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太阳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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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事成了

雁冥又到了季晴那里,祥子看到还未开口便被阻止。她悄悄进去,季晴还是那身衣裳,背对着院门坐在石凳上,弯着腰不知在做什么。

雁冥慢慢靠近。

“小东西,肚子都圆圆的还要吃,也不怕撑到了!呵呵,喵喵喵~~”清冷的嗓音里透着温柔。

“喵喵喵”?!雁冥听到季晴唤猫的声音,顿时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再看他,一只狸猫儿从他脚边绕出来,见到自己又立刻缩回去,弓起背,发出“呼呼”的声音。

季晴看到转过身来,看清来人后把小猫抱到怀中,对着雁冥施礼:“公主。”

雁冥看着那只猫,全身狸花,瘦瘦长长,四肢爪子却是雪白,这好像是鴒儿上次抓的那只小猫,“你养的?”她开口试探。

“前两日不知从那跑来的,给些东西吃而已。”季晴回她。

看来就是前几日鸰儿拿得那只了,雁冥想着伸手去摸,猫儿“哈哈”的伸出爪子,记仇的小东西,她缩回手瞪了它。

“踏雪!”季晴呵斥一声,一只手轻拍了狸猫脑袋,踏雪不服气的抓了两下空气才缩回去。

“踏雪?”都取了名儿的,还不是养的,雁冥心中嘀咕,又想到上午的事,朝屋里走去。鴒儿那个丫头,不过是为了赴宴给个名分,还说教一通,最后指了个晴夫人的名分给季晴。这妮子,六岁时就做了她的贴身侍女,聪明伶俐,做事得当变通,而且衷心户主,所以雁冥私下没把她当下人看待,不过最近有些放肆啊!

季晴不知她又要做什么,喊来祥子,两人一起跟进去。

进屋后雁冥四处打量,府内的房子除了主子们的,其余的屋内摆设都简单,除了必须家具,就没什么装饰了,所以这屋子在雁冥的眼中十分寒酸,“你在席上,可是想追着皇君出去?”

“没有。”季晴装糊涂

“呵,席间你一直看着皇君,本宫一直看在眼里。”雁冥说的不容置喙。“你和皇君什么关系,本宫的困顿是不是他安排的,不,是他、还是王家?”

困顿?王家?季晴想起,当朝皇君是皇商王家的人,两者有什么关系吗?皇家的事,他可不想搅进去,再者雁冥的气势,压的他喘不过气。“我怎么会认识皇君,只是、皇君与禾大人去雁北时,随行的一人十分相似,所以多看了几眼。”

已辞官的小禾大人去雁北时,带着位和皇君十分相似的人?雁冥回忆小禾大人离宫的那些日子,几次进宫请安都没见到皇君。皇君虽然生性冷僻,但经常在御花园里抚琴,进宫十有八九都能遇上。他们之间、不、他们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于是雁冥伸手捏住季晴的脖子。“还不说实话!”

“方才的话,句句属实!”两人靠得及近,又是一股上次的气味,雁冥立刻送了手,看着一旁干着急的祥子,“屋里什么味道!!”

祥子过去扶住季晴,小声的说:“是白日熏香的味道吧。”

“不对,是他身上的味道。”雁冥警觉。

祥子靠近季晴用力吸了吸鼻子,好像是有些淡淡清香,他又闻了闻,像是樟脑的味道,季晴穿的是上次鴒儿姑娘带来的新衣,那些衣服都是提前做的,大概放了樟脑丸避虫,于是他说,“回公主,夫人身上,是衣服上樟脑丸的味道,”

季晴缓上气,想到上次,雁冥说自己要害她的事,如今又说什么困顿,干脆今日就把事情说清楚,免得自己成了他人的替罪羊。

“公主怀疑我与人勾结,陷害于您,哼,我回到禾家后就被关在家中,从未与外人接触。那日宫中传旨,接旨后便又到了宫中,不可能与人勾结提前准备。如今我关在这里,吃穿用度都是这儿的安排,更不能与他人接触。至于皇君也是第一次相见,公主说的什么困顿更是不明所以。您要不信,大可派人去查、去问!”季晴一连说了几个关字,来到皇城便是生不由己了。

“本宫自然会派人去查!”这番话当然说服不了雁冥。

两人对峙而立,方才的话季晴憋着气,如此阵势才像原本的季晴,雁北的季老板。他薄唇紧闭,眼神坚毅,定定的看着雁冥。

“大胆,小小公子,如此直视本宫!!”雁冥上前一步,季晴比雁冥高出大半个头,雁冥抬头看她又一阵恼火,呼吸急促。“跪下跪下!!”

季晴不为所动,“放肆!!”雁冥说着使用武力,季晴有所准备,一下居然没倒,雁冥第二下用了全力给了他一掌,一声闷哼,这才跪在地上。

雁冥得意一笑,低头瞧他:“没有的东西,违抗本宫,不想活了。”她笑着,跪着的人慢慢变得恍惚,好像一抹绿在眼前晃动。她揉揉眼睛,再睁开,便是一片樟脑草,御侍卫在里面玩着呢,“御侍卫!御侍卫!!”她朝着御侍卫跑去,保住它,殊不知正抱着季晴的脑袋。

“这些日子你去哪儿,我好想你啊御侍卫!!”

“公主,公主!”刚才还凶狠的公主,此刻像是孩子似的,祥子在一边喊着,季晴已经不敢动了,他看着祥子,让他立刻去找鴒儿。祥子快速跑出去找人。

“呜呜~~~御侍卫,我好委屈呀。朝堂议储,我身披流言,这事明显就是有人为之!皇母却不信我,还给指了个混账婚事!这些都没关系,唉,身在皇家这是我们的命,可是你不在了,我心中的委屈同谁述说,不说出来,我意难平啊~呜呜~~”

季晴的头窝在雁冥怀中,听着哭泣声。他问过祥子书房内那个奇怪的多宝阁,祥子说,那是公主特地为御侍卫量身打造的,御侍卫是雁冥养的猫,那阁子是专门做给御侍卫玩耍的。季晴原想那猫是雁冥的一只爱宠,现在看来还是她唯一的亲近。

季晴的腿麻了,他忍不住动了一动,雁冥感受到,松开手:“我勒疼你了?那我抱着你吧!”说着,雁冥用手圈住季晴,想把他抱起来,这怎么抱得起来呀。

季晴看到雁冥这样,立刻站起来。雁冥也跟着站起来!“你怎么这么高,这么大啊!不对,这是脸,这是身子!御侍卫你怎么变成人了?这人好眼熟啊~”雁冥想着围着季晴转起来。“哦!是季晴,你干嘛变成他的样子?你也觉得他今晚不一样,有点好看了?”

雁冥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季晴脸色微红,他想到上次鴒儿做的,于是学着样子把门窗关起来。“熏香,熏香。”季晴住下后,祥子每日都会点熏香,但不知道被他收到哪儿去了,于是季晴翻箱倒柜的找熏香。他的举动在此刻雁冥的眼中就成了翩翩起舞。

“哈~你在跳舞啊,我陪你一起跳。”雁冥说着去拉季晴,拉到人后,摇摇晃晃的跳起来,她此刻如同上次一般,好似醉酒后的兴奋,脚步虚晃,季晴扶着她也不是,不扶她也不是,就这样纠缠着,最后摔倒在床上。季晴垫在下面,摔的胸口又疼起来。

“我跳的如何,哈哈,御侍卫?额,还是季晴?”雁冥趴在季晴身上傻乎乎的笑着,一直手按在他的胸上,“还挺结实,让我仔细瞧瞧呢!嗯~不错不错。”

季晴衣襟大敞,“怎么和上次样似得!!雁冥,我是季晴,不是什么御侍卫,你看清楚啊!”季晴推不开她,希望她快点清醒过来。

雁冥听了定定的看着他,御侍卫是猫,身下的是人。猫怎么能成人呢?难道是妖不成!?她摇摇头,有瞬间的清醒,身下的该是季晴,他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好舒服,好安心。她趴下完全伏在季晴身上:“让我歇一歇吧。”

季晴垫在下面,抑制起伏的胸口,努力保持平静。醉酒的女人常见,哭泣的女人他从未见过,而且还是万人之上的皇女!这事情太诡异了,到底是什么让她有失常态···

“你只是从雁北来,没有目的?”雁冥趴了会儿,语气变得慵懒。

目的?季晴想了想,又陷入痛苦之中。“有。我是带着一定要回去的目的来的。”

“一定要回去?回雁北?继续做公子?”

“我是老板,不是公子!”这是季晴来到皇城后,第一强调自己的身份。

“那是禾家对你不好?”

季晴摇头:“如果我一个人回来,他们怎么处置都行,但是祈钰和雁娘子,因为我的缘由,不得不一起来到皇城,”他的声音慢慢降低,“一个坠海下落不明,一个被带入宫中一去不回。而我被困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公主,让我离开吧!”

如此近的距离,雁冥早就沉浸在季晴身上的香味中了,还未做出出格举动,是因为她努力地听着季晴的话,听到他又要离开,心里好像冒出个小疙瘩。她挪了几下,撑起身子与季晴脸对脸,“皇母赐婚,如何放你离开!”

“就说我逃了,死了···”

“放肆!”雁冥按住季晴的嘴,她看着身下的人,眼中露出凶狠之色:“你想离开,本宫偏不让!!”

季晴胸口又疼起来,于是连忙抽身,但雁冥已经打定主意,哪里会让他逃走,直接扯了他的衣服。

“公主你做什么!公主、公主!!”他被雁冥压的死死的,挣扎着,叫喊着。突然,唇上一下冰凉,他瞪大双眼,雁冥的睫毛尽在咫尺,吻,这是一个亲吻!公子是轻贱的,客人从不会亲吻他们。

屋里安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季晴被这一下,弄的头脑发烫,内心的委屈和痛苦全部勾引出来,他也需要一个安慰啊,于是,慢慢闭上了双眼。

此时外面,祥子带着鴒儿过来,屋里没了动静,祥子要进去,被鴒儿拦住:“我去看看”。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伸头朝里面瞧了眼,便笑的捂住嘴,慢慢把门关起来。

相对于十分高兴的鴒儿,祥子有些不放心:“鴒儿姑娘,里面没事吧?”

“这儿我看着,你回去歇着吧!”鴒儿朝他摆摆手。祥子朝屋子望了望,慢慢离开。

鴒儿在外面站了会儿便找个地方坐下,她开心的自语:“还以为要等到樟脑草开花时,事才能成,谁知今晚居然睡到一起了,哎呀呀,希望季晴一发即中,公主一举得女,让我早早完成那个老不死的嘱托,不过,他们生下来的小孩算狼还是猫呢?唉,不管不管了,先这样吧,反正除了公主,已经没有和山猫族定血契的人了,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个小东西,住在这里什么事都不操心!”来的是季晴收养的小猫。

“喵喵喵喵··”小猫叫着跳到石桌上,

“哼,他们睡一起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呀,不做事还邀功!”鴒儿轻轻的敲了下猫头,一人一猫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快天亮时,房门被慢慢打开,雁冥黑着脸走出来,看到鴒儿正趴在石桌上睡觉,没有理睬,独自离开。

“鴒儿姑娘,鴒儿姑娘~~”早上祥子起床,瞧鴒儿趴在石桌子上,再看看,夫人房门还是关着的,不知怎么办,于是喊鴒儿拿主意。

“怎么了?”鴒儿揉着眼睛起来,趴在桌上睡了一夜,浑身不适。“呀,天都亮了!”

“恩,夫人的门还关着,要请主子们起床吗?”

“我去看看。”鴒儿到了门前,敲了几下门,“公主,时辰不早了,用膳吗?”连喊几声没人回应。

“公主,我进来了。”鴒儿轻手轻脚的进去,床上只有一个身影,“晴夫人,公主呢?”床上的人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没有理睬。好吧,鴒儿知趣儿人的退出去,把门带上。

“怎么又把门关上了?”按理说,主子昨晚好事发生,可早上的反应不同寻常,祥子很是着急。

“晴夫人在里面,我觉着,你还是等他自己出来的好。”鴒儿说完便去找公主了。

等夫人出来,这要等到什么时候,祥子安耐不住,打了盆水端进去。“主子,起来梳洗了。主子身子不舒服吗,我一会儿让厨房炖些汤药,公主在这儿过夜····”

“这事不许提。”半晌床上传出声音。

“主子···公主留夜是好事,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出去。”

主子好像生气了,加上公主早就离开,祥子猜想昨晚也许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也是,主子一心想着离开,怎么会和公主···他心中叹了口气,默默地离开。

季晴平躺在床上,自从十六岁当上风雪阁的老板,至今已有七年,这七年里再未被女人碰过,昨晚,是雁冥的眼泪还是她的亲吻,两人居然睡在一起了。他按住太阳穴,自己在做什么啊,那个时候就算咬舌自尽也不能和她·······越想头越疼,连着额头的青筋也冒出来,“没用的东西!!”这是雁冥骂他的,此刻他用来骂自己,确实,自己真是个没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