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苦尽甘来是最甜

落辉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看，已经淡然了。可就算闭上眼睛他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道光芒在变亮，冰冷，似逐渐在剥夺着温暖。

认为风吹拂鬂发，任光幕临近，落辉一动也不想动了。

六米，五米……

过了很久，落辉竟然没有感觉到光幕再临近了。

猛一下睁开眼睛，光幕定格在自己三米之外，哪怕再向前一点，自己都有可能被发现。

“嗯！这……”手心上的通讯器震动突然变成了一种奇特的律动，落辉抬起手来一看，一惊。

“晓余！”

时间拉回之前……

晓余来到落辉房间，看见并取走了放在桌面上的东西——万能器。

探测器对生命体的检测并不敏感，若落辉不直接接触光幕基本就不会被检测的，这本来就是太过于注重科技而抑制自然的结果，也正是因此搜寻才变得缓慢。但对于机械信号可不一样，开机状态的晓余及万能器这种高度智能化设备，千米之外都能被直接锁定。

这就是为何，晓余给了落辉一个特殊处理过的通讯器。

“报告主系统，X-041023(落辉)目前正处于深度思维状态，具体原因未知，预测将于明天苏醒。

——X-041023-A（晓）报告。”

“监察点:收到X-041023-A报告，数据核实正确。进一步确定情况，主系统将于明天派出专员实地审查。”

“X-041023-A收到。”

断开连接，晓余又看看哪内部其实空空如也的沉睡舱，发着呆。

“呵，呵呵。我竟然竟然都学会欺骗了。”晓余此刻是感伤加感叹，它绝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主系统进行了欺瞒的机械意识体。

它此刻才明白，晓这个代表异数的代号真正的含义。自己已经成为那个史无前例的异数。

“哎——落辉呀。”

“我帮你做了假，但也只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明天正午，是你回程的最后期限。”不知为何，此刻晓余冰冷的严肃的话语在落辉听来竟无比的悦耳。

什么叫绝处逢生，还偷得了半日的欢喜？这就是。

雨笙也于笑了，就算并不清楚细节她也知道落辉又能再陪自己半日了。她很开心，但也只是微笑着。并不是像落辉那样甚至都有失风度。

一步地狱，转眼天堂。此刻落辉就是这种心情，开心到笑不出声，无可言说的欢喜。

“呼——”两人同时长呼出一口气，平躺在草地上。像是要把之前的压抑全部倾泻出来，虽然两人并没有肩并着肩，而是相隔了一小段距离，但是——

一只手突然向另一只手靠了靠，最后，十指相扣，两心相印。

此时落辉才突然间发现，这天空……

雨笙也发现了，今天的星辰是从来没有过的璀璨美丽。那种广阔的明亮，星如明月的意境，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落辉你看！”雨笙惊喜地叫了起来，一手指天侧过头去看落辉，却突然一下征住了。

闭着眼眸，嘴角轻笑，安静恬淡。落辉已经睡着了，但这也不怪他，精神的负荷再外加身体的损伤，这一放松下来就很自然地陷入了沉睡并修复伤势。

“哼，果然还是那么不解风情的笨！”虽然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但雨笙实则并不生气，甚至还生出几分怜爱之心。

他累了，是真的累了，就让他睡一会儿吧。

雨笙又独自看向星空，千万星辰好似千万只眼睛眨呀眨的俏皮可爱，不自觉得看入了神。

“苦尽甘来是最甜。”不知为何神使鬼差的有感而发了一句，雨笙说完才又想到另一件事，这份甜，并不长久。

心中顿时五分失落，两分不舍，两分欣慰，一分复杂。雨笙并不希望落辉留下，纵使自己会伤心，但也比害了他要好。她明白，情是什么？爱是什么？并不是自私的囚禁，而是看着她开心幸福就好。

纠正错误是没有错的。她现在只想着如何度过这最后的时光，至于具体一点就是——

如他说的，开心就好。再加一点，离时别哭。

“哦。”猛然被眼前划过的光亮唤回了神，一道长长地直光闪亮着划过群星夜空，头圆尾尖，但又如春雨丝一样纤细。落下，燃烧，成为那最亮眼的星。

“流星！”雨笙惊喜地叫了出来。

也许真的是天公作美，良辰赐美景。

一颗，两颗，三颗……最后甚至多到来不及数清！如雨，如梦。美丽，美到不真实。

“流……星……雨！”雨笙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所看到的了，那是她从没见过的奇美景观。更何况还是在现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候。

转而反应过来，这种时光怎么能浪费。雨笙立刻起身跪坐在草地上，双手合十。望向那千年难得一遇的流星雨。

于子共观星辰大海，共许心想事成。哪怕仅有一刻，也好。

流星入眼，心如明镜。雨笙以最纯净的心思，最虔诚的态度。樱唇微启，无声默念，祈祷。

“祈愿星辰，祈愿流星。一愿落辉平安归，二愿落辉不出事。”

“三愿，落辉莫相思。”

三愿皆是你，心中只有你。雨笙祈祷完，轻一笑。不知道祈愿是否会灵验，但是她的心愿永远真诚不变。

转头看眼落辉，少年平躺在草地上睡的那般恬静安详。雨笙微微错愕失神，这场面为何这么似曾相识。

就好像……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一晚。

有“雨”，有“星”，有你，有我。

也是最后，我送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