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在写这篇前言时,我和许多作者有相同的感受,我们的书的写作开始和结束于似乎完全不同的时代,这让我感到莫大压力。这个时代的残酷是难以言表的——不乏愚蠢、粗俗、幸灾乐祸、暴力以及来自美国总统和政权的欺骗和谎言……
一本关于情绪的书能忽视这一切吗?眼看许许多多移民和难民深受无家可归之苦,我们能完全不受震惊和愤怒的影响吗?目睹我们相信美国已实现的民主事实上竟如此脆弱,我们能推开深深的悲哀吗?不,绝对不能。
我们有充分理由害怕情绪的释放,也有充分理由相信——我们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关注它们。本书将深入探讨情绪的复杂性:情绪在日常生活(特别是在心理治疗)中如何表现(无论好坏)?我们如何在不高估自己能力的情况下,培养自己运用情绪的能力?本书最显著的特征也许是“用情绪做事”的愿望。我首先指出一类不知道自己的感受的情况,我将其命名为“疑难情绪”(aporetic emotion);然后提出“心智化情感”(mentalized affectivity)这一概念,即根据自传体记忆(autobiographical memory)对情绪进行反思的能力。
本书具有跨学科的视野,涵盖理论、研究、临床工作和自传体回忆录,试图使精神分析思想与现实紧密联系,蓬勃发展,并面向更广泛的未来应用。同时,我也表达了对当前“情绪智力”(emotional intelligence)和“情绪调节”(emotional regulation)观念的保留态度,这两种观念都使我们文化中的特权阶级获利,虽然也许并非有意为之,但结果如此。我对我们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持怀疑态度,尤其不想接受这样一个可悲的假设:不受约束的情绪从定义上来说就是不受欢迎和不健康的。
我在第6章中提出了一个关键论点——心智化情感是心理治疗效果的来源,并且所有的心理治疗都可以被解释为改善沟通的尝试。类似于其他生物本能,沟通是一个进化的概念,同时它也受文化的强烈影响。这一概念所涉及的内涵,与日常生活中偏向劝告的含义截然不同。本质上,我认为心理治疗中的沟通依赖于认识层面的信任(epistemic trust)、认识层面的谨慎(epistemic circumspection)和真诚(truthfulness)。如果真诚激发治疗并使治疗过程得以实现,那么患者在治疗之外的生活必然会受到影响,因此心理治疗必然牵涉我们目前的政治困境。
心理治疗能否在一种不重视真诚,或将真诚看作失败者的策略、对时间的浪费的文化中生存下来?这尚待分晓。同样尚待分晓的是,心理治疗是否可能自我更新,拒绝只把真诚看作个人生活的一种价值观。在任何情况下,我都支持对心理治疗进行反思,将其重新构想为一种能让人了解自己的感受并承担其后果(这绝没有被动的含义)的工作。
本书的一个假定是情绪和情绪调节具有深刻和不可避免的社会性,但这并不将我们限制在墨守成规的社会传统上。事实上,我希望这本书在读者手中,能被视为对世俗的抵抗。正如一位患者曾经对我说的那样,政治上的抵抗与心理健康上的抵抗几乎有相反的意义。努力吧!让我们在治疗中不要错过抵抗的健康一面,颂扬治疗师和患者接受新主体精神的潜力——这一主体精神让我们准备好能与那些强大的力量做斗争。
感谢Nat Sufrin用他敏锐的眼光完成了参考书目的校对,感谢Jonela Kolasi帮助完成本书的表格制作。特别感谢David Greenberg——心智化情感量表的主要作者,该量表见本书附录。在此也感谢Camilla Hegsted和Yoni Berkowitz,他们也在量表制作及2017年的文章发表中做出了贡献。
我也要感谢我的学生、同事和朋友的交流和反馈,他们包括:Julie Ackerman、Nancy Adler、Jon Allen、Liz Allison、Stephen Anen、Ken Barish、Karin Belser、Dickon Bevington、Efrain Bleiberg、Phil Blumberg、Jane Caflisch、Chris Christian、Liat Claridge、Ricardo Corbetta、Diana Diamond、Morris Eagle、Eric Fertuck、Peter Fonagy、Arthur Fox、Kobe Frances、Wendy Carolina Franco、Roger Frie、Dana Fuchs、Mark Gerald、Bill Gottdiener、Libby Graf、Monica Grandy、Sibel Halfon、Jaleh Hamadani、Ben Harris、Loryn Hatch、Yianna Ioannou、Teresa Lopez-Castro、Patrick Luyten、Johanna Malone、Bill MacGillivray、Alice Mangan、Kevin Meehan、Nancy McWilliams、Catherine Monk、Marley Oakes、Spiros Orfanos、Ian Pervil、Remy Potier、Olga Poznansky、Diana Puñales、Olivier Putois、Andrea Recarte、Joseph Reynoso、Margaret Rosario、Arielle Rubinstein、Sasha Rudenstine、Jeremy Safran、Banu Seckin、Henry Seiden、Carla Sharp、Neil Skolnick、Tzachi Slonim、Mary Target、Steve Tuber、Paul Wachtel、Tempe Watts、Joel Weinberger、Josh Weinstein、Lissa Weinstein、Lutz Wittmann、Lisa Wolfe,以及Lauren Young。我还要感谢我的朋友Cliff Simms和György Gergely,他们两位35年来不断和我进行精彩的智识或政治方面的讨论——愿他们继续激励我!
我很高兴能享受家人给予我的支持和爱,他们包括:Sumner Jurist、Andra Jurist和Bruce Stewart、Lindsay Jurist-Rosner、Marney Jurist-Rosner、Judy和Len Wharton、Ruth和Stephen McDonald、Ben McDonald, Andrew McDonald、Nat Wharton和Sophie Faure-Wharton,Sasha Wharton,还有Ralph Wharton、Stephanie Bernheim,以及Naida Wharton。我很幸运能成为这个大家庭的一员。致我的妻子Rebecca Wharton以及我的孩子Joshua和Julia:感谢你们支持我每天早早醒来,投身于这份相对自私的事业,孤独求索,但同时也提醒我不要过多沉迷在孤独的工作中。
我的妻子Rebecca一人支撑着我们的生计,养育了我们所有人,我珍视这种在我们生活中占主导地位的爱。此外,我要是忘记了我们可爱的狗,那就太疏忽了,亲爱的Sonia和Pretzel,它们周期性的日常需求,强有力地促使我们去河滨公园呼吸新鲜空气。
最后,我要感谢吉尔福德出版社(The Guilford Press)的Jim Nageotte,他敏锐的双眼当然、绝对地让这本书变得更好(虽然他们可能更喜欢只用一个副词)。我还要感谢Seymour Weingarten,多年来我一直很喜欢与他交谈。Seymour是一位心理学界的杰出人物,尤其是在精神分析研究的发表方面,他的贡献让我们永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