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法院开庭 新疑点出现端倪
一周后,随着鉴证科的实验结果出来,证实了采集的样本中深层和浅层的土壤成分与含水量有明显差异,也就间接证明了那两个盒子是在短时间内一前一后放进去的,钱白玉的案子并没有出现其他的新转机。七月底,法院开庭审理了钱白玉的案子。
开庭后,法官首先提问钱白玉:“你看一下,工作人员给你的信息表,确认好了,说一声。”
钱白玉在法警的帮助下,看了看,说了一句:“没有错,是我。”
“之前先云县公安局对你做的笔录,你已经签字确认的,有没有异议?”
“没有。”
法官看了一眼公诉方:“现在,先由公诉方提起公诉。”
“好的。先云县公安局刑侦支队二队于5月30日晚对钱白玉抢劫先云县长林路锦玉珠宝店一案立案侦查,并经过多方努力,成功侦破了此案。案发现场,嫌疑人的作案衣物、鸭舌帽、口罩、手套、仿真手枪、锤子、挖坑埋赃物的树枝,以及销赃的金铺等均由嫌疑人现场指认,且嫌疑人同意认罪,签署了认罪认罚裁决书,证据充足,毫无争议,应以抢劫罪对嫌疑人判处相应的刑罚。在赃物下,警方同时发现了藏在下面的一袋红色药丸,经过鉴定,这袋红色药丸是麻古,共计650粒,侦查过程中,警方全程打开执法记录仪,并由先云县双芯镇西河村的村主任现场作证,钱白玉却失口否认这一点,称麻古与他无关,我方认为,该麻古刚好藏在西河村墓群旁的首饰下面,且警方的证据也证实了,这麻古与首饰是一前一后、相隔很短的时间内埋进去的,钱白玉在审讯中也说,埋葬首饰时,已是凌晨,并无他人看见,这袋麻古与钱白玉藏匿赃物的地点完全一致,警方是在首饰埋好的第二天就搜查到了赃物,因此可以认定是由钱白玉所藏,我方认为钱白玉还涉嫌非法持有毒品罪。综上所述,我方认为嫌疑人抢劫罪与非法持有毒品罪同时成立,应当数罪并罚。
法官换了一张纸:“现在,由被告代理律师进行法庭辩论。”
尹雅婷正襟危坐:“好的。先说0530抢劫案,我的当事人钱白玉生于2000年,刚刚20岁,且之前没有犯罪记录,这是初犯。据我方了解,钱白玉是单亲家庭,母亲去世早,父亲不负责任,导致他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他有一个疼他的外婆,年近七十,身体不好,在双芯镇养老院,有低保,警方提供的案卷调查里也证实了这一点。他抢劫金店是因为经济窘迫,且在案发时没有伤害他人身体的行为甚至是想法,所使用的仿真手枪做工粗糙,不具备伤害力,案发后,虽有一些反抗行为,但他很快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诚心向办案民警道歉,之后也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罪行,配合警方的调查。因此,我方恳请法官考虑他成长环境恶劣,年少无知,又是初犯、认罪态度积极等因素,在量刑上面给予钱白玉一定的宽容,给这个年轻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尹雅婷换了两页纸,接着说道,“而另一个非法持有毒品案,这两个盒子,一个放有首饰,一个放有大量的麻古,虽然公安机关的鉴定结果证实了这两个盒子是在短时间内一前一后地埋进坟地旁的土地里,但是并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因为麻古被埋的地方离嘉芸集团前董事长钱东嘉的父母坟墓很近,相隔不到一米。2019年11月底的白骨案轰动一时,根据森江市公安部发布的公告,死者钱俊豪为犯罪嫌疑人钱东嘉和沈芸的独子,生前有多年吸毒史,公安部的公告中也列出了死者钱俊豪生前的部分吸毒经历,为了逃避公安机关的打击,死者钱俊豪想出了各种方法藏匿毒品,以供吸食。死者的父母,白骨案的犯罪嫌疑人钱东嘉夫妇也供述,为了企业形象和个人颜面,他们一直对外隐瞒儿子吸毒的情况,甚至多次带儿子出国戒毒。这个金店抢劫案与白骨案的联系绝非巧合,我认为,这袋麻古也有一定的可能是钱俊豪生前藏匿的,因为藏麻古的铁箱生锈严重,而藏首饰的盒子没有生锈的痕迹,所以,不排除钱东嘉夫妇为了隐瞒他们儿子吸毒的经历,瞄准时机,栽赃嫁祸给我的当事人钱白玉,因此,我方认为公诉方认定的我方当事人钱白玉非法持有毒品罪不成立。我方表达完毕,法官先生。”
“好。现在,由公诉方开始辩论。”
“警方在5月31号上午搜缴到嫌疑人作案的衣物和帽子,嫌疑人钱白玉当场予以否认,并对警方出言讥讽,而后,在先云警方的大力侦破下,为金店店主挽回了全部的经济损失,这个过程都是先云警方的努力,钱白玉并没有配合警方找到赃物,因此我方认为钱白玉的认罪态度差,不适用轻判。抢劫案中,嫌疑人是持枪抢劫,虽然枪支是假的,但是在金店营业员的认知里,这枪就是真的,对他们能够形成足够的威胁,且嫌疑人抢劫案值大,高达六十余万元,这两条都符合从重处罚的条件。其次,嫌疑人在赃物被搜缴后虽配合警方审讯,却拒绝承认藏在赃物下的麻古是他所为,并且没有提供任何与该麻古有关的线索。白骨案立案于2019年11月底,死者钱俊豪死于五年前,是……2014年12月底,期间相隔五年,如果钱俊豪的父母要处理儿子藏匿的毒品,有大量的时间去做,不用等到现在。且根据森江市公安局提供的供词,钱东嘉夫妇均否认对这袋麻古知情。目前,没有证据证实钱东嘉夫妇在金店抢劫案后出现在藏匿首饰和毒品的地点,根据谁举证谁证明的原则,我方认为对方的说法不成立。”
“被告方律师,针对公诉方的言辞,你有要说的吗?”
“有。我方仍然坚持认为在这起抢劫案中,钱白玉适用轻判,理由有三,第一,钱白玉文化水平低,且是初犯;第二,钱白玉并非一直拒绝配合,而是在第二次审讯的时候就配合了警方的调查,签署了认罪认罚裁决书,且之后诚恳地向办案民警道歉;第三,钱白玉年轻,家庭成长环境恶劣,不懂首饰的实际价格,对抢劫金额没有实质性的判断,在抢劫过程中,虽然持枪,但没有走到柜台后伤害他人的行为。而另一起麻古案,藏匿首饰和麻古的盒子地点位于空旷的坟地旁,我的当事人钱白玉所在的西河村四通八达,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钱东嘉夫妇案发后出现在该地点,但是以钱东嘉夫妇的能力和人脉,也不能排除他们指使他人所为。另外一点,我的当事人钱白玉在藏匿首饰时经过了考虑,且我国对毒品打击力度极大,宣传力度也日益加大,钱白玉虽不知晓毒品罪的具体后果,却有一个整体的概念,知道跟毒品相关的判刑重,在金店抢劫案后不久也如实交代了犯罪经过,如果他要藏匿毒品,不会把毒品藏在刚抢的首饰下面。还有很重要的一点,650粒的麻古,这么大的量,毒品来源呢?钱白玉在进看守所之前,公安机关对他进行过尿检,毒品检测呈阴性,也就是说他没有吸毒,而且也没有跟贩毒吸毒人员有过来往,公诉方的起诉文件里也没有提到与该毒品来源有关的任何证据,钱白玉初中还没毕业,也没有在化工厂之类的地方的工作经历,他根本不懂怎么制毒,难道毒品是凭空而来的吗?所以我方认为,这个毒品并非来自我的当事人钱白玉,他跟这个麻古案毫无关系。我方表达完毕,法官先生。”
……
“钱白玉,你简单陈述一下抢劫金店的过程。”
“就……5月30号的晚上,我拿着玩具枪和铁锤抢了锦玉珠宝的92件首饰,然后卖了6件,另外的藏起来了。”
“这么简单?”
“呃……因为你说的简单陈述……”
“哦……之前预谋过没有?”
“去珠宝店前看过。”
“为什么产生抢劫的想法?”
“因为没有钱。我文化水平低,之前的工作挣得少,疫情,几个月没有工作,我连房子都租不起,住在朋友家。”
“有没有人提示你或者怂恿你去抢劫?”
“没有。”
“那你是怎么计划的?从哪里知道抢劫的流程?”
“就……看电视。”
“什么电视?”
“电影。”
“什么电影?”
“就《黄金大劫案》之类的,还有一些抢劫的片子,记不得名字了。”
“后悔吗?”
“非常后悔。”
“公安机关第一次给你拿认罪认罚裁决书的时候,为什么不签字?”
“那时候……头脑发昏,我知道错了。”
“藏在首饰下的箱子里的麻古,是不是你的?”
“不是。”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的?”
“不知道,警察跟我说的时候,我也完全没想到,法官……我……我不会藏毒,我知道贩毒要枪毙……”
“不要急,稍后法庭陈述的时候会给你发言的。”
“好,对不起……”钱白玉紧张地盯着面前的法官和陪审员。
……
一番辩论下来,法官没有当庭宣判,择期再审。在公安局,潘队长他们在办公室观看了法院的审理录像,大家又开始了讨论。
“这个尹律师还挺厉害。”
“那是,不厉害,23岁就硕士毕业了?”
“先别说这个,这个案子怎么办?”
“现在确实很难,钱白玉接触的人我们已经查了有七八十个,根据这些人的描述,钱白玉案发前一直四处游荡,做了好多工作,都做不长,有钱了就去网吧打游戏,睡在网吧里,接触的人里面没有跟毒品有关的。”
“一般,贩毒分子都很狡猾,为了躲避打击,无所不用其极。”
吴思想了想:“我觉得还是得从钱白玉身上着手,他的话至关重要,如果他能招认,我们就能顺藤摸瓜,如果实在是不招,我们……还真不得不考虑那个尹律师提出的,有可能是钱东嘉夫妇栽赃嫁祸。”
“有什么理由?”
“我之前在森江市公安局,白骨案立案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后来我也去调查过死者的父母,尤其是沈芸……”
“这个女的怎么了?”
“我说不清楚,但我就是一种直觉,这个女的很不简单。”
“怎么说?”
“你们想想,钱东嘉夫妇02年创业,根据白骨案的供词,他们于97年走上贩毒之路,虽然后来洗白了,可是这么多年,快二十年了,周围的人毫无察觉,死者钱某也是吸毒历史比较长,戒毒都去国外,在国内也是隐蔽性很强,没人发现……他的社会关系复杂,可他能做到在别人眼里保持进步青年的样子……沈芸,我去调查她的时候,她表现得跟一个好母亲没有两样,甚至很柔软,可是市里的杨队说,她在被传唤后出奇地冷静,思维也很清晰,证据摆在她面前后,她就精神失常了……所以,我们不能以寻常犯罪嫌疑人的眼光去看他们,他们伪装的能力很突出。”
潘队听了吴思的话,沉思了一会儿:“这么说的话,他们不是没有嫌疑,而且,确实,对吧?这个藏匿的地点引出这么多的巧合,有可能……不是偶然吧?”
黄宇看了看吴思,又看了看潘队长:“潘队,要不,我们还是先去提审钱白玉。我觉得他的软肋还是他的外婆,我们请当地的养老院拍一些他外婆的影像发给我们,拿给他看,好好劝说他,看他怎么说?”
“嗯……这倒是个办法。黄宇,那,你和吴思去吧,机灵点儿,别激怒他,他这情绪喜怒无常的。”
“是。”
吴思和黄宇起身,正准备出门,潘队长叫住吴思:“那个……窃听器的鉴定结果出来了,何局长跟你说了吗?”
“啊?怎么样?”
“那窃听器是坏的。”
“坏的?”
“何局长亲自拿去鉴定的,他没跟你说吗?”
“哦……没有,最近他一直挺忙的,好像去省里出差了。”
“哦,结果就是这样,跟你说一下。”
“行……”
吴思听完和黄宇一起出去,下楼梯时,黄宇问道:“什么窃听器?”
“就是……一个月前,我在我车上发现了一个窃听器。”
“你车上?谁要窃听你?”
“我不知道,所以拿去鉴定,我不知道这个鉴定结果要这么长时间。”
“办案嘛,肯定也分轻重缓急,鉴证科很忙的,犯罪花样越来越多……你这也没损失什么,人也没受伤,他们肯定搁置了。”
“我也是……觉得奇怪,有可能是前一个车主留下的。”
“那你要去找那个车主吗?”
“坏的嘛,就不找了,找那人干嘛?哎……对了,之前不是有一个偷怕设备的案子吗?那个案子是谁在办?”
“派出所……应该,没听说我们谁在办,那个案子就是酒店里面的偷拍设备,发现的量也不多,走访就能查出来,一些不法分子在电子城那里私下偷偷卖……变态!”
吴思也没有再去想这个,下午,两人开着警车来到了看守所。钱白玉被押过来,看到吴思和黄宇,他的脸上没有戾气,也没有其他想要配合的表情。吴思与黄宇对视了一眼,黄宇把眼前的手提电脑换了一个方向,对准钱白玉的方向:“你看,这是养老院的工作人员发过来的,这是你外婆看京剧演出的照片,这张,是表演唱歌的,这张是志愿者活动的照片,这张,是理发的,这张……”看完这些之后,黄宇又放了一个视频,视频上,老人正在活动中心休息,工作人员问道:“你家外孙还记得吗?”
“记得……很乖,很懂事……”
“你想不想他?”
“想啊,他……忙……”
……
钱白玉的眼睛湿了,他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仿佛流泪是不争气的表现。看完后,吴思对钱白玉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申请你不穿囚服,拍一段视频给你外婆看,跟她问候一下。”
钱白玉没有说话,他低下头,深深地低下去。
“钱白玉,我们遵守法律,不会强迫你认罪。但是你还是得耐着性子,配合我们才行。我们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麻古的事情?”
“不知道。”
“那,你埋首饰的时候没有发现下面已经埋了东西吗?”
“没有,当时天很黑,我心里也慌,没注意。”
“如果不是你埋的,那……你在抢完金店之后回到家里的途中有没有发现异样?有没有人跟踪你?或者你在埋完首饰后,周围有没有什么情况?”
“没有……哦,好像……我回去的时候,有一辆车一直跟着我。”
“什么车?”
“汽车。”
“什么汽车?”
“我不知道,我骑摩托车回去的,骑得很快,天又黑,看不清。”
“那汽车一直跟着你吗?”
“不是,跟到村口,好像就没有跟了。”
“村口离你家有多远?”
“一公里左右吧。”
“你跟钱东嘉家里有没有亲戚关系?”
“哪个钱东嘉?”
“就你们村里出来的那个,嘉芸集团的董事长。”
“没有。”
“平常也没有见过他?”
“没有,听村里人提起过,没见过。”
“那钱俊豪呢?”
“见过,过年的时候见过两次。”
“说过话吗?”
“没有。”
“你不了解钱俊豪?”
“不了解,我们两家一个天,一个地。”
“那汤秀珍呢?”
“谁?”
“汤秀珍,钱东嘉的母亲。”
“我……知道她,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你为什么把首饰埋在他家的坟地旁,不埋在自己家呢?”
“我家的都是草,拔草就要半天,他家离得近,我也没有带东西挖,就找了一根树枝,用树枝还挖了半天。”
“他家坟地旁边没有野草?”
“没有。”
吴思小声问黄宇:“怎么会没有呢?五月份啊。”
“有钱人家,这点问题还是问题?”
吴思一想也是,他又突然回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确实就是只用了一根树枝?没有别的工具?”
“没有。”
“你家离得那么近,没有找工具过去?”
“没有,我家好长时间不种地,锄头都生锈了,都坏了,扔了,家里也一直没人。”
……
从看守所出来,在回去的车上,吴思跟黄宇说:“你记不记得那天我们去搜查坟地的时候,扒开那些稻草,发现那块翻新的土地?”
“嗯?怎么了?”
“钱白玉说他就用了一根粗树枝挖的坑,在现场我们也看到了那根树枝,丢在一边儿的,这个饼干盒子体积要小得多,用树枝挖坑也不用太长时间,但是如果要埋下那个大盒子,估计得挖好一会儿吧?我们几个人,用工具挖,戴手套刨,还挖了挺长一段时间。”
“你想表达什么?”
“我好像记得在挖之前,那块被翻新的地面很平整。”
“然后呢?呃……他可能用脚踩过。”
“如果用脚踩过的话,会有脚印吧?而且也不会那么平整。”
“平整吗?”
吴思犹豫着,思考:“我也记不清了,等下回去,我们看看执法记录仪存档,应该拍到了。”
回到公安局,吴思和黄宇去翻查了执法记录仪的存档,果然,记录仪拍到的,他们在动手挖之前,那地面很平整。两人把这个发现汇报给了潘队长,潘队长一看:“是啊……这个地确实很平,像是被铁锹拍过了一样。”
“钱白玉说他用的工具是一根树枝,就是我们在现场发现的那根。而且,潘队,钱白玉的父亲钱水生生性懒惰,村主任反应他年轻的时候就不好好干活儿,妻子死后,他就出去打工了,家里的地也被承包给了别人。我刚翻看了我们在钱白玉家拍摄的记录,他们家确实没有发现铁锹类的农活工具。”
“会不会是用刀……菜刀?”
吴思指了指在厨房拍到的片段:“菜刀有,在厨房的灶台上,你看,明显的,上面一层厚厚的灰。”
“有没有可能是钱白玉用了其他工具,然后把工具扔了呢?”
“这个我也想到了,你看,潘队,这是钱白玉抢劫金店后潜逃的路线,”吴思指着一张张的截图,“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他一直背着一个后背背包,这个背包比较沉,因为他抢了90多件首饰,下面有坠压的感觉,上面是空的,里面应该是没有我们说的那种工具。要么,他就是到了村子后,找了别的工具藏了首饰,埋好后把工具藏了起来,或者扔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要么……”
“也就是说,不管是不是他藏的麻古,这个埋的过程肯定用到了铁锹类的工具。”
“对。问题是……我们没有发现这个工具,他也不认。”
“你们今天审讯的时候,他表现怎么样?”
黄宇回答道:“一开始有点儿抵触,我们给他放了他外婆的视频和照片,他的态度就好了很多,问什么答什么。”黄宇看了看吴思,“其实……我跟吴思的看法差不多,也觉得这个钱白玉虽然品行不善,但并没有多大的城府,作案、销赃、逃离,不拖泥带水……但……整体表现出来的反侦察能力并不强。”
“他藏的地方可是费了我们一番心思才发现的。还有,对了,电视机里呢,用到了螺丝刀吧?”
吴思补充道:“螺丝刀在客厅柜子上,记录仪也拍到了。”
潘队看着电脑上的视频,眉头紧锁:“你们说得也有道理。如果不是钱白玉,那有可能就是栽赃陷害,钱东嘉夫妇被关在森江市看守所,这个案子就有了跨度了。”
“我跟着杨队去审讯过钱东嘉,问过这个事情。”
“是吗?什么时候?”
“就前一段时间,6月份吧,钱东嘉说不知情,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也不知道这个麻古是不是他儿子钱俊豪的,我现在觉得可疑的是,钱俊豪的母亲,沈芸,她一直没能接受审讯。”
“为什么呢?”
“她在被逮捕后精神出现问题,医生诊断,她的状态不适合接受审讯。”
潘队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就麻烦了。”
黄宇不解:“潘队你说的什么麻烦?”
“县里的缉毒队也在调查钱东嘉夫妇,还有外省市,这夫妻俩涉及了好几起大案,如果沈芸不开口,这个案子就难有转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