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雪中送炭
饿了就要东西吃，渴了就要水喝，累了就睡觉，醒了就要吃喝，过着猪一样的生活。
然而猪并没养肥！
芽美瘦了不少，捏捏腰上和小肚子的肉，少了不少，好歹屁股蛋和奈奈没有缩水，还支撑着体重。
“原来也学着别人辟谷减肥，却抵抗不了肉的诱惑力，隔三差五跑去吃铁板烧，烤肉，喝啤酒，饮料，总是说吃了这一顿，一定减，减来减去体重还是在110斤徘徊。“
“现在才几天，就瘦了一圈。”
“说白了，还是吃的不好，而且消化和吸收都不好！”
“现在的身材啊！超级火辣，有没有？我的大长腿，看我的蜂腰蜜臀！”
“火辣有啥用？能吃么？”
能吃的就三样，果子，一两块烤得很老的带点咸味的肉干，还有硬饼。
猿人们都很喜欢这种黑绿的饼子，像芽美曾经吃过的葛豆子的味道，就是干的太过火。
“饼子邦硬！真是来测试我的功能好坏，锻炼我，磨练我的！”
胃和肠道工作的很劳累，尽力从实物中多吸收点营养。
“我要磨出茧子来了”
嗓子被饼子噎的不轻！
牙齿也磨损的厉害，特别是六龄齿很煎熬，每日和饼子肉比硬度，太硬的东西，它是拒绝嚼碎的，你想吃就折磨嗓子去吧！。
连菊花也很受伤，原本健康的长条形便便如今都是颗颗分明的羊屎蛋蛋，一颗下来了，间隔好久，用足了力气，后面一颗才下来，几天功夫，都要作出痔疮了。
芽美为了肠胃，多吃果子，已经尽量多喝水！
水有点微微的咸甜，很不好喝。
“我很怀疑那水是蜥蜴人配置的生理盐水”
“这么能？”
“那本假说会不会是真的”
“都说假说了“
芽美还是便秘的厉害，而且大量的喝水和吃果子并没有让便秘的情况有所缓解。
但跑厕所的速度提上去了。因为每一次拉便便花费很长时间，意味着路上跑来跑去的时间要缩短很多。
“路程＝速度×时间，俺小学数学不错滴”
即使这样，她依旧会跑着去追牛车，偶尔蜥蜴人看不过去，助她一臂之力。
话说这绿色蜥蜴人是专门盯着这前后两辆牛车的，后面那辆最省事，十几个雌性，平日里呜哩哇啦吵嚷，打架，可到了时间就吃东西，喝水，排泄。不打架的时候就聚在一起彼此协助抓抓虱子说说体己话，交换虱子当个点心吃。
可这位仿佛就是睡觉，吃喝，从来不抓虱子，而且总是要找一些特殊的地方排泄，比如一棵大树，一块石头，一处草丛……。若是路上没有这样的地方，她就刻意地忍着，宁可不排泄。
这条路仿佛走不到头。
芽美与蜥蜴人语言不通，而且蜥蜴人从来不主动找她说话，不光是她，他们也不和其它雌性猿人说话。
即使做看护的雄性猿人看猿人撒尿，亢奋地肾上腺继续突突往外分泌，也忍着动眼不动口，从不骚扰雌性。
“这些看护很有纪律性！”
“他们会是军队么？”
“我哪里知道，我来这的时间和你一样长。消停会，脑子，现在血要多供给消化系统，你又不码代码了，歇歇吧。”
“脑子越使越灵活。我可不想那么早得老年痴呆症！”
“你要是能得老年痴呆，那得这病就海了去了！”
脑子沉默，在想这几句话是夸我还是骂我！
那些护送的蜥蜴人和雄猿猴确实辛苦，他们一直在旁边走，精心看护牛车和牛车上的雌性，就像保护财产一样，只偶尔吃些肉干，喝口水，排泄都很少！
“这是第三个夜晚了？”
“这要去哪里？”
“身上臭的不得了了！”
“那也比那些猿人强太多了！”
“我里面很难受！”
肠道在不停的分泌酶和菌，可还是对疼痛无能为力。
“要来大姨妈了”
肠胃下方的卵巢，子宫有了反应。
芽美觉得肚子坠胀，双手按压按压小腹，可她肚子越来越疼，抱着大腿蜷缩着，冒冷汗。
“揉一揉，我好点了！”
“一个小时前，你就说好点了！”
下面一股热流窜出。
”大姨妈来了“
芽美大喊着：”停车，停车。“
绿色蜥蜴人闻声不和同伴说话了，走过来，见这个奇怪的雌性又开始比划了，看了半天，没明白她的意思，一直点头。
这两天，她和这个绿蜥蜴很默契，特别是上厕所这件事情上。只要她喊人，指指屁股，绿蜥蜴人马上摇头，不废什么劲。
如果他们上王牌对王牌，你猜我比划，绝对是最默契的一对。
可现在这情况，怎么说？
特别是对一个雄性的蜥蜴人？
”他有没有猿人老婆？“
”猿人和人类应该差不多，她们来大姨妈怎么办？
“怎么办？尿尿都随地，那大姨妈还不随地甩着，任意流着！”
“咦！那不是弄的到处都是！”
“没人在乎这个！她们没有羞耻心，是动物！”
”要是撸撸在，给他看看裤子上的血，说不定就懂了“
”他现在不在！况且他应该也没羞耻心吧！不然为何会用嘴帮我？“
“别想这个！”
”包？包里有护垫，还有止疼药，红糖茶！“
芽美欲哭无泪，要去远处放放血？还是脱光了，躺着木板上随它流？
”躺着，外裤脱了，内裤粘上就粘上吧！“
芽美决定了，让绿蜥蜴人走了。
蜥蜴人见多了她的奇怪之处，此时多来一次莫名其妙的“你猜猜看”，也不觉得什么异常。
芽美能感觉到一股股热流顺着内裤渗出去，然后滴进木板的缝隙，从缝隙漏下去，漏在石头路上。
前半宿，芽美下面盖着自己宽大的户外服，处在半睡眠的状态。
大脑正处于处于紧张、活跃的阶段，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做梦。从爸爸的葬礼，到了大学毕业时的散伙饭，又到处找自己的包，又梦见了那让她飞上云端的蜥蜴人..........
后半夜难受的紧，芽美醒来再也睡不着，肚子一阵阵地抽痛，就搓搓手，护着小腹处。
天空黑幕上挂着一弯上弦月，星光灿烂，四下一片呼噜声，震耳欲聋，牛都被卸了车架，在路边的空地上吃草，喝水，睡觉，比猿人安静不少，只是偶尔打个响鼻。
她忍不住想起了古人为何喜欢对着月亮作诗，抒发自己想念故乡，亲人和孤寂的心情，此时她也体会良多。
“车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睡吧！再想也回不去了”
第二日，蜥蜴人察觉到不对，因为这个很特别的雌性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车架下有一小滩血，吓的一声长啸。
芽美腰酸背痛，看着那个和撸撸一样的青色蜥蜴人伸舌头出来，便闭上了眼睛，舌头替代了鼻子的嗅觉真的是很尴尬的进化。
青色蜥蜴人只说了几个音节，便离开了。
绿色蜥蜴人脸上的皮肤有些变色，驾好了车，什么也没做，就让牛车跟着启程了。要说特殊，那就是她今日多了一次加餐，一只做的很好吃，热的烤鸡腿。
“鸡腿真好吃！”
“我想吃红枣山药粥，还要吃水煮鱼，吃三鲜饺子，吃铁板烧，烤香蕉，烤肉，泡脚凤爪，水晶猪肘，刺身，啤酒，我的可乐啊！还有大半瓶可乐，还有华夫饼，薯片......呜呜.......“
啃着鸡腿，眼泪哗哗的流。
”我这是前世造的什么孽啊！让我受这样的罪“
“虽然那个家伙喜欢小偷小摸，把我的YSL口红都顺走了，可我来大姨妈的时候，她还主动给我泡了红糖水，借我暖宝宝。”
“看我现在，只能躺尸一样等着怪兽施舍个鸡腿给我吃，自然放血，多么悲惨！呜呜......“
芽美声泪俱下，委屈的泪水源源不断地往外流。
她一整天都躺在牛车里，不吃不喝，蜷着身子，昏昏欲睡。
绿色蜥蜴人显然很紧张这个瘦弱的雌性会血尽而亡，虽然医生已经说了她没事，可她这样一直流血，不吃东西真让人担心。
要知道自己看护的猿人要是有损失，他会受到严重的惩罚，而且她好像和那个撸撸关系很近。
于是蜥蜴人主动给芽美送来几个大果子和一袋水。
芽美红肿着眼睛，有气无力，接了过来，瞥见自己的手指甲又黑又长，那雾霾蓝指甲上的blingbling的钻掉的就剩白胶了，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两千块的东西，还没撑到一个星期，看我好欺负，知道我找不了你，就骗我的钱，用些劣质的东西贴我指甲。
等我出去了，我要告315，我要去消费者协会投诉，我要你赔偿免费美甲一辈子，呜呜呜....“
“我要妈妈，我要爸爸，我要回家，我要喝可乐，我要喝热水，我要睡床，我要离开这。”
“离开这，离开这”
芽美哭着喊着坐了起来，哭着骂那个看的目瞪口呆的绿色蜥蜴人。
“滚开，滚开，我让你可怜。”
“我要离开这，就是被野兽吃了，我也不想再坐牛车了。”
“你滚开！”
芽美说着，按在绿色蜥蜴人身上跳下牛车。
腿下一凉，忘了自己穿裤子了。
“还穿什么？”
“不是都光着么？”
“我怕什么！”
说着，捡起掉路上的裤子外套，抗在肩上，很勇猛地往来的方向跑。
绿色蜥蜴人已经傻了眼，因为雌性的血顺着白的耀眼的腿往下流，屁股上裹着的遮羞布上面有个很奇怪的动物图形被血染的狰狞无比。
脑子现在主导者身体的一切，只想回到那棵大树去，早点回去。
芽美前面聚了越来越多的蜥蜴人，语气很严厉地警告她不要往前走了。
”我有人身自由，你们拿走了我的东西，还想把我关起来。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呜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觉得自己要崩溃了，蹲在地上，抱着双肩痛哭起来.
手臂一疼，掉眼泪的芽美看见自己的左胳膊扎了一个红色的针，慢慢抬眸看向扎她针的青色蜥蜴人，抽抽涕涕：“你.....你要干.....“
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噜噜”
（撸这个词似乎有点不太和谐，所以每次单独用，就会被屏蔽掉，所以后就用“口”鲁吧，不用手鲁，笑！）
噜噜一怔，牙睡着了还在喊他的名字，还咯咯笑出了声。
牙让他有点刮目相看，这么瘦弱的雌性竟然脾气这么大，大的让达撸都只能用麻药解决问题。
“流了不少血！”
异日，芽美睡到自然醒，头好晕，觉得自己的腰都断了，血流的太多，头疼欲绝，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望着晴朗的天，想着昨天想走还被扎了一针，抑制不住地哭了起来
“活着有什么尊严？只有对付不听话的野兽，才会注射麻药。”
“难道让我一辈子就这样生活下去？”
“爸爸去世之后，我多想浪迹天涯，追逐繁星，得过且过，可我老爸一个人把我从襁褓里的小瘦牛养成了大黄牛，风里来雨里去，看着我考上大学，非常自豪和骄傲，因为他的女儿最坚强，最努力，所以我放弃了这个念头，认真地做他坚强独立，勇敢的好女儿，好好地过完一生。
现在呢？我努力的工作，又能怎么样？茕茕一人，孤立无援地在这莫名其妙的的神秘世界，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我怎么能坚强独立和勇敢？”
“唉！大姨妈就三天，坚持一下就过去了。”
“我前世是不是个无恶不做的人，这一世要让我孤苦一人，孤零零地受怪兽的折磨！”
“你前世要是坏人，这辈子早就沦为畜生道了。”
“那些猿人不也是畜生，我现在比人家能好到哪去？”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别伤心了，往好的方面想，小李和司机都死了，你还活着，不是么？那些猿人都被蜥蜴人奸污了，你被及时救了，不是么？还有被虫子咬了，被蛇攻击了，也被人救了，不是么？至少现在还活着，活的还不算差，有吃的，有喝的，还有护着安全的。芽美，振作一点。”
“说的是。所以老天爷没放弃我。”
“可是我很难受，我的包要在就好了！”
芽美觉得不对劲，下面垫了什么？
把衣服取开，下面穿了裤子，是干净的工装裤，是我的裤子。
“我那条卡其色裤子哪去了？”
”我垫着护垫“
”啊！哈哈哈，撸撸回来了，一定是他，他那么聪明，一定猜得到我包里那个护垫是用来吸血的？“
“说的好吓人！”
芽美顾不得自娱自乐瞎想了，爬起来，便看了牛车不远处正和绿色蜥蜴人说话的撸撸，眼睛大亮，挥着手，大声笑着喊：“噜噜”
噜噜闻声，朝她微微摇头，面色平静地继续和绿色蜥蜴人说话。
“兴奋什么？见到亲爹也没这么开心。”
“雪中送炭，懂不懂？”
芽美抹起了眼泪，仿佛黑暗的夜里，有人点了一盏灯，很温暖。
那个人就是噜噜。
“我好幸运，被发配到这里，还有个不错的蜥蜴人帮我。”
“这下什么也不担心了。”
心情一好，身体其他部位都跟着快乐，肚子也觉得没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