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生平报应好司命 长安认得故僧人
且说孙悟空反复纠缠，玉帝也觉得事态委实亟待修正，尤其警戒下界心术不正的投机巧取者，以示天庭威廉的形象，准许孙悟空的请求。
孙悟空领着雷神、风神、烟神、霹雳和哼哈四将等等诸神浩浩荡荡地出了南天门，直赴富荣洲地域，片刻就看到富荣城邑，孙悟空迫不及待挥手施令，道:“给老孙撵了这群龟兔子，让他们见识见识天威的利害，尝尝报应的滋味。”
一阵阵云旗雷鼓，一声声号角锣声响彻云霄，满天旗帜招展，诸多仙将神兵列阵就绪，气势眨眼间便呵成了。
此刻恰巧正午时分，富荣洲本是万里晴天，皎阳似火，一阵风呼啸而来，直吹的刮得树歪草伏，蜗旋的卷砂扬土，尘埃飘荡，厮声骇人。
孙悟空唤来千里眼，俯首贴耳道:“给老孙瞧瞧，找准那个白脸的孬种，他便是龟鳖儿，给他好好的搔搔痒。”
千里眼神晴一闪，曹国舅鄙形即现，立即被捕捉住，道:“就在那儿耍子呢？”
孙悟空唤过雷神，道:“就朝那白脸的扣，劈了那龟鳖儿!”
雷神不敢怠慢，支起架势，挥手展开两掌，但听“赫一一嚓一一”一声冗长的巨响，震撼了大地，郁闷的回声在山野间回荡传应起来，经久不息。
就在此时，“糟糕!”太白金星暗暗叫苦，匆忙扬起佛尘，挡截了一下，旱雷还是在曹国舅面前炸响，其它七仙瞬间被掀翻在地，一股白烟罩住了曹国舅，当烟雾消散，曹国舅被吓得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从此曹国舅的脸不复原貌，永远苍白，他自知平生作孽弥深，遭遇了天谴，故在此后的行动中，他总是萎缩在最后，掩饰着他的窘态和羞愧，可见仙途并未给有瑕疵的神圣带来快乐。
“大圣，大圣一一”太白金星道:“天庭这般大抖神威，自是出师有据，乃人间孽冤所至，要体现天庭的威仪，你需下凡告谕那些恶贯满盈人渣，让他们知晓多行不义天必惩，多行不良天不饶，以达到天庭除邪惩恶的目的，方才是处。”
孙悟空略加思索，道:“应当如此，俺老孙去去便是。”
孙悟空向来以逸待劳，他拔一把毫毛，整出数百个孙悟空来，分头到官府衙门，豪宅富户，作奸犯科的人家，告谕行为不良要遭报应的后果，当然也劝善惩恶，宏扬正气。
此时，风声尖鸣，乌云遮天盖地，天地黝黑昏暗，一阵阵闪电撕破长空，一阵阵雷声接踵纷至沓来，“轰隆隆”雷鸣山摇地动，响彻云霄，经久不息。东海龙王揣旨而来，浇洒起瓢泼的暴雨。话说这风也诡异:高门阔户似招惹它似的，骤然间呼啸而至，掀梁剃瓦，灌堂擦壁，娓娓嘶鸣，撼动惊悚，俨然剥骨剔齿，捣鼓他们的神台，刮倒他们先人的灵牌，摔破长明灯，掀翻香炉，拆毁牌匾令他们目睹生畏，心存忌禅，畏恶俱凶，苍惶不安。
孙悟空又变成相貌堂堂，庄严威仪的神仙，身后紧随着数百号神圣，个个手撑各种法宝:有的怀抱照妖镜，有的手执绑妖绳，有的手挥偃月刀……声号赫然，姿势威仪，形态各异，凛然正气。
孙悟空身后旗幡上的“正大光明”辉光闪烁，他手中捏着宝册法典，右前置摆刀锯鼎镬，左前置椎锁绳纆，法眼圆睁，鬓胡竖耸，双目炯炯，威风恶煞，睹及生畏。这般阵势在官史富商家的厅堂、神台、佛堂现身显最，并弄了一连串的诡异举措，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显示了威仪，烙印了难以磨灭的警予。
孙悟空绘声绘声道:“我是天地玄王，膳于督察天地万物，辨真赝，认善恶，明忠奸，断冤屈，罗括各种貌态:诡异和诚意，本份和贪婪，一经鉴貌辨色，以知其行，一目了然，是人间的护佑神。你等欺行霸市，搜刮民财;欺男霸女，侵占田宅;欺天晦心，不顾报应。处处强征劳役，手段卑劣，肠腑恶毒，所作所为，罪恶昭彰，上苍一清二楚，孬图成仙，自今以后，你守你本分，要是冥顽不灵，上苍不再特赦，五刑并罚，兼顾雷劈火烧，严惩不贷，必遭报应以儆效尤，此乃天道!”
接着，孙悟空抽身直上云霄，指令千里眼，甄别善恶，促速雷公电母，闪电劈雳，惩一儆面，道:“伙计们虽些来了，不施展手段，那起震慑作用，劈掉几个无赖，方可平息民愤，更显玉帝的威仪，劈!劈!!劈……”
雷公、电母、风婆、烟神，各施各法，龙王领旨而来，自是云涌迭至，覆雨磅砣。此时急坏了太白金星，老白赶忙拉住孙悟空，劝导道:“大圣，这般火候，下界要山崩地裂，祸及无辜，生灵涂炭，反而贻害无穷，上苍也要他们供奉，点到为止吧。”
“这群悍狼般的恶人，不收拾不以为快。”孙悟空道，“除恶务尽，罪孽深重者，何不让他们死无归所，否则养痈遗患，反为不妥。”
太白金星道:“让其多行不义必自毙，有一种方式可以制衡惩治他们，很有约束效果。”
“是甚方式？”孙悟空问。
“‘富不过三代，贪不可一世’，易而易之，世间善则延年益寿，积德有余庆，奸恶累积祸盈，祸及子孙后代。明示苍天向来彰善瘴恶，树正气，祟教化，移风俗方为上策，此法即可避害就利矣。”太白金星道，“大圣你这般清算乃一时之利，不利久长之应。”
“谁有此法？此等玄妙，老孙怎么不知？”孙悟空道。
“大圣——”天边转来呼声，众仙举目迎视。
“来者便是司命仙君!”太白金星道，“此君有该法咒。”
“司命仙君!你有此法，怎么老孙一点都不晓呢？”孙悟空道。
“小仙位卑名微，大圣自然不记心上。”司命仙君道，“玉帝派遣小仙前来作法，以罚代惩，念他们对天庭的供奉，网开一面。允许它们‘富不过三代，贪不可一世;天道酬勤，厚积薄发，善有福报，恶有祸还’以此法束缚世间人氏。”
孙悟空想了想，欲言有止。
太白金星道:“天容人之善道，物性之至，觉悟者存，冥顽者殍，果真如此，便罢!”
孙悟空琢磨一下，道:“也罢，也罢!”遂收了法。
众神纷纷收法待命，孙悟空揖手道:“众仙朋，辛苦了，此时玉帝己作周全布局，善后就交给司命仙君，由司命仙君来把持吧。”
众神纷纷点赞，偃旗息鼓，鸣金散阵收兵，陆续离去。即便这样，云开日出，朗朗青天之下，赫然可见府衙前被雷劈毁的石狮子和堂前的玉麒麟，还有千年的槐树黝黑叶焦，那些狠心敛财，心如蛇蝎之人，见了这般模样，想到天地诸神的警告，心有余悸，免不了思想得失，避害就利，明哲保身者大有其人，此后太平天下莫不是司命仙君在把持着人生命途，诗曰:生来残障必有因，前世定是作孽人，苍天罚你做轮回，警诫后人为善循。
孙悟空领着司命仙君去见玄婆婆一家子，此时玄婆婆的院子里来了数十个留守居民，都是些骨瘦如柴，颜面蜡黄，弱不禁风的人，委实凄凉，却纷纷跪伏着叩头。
“都起来，都起来!”孙悟空道，“俺老孙不喜欢受人参拜，俺是告诉你们以后的日子好过啦，但要守好本份呵!”
众人纷纷点头，心悦颜欢。
司命仙君从袖筒里掏出一枝带叶的苗，道:“此乃贱苗，种那都生长，三天可吃叶，十天可吃苗，百日可食茹，丰时喂畜口，荒时糊人口。”
孙悟空一把夺过苗叶，瞧瞧，便塞给玄婆婆，道:“这是仙苗，瘦田脊地都生长，三日可摘叶，十日可摘苗，百日可摘菇。丰年当储粮，荒时可糊口。”
此仙苗果真贱长，甚是顶用，在往后的饥荒和人口迁徙中起了莫大的作用，此方人氏广受福萌，渐渐地惠及毗邻，每逢节日祭祀时，人们都会三呼“孙悟空”，表示对齐天大圣孙悟空的祟敬和记念，这一习俗流传至令。
当然，无论世道如何纷繁复杂，人世间果然如此“善恶有报，从良祚长;富不过三代，贪不好一世;天道多酬勤，厚积才薄发”情形，逐年洗牌更迭着，没有谁得到特殊的眷顾，现实果真很骨感，时有让人唏嘘不止，这是司命仙君在把持着世道及人的命途，无不是相对平衡的状况。
孙悟空别了富荣城，直赴中华长安，长安乃唐朝天子脚下之皇城，果然热闹繁华，盛世安平:街市车水马龙，轱辘声轻磨浅唱，蹄声和铃声轻鸣和应，厢车华丽，轼饰各异，纵横窜梭，有条不紊，人流拥挤，熙熙攘攘，衣饰鲜艳，颜面迥异，笑眸舒展，甚是背项相拥，却是和谐相处。
货物琳琅满目，珍稀不缺，所需易购，卖办吆喝声吹唇唱哄，展示着价廉物美，蛊惑出撩人的诱购伎俩，售卖双方恰似逢亲遇朋，货币对等划算，斤两论价，妇叟无欺，互利共赢，看不尽升平繁华景象，真是天堂虽有，人间胜玳，中华大国异西夷矣!
孙悟空惦念着师傅，眼前长安的人文风情都搁到一边，真奔洪福寺，他欲给师傅一个惊喜，便随朝圣的人逐个参拜各尊菩萨，入庙随流，转悠了一圈，没见着师傅，纳闷:师傅广博资深，务必是主持了，迅口便门一位佛陀，道:“贵寺主持可是玄奘法师？”
佛陀见到孙悟空长得怪异，轻描淡述宣耀道:“我们师傅是金蝉子转身来的，前生就是如来佛祖的高徒，今生更是得道高僧，是西天的话佛。可在一年前，来了一位邋遢百怜的僧人，自称是玄奘法师，要冒充我们师傅，众僧视它同门，收留了他，但他招惹了大麻烦，洪福寺险遭清门之祸。”
孙悟空闻言，心中一惊:师博哪得这般地步？佛门俱晓的高僧，命运怎的这般多舛？便问道:“玄奘师傅现在何处？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这时，来了几位僧人，有认出孙悟空的，因此惊动了管事的僧倌，见是孙悟空，忙招入内阁楼，砌茶敬上座，主持仰悟大师拜见了孙悟空，说出了原委，道:“孙长老，洪福寺有着优良传承，从不以貌取人以相论德的，上一年来了一位脸色菜黄似蜡，衣冠褴褛，神情疲靡，开口闭口自称是玄奘法师，我寺视其同门，便收留了他，岂料麻烦纷至沓来，京城到处出现了自称玄奘的法师，朝廷也惊扰了。”
“竟有这等事？”孙悟空甚是惊奇，道:“我师傅玄奘法师是得道高僧，且与当今圣上拜过杷子，皇上岂有认不出来？”
仰悟大师道:“苟且说玄奘法师师出我门，对洪福祠可谓熟悉，可那些法师对洪福寺竟也了如指掌，还道出西天取经的诸多事来，闻者皆感到耳日一新，我等难以分辨。”
孙悟空奇疑道:“这群赝货让皇上混淆视听，可真让人大开眼界，而今在何处？待俺去凑凑热闹。”
“不屑说了。”仰悟大师道，“而今皇上把他们都招到雁塔寺，给他们一旬时光，写出大唐到天竺和天竺到大唐的游历过程，以辨真伪。”
“哈哈”孙悟空拍手大笑，道:“这回有戏了。”
孙悟空并不急着去找师傅，而是在洪福寺住下，静观其变。他的到来仰悟大师并未泄漏半点风声，寺内平静如常。
且说唐僧命运可真坎坷多舛，他打开厢门入住旧居那天，洪福寺的僧侣们也都认为他是唐僧玄奘了，仰悟大师拟涵向皇上点荐，皇上即便遣史盘出那些经书，唐僧一看乃故物，自然熟能生巧，本本贯通，开经讲坛，纶音佛语，酣畅淋漓，尽显满腹珠玑，每讲授一本经书，晃如和盘托出，玄妙生花，渲染饰演，贴切达意，听者鼎然一新，甜意盎然，心绪轻松，诸僧如饥饮渴，恰逢甘雨洒落，好生滋润。然而，正当时，貌似唐僧玄奘者春笋怒发，有百十人之多，讲经者与唐僧之口大同小异，珠玑璧合，甚至无以挑剔，蕴藏多年的经书竟是这般肤浅落俗，广为僧晓，中华皇上唐大宗乍听奇疑，长久思忖，感到蹊跷，细想更是悬念奇疑，遂招魏征商榷，问计如何亟待这般情景。
魏征良久不语，皇上允准暂缓，示意可在奏折中释惑其详。数日后的早朝，魏征呈上奏折，皇上启阅，共中“珠玑稀贵，意苡广泛;贵者必稀，泛者必滥;稀滥相当，悬殊何益？无论见奇，有便庸俗。去伪存真，精粹粗俗，疏选甄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皇上唐太宗即招唐僧等数百位僧侣，以及自荐懂西竺经文梵语者亦尽招之，择日选卯，集聚于誊黄寺，一僧一桌，尽备文房四宝，配磨墨小厮，食膳妥当。
遂日至，皇上唐太宗亦亲临誊黄寺，道:“玄奘乃朕御弟，历十三载余，涉十万八千里陡途，方求得五千零四十八卷，甚是真经，此乃朕南赡部洲大唐之洪福矣!真经广泛耀播，此乃幸事，朕暂勿论圣经之神韵玄妙，只问饮水思源，惜汝曾经途陡道遥，千辛万苦，炎夏厉日，风雨霜雪，历数艰难，朕扪心感慨，尝赐难尽度量，了表朕愿。朕尚有一求，详尽西域记述，草正详略皆宜，朕皆以存折，以普陀后世，眷顾黎庶，惠泽裔胃。”
僧侣们都在接砚舔墨，平纸醮笔，各抒糊捏，以蒙眼目。独唐僧专注词面，尽倾当年历经艰难险阻，苦煎难熬之岁月。
孙悟空在仰悟大师的陪同下，也来到了誊黄寺，方圆数里不见闲人半脸，唯见官兵操戈执戟，握刀捏剑，背弓携箭，一遍气杀腾腾的情景，孙悟空慰为大惊:这般杀气，不是善待之景象？师傅处危涉险了，必定凶多吉少矣!
孙悟空摇身一变，变成一个送文房四宝的监差，顺利进入了誊黄寺的正大堂殿，举目四顾，没有凶悍妖气，一片祥瑞，宁静而安详，愈是疑惑:与师傅较劲，欲作梗者并非妖魔鬼怪，却是一班圣灵之人，为甚这般手段？待老孙仔细甄别，是何方神圣？
孙悟空火眼金晴一瞧，大吃一惊:原来是四大金光，八大菩萨，三十六位大曜，七十二位伽蓝，百零单八个罗汉，难怪这些人皆懂经文，精道梵语，如来果然信用可嘉，当年确是说好那些经书是为超度造化东胜神洲的，今朝果然派遣了诸多使者，真不失当年承诺啊!
孙悟空悬着的心落了下来，逐个观看辨识，终于找到了师傅，但见师傅除了极度削瘦虚弱外，没甚改变，精力充沛，神色自若，只是专注的眼神透出谈谈的隐忧，疑重的神韵掩饰了无奈。
半旬光景，唐僧在埋头伏案，舔墨溅纸，理顺头绪，凝文成章，最后一份缴纳到监察史手上。
朝廷在誉黄寺后殿天井，列席款待二百多位僧侣，各种素斋琳琅满目，膳食颇为丰盛。唐僧历十数个昼夜的煎熬，身心自是疲惫，眼下终得释然，这顿斋饭也吃得九分饱。
这时，官兵抬出四个箩筐，搁置在僧侣中间，监察史历声叫嚷，道:“你等愧为高僧，个个自称是玄奘法师，实则犯了欺君之罪，如混淆视听，更是玩世不恭，混世盗名，图名索利，沾辱了佛门圣地，有负皇恩，实为佛门之败类，国法之不容，皇上有旨，混世盗名的僧人皆不能容，尽诛之!”
“杀便杀，在下玄奘何俱屠戮？纵是否决，也落得一世英明!”
“天地识我玄奘，遗憾君王不容贤僧，殊又何惧？便罢便罢!”
“玄奘只想为皇上超度亡灵，然冒玄奘也只图皇上器重，非贪图它利，赝鼎也应找个好地方显摆，破赝存真实为不妥，况且眼前菽麦不辨，伪真混杂，此为存心欺君之举，尽杀之，我玄奘亦无畏惧，天命尽我，更须何言？”
……
……
孙悟空听着，不难听出诸僧尽言是玄奘，不讳其名，不惧其毙，听任其戮，这有悖常态，细看师傅，其色铁青，神情木讷，目光呆滞，细想师傅他也只是神圣俗身，若是开刀问斩，师傅自然给俎了，而这班西天金刚罗汉自是舍掉躯壳，一走了之，宰掉的却是师傅!如来为甚这般套路？纵是这样，老孙要弄个明白，给师傅一个交待。
孙悟空掏出如意万年锁，拔毛仿造，数百个如意万年锁象小虫一样爬到金刚罗汉的脚跟上，悄悄地锁上了，而他们却浑然不知，毫无觉察。
刽子手待到当午时分，应时开刀问砍，以适时宜。手起寒光眨，刀未落下，却血溅殷红，洒向屠戮人，细看惊诧不矣？
——宰者可真是心惊不矣!神靡萎缩，实是罗汉现。便弃刀皆拜伏，叩首盎求饶，尽言冤屈话，上要做父母，下要养妻小，遵的是皇令，是非不由已。
四大金刚，八大菩萨，三十六位大曜，七十二位伽蓝，一百单八位罗汉纷纷现形，似粘地扎根，半步不移，抽身不得，怪相百出，神情各异，只有唐僧这位俗身凡体，鹤立佛群，本色不变，他也匆忙下跪。
“斗胜佛，放他们西去，快快放他们西去!”天空中传来阿傩的声音，声嘶力竭。
孙悟空闻得不应，悄悄弄出一把如意万年锁，阿傩眼尖，慌忙抽身西去，丢下这数百佛陀。
官兵纷纷丢掉器械，慌忙跪在地上。孙悟空在旁“哈哈”大笑不止，道:“东土之人自诩遵佛祟教，信仰诚诚，而今真佛在此，为何怠慢不供？佛前一把香，事事万般顺，平时不烧香，紧时抱佛脚，皇上要寻觅那个玄奘圣僧禅师便在跟前，为何对其不恭呢？”
好一个台阶，自有剥尖脑袋的人醒悟，这当中不乏有聪慧的官兵，急忙点烛焚香，逐个菩萨前插上一对蜡烛三柱香，顿时烛光闪耀，烟香弥漫，袅袅缭绕，悠悠飘荡，神光并现，咸受祯祥。
这事很快使到宫中，太宗急忙恭身亲至誊黄寺，主事官奉迎禀告道:“陛下，玄奘果真在此!
太宗长长点头，叹道:“好，好!好!!”
太宗快步走到唐僧面前，躬亲扶起唐僧，道:“贤弟委屈了。”
孙悟空掰开人群，挤到唐僧身边，指着自己的脸，道:“瞧瞧，在下是孙悟空，齐天大圣，唐僧的大徒弟呢!”
太宗连连夸奖，道:“能把罗汉佛陀请来，也就只有你齐天大圣孙悟空了。虽然诸佛不远万里来到了东土，就不要西归了，朕大唐自此之后供奉诸佛，前承后绌，永不易心，永不亏待。”
孙悟空转身对众佛陀大声喊道:“东土大唐皇上一言九鼎，永世善待诸佛，诸佛留下无妨，亏不了你们。”
诸佛皆知无法西归，只好应诺留在东土大唐，自此之后盎盎中华民族祖祖辈辈都供奉着这些西来的菩萨，在各地的庙宇都看到诸佛的雕像:有铜铸成的，有檩木雕刻戊的，有粘坭捏造成的，更不泛各种瓷佛，俱是精雕细刻之物，镀金缀彩，好不华丽堂皇，香火鼎盛，梵语呢喃，金鸣鼓应，洪亮有声，惜是佛陀们心存西域，憾不能西归了，貌相窘异，亦在情理之中，诗曰:百种罗汉众生相，实是无奈滞西门，华域广袤多囊智，赐君檐下展乾坤。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