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作死要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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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裴 玉 春 的 狂 与 灭(二)

这个结果让裴玉春吓得一下子瘫在地上,想起以前她和哥哥跟着夏氏过的日子就心凉到底。同样傅云天也明白,今日他和裴氏这一闹消息一传出去,他们家在燕南城也将再难以平稳立足。

乐新鸿在一旁看着他两口子一脸的灰败,幸灾乐祸的问道:“大人还等着判呢?傅公子这不孝亲休妻的状子还告吗?”

“都是小人糊涂,拿这等小事来麻烦大人,还请大人恕罪。”傅云天心里咯噔一下,纵然心不甘也只得认栽,当堂就服了软撤了诉状。

袁林刚听完立夏的话,心里也一震。商流火一家子的崛起,也不知要牵动多少权贵的目光,何况他们一家子现在和商流火也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有事当然不能拖她的后腿。

“你知道就好。来人!傅云天夫妻无故滋扰衙门正常处理公事,各自杖罚十板以示惩戒!”

所以袁林刚对傅云天两口子的愚蠢也没有好脸,以滋扰耽误衙门公事为由,各杖罚他们每人十板,就把他两口子赶出了衙门。

裴玉春两口子受完刑出了门,谁也不理谁手脚冰凉哆嗦着爬上衙门口,四嫂子留下的马车带着瞎眼的夏氏和行李,垂头丧气的走了。

而此时苟勋带着两个衙役,跟着桂嬷嬷和谷雨正在傅家询问当家人傅全贵和引起事情的起始人香荷。

桂嬷嬷斜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香荷,对傅全贵说:“奴婢是商学士身边伺候的桂嬷嬷,我家主子让奴婢问问傅老爷。今日我家主子替您整治了裴氏,她再不敢在傅家胡作非为。傅老爷也是见惯风雨的人,燕南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有权有势可不止你一家。这个香荷是如何与傅少爷相识的?您不会连这点识人的警惕心都没有吧?这些年傅少爷为何一直纵容裴氏败坏我家主子的名声?我家主子可以不计较,可是以后怎么管教你家人懂规矩,傅老爷这个不用我老婆子明说吧?”

傅全贵听得心里一惊,抹着头上的冷汗哆哆嗦嗦的答道:“嬷嬷放心,老朽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家人,不给商学士添麻烦,香荷这事我立刻派人去查清楚。”

香荷听了大惊,哭嚎道:“我是冤枉的,小女出身低微身不由己。纵然得傅公子怜惜,也不过是因公子心善可怜我身世飘零。如今因我一家人不得安宁,我不嫁傅少爷了!不嫁傅少爷了!以后香荷一定安分守己做人,求老爷放过我。”

香荷的这招以退为进用的极好,多年商人的精明让傅全贵心里也隐约明白,此事恐怕不如表面那般简单。商流火一家风头正盛,他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去做自毁根基的事。若是被别人盯上利用,他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傅老爷眼睛一眯脸色一沉:“来人,拉下去好好问问。”屋里下人一拥而上拉着香荷,不顾她哭嚎反抗就拖出去了。

同一时间商流火还收到了京城常怀恩的加急信。信上说的事不大不小,正好戳了她的遭点。原因无他,只因清明节,大王宴请群臣时,酒醉的常怀恩被人发现和少府寺卿杨贤一的庶女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花园草地上。

杨贤一夫妻当场要求大王赐婚,被常怀恩以尊听师命拒绝。如今杨贤一的发妻肖氏已经多次带着媒人上王府逼婚,事情因为双方的意见不统一而僵持不下,常怀恩不胜其烦才给商流火写了加急信。她看完信后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吼道:“混账,区区一个少府寺卿也敢如此算计我的人。”

一怒之下连夜书信一封,让三升亲自送往京城杨贤一手中。上书:承蒙杨大人看得起,愿将爱女下嫁弟子常怀恩,劣徒不识好歹辜负了大人一片苦心。当年商某人曾感叹做个人人称颂的好人难,如今多谢大人赐教,某觉得做个鬼见愁的恶人也极好。大人不必夸赞某勤勉,胜负全看各人本事。

杨贤一对于商流火的言语挑衅嗤之以鼻,然五天后肖氏再一次带着媒婆上逍遥王府的门,商谈两家亲事时。同去的三个杨家女眷连同媒婆,被王府里的丫鬟婆子们逮住剥光了衣裳,只着肚兜和短裤遮羞,被一齐挂在王府门口路旁的树上被人围观了一天。

而且王府里还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嬷嬷,指着府里的仆人高声训斥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听着,杨家人喜欢当王八做便宜爹,小姐说了她没有不成全的道理。既他们这股子攀附权贵的豪气冲天,以后每来我们府上一次,就剥光她们一次。好让大伙都知道知道,也好趁此宣扬一下杨家女为勾引贵人不惜舍身的家教,好好欣赏欣赏她们的玉体风韵,说不定回去你们也能勾住个高门爷们儿,不要脸皮富贵一生。这样的人家自是与我们王府的规矩不同,以后都学着机灵点,不要误了小姐交代的差事。”

“是,奴婢们谨记嬷嬷教诲。”逍遥王府门口的仆从立刻高声应答。

接着一个面白无须三十来岁的内侍,翘着兰花指接着说:“咱家这样的事在高门大户里可见多了,杨家女喜欢以勾引男人为荣,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敢明说。那杨家人敢在王宫宫宴上如此猖狂,他家女人无非都觉得自己的脸比腚还大,大到连大王都可能睁个眼闭个眼不管她,连王宫里的人都可以为她家所用,依仗大王恩宠可以与他们也不计较。”

围观的百姓听了此话,看到挂在树上羞愤欲死的杨家女人轰然大笑。“哈哈哈,原来高门大户的富贵是这么来的?这下我们可长见识了。”

其实清明宫宴上发生的事,谁都知道是常怀恩是遭了别人的算计。只不过是一桩关于女人的风流韵事,多数人并不放在心上。为了双方的脸面好看,遭算计的人吃个闷亏遮掩过去也就是了。偏偏他们遇上了商流火,就被逮住此事不肯罢休了,她撕破脸拽着杨贤一一家子的脸面使劲往地上摩擦了。

京城的权贵对私下里如此隐私龌龊的后宅手段,一般都讳莫如深。第一次被人这般直白粗鄙的道出,少府寺卿女眷在逍遥王府门口,逼婚不成反而丢了大丑。商流火如此粗暴的反击,让京城见多识广的百姓到达官贵人都一片哗然。

肖氏几个杨府女眷和媒婆,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脱光了展览一天,为攀附富贵不惜舍身的臭名名扬京城。回家后杨四夫人和二夫人先后被休,肖氏连同自家那个庶女羞愤欲死无颜苟活,也都自缢身亡了。

接着后来的半个月里,京城的少府寺卿的府邸门口,日日被不明人士无故泼粪,扔臭鸡蛋、烂菜叶子等。府里的人三天两头,不是一家子喝完茶后突然上吐下泻不止,就是一家子人用完膳后无故起了疹子。

杨贤一的长随三天两头去请宫里的御医上门出诊,弄得御医院的御医们都怨声载道。最让人心惊肉跳的是,养了多年的鸡鸭猫狗吃完食物后,突然无缘无故倒地死了。

吓得杨贤一一家子都不敢在城里居住,心惊胆战的搬到城外的别庄上躲着。每天提心吊胆的吃不好睡不好,日日饭前让人试毒,还是防不胜防有人中招。

商流火就是明着告诉他,敢下药算计我的人。老娘就折腾你一家子天天活的不舒坦,玩阴的老娘也比你强,用软刀子割肉,吓也吓死你个王八蛋。最后杨家人成了京城人的笑柄,一改往日张扬闭门锁户,一家子安静如鸡不敢再出来见人。

以为这就完了,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四月二十时值大朝会,内侍在重华殿高唱:“有本启奏,无本退朝!”远在燕南城的商流火亲自上书给睿帝,替弟子常怀恩鸣不平。

常怀恩一步跨出朝列,跪在地上对睿帝道:“陛下,臣的恩师因身体有恙,不能亲自面君。托微臣上奏一本,请陛下裁夺。”

“嗯,爱卿起来说话。”

“谢陛下。”

常怀恩起身淡定的从怀里掏出商流火的奏本,高声念道:“臣太学学士商流火启奏我主,微臣弹劾少府寺卿杨贤一作为前朝遗老,不思奋进日省自身为国尽忠,在前朝坑害了一个平徽帝还不算。还想靠着前朝的歪风,继续祸害我朝臣工。此人居心叵测藐视大王威严,视王宫如自家后院,无中生有为所欲为,以龌龊手段拉拢朝中显贵为自己牟利。明目张胆的在王宫挖大王的国祚墙角,臣及门下弟子一片丹心被如此心思恶毒的佞臣践踏,叩请陛下还臣和弟子常怀恩清白,严惩我朝臣子这等私德不修,败坏国祚的歪风邪气以正朝纲。”

这个大帽子一扣,杨贤一吓得腿一软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恼羞成怒当殿撕破脸皮大骂常怀恩::“常怀恩,你胡说!你和商氏对臣夫妻为小女所议的婚事不满,才师徒合谋蓄意陷害与我。我岂能任你等胡为?”

常怀恩盯着杨贤一一字一句,用寒凉的语气问道:“杨大人,你哪里冤枉?是我恩师所说的事你没有做过?你妻女没有畏罪自裁?还是你觉得人已经死了,就能死无对证的抵赖?难道恩师她说的不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杨贤一身体一抖,躬身对段梁睿道:“请大王明鉴,微臣冤枉!”

常怀恩紧接着质问道:“当日酒宴发生的事很多人都看到了,在大王的王宫内如自己后院为所欲为,谁有这个便利可以做到?王宫内院居然漏的像个筛子,长此以往大王身边还有什么安全和机密可言?臣请大王下诏彻查,是否是有人蓄意而为想图谋不轨?”

杨贤一气的全身发抖,对着他吼道:“常怀恩,你不要欺人太甚!”

常怀恩寸步不让面不改色的回怼:“哼,杨大人有理不在声高,是非曲直查过便知分晓。”

太尉闫樵也出列奏道:“陛下,若是真有人能在王宫内院恣意行事,那么此事就不可等闲视之,臣支持常司空的建议,彻查此事!”

商流火的奏本言语犀利,只戳段梁睿心底的肺管子,就差明目张胆的给杨贤一扣上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了。常怀恩的乘兴追击,让大殿上的朝臣听得冷汗直冒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出声为杨贤一求请。

段梁睿听完这番话,果然龙目瞪圆,盯着堂下众臣问道:“诸位臣工觉得商学士这奏本当如何处置啊?”

作为文臣之首的老丞相孙士林,知道商流火的奏本戳中了段梁睿的疑心病,杨贤一的谋划明显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撞倒睿帝的忌讳上了。不惩戒他一番,恐怕大王心里的这个坎也过不去。

于是他先一步迈出,道:“臣以为商学士此举为国为君思之长远,告诫诸臣恪己奉公,恪律自身,大王当准其所奏。”

“臣等附议。”大多数大臣都赞同孙士林的提议,段梁睿的脸色少霁,当殿宣诏对杨贤一的处罚。

“既如此,杨贤一停职查办,廷尉郭子安接手此案,查清涉案人员从严处置。”

“是。”

众臣本来以为这就是每个深宅大院都会有的一件桃色风流韵事,这股风刮过去也就是常怀恩吃个闷亏,一顶小轿把杨贤一的那个庶女抬进门就了结了。结果局面出现大反转,因为商流火的一份奏本,大王下诏严查不怠。

一时间平京城里和杨贤一有交集的几家权贵,都吩咐家人缩在家里和他撇清关系,以防受到牵连。廷尉官员趁机大肆在京城清查,还真就拔出萝卜带出了泥,这个结果还真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廷尉郭子安最后清查,揪出了三朝元老庆阳侯童卫业,人老成精让他从段梁睿对商流火一家的大肆封赏中,嗅出了一丝危机。他感觉到睿帝要开始清洗前朝勋贵遗老,所以将三孙子的侍妾香荷送到了燕南城打探商府的动静。

不料商府对外防守严密,没有下手的机会,只好将目光转向和商家有关系的外围人员身上。这就是香荷进入傅家的原因和意图,利用裴玉春的愚蠢分化他们和商流火的关系,慢慢一步步将商流火处理掉。

因为香荷的计划进展缓慢,所以庆阳侯利用四子童詹敏和杨贤一是儿女亲家的关系,暗示他用计将女儿塞给常怀恩,以期望在商流火身边安插一个钉子,为自己日后所用,而且其中居然还有牵扯到鬼戎人。

清查结案的奏本呈给段梁睿,让他看后大为光火。当即下诏曲彻带三百禁卫军,连夜查抄庆阳侯府满门。三族内的血亲即可满门斩首,旁支族人流放北方边陲莫城为奴,在大王有生之年无诏不赦。

贬黜杨贤一少府寺卿的职位,罚其去御马监养马。杨家人禁足三月,罚没其一半家财充公。令擢王后送六名宫嬷上门教导杨府规矩,女眷抄写《大秦女子德容》、《列女传》五百遍。

一场针对商流火师徒的闹剧,以庆阳侯一家子从京城消失,杨贤一一家子惨败收场。经过段梁睿这一番打压,京城的朝臣们都夹起尾巴,尽心尽力的办差。生怕睿帝一个不如意,就翻起他们前朝的旧账,抄了他们的家砍了他们的头。

从这件事情发展的结果看,帝都很多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想用点龌龊手段逼商流火就范根本不可能,因为她根本不在乎那些陈规滥调。惹恼了她就直接开撕打上门去,什么罪名她都敢不计后果的给你往头上按。

那混不吝的无赖做法,哪里像个学识渊博的女儒师?活脱脱就是个市井混混,真是让人头疼的紧。所以轻易不要招惹商流火和她的人,被她咬住的下场太狠了!

端午节常怀恩尊师命和太学祭酒臧元璧的孙女臧一诺定亲,商流火虽然没有回京,但是送了很厚重的礼。华墨非却和侯德宗的二女儿侯正萱定了亲,施兰雅在家黯然神伤了很久一段时日,不明自己和这俩人比输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