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纪导的诚意（下）
“岚岚，你怎么看？”邢璐听纪沧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又看江岚已勾起了嘴角，便向她开了口。
江岚听了妈妈这话，微笑着正琢磨如何开口，又听见纪沧开了口：“江岚，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版权费用就按最开始商量的一分不减，差的我给你补上。片酬就比照着言雪如在《上穷碧落》里的标准来，你看怎么样？”
“纪导，您看看这个。”江岚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然后不紧不慢地从自己的包里取出早已复印好装订成册的孟冰写的谱子和王淼画的女主角人设以及服饰细节图，将它递到了纪沧手上。
江岚并没有强调“这不是钱的问题”，她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自己进了剧组，爸爸一定会投资，那么版权费也好片酬也好不过是给自己发打折的零花钱。
毕竟，她是江岚。她很清楚，就算这次投资亏了，攒下些人脉从长远来看也是稳赚不赔。
江岚可不觉得爸爸会扔掉到嘴边的肉。
“这就是江岚小姐的条件？”纪沧迅速地翻看了这本册子，向江岚问道。
江岚点了点头，试探着问道：“纪导认为，有难度吗？”
“我会交给专门的小组讨论，能保留到什么程度，还不好说。”纪沧不敢直接答应，他要考虑的可不仅是完美还原小说，还有是否可行的问题；更何况这些虽有可取之处，但要说尽善尽美未免吹捧过度。
江岚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相信纪导会选择最优方案。”
纪沧不禁笑了起来，心说这小丫头给的高帽子可不好戴：“江岚，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他看邢璐只是静静地听着，又见江岚目光里闪着光地等自己开口，“你考虑过我们要用什么样的演员吗？”
江岚听过这话，心里也明白纪沧是在跟自己讨论拍摄成本的问题，便也不与他兜圈子：“纪导，咱们不用花瓶流量明星，慢慢磨这部剧的质量。”她略作思索，想通了似的继续说下去，“我江岚进组，除了江氏集团的投资，我自己再带三百万。”
“邢律，你跟江总养出来的这个女儿，不得了啊！”纪沧大笑起来，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江岚的欣赏。
邢璐一直注意着纪沧的神情，她还担心自己这个女儿会不会因为太过认真惹得纪沧不快，到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纪导，你太抬举她了。”说着，又转头来看着江岚，直埋怨道，“岚岚，谢也不说，愣着干嘛呢？”
江岚听过纪沧最后这句话，心里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被妈妈这一叫才回过神来，直微笑着应道：“妈，纪导才不在乎我说不说谢，他还等着我进组卖命呢！”
“出来还这么没大没小的，要跟着纪导好好学，把你在家那套给我收好了。”
这事儿算是敲定了，纪沧与江岚约了去他办公室拿合同的时间，三人便一起退出了书房。外头众人还享受着这场宴会，倒是纪沧这个主人家显得没那么要紧。
“纪导。”不多时，江成到了，一路应酬着寒暄走进来与主人家打招呼，“岚岚，什么事这么高兴？”
“江总，你这个女儿如今，可是出落得又标志又有本事啊！”
“哪里哪里，我听说纪雯……”
江岚从包里拿出手机，正看见谢齐发的消息：
-Carla？之前在科隆你不是也见过吗？
-你确定她是我说的那个纪雯？
-我确定。
“她不过去镀层金混个简历，哪能跟江岚比。”纪沧跟江成客套着，目光又回到了江岚身上。“说起来，我听说江岚当初是拿到了曼哈顿的通知的，怎么没去呢？”
江成一时语塞，邢璐也不好接话。江岚见状，连忙微笑着开了口：“当初本来是要去的，休假时跟学民乐的同学去看了几场演出，就想花点时间琢磨民乐，所以就没去那边。”
“不得了，我见过多少学西洋乐的孩子都自恃高傲，不把咱们的民乐放在眼里的。江岚……”
江岚只是保持微笑，却没有再听下去，只顾着垂目看着手机上“谢齐”两个字出神。
大概等到纪沧发表完了对自己的看法——尽管更像在吹爸爸的彩虹屁，江岚才微笑着重新抬起了眼帘：“纪导，雯雯姐是不是叫Carla？”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朋友圈，“我在Köln时，好像见过她。”
纪沧看着江岚递过来的手机，屏幕上展示的朋友圈里的照片，不是纪雯又是谁？他问江岚与纪雯认识和相处的过程，还旁敲侧击地探听自家女儿有没有交男朋友。
“纪导，我跟雯雯姐只见过几次，平常也就偶尔聊聊芭蕾舞剧或者古典乐曲，这些……我还真不知道。”江岚自然不会说实话的。
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在异国他乡遇见，只要熟络起来肯定是从头发做什么造型到脚底下踩的鞋都是话题。就算不常见面也甚少联系，但“交男朋友”这种事，江岚心里清楚，如果纪雯想让家里知道，她自己会说的。
就这会子，纪太太也过来了：“哟，江总什么时候到的，先去吃点东西吧？”
“谢谢纪太太，今天公司有点事耽搁来迟了，实在对不起。”
“这是说哪的话，江总可是大忙人，您能来就是我们的荣幸了。”
江岚只保持微笑，听他们一轮又一轮的官话。
挨到吃完晚饭，舞会即将开始，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便与妈妈耳语了两句，又向纪沧和纪太太道了别，便走出了这座房子。
在侍者的协助下，江岚勉强算是不被打扰地上了车。靠在车座上的她难得地享受这一刻的轻松，等司机愉快地兜了两圈风，她才就近下了车。
江岚走进边上的M6酒吧，心说平常甚少到这边来逛，竟不知这里还有一家民国风装饰的酒吧。
“能把传统风格和欧洲纹饰结合得这么好，要是能认识这装修的设计师，只怕是三生有幸。”心里这么想着，江岚随意找了个卡座，服务生在替她点单后离开。
江岚拿出手机，正巧凌岳打了电话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