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殇
“今天监察委怎么这么安静啊。”白瀾抱着一大堆买的东西,站在监察委正门前,这里冷清的不正常了。
“一个人都没有?”宇文殊推开大铁门,径直朝大殿内走去。
那扇沉重的大门像是里面上了锁,打也打不开,紧紧闭着。
宇文殊拍了拍门:“有没有人啊?”
无人应答……
宇文殊嗅嗅鼻子道:“有血腥味。”
白瀾不信,凑上去闻,可惜她最近鼻塞,闻不出什么名堂。
宇文殊问道:“唐秋羽一直没抓住吧。”
白瀾道:“嗯……当时我们赶到时就没见她了。”
宇文殊道:“你说他会不会在这里面啊。”
白瀾鸡皮疙瘩起一身,道:“不会吧,她怎么会来啊。”
宇文殊道:“这可不一定,我杀了南宫,她若是找我寻仇,真有可能杀过来。”
白瀾后退几步:“你是说,这里面的人全都死了?也包括我姐?”
小丫用尖嘴啄门缝,这种灵鸟对血腥味最敏感了。
白瀾手中的东西拿不稳都散落在地上,她不会不知道小丫这动作代表什么,双手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哭声。
宇文殊看见侧院有人影,他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激起身后尘土飞扬。
那个人影被吓一跳,没做反应就被抓住了脖子,宇文殊一看:“梁熬?你怎么在这?”
他松开手,梁熬咳了一声,道:“大人,鬼界感受到此处强大怨气,就……”
“你们发现什么了?”
“这里的人都死了。”
宇文殊一怔,道:“你说什么?谁杀的?”
“煞•甲,地面多次发现黑色不明液体,我们的人一碰上就被溶解了,我们也没有办法调查。”
“那大殿?你们……”
“大殿从内上锁了,我们打不开,拍门也没人应答。”
“招集人手,迅速把大点门打开!”
“是大人。”说完拿出通讯器,接着二十几个阴兵从地底爬出。
梁熬向宇文殊示意,宇文殊带着二十多个小弟来搞破坏。
一次撞不开,就两次,两次撞不开就三次,普遍阴兵力大无穷,须臾,那座大门被撞开,扑鼻而来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满地的碎尸块,还有那些黑色的液体。一旁的武器就知道肯定发生过一场恶战。
白瀾呆愣在原地,嘴唇止不住颤抖,她不敢进去,但又想去确认一件事,他哀求的望着宇文殊,宇文殊摸摸他的头,与梁熬和几名阴兵进了大殿。
跨过一块一块的肉,几人上了楼,在楼道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白璃,白璃雪白的官服被全部染成了红色,白晢的皮肤点上几滴血,她没有被分尸,而是被割开了动脉,流血过多而死。
她手中还紧紧握着一只毛笔,毛笔早已干,她也失去了体温。
宇文殊拿出手机拨打天庭的电话,与天帝道明情况后,天帝大怒,道:“这是在挑战天界,挑战我的底线!宇文殊,迅速找出何人所为。”
天帝下了死命令,不仅派了一个军的兵力,还调了鬼界,凡界的士兵全力协助宇文殊,三界总计超过十万人参与和进行抓捕,空前绝后,但即使这样,白瀾心中的疤依旧不能愈合,白璃对她是多么的重要宇文殊不会不知道。
他先是调集全部阴兵对监察委进行全方位的检查,用他的召邪符检测邪鬼的动向,但时间久远无法检测。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黑色液体成分报告出现,是一种具有腐蚀性的怨气,液化成了水,并且能够修复伤口。
宇文殊道:“什么等级的邪鬼。”
梁熬道:“煞•甲。”
“三界通令发出去了?”
“已近发出去了。”
“估计不会有线索。”
“大人,通过对南宫尸体的研究,我们了解到,唐秋羽,是南宫收养的野鬼,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这次会是复仇吗?”
宇文殊锁着眉头,对白璃的死他没有太多的心痛,唯一的是白瀾。
连续调查几天无果后,这天晚上,宇文殊独自一人来到齐天大酒店,经过上次事件后,这里被他贴满了符咒,布满了法阵,唐秋羽是不可能进的来的,但他总觉得,唐秋羽真的可能在这。
他依旧走的后门,他有些吃惊,之前吓他们的尸体没了,可他并没有让人去把尸体抬走。
他擦擦手,感觉手有些糙,抬手一看,是一种黑色的粉末,很细,问起来有檀香味。
“致幻。”宇文殊想到。
“所以之前看到的那些尸体都是幻象?过了这么久,药效消退,我现在才一点事没有。难道下药的人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要来吗?难道人外还有一个隐藏的人?”
他进了门,点把火,什么都没变,他先上了楼,楼上的尸体排排站好,看来这些才是真的。
一路来到地下室,在南宫死的地方,发现一个啤酒瓶盖,他很确定这个瓶盖不是他留下的。把瓶盖翻过,背面刻有一行字:再来一瓶。他把瓶盖收起,进入房间,那解剖台上的女尸是真实的,早已被移走,在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中他发现了手上的黑色粉末,为了验证他的想法,他打开瓶子猛吸了一口,先是感觉有些晕,慢慢缓过神,什么都没发生,他来到第二层,那个大柜子依然静静的杵在那,打开柜子,唐秋羽坐在里面睡觉,刚想贴张符在柜子上,忽然想起什么,把符咒收起来,伸手就像要揉一揉她的脸,突然感到背后一凉,一回头,唐秋羽站在他的后面对着他傻笑,他紧握符咒,唐秋羽也模仿他的动作,他道:“唐秋羽,监察委那些人是你杀的吧。”
唐秋羽没理他,却慢慢的走到桌子旁,拿起一瓶绿色的液体,递给他,他接过闻了闻,与上次南宫递给他的那绿色液体气味一样,总是散发着一种“快喝我”的感觉。
他全部喝了下去,唐秋羽很高兴,接过空空的瓶子,又对着他傻笑,他道:“你想干什么?”
唐秋羽道:“我想杀了你。”说着恐怖的话带着灿烂的笑。
宇文殊道:“哦?那你怎么还不动手。”
“可我打不过你,你能让我一点吗?”
宇文殊想着这女鬼怎么这么直白。
“不打就算了,我走了。”她摆摆手,正要离开,被宇文殊拎住后领,一张符还没贴在头上,唐秋羽吐了口黑色液体,宇文殊下意识躲开,唐秋羽快速离开。宇文殊追上,二人边打边跑,从地室打到大厅,从大厅打进后山里,又从后山打到大街上,宇文殊没有兵器,伤不到她。边打别想:“怎么这么强,难道她吸食了南宫的法力?”
宇文殊想到就干,将一张引火符拿出,唐秋羽没有想太多,直接用掌击上,符咒瞬间消失。
“果然。”
他忽然停下攻击:“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吸食南宫的法力的。”
“把他金丹复原之后取出来就好啦。”她笑着,就像在炫耀。
“你能修复粉碎的金丹?”
“又不难,不过的确是第一次做。”她有些害羞,真就当宇文殊在夸自己。
他又冲上去与唐秋羽打起来,唐羽秋也不害怕,她竟是比南宫还要难搞,看来是吸食了不少法力,能在短时间修复又损毁,天界最好的神医也不能做到她的一半。
宇文殊想起在落日红设下的法阵,兴许还能用,便引导唐秋羽往那去,落日红离市区不远,也就30公里的路程。
他率先冲上山林,唐秋羽有些犹豫,又见于他一路都不还击只愿挨打,以为法力耗尽,也跟了上来。
“果然是傻乎乎的。”他想着。
高耸的树拔地而起,他在树丛中来回自如的穿梭,唐秋羽跟在他身后紧追不舍。当唐秋羽进入圈后,宇文殊快速翻身越到她身后,然后连续甩出几张镇邪符,围绕在唐秋羽身后,唐秋羽向一个方向猛烈攻击,求打破符咒冲出去。破解她的意图后,宇文殊加大符咒法力,增加符咒能抵抗的韧性,借着抵抗的时间他迅速向山内残留的法阵输送法力,逐渐收缩法阵范围,逐渐加大法阵法力,金黄色的光环将大片天空照亮,让周围的村民睡不着,推开窗户大喊:“神仙下凡了!”
唐秋羽这才发现上当,就要化作一摊黑色液体融入土中,宇文殊立马收缩符咒圈的大小,将她死死困住动弹不得,还扣住了她的脉门使她无法使用法力,她体内的怨气就要承受不住法阵的镇压,就在要全身经络爆开而死的时候宇文殊停止了法力输送,她瘫软的倒下,弱弱的道:“南宫……”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后面的话便体力不支晕倒过去。
宇文殊松口气,看看表,从凌晨一点打到凌晨三点,天都快亮了。
梁熬带着数千名阴兵赶来,立马围住落日红,接着又有一百多名压着昏迷的唐秋羽下了地狱。
宇文殊问正在现场忙的手忙脚乱的梁熬道:“像她这样的等级,会被关在哪?”
梁熬道:“第十五至十七层之间。”
宇文殊道:“她吸食了南宫的能力。”
梁熬有些不相信:“怎么会?我们检查过南宫的尸体,金丹已经碎了,法力也会被粉碎的,除非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复原金丹,但这样也只有十分之七的法力。”
“她真的做到了。”
“大人,您是说?”
“她真的在短时间复原了金丹并且在吸食之后粉碎了。”
“这!那她得下到第十八层了。”说完梁熬立马通知押送的阴兵直接压到最底层。
宇文殊交代完事情后就下山了,他边走边捂着被唐秋羽的黑色液体灼伤的伤口,疼痛感立马侵袭上身,一大片蔫肉吊在伤口上,他坐在石头上,深呼吸,然后用力一撕,把那块死肉撕下后丢在一边,疼痛让他倒在地上打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顺便给自己包扎一下就下山了。
来到山脚看到山脚下有一大群村民不知道在干什么,围在一堆举着手电照着他,他们定睛一看,“这不是宇文家那个单杀女鬼那小子吗,他怎么又来这了?”
“这是飞升了?”
“这可不得了得赶紧供起来。”
“大仙一定要保佑我们啊。”
他不经夸与父老乡亲打招呼后就匆忙离开。————————————————————
回到天界后,一身素衣的白瀾坐在白璃的遗像前,因为白璃的官职,来了不少他以前帮助过的人,人有天人也有,甚至是冥人,无一不在为她的仙逝而感到惋惜。
他轻轻坐在白瀾旁,白瀾似乎没注意到他,眼泪呱啦呱啦的往外流,一动不动,只有时不时的抽咽声。成熟的白璃一直是她坚强的后盾,白璃的死对她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不是她娇弱的依偎在他怀里,而是一声清脆的耳光,打的他措手不及。
“你那时为什么没杀了她,你没杀她她现在把白璃杀了!你为什么不一起杀了,她是鬼又不是人…”她带着哭腔,通红的脸蛋和灿烂的眼睛。
宇文殊一时半会说不出话,任由白瀾怎么打他,怎么骂都不做声,前来参加葬礼的神官仙官不好说什么,在一旁窃窃私语,没人出来阻拦。
黄氏来到后,白瀾才安静些,扑进黄氏的怀中号啕大哭,像一个小孩子,如同失去糖一般。
黄氏轻抚她的头,低声安慰。
宇文殊轻轻拍她的肩膀,她依旧哭唧唧的,宇文殊道:“我会把这件事负责到底的。”
说完站起来,给白璃上了香烧了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