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山
雨未歇随着晚明来到了山下。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离开无虚观。
凡世间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新鲜无比的。
那些他从所未见的食物，玩具，热闹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让他大开眼界。
不过这繁华的人世间虽美好。但若缺少些必要的东西，就寸步难行了，这东西便是金钱。
雨未歇对金钱这个东西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的观念。
他唯一知道与金钱有关的事情，便是多年之前，力晨师兄私自将柴火房内的柴火带到山下去售卖换取钱币最后被师傅所责罚之事。
他仍然清晰记得，那时他的师傅说过关于金钱的话。
“凡人贪恋金钱美酒，故而寿短。我们修行之人，只有完全断绝这些物念，才能够在修炼道法的路上走的更远。”
所以在他的印象之中，金钱一直都是阻碍修行的万恶之源。今日补入尘世，才发现这万恶的东西。竟然是生存的根本。
两人走过一家包子铺门口时。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雨未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让他想起，以前师父和师兄也经常做包子，虽然他们做的包子从来都没有散发出这样诱人的香气，但那也是他记忆之中最美好的味道之一。
一想到师父和师兄，包子也突然变得不香了。
雨未歇的心里始终还是惦记着受伤的师傅。
“也不知道师父现如今怎么样了。”
晚明看着心事重重的雨未歇说道：
“怎么啦，未歇，有心事吗。”
“没，没，没有，师傅。只是想起了同尚云师傅和力晨师兄有关的一些往事。我还是担心无虚观上的尚云师傅。不过，我想既然师伯既已经看着我跳下悬崖，应该不会再为难师傅就是了。”
“你想也没用，如今切不可让无虚观的人知道你还活着，至于你那为尚云师傅，以无虚观的实力，治愈一个重伤的人，也绝不会是难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嗯，感谢师傅开导！听您一席话，真是豁然开朗。”
“哈哈，今天下山第一天，为师就带你先上重要的一课，不过在上这个课前，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师傅，您在青玉崖底近千年，不吃不喝的都能熬过来，我还已为像您这样的大妖是不需要像我们普通人一样进食的呢。”
“作为大妖，我是不需要进食，但是这人间的烟火种种，实在是太过诱人，我实在忍不住自己那颗贪恋的心，哈哈，走！”
说罢晚明便带着雨未歇走进了一家看起来还比较高档的酒楼。
店小二一见晚明一身华贵的样子，殷勤地凑了上来。
“客官好，您这是要吃饭呢，还是要住店呢。”
“吃饭。”
“那您请上座，请上座。”
说罢带着二人到楼上坐了下来。
“客官，请问喝点什么茶呢。”
“随意吧，主要还是吃饭。”
“那您二位今天要吃些什么呢？”
“把你们拿手的菜都给我上一遍来！”
晚明将手伸到一侧的兜里，做出一副掏钱袋的样子，故意露出一个拳头的外形。
花纲洛寻思着：“师傅这动作，该不会是想让人家觉得他有钱吧。”
果不其然，店小二看了之后，殷勤的给二人倒了一杯茶。
“好嘞，客官您先喝茶，好菜马上就到。”
见店小二到了楼下，雨未歇凑到了晚明耳旁，轻声问道：“师傅，我们有钱那个东西吗？”
“这个不用你管，为师自有解决的办法。”
不一会儿一大桌子的菜便上齐了。
面对美食，晚明就如同饿狗扑食一般，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得一旁的雨未歇是目瞪口呆。
不消一会儿。晚明便已将整桌的菜扫了个精光。
看着一旁的雨未歇似乎都不怎么动筷子。
便问道：你怎么不吃啊，不合胃口吗。要不要点一些其他的东西给你吃。
雨未歇连连摇头，放下筷子说道：“不用了，不用了，师傅，我吃饱了。”
“吃饱了是吗，那你先去隔壁包子铺等我，为师一会儿就来。”
“好的，师傅。”
雨未歇在包子铺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师父的身影。
突然隔壁酒楼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一阵乒乓声。
雨未歇看着一群人架着晚明，把他从酒楼里从丢了出来。
见状雨未歇赶忙上前扶起了他，看着鼻青脸肿的师傅，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师傅，难道这就是你说的要教我的第一课：别吃霸王餐吗。”
还趴在地上的晚明，慢慢翻过身坐了起来。拍掉了沾染在衣服上的灰尘，擦了擦鼻子上的血。
“为师今日要教你的第一课是大道，你认为什么是大道呢。”
有一些止住了笑声，蹲了下来。
“大道应该就是拯救苍生于水火之中吧。”
“那如果苍生没有在水火之中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住了雨未歇。
“徒儿愚钝，还请师傅明示。”
晚明笑了笑说道：
“就好比方才，若我出手，即便整个城镇的人都来了也必定没有人是我的敌手，但为师并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呢？。”
“为什么？”
“为师是想教你的便是，大道有的时候离我们太远了，能从微小的事做起，便是大道的开始，做我晚明的徒弟，万不可恃强凌弱，这才是为师想给你上的第一课。”
雨未歇心想：
“师傅你没钱想吃霸王餐就直说嘛，何苦要整出一堆大道大义来呢？”
但雨未歇也深知晚明说的确实也有道理，便认真的点了点头。
“看来为师没白挨这顿揍，好了我们走吧，快扶为师一把。”
“师傅，你这不是不死之身吗，怎么挨顿揍就变这样了。”
“那我们既然白吃了人家的东西，挨一顿揍本来就算是轻的了，如果还动用我的不死之身，那岂不是禽兽不如的行为吗？”
雨未歇，则在心里寻思着：
“师傅，你这吃白食的行径就已经够禽兽了，也不差那一下子。”
“哎，哎呦，好好扶着为师，你别说，还真挺疼的！”
就这样晚明打着给雨未歇上一课的名义，吃了一顿白食，挨了一顿胖揍。
如此以大道的名义去吃白食晚明应该是古今往来第一妖了。
“师傅，我们接下来去哪。”
“琉璃岛。”
有一些惊讶的问道。
“您说的不会是那个神兵的温床琉璃岛吧？”
雨未歇曾听尚云道长提过这个琉璃岛，传说目前大陆上的四把上古神兵皆是出自琉璃岛。
而那把诛杀了花纲洛的斩魂刀，正是其中之一。
“琉璃岛不是一座漂流岛吗？我曾听尚云师傅说过，这个琉璃岛在南海漂泊，几百年都难见一次踪迹，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它呢。”
只见晚明得意的笑了起来：
“所以说，这既是所谓的资源差距。放眼整个大陆，有多少人想找找不到。而我，若非被逼无奈之下，是绝不会去这个地方的。”
“师傅，您怎么就被逼无奈了。”
800年的幽闭对晚明来说太过长久了，久到他几乎要遗忘了所有的仇恨。曾经胸怀的大志也在黑暗中一点一滴的消散殆尽了。所爱的人和所恨的人也都早已化作了尘土。
“如今的我啊，只不过是想兑现一个还没来得及完成的承诺罢了，只是为了要实现这个承诺，我就必须往琉璃塔走一趟，可我是真不想去那地方啊！”
“莫不是师傅对那地方有什么阴影。”
“阴影倒是说不上，不过阴魂不散可是真有一个。”
晚明说完，脸上挤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想要去琉璃岛就要搭船，这个季节海上风浪太大，本身就鲜有出海的船，加上琉璃海基本都是在远海处出没，所以更加不会有船家愿意出行。
在码头问过一个又一个船家后，两人大失所望。
“咦，师傅难道你不能用青云直接带我们飞到琉璃岛吗？”
“你这个蠢蛋，海上有地气吗？”
“那师傅你没有海之气聚成青云的法门吗。”
“对于修行者而言，天地日月湖海之气，只可修炼其一，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什么气都由你随便来用。”
“哦，原来如此。”
“说到了这茬子事，为师先前教你的聚气之法，练得怎么样啦。”
“我已经能够初步聚气了。师傅你看。”
说罢雨未歇一手从地上聚出一小片蓝色气旋，还未完全成形便无法维系突然消散了。
“不好意思，师傅，差一点点，我重来。”
“没事，慢慢来，这蓝色的天之气本就是几种气之中，最难驾驭的一个。”
这次雨未歇用上双手，从地上聚出一片气旋，稳稳的维持着。
一旁的晚明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
大惊失色的喊道：
“青色！这怎么可能！”
“师傅，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你先前聚集的那个气血是否为蓝色的。”
“这个我并未注意，要不我再聚一次给您看看。”
雨未歇释放了青色气旋。随即又开始聚集气旋。
一团黄色气旋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