌森則喜歡把違禁品藏在隱蔽地方,半夜起牀偷吃。

一星期前,凌森開始沒有回家。今天早上,小藍一起牀,便看到書桌上有兩個杯麪,肯定是他留下來的。

對於凌森失蹤,許媛和紫柔處之泰然,小藍卻很擔心,打電話給他,他沒有接聽;發短訊給他,他也都沒有回覆。

許媛要回校開會,一早便出門了。平時,她要是提早出門,會給女兒做三文治,放在餐桌上。今天,許媛沒有預備三文治,彷彿知道兩姊妹已經有早餐。

計時器發出「嘟嘟」聲音。

紫柔按停計時器,兩姊妹撕掉杯麪的蓋子,開始吃早餐。

「為什麼爸爸把杯麪給我,不是給你?」小藍問。

「因為我容易被吵醒。」紫柔說。

「為什麼是杯麪,不是薯片或巧克力棒?」

「因為薯片和巧克力棒不適合做早餐。」

「為什麼爸爸要鬼鬼祟祟地回來?」

「因為……唔……」紫柔一時間想不出來。

小藍雙眼亮了一下,咧嘴說:「爸爸可能正在逃亡,不能向家人透露行蹤。」

「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

小藍望向牆上的風景畫,「爸爸從外國回來後,除了做飯和做家務,好像整天無所事事。他是不是放棄了畫畫,專心做家庭主夫?」

「他有在本地畫壁畫,也有畫油畫。法國和英國的畫廊都有售賣他的風景畫,只是數量不多。」

「因為他個性悠閒,隨心而為嗎?」

紫柔點點頭,「在外國生活時,爸爸不時離家畫畫,有時在野外露營,有時在工作室閉關。畫完了,他自然會回來。」

「今天放學後,我們不如去工作室探爸爸,看他的畫,一舉兩得。」小藍豎起兩根手指。

「不行。」紫柔吃完杯麪,放下筷子。

「為什麼不?」

「爸爸沒有自己的工作室,只是輪流借用朋友的工作室畫畫。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嗚哇!爸爸窮得連租金都付不起,他的藝術生命真坎坷!」小藍咬着筷子喊。

「我覺得不是租金的問題,而是……」紫柔嘗試搜索合適的詞彙,然後說,「新鮮感。他不喜歡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噢,爸爸的工作很神秘,他通常閉關多久?」

「一星期至一個月。」

「爸爸已經失蹤一星期,換言之由今天開始,他隨時都會回家啦。」

「嗯,你可以這麼理解。」

「太好了!」小藍打起精神,哼着歌收拾桌面的碗筷。

凌森的確不時在外面留宿畫畫,但每次出門前,他都會通知紫柔,外出期間亦會致電聯絡。凌森非常疼愛小藍,他不交代一聲便出門,就連許媛都不知道他的去向,紫柔覺得他可能不是單純閉關畫畫,當中還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凌森不喜歡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在外國生活時,凌森和紫柔通常在一個地方生活一至兩年,停留期間還會到處旅行。他們回到這個家剛好一年,凌森會不會蠢蠢欲動,打算再次遠行呢?

昨晚,凌森帶着兩個杯麪回來,他和許媛說了什麼?致使許媛默許他留下違禁品?

重點不是杯麪,而是沉默的腳步。

種種跡象閃爍着微弱而不安的光芒。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十一年前,閃爍着同樣光芒的那個晚上,點點微光灑落在紫柔心底,至今尚未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