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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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RI类抗抑郁药

目前,最常见的心理健康用药是SSRI类抗抑郁药,全称是选择性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这类药物被推荐给医生用以对症治疗抑郁症、广泛性焦虑症、强迫症、恐慌症、重度恐惧症、创伤后应激障碍和贪食症。此外,SSRI类抗抑郁药也越来越多地被用于治疗经前综合征和缓解更年期症状。不过针对这两种情况,SSRI类抗抑郁药是否必要或有效,仍存在一些争议。

80%~90%的血清素[24]产生于胃肠道,余下的则存在于血小板和中枢神经系统中。血清素有几大至关重要的作用,其中就包括作为神经递质,在神经细胞和大脑之间充当传递化学信息的信使。据信,情绪低落或持续焦虑的人虽然很可能产生了足够的血清素,但在尚未到达大脑之前,这种化学物质就很快被重新吸收了。因此,SSRI类抗抑郁药的作用是阻止对血清素的“再摄取”,使大脑内的血清素水平维持最佳的平衡。

虽然SSRI类抗抑郁药是公认的治疗成人抑郁症的好方法,但对未满18岁的青少年的疗效尚不明确。2015年,英国广播公司(BBC)对青少年展开了一项调查,受访的青少年因儿童和青少年心理健康服务机构(CAMHS)资金短缺,需服用抗抑郁药代替该机构提供的心理援助,结果效果相当糟糕。

SSRI类抗抑郁药有不同的品种,每一种都有不同的副作用。目前,英国有七种SSRI类抗抑郁处方药,其中一些有两三个商品名。见下:

西酞普兰(Cipramil)

达泊西汀(Priligy)

艾司西酞普兰(Cipralex)

氟西汀(Prozac或Oxactin)

氟伏沙明(Faverin)

帕罗西汀(Seroxat)

舍曲林(Lustral)

理论上,医生不仅会参考你的症状及其严重程度,还会结合诸如你的年龄之类的因素综合考虑,给你开具上述药物中的一种。前两周你应该接受医务监督,定期向医生汇报,然后他们才能评估你是否适合服用这种药,服用的剂量又是否恰当。但现实情况却往往并非如此(见本书“全科医生”一章)。

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的资料显示,SSRI类抗抑郁药的副作用包括烦躁不安、发抖或焦虑、难受想吐、头晕、视力模糊、性欲低下、难以达到性高潮或难以保持勃起。所有这些副作用实际上也是我们想要治疗的心理疾病固有的症状,你可能会纳闷为什么还有人要服用这些药物。

答案是上述症状一般只会持续两到四周,如果你所服用的SSRI类抗抑郁药适合你,此后你就会开始好转。然而,在过渡期间,务必要接受专业人士或者朋友的监督,最好两者兼而有之。一些反对服用SSRI类抗抑郁药的文章称,服药初期患者将面临更大的自杀风险。虽然这些文章出自业内专家之手,但它们并不像国家医疗服务体系网站上的内容一样经过同行评审。不过,我还是相信这种说法的。

两年多以前,我束手无策地见证了“恐慌发作3:报仇雪恨”(这次真是来势汹汹)的场面后,我的全科医生(谢天谢地,他对心理健康很了解)先给我开了西酞普兰,并把我列入认知行为治疗(CBT)的候诊名单,一等就是六个月。我开始少量服用西酞普兰,而后逐渐加量,越服越发现这药不仅没有任何帮助,反而还使我的病情恶化了。我的医生建议我坚持服药,主要因为认知行为治疗的疗程被无可奈何地推迟了,我只得照做。一年后,我花了整整一个晚上躺在浴缸里幻想着该如何自杀。

每个人都会产生“如果我不存在就好了”或者“我只是想让一切都暂停片刻”这样的怪念头,但从起念发展到谋划具体的实施方案,我知道我这是正沿着自杀的道路前进。多亏我在这方面接受的训练让我意识到了这一点,否则下一步我就将确定时间和地点,最后一步就是拿我的生命开刀。

我无从知晓究竟是不是西酞普兰把我推到了自杀边缘。我只知道我的情况比刚开始服药时更严重了。第二天,我跟我的医生约了一个急诊,他建议我试试舍曲林。

倘若每听到一个焦虑症患者兴奋地大喊“天哪!我爱死舍曲林了!”我就能得到一英镑的话,我大概已经有钱买下近来相中的那双库尔特·盖特[25]的镶花短靴了。据我观察,这款SSRI类抗抑郁药似乎有什么特别之处,尤其适合焦虑症患者。

不过,刚开始服用舍曲林的两周,你的生活会在很大程度上离不开粪便——我指的就是真真切切的大便。舍曲林的副作用清单上明确警告你会引发“胃痉挛”,再大致浏览一下网上对比各种SSRI类抗抑郁药孰优孰劣的帖子,你势必会发现舍曲林是其中最容易引发腹泻的药物。服药的头两周结束时,我的屁眼感觉就像(可能看起来也像)一个嚼烂了的橘子。

最初服药的那一个多月,我还觉得非常疲惫。好在我是在假期里开始服用舍曲林的,不必奔波于全国的各个学校之间。我早上九点左右起床,出去散个步,工作两三个小时,然后就得小睡一会儿。那段日子,我不是睡就是拉,宛如一个巨婴。

我已经服用舍曲林一年多了,有时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停药,“靠自己”了。虽然大多数医生不建议服药一年就停药,想都别想,但SSRI类抗抑郁药并非可以长期服用的药物。理想情况下,它们应该只是你的“权宜之计”,维持你正常的生活能力,好让你抓紧时间改善自己的生活习惯和寻求治疗。另一方面,患有强迫症和抑郁症的记者兼社会活动家布莱妮·戈登,曾一语道出了很多人的心声,她说她后半生都想靠SSRI类抗抑郁药过活。

我不知道我的药物治疗最终将走向何方。但我能告诉你的是,找到适合我的SSRI类抗抑郁药提高了我的生活质量(尽管我的屁眼可能不同意)。那些传得天花乱坠的服药后的症状都不曾发生,什么会让我变得言听计从、思维模糊之类的。硬要说的话,我觉得自己变得更敏锐、更有动力了,因为我终于能够把精力从焦虑中释放出来,投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