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当我否定了她所有的想法时，自己却是一点儿目标都没有。这算什么？盲目自大还是自以为是。现在想想自己什么都不是，不然这段感情的结局不会那么悲催。我多么想再见她一面，那怕是偷偷的看一眼也好。可又怕见到她，见到她我说什么？对不起。这三个字多么轻巧，把她伤的那么深只有一句我错了就去弥补，未免太天真了吧！
我也曾想着忘记她，可三十年过去，她的音容笑貌就象一把烧红的铬铁一样，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
“娘怀儿六月六啊！小奴我肚子难受啊！叫郎君你别淘气甭往我的跟前来凑啊！”见我进了屋，白嫩的手指轻轻戳了下我的额头继续哼唱着:“叫丈夫你快点儿睡觉千万可别淘气啊！”
一见到她轻松欢快的样子，就知道是没事了:“今天去了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呗！法庭的那个女同志可好了。说我这属于买卖婚姻，并且没有领取结婚证是事实婚姻不受法律保护。她还数落了一顿小丁，说你别认为花了钱就理直气壮。买卖人口是双方都有过错，何况我还没到结婚年龄，你买了她更是罪加一等。”她眉飞色舞的说着，从墙角拿出一个已经烂了个眼的梨:“姐买的可好吃哪！”
“你吃吧！我嫌它酸。”
“我这还有，一块钱一堆哪！你不吃怎么知道酸。”说着她用小勺把儿剜掉了烂地方，用手绢擦拭了一下塞进我嘴边。
我象征性的咬了一口，酸的浑身一颤抖：“这还叫不酸，快赶上山西老醋了。”
“酸吗！”说着她将梨子放进嘴中咬了一口:“我怎么不觉得。”
“酸儿辣女，看来想抱姑娘儿的梦想要破灭了。”我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亲了下那光亮的头发。
“这么说合我意了，我要有儿子了。说着紧紧的搂着我的腰，一张开心的笑脸帖在了我胸前。”
虽然她说的很轻松，可我的心还是放不下。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换位思考一下便可想而知。最让我难己接受的还是来自于村里人的冷嘲热讽与世俗理念的压力。在这个陈封己久，思想落后的小山村。发生这样戏剧性的故事是前所未有的。也给一些无所是事的人，有了发奋想象与推波助澜的空间与机遇。
煤窑己正势的走上了轨道，砖厂也开工了，渐渐的生活己从冬闲与春播中走了出来。路上己少了闲人，这也是採集山菜的最佳时节，母亲也跟去採些自己食用：“你也跟妈学了很久，今晚就露上一小手。你做饭吧？”我边洗脸边说着。
“就怕你吃了忘不了。”她得意洋洋的说。
我撇了下嘴怀疑到：“不会那么夸张吧？山珍海味我是没见过，可家常便饭我还都吃过。就请季大小姐一展厨艺，最好能让我大跌眼镜了。”神情之中自然充满着不泄一顾，油腔滑调的说。
她先生火烧开了水，然后将金黄的小米与少许雪白的大米放入水中煮开。用笊篱捞出后控干了水，放上蒸帘与屉布，将米散放在上面。打四个鸡蛋加少许的水与盐搅拌均匀用小盆和水一块蒸。！美其名为蛋羹蒸饭。少许的时间母亲也从沟里(六队)回来了。
吃上一口米香四溢，松而不散、散而不扎、扎而不生，生硬之中带有嚼劲，自然的米味之中带有香甜。加上蛋羹细腻油滑，连母亲吃了都赞不绝口，连连称好。我吃了两碗满意的看着丽那得意的神情。平淡无奇的食材，简简单单的做法却让人吃出了不同口味。这也是同居半年来她唯一一次的独自做饭，却成为了我终生不忘的回忆。
有时也想学做一下，但还是算了，算作一个值得回忆的美好念相吧？
今年雨水特别频，三天一场，五天一回的。即便是有个晴天也阴沉闷热。又是雨休，大哥也回来了，说今晚停工一班。
法院又送来了传票，这回被告是丽一人，涉嫌诈骗。而且态度很生硬：如果到日不出庭，拘留半月。这回丽害怕了，脸色刹白的看着我，没有了主意。我的心里也没有底，却装腔作势的安慰着她说：“没事的，上一回不也是这个理由吗？怎么样，还不是不了了之吗？在说了就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是说拘留就拘留的。”
“四哥，我这心里直打鼓，这个死瘸子都让他烦死了。三天二头闹出个故事，他究竟想干什么哪？”丽垂头丧气的说。
“想干什么？无非是破镜重圆与索赔彩礼两样。换做是你的话，能善罢甘休吗？”
在开庭之前，来了两个庭前调解的法院民警。将我俩叫到了村部，分头做工作。跟我谈话的是位五十几岁的老公安，面色红润、慈祥。大有长者的风范与亲和力，眉眼之间不失庄重：“你就是邓四儿，坐坐先喝口水，不急来来来。”说着递过了一杯开水：“抽颗烟吧？”
“不用、不用，”我连忙挡住了他递过的香烟。
“我们来的目的你想必也明白一点，你对小季了解多少。”他开门见山的问到。
“这个，”我当时便愣在了那里。是啊！了解多少无非是道听途说，连她家也没有去过。见到了她的母亲，只能算做认识而已。
“我跟你这么说吧？在接到案子的时候，我们与小季所在地的派出所取得了联系。侧面了解下当事人社会背景与所做所为。未婚之前她…怎么说哪！”他转头看了看窗外：“就不怎么地道。凭着自己漂亮的脸蛋去勾三搭四的。弄出了点事儿，在当地无法生活了便远嫁到这里跟了小丁。你仔细想想难道她会为那区区五千块钱而嫁给一个比自己大八九岁的瘸子吗？这是逃避着什么，或者临时抓住的一个保护伞。可过了几个月她就旧病复发又跟着小张私奔了。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就不重复了。”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我，原有的慈祥变得象刀一样的锋利。象能洞穿了我的肉体直接看到那因激动而狂跳的心。
“你还年轻，没什么阅历，象这种事情我们见多了。你现在总是天真的认为是她的唯一，而且还有了爱情的结晶。可就凭你的经济能力能养的住她吗？就凭她的模样为什么要跟了你。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要钱没钱，要样一般。那个姓李的想必你知道，当初并不是单纯的喜欢而带她出走，那是有目的的。你不过是她危难之中的一颗救命的稻草而己。我负责任的告诉你，等事情平稳了，遇到一个各方面条件都比你强的。她会毅然而然的离你而去，什么爱情与孩子，在她的眼里一文不名。在法院工作了三十多年了什么样事没经过，什么人没见过。有些人都不用调查，只要一打眼就能看出个八九不离十。你家的大人也糊涂，不晓得其中的厉害关系。你也年轻短练，以我看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以后痛苦不如现在撒手。”他象个长者一样无奈的摇摇头，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看了看我。
“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难道现在我舍弃她，那她怎么办？”我不大确定他的谈话方向，疑感的问到。
“自然是那来回那去，让他们折腾去。即便你想留她，可彩礼钱要赔的，你能拿出来吗？退一步说你有钱赔。可等有了孩子她再跑了你怎么办，还会有人跟你吗？到时你哭都找不到庙门喽！现在你同意的话我跟丁家合计下给你一个相应的补偿，亏不了你。你还年轻，什么样的找不找，对吧？”他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你知道那个李哥吗？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怕你说，没有个年八的连床都下不来。丁家很有实力的，家境也很殷实。”
我的心凉了半截，在我心中正义庄严的法警却是如此的不堪，甚至我都怀疑他只是个冒牌货。不然一身正气的法警为了一己私力而委身于说客？多么的可笑、可怜、可憎、可恶：“即便是我同意了，可她不同意你们怎么办？”我挑衅的问到。
“这个么？”他在嘱嚼着我的话：“这个我们有办法，即便是到了法院，小季也赢不了官失。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就是推磨的鬼。”他颇为感叹的说。
“是啊！连堂堂正正的公安都成了有钱人家的奴才。看样子你也拿了丁家的许多好处喽？”我挖苦的说着，轻蔑的看着那张因气愤而涨红的脸：“我就不明白了难道法院民警会象电视里的黑社会一样去绑架一个合法的公民吗？能不能给我看下你的证件？”我气的浑身颤抖着说。
“不用怀疑我，不然小马(马书记能让我用他的办公室？”他伸手向兜里一掏，拿出的不是证件，而是一包三五牌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