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为天上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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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曲有误

“霜娘!霜……”秦淮洲从床上滚了下来,他唇色苍白面容憔悴他手里握着一封信信的纸边上有点点血迹,信上写到:“吾乃孙霜亲卫梁时,小姐便托付给你了。请大人务必护我主安好。”

阅及此他忽然猛烈的咳了起来他感到嘴里一阵咸涩,雪白的帕上也落了鲜红的血,正端着水盆进来的侍女翠莲慌张的放下水盆嘴里担忧到:“大人!”

他慌忙的握住她的手腕:“她人呢,带我去见她。”

“她好着呢,倒是背他来的那个男人许是活不成了……哎呀,大人你这病还没好全,倒有闲心关心他们。”翠莲不满的说道。

翠莲跟了秦淮洲三载有余,秦母有意让她做儿子的通房来着,为此她深以为然,毕竟她家大人二十有三了都尚未婚配,可他又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才华一绝,媒人都快踏破府上的门槛了大人却偏说朝堂尚未清明岂能寻于儿女私情,可他为这什么,别人不知她却清楚,所以太子的人来把人带走时,她便心中庆兴立马就把人交了出去,如今竟为了那个女人能做到这般吗?她捏紧了袖下的手,指甲掐进皮肉里。

“不行,快请医官给他治病,他要是死了的话,她会难过愧疚一辈子的。”说完,他就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

“爷,外面落雨,当心再吃了风。”翠莲赶紧提起裙摆追了上去。

“我要见她,带我去找她!她在哪?”他托着她的手,面色苍白心急的说到,老天当真哭的狠,未给方才病愈的才子一丝怜悯。

雨下的又密又急连绵成片,像是断裂的珠帘般砸在地上回响。

“孙娘子一早让太子殿下的人带走了。您就放心吧,这孙娘子和太子殿下这青梅竹马的情分定然不能害了她去。爷您还是快回去歇着吧。”

“魁觞备车!”他哑着喉咙吼道。

“快去取伞。”她也万分焦急的对一旁的小厮说到。

秦淮洲跌跌撞撞的向厅门走去,走了几步体力不支跌在雨中。

他猛烈的咳着,身子弓着,腹部衣襟里的纱布又渗出点点血来,他捂着,五官痛苦的皱在了一起,翠莲在一旁掺着他,急得不行。

“爷,你这样咳下去非得把心呕出来才好吗?届时别说见孙家娘子了,您自己就该不行了。”

她在他身旁替他撑开了伞她看着他眼中满是疼惜。

他平稳了下气息声音微虚的说到:“不行,我要见太子,叫你备车耳聋了吗?”

他眼神冷冽的看着她,目光生寒,她从未见过他这番失态,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温润如玉有如清风过岚般和曦柔和他从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她的眼中似有什么破裂,有如烛火瞬熄,她低声哽咽道:“爷,她当真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到您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

她去扶他却被他一把甩开他吼道:“我叫你备车,没听见吗?”

她跌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太太交代了不准您出去。”她慌忙磕头,裙摆皆被雨水淋湿了她微微颤抖。

“好,我不为难你,我自己去。”他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提了剑拂袖而去。

她跪在庭中,温热的雨丝顺着她的眼睫滑落,落到地上瞬间冰凉溅起,她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眼中满是不甘。

可她迅速掩去了眼中的神色,她抿紧了下唇,一个将死之人竟也将她家大人的心困的死死的,她不甘,她甚至怨恨她怎么还不去死!指甲深深嵌入皮肉,清醒的痛让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她看向掌心:是我的谁也夺不走。随后她起身朝着西苑方向去了。

另一边秦淮洲雨中长街纵马,直往城南东宫方向而去,因着下着暴雨街上人倒也不多,马蹄急驰,踏着雨水飞溅,他一边喊到:“让开!让开!”一边纵马急驰,这时街中忽然出现一个身着霁萝裙的少女背着把伞手里还提着方买的蔬果,马行的快,眼看就要撞上他赶忙去勒缰绳却已是来不及了,就在这危急时刻人群中有人使了轻功腾空而出,袖中飞出一把匕首直向马的胸口袭去,同时抱住了那个姑娘滚向一边,动作可谓快速敏捷干净利落冷静如斯直接救下了那个姑娘和眼下心急如焚狼狈不堪闹事纵马行凶的秦淮洲形成鲜明对比,众人大声叫好。

此时马蹄一软直直向前栽去,他也赶紧跳马落地,长街之上他与当街击杀马的少年眼神对视,眼前的少年身姿窈窕,男身女相眼睫略长肤白唇红,唇下还有一痣,看着就是一个半大的少年郎只见他先是柔声安慰了怀里紧揪着他衣领惊慌失色的少女接着又抬眼看他薄唇轻启道:“在下许盛字弦安,敢问阁下何故闹事疾行纵马行凶?”

他眉眼沉静,但看向他眼中却透着点点审视和不羁,张扬中透着野性。

这下他认出来了眼前这少年不正是武安侯之子许盛,此次平定匈奴一战封神震惊朝野的英雄少年吗?奇怪他不是该在阵外杀敌怎么回来了,还有他的形象却是和传说中有些出入。

“抱歉,实属失礼,实乃有急事。”他垂身行礼,他原先就是知礼之人,虽说定王府覆灭有这孩子他爹一份功劳,但祸不及子女,更何况是他有错在先他并不想和这位小侯爷有什么过节,因此心下倒也坦然了几分抬眼却见那少年郎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

“哦,急事?我倒很想知道秦大人有什么事十万火急要赶着去?”

“我要去东宫见太子……”

他听了挑了挑眉道:

“那看来确实是急事了,我们做臣子的就该为天家的人鞠躬尽瘁,巧了,在下也正巧要入宫,那便请大人屈膝坐在下的马车与在下一同前往吧。”

“谢了。”他行礼,风扬起他的发带。他不是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讽刺。

许小侯爷把人从怀里扒拉下来,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差人送那少女回去了,然后先行上了马车挑帘看向还待在原地未动的秦淮洲满脸邪气道:“秦大人不上来吗?我这马车宽敞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