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起舞
“那些身影在模糊的光中翩翩起舞。”
——《梦中漫步》
——
距帕特里克收队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大街上的黑湖人，甚至是一向无所畏惧的巴恩斯心中也有些忧虑。
审判军，也是政府的武装部队，由执法局统领，他们的任务是维护治安、打击犯罪、保卫政府，每一名士兵都是以一敌十的超凡者。
说到超凡者，这是一类特殊的群体。如今科技发达，仿生人、义体改造都已经是家常便饭，而“超凡者”则是经过基因改造而成。
基因改造并非易事，首先，基因改造需要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因此事先不会有任何的麻醉措施，这就意味着被改造者要承受漫长且巨大的痛苦，能扛到改造结束的人本就为数不多。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的身体都能适应新的基因，这样的下场轻则身体爆炸，重则变异成扭曲的怪物。
超凡者是政府一直重点关注的对象，因此，政府的各个部门一直在大力招募能力与部门职能相匹配的超凡者。
在圣奥科，超凡者分为三种。第一种是向政府报名，通过合法机构进行基因改造后成为超凡者并为政府工作；第二种则是财力雄厚的个人聘请专业团队私下进行改造，在成为超凡者后伸张正义或者为自己谋利，政府允许此类行为，但需要进行报备；而第三种是非法超凡者，非法超凡者又分为多种，首先是未进行报备的个人，其次是帮派成员，不过由于有帮派的背景在，所以政府对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一种是通过非法团队完成改造的人。至于非法团队，简而言之就是无证经营。
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已经返回，据其所说，审判军在路上突然折返，而执法局再没采取任何措施。
得到消息的巴恩斯不禁用崇拜的目光看向爱德华，后者只是浅笑着摇摇头。
爱德华心里很清楚，市长显然已经对当前情况无能为力，可执法局突然从中退出，一定是有其他势力向其施压，且这股势力并非来自政府内部。
“接下来怎么办？”巴恩斯询问。
“等政府的人来。”爱德华从街边被砸的店铺中找了把椅子搬到街上坐下，然后点了支烟。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特警队重新出现在了街道上。
“怎么着，又来找老朋友叙旧了？”巴恩斯和手下的黑湖人朝着帕特里克一番冷嘲热讽。
“大家稍安勿躁！”托马斯在警员的保护下从队伍中走出，“爱德华先生，我想我们可以继续方才的谈话了。”
……
电视里的现场直播中，此次事件以圣奥科市长与黑湖区代表握手而告终。
“怎么不说说两边儿谈了什么呢？”格拉夫手中拿着一把瓜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而且还听说审判军都出动了，结果半道儿上不知怎么的就回去了！”
“这个市长不简单。”安德烈评价道。
自托马斯上任以来，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子；而今天发生的一切不得不让圣奥科的市民们重新审视他们的市长。
……
事件平息，黑湖的队伍四散退离，消失在街巷之中。
回到办公室的托马斯立刻拿起话筒拨通了那串四位数的号码：“我同意了黑湖的条件，现在我们两清了！”
“瞧瞧，”电话另一端，那位女士似嘲笑似威胁，“人一旦得到了从未拥有过的东西便会得意忘形。”
托马斯握着话筒的手不禁颤抖，额头泌出汗珠：“我一时失言……”
女人换出一副轻松的语气：“期待我们的下次合作，倒吊人先生。”
话落，电话被挂断，托马斯心有余悸地放回话筒，暗自庆幸对方没有计较。
这时，秘书拿来的一本文件夹打断了托马斯的思绪：“市长先生，这是草案，请您过目。”
托马斯接过文件仔细地翻看着，这上面写的都是爱德华所要求的东西，例如改善黑湖区的生活环境、给予黑湖人完整的公民权利等诸如此类的条例。
……
黑湖人离开后，交通很快就得到恢复，格拉夫四人也与安德烈告别。
“好好的生日，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杰伊真的替卢娜感到惋惜。
“还不错啦，”卢娜笑着，“至少有你们陪着呀！”
四人从安德烈家离开后又逛了逛商场，时间已是傍晚。
霓虹如繁星点缀着城市交错纵横的街道和层层叠叠的高楼。这座城市的记忆很短暂，白天发生的一切都会在夜晚被车流冲淡。
政府虽然已经颁布了《黑湖法令》，但对于市民来说却只是用餐时的一次性话题，唯有街道上的施工队能让过往行人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
下午来了一场大雨，现在已经停息。四人走在繁华的市中心街道，正巧路过中央广场。
中央广场呈一个巨大的方形，四角各矗立着不同的人物雕像。
据格拉夫介绍，四座雕像分别是为圣奥科底层人民付出了毕生心血的科林市长；机械学院曾经的一任校长，他曾在新时代兴起时推动了圣奥科的科学技术发展；米诺尔·迪亚斯，他创建了仿生人帮派“齿轮兄弟会”，他撕掉了压在仿生人头顶的“工具”标签，带领仿生人们摆脱奴役与压迫、走进社会成为了名正言顺的自由市民；最后一座雕像没有刻出相貌，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劳瑞特公司的创始人，如神一般高高在上的劳瑞特，没人见过他的真实样貌。
中央广场的中心是一片由向下的环状台阶围出的圆形空地，每当霓虹亮起，街头艺人们汇聚于此，过往的行人、亲密的情侣甚至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们便会在阶梯上小憩，或欣赏表演，或思考心事。
不过今天下午的那场雨让广场的空地上蓄满了水，万家的灯火尽收于波光粼粼的水面。艺人们无法经营，人们也就不愿在此过多停留。
卢娜突然来了兴致，小步跑到台阶边缘，一侧是广场的地砖，一侧是清澈的水池。
她张开双臂，迈出脚步，沿着台阶的方向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