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父亲
“祂必将再次降临。”
——《圣奥科城市传说》
——
“伊瓦克，你不是想参与家族事务吗？我给你机会。”男人戴上手套，双眼痴迷地看向手术台。
手术台上固定着一名女人，她双眼紧闭，身上连接着乱七八糟的仪器。
伊瓦克对面前的一幕迷惑不解：“这、这算什么？一个女人？”
“这是零号项目的成品。”男人挑选出一把尺寸合适的手术刀切向女人赤裸的身体，“她就是一台活体武器！我们的工作是检查和维护。”
“那现在是在做什么？”伊瓦克觉得眼前一幕荒谬至极，他从没听说过在活人身上进行实验，这有悖人权。
“虽然她只有四肢被替换成了机器，但肉体中也有一些线路连接，我现在要做就是检查这些线路的状态。”
一番忙碌后，男人将切口缝合，然后摘下手套，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可伊瓦克分明看见了对方双手在女人身上的多余动作。
对女人进行了全身检查后，男人结束了他的工作，他看向伊瓦克：“伊瓦克，你的任务就是看住她，如果她醒过来，就按这个按钮，然后立刻告诉我。”
男人再三嘱咐，然后有些失落地离开了房间，如果伊瓦克不在这里，他就可以进行一些更深入的“检查”。
伊瓦克盯着手术台上的女人发呆，神圣的学院里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这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女人突然扭动了一下身体，伊瓦克紧张地上前查看，同时一只手已经搭上仪器。虽然他从不像其他亚内斯那样冷酷无情，但只要在女人身上感到危险，他还是会按下启动按钮，无论这台机器有什么作用。
女人注意到对方的动作，虚弱的声音不断哀求：“别这么做……我就躺在这儿……别按下去……”
令伊瓦克吃惊的是，对方意识清晰，并非他想象中那种凶残的疯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人转动眼睛打量起这个站在手术台边的人：“他们竟然派了一个孩子来……”
“我叫伊瓦克，你现在在机械学院，我是这的学生。”
“我不在乎这是哪儿、你是谁……没有哪里会比我曾经生活的地方更糟……”
伊瓦克鼓起勇气：“我可以帮助你。”
四目相对，随后而来的是一声浅笑。
“你帮不了我……不过我请求你现在让我保持清醒……”
“在圣奥科，很少有人愿意保持清醒。”
“我只是不愿忘记。”
“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伊瓦克试图拔掉女人身上连接着的仪器。
“让这些管线连着吧，痛苦会提醒我身为何人。”
“我是亚内斯家族的人，”伊瓦克再次说道，“我可以帮助你。”
“我的记忆……我的过去、我的家人、我的爱人……这些仪器每一次启动都代表我可能会遗忘一切……”
“我和他们不一样，让我来帮助你吧！”见对方迟迟没有回答，伊瓦克试探问，“你要我怎么做？”
“别动那个仪器，给我安眠剂……然后装作这一切从未发生……”
伊瓦克点头，然后手忙脚乱地在桌柜间翻找安眠药剂。
“我名叫海拉。”女人闭上双眼等待虚无的梦境。
……
卢娜又回到旅店干起兼职，她说她已经顺利转入了机械学院，并且已经分配好了宿舍。这样一来，她能兼职的时间就变得更少——虽然课程不多，但比之前更难。
格拉夫早出晚归为虎爪帮搜集情报，不过只有迪恩知道他的这个真正身份。
说到迪恩，除了一直做委托维持开销，也始终没有放弃寻找比利·凯恩的下落，那个谋害爷爷的凶手。
自从《黑湖法令》颁布，主动走出深沟来到城市中工作的黑湖人越来越多，虽然城市的空气不含有毒气体，但他们依旧习惯带着面罩。
这座城市无时无刻不在前进，停歇的人终会被淘汰。
……
柔和的月光在这座科技城市中显得如此虚假。一个令杰伊意想不到的人推开了旅店大门。
拉里开始敲打键盘：“您好，请问要住宿吗？”
在惊惶中，男人走到杰伊身前，满脸的肥肉挤出一个令人作呕的笑容：“小杰伊，我们又见面了！”
“爸、爸爸？！”
男人一把拉住杰伊的胳膊：“爸爸我一路车马劳顿，快带我上楼歇一歇！”
四周的客人纷纷投来目光。
卢娜见状来到杰伊身边：“这位先生，请问您是？”
男人上下打量着卢娜：“啧啧啧，小姑娘，有没有兴趣认我当个干爹啊？”
“你休想！”杰伊把卢娜拉到身后，怒视对方。
“城里的水土就是不一样，我这宝贝女儿离开下城没多久，就敢一个人和我这么说话了！”男人摸了摸肚子，一副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上次那个小白脸呢？哦！我知道了，骗你进城以后把你卖到这里当服务员了？”
拉里走上前：“这位先生，这两位是我的员工，如果你有任何不满，可以向我投诉。”说着，拉里就要将男人与杰伊拉开。
男人甩出一个巴掌：“一个仿生人也敢来教训我？老子现在可不是以前了，现在我为圣奥科的大人物工作！”话锋一转，男人的语气又变得温和，“我的乖女儿，现在你老爸我可是吃香的喝辣的！跟我走吧？”
周围的客人已经看懂了大致的情况，但当男人说出他为大人物工作时，本想上前阻拦的人又纷纷拿起餐具，他们不在乎男人话语的可信度，只要不是假的，那就是真的。
“别说了！”杰伊推开父亲，她已经忍无可忍，“你这个下流肮脏的禽兽，当初你对妈妈做了什么？！现在竟然还有脸面来这里找我？！”
“你说那个婊子？当初是她欺骗了我！不过说起来也是够贱的，竟然为了生存随便就便宜了我！哈哈哈哈！”
粗大的双手再一次抓向杰伊，恐惧和绝望包裹着，目光疯狂地在四周寻找，却始终没见迪恩和格拉夫的影子。
“去找迪恩！”这是杰伊被拖出旅店前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