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焦虑是一扇门
卡尔·荣格曾说,如果你在一个人或一个民族身上发现了心理创伤,那么你会由此开始了解其心理意识。因为只有在治愈心理创伤的过程中,我们才能认识自己……在意识的不断转变中,我们最大的苦难往往也是我们最大的机遇。
——罗伯特·约翰逊
《我们:爱情心理学》
焦虑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烙印。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的数据,全球近年来约有2.6亿人确诊患有焦虑症,另外尚有数百万人存在焦虑隐患。这些数据清楚地表明,我们目前生活在一个焦虑的时代,而作为一种深刻的心理创伤,它跨越了种种界限:不论年龄、地域、相貌、财富、性别如何,最终,每个人都会在漫漫长夜中遭遇焦虑。
尽管这种心理创伤已是显而易见的,但社会主流观点对于如何应对它却不甚明朗。西方一些理念倡导消灭所有形式——包括身体、情感、思维以及心灵上的各种痛苦,因此很多人常常选择隐藏、否认、忽视或是扼杀焦虑及其诸多症状的存在。只是,我们并没有意识到,当我们将焦虑视为麻烦并极力否定其存在时,它只是暂时被压制了。终有一天,它会强力反扑,而我们却错过了其给予的宝贵时机,进而无法更好地探寻和提升自我意识与文化意识。
焦虑既是创伤也是信号,其信息核心便是唤醒。想要深度理解其信息详情,我们必须转变思维,放下羞耻,不再将焦虑视为失败潦倒,而是带着好奇之心,将其看作感知力、想象力以及内心愿景不断完善圆满的证据。当我们以学习之心去看待焦虑时,它便会引导我们走近内心深处隐匿的未见之物——那是来自内心的呼唤,是发自内在生命之泉的邀请。正是它让我们在成长中不断得到治愈。
想要减轻羞耻感,其中一个办法便是认识到产生焦虑的自己并非个例。正常化会帮助减轻羞耻感。我经常会从全球各地的听众那里听到诸多疑虑:“如果我嫁错了人怎么办?”“如果我得了绝症怎么办?”“如果我没钱了呢?”“如果我的爱人遭遇不幸怎么办?”“如果我害了自己的宝宝怎么办?”这些都说明,焦虑是时代普遍的烙印,而我们正处于一种集体无意识中。卡尔·荣格最早使用“集体无意识”这一术语来描述人类的某些共有心理。这些共有心理承继于人类的原始意象和经验,并常常会引发包括关系、健康、金钱、父母、安全感等方面的各种焦虑。我的很多来访者多年以来一直在不约而同地分享着自己的这些心理活动,不过因为我每周都在博客上写相关文章,他们知道自己并不孤单。互联网带来的一大好处便是,集体无意识的内容在过去常出现于梦境和神话故事中,而现在则得以广为人知。因此,不论每个人焦虑的表现形式如何,他都不再是一座孤岛。
焦虑的表现形式有很多种:担忧、侵入式思维、执念、强迫症、失眠和躯体化障碍(somatic symptom disorder,SSD)[1]等。如果我们对这些信号感到羞耻并试图将其深埋心中,那么它们将愈演愈烈,直至最终我们不得不正视它们。然而,面对求助的呼声,一些带有羞耻文化导向的声音却叫嚣道:“你完蛋了!你大错特错了!这些想法和症状证明你身心有问题。不要说,也别被别人知道,赶紧把问题处理干净!”
与这种传统文化观念截然不同的是,将焦虑和侵入式思维视为潜意识中有益的表现,会赋予人们更多希望,并有效改善其生活状态。根据过去20年我对人类心理的观察和研究,我发现,当我们关注症状,而非只是对其进行医疗病理处置时,我们便会开始一场收获之旅,并最终赢得“金银满钵”。焦虑是通向渴望完善的自我的一扇门,其症状一旦被关注和重视,便会不断带来进步。当你身处极度黑暗和不适之境,好奇心和同情心会促成转变,而生命也会由此无限延展。这一点,我在我的来访者、学员、朋友、孩子以及我自身的生活经历中已见证过无数次,而你也不会例外。
在巴西,初识焦虑症
我一生中曾经历过几次重大事件,因而有幸得以重塑自我。那时的我,内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一把抓住,然后便被拽进了隐秘的世界。我第一次也是最震撼的一次重大经历发生在我21岁的时候,当时还差几个月我就要大学毕业了。一种突如其来的恐慌向我袭来,随后几年,我依然日复一日地焦虑,这彻底摧毁了我对“完美生活”的幻想。它不光粉碎了我那身处玻璃城堡般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还戳破了我多年浸心学习且成绩优异便自以为会高枕无忧的天真想象,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一切经验和认知。简言之,这种状态彻底击垮了我——我开始心悸,接着便是多年来不时出现的夜惊和噩梦,我甚至患上了驾驶恐惧症。不过,我也意识到,从这些生命的废墟、痛苦和彻彻底底的毁灭中,一个新的生命以及一项毕生的事业诞生了。这是意识在经由焦虑及类似症状的洗礼后,逐步走向完善、完整的过程:我们被击溃、被迫敞开,我们妥协、被拖入深渊,并不是要遭受什么折磨或是我们自身哪里出了问题,而是因为那里有谜底和美好在等待着我们去发现、去了解。
恐慌和焦虑的种子早在前一年便已种下,它与我大学三年级时的巴西之旅密切相关。我本来从未想过去巴西。因为高中和大学期间我都在学习西班牙语,所以我一直计划着要去西班牙旅行。可后来,我突然对巴西着了迷:大一那个暑假我参加了一个巴西舞蹈班,然后一下子被这种舞蹈和文化迷住了。于是,整个夏天我一直在跳舞,甚至整个大二都还在跳。我完全沉浸在了巴西音乐之中。冲动之下,我改变了自己的计划,并由此改变了自己的生命轨迹。
1990年1月,我没有坐上飞往西班牙的飞机,而是去了巴西的萨尔瓦多(Salvador)。当眼前的现实与之前我脑中的美妙想象发生强烈冲突时,我立刻懵了。不过片刻工夫,我便被一把从安全整洁的中上层阶级生活拽入了我闻所未闻的水深火热之中:在我居住的贫民窟,地板和天花板上到处都是蜗牛大小的、成群结队的蟑螂,原本白色的墙壁看上去黑压压的一片;我目睹了一个男人在狂欢节期间被枪杀;走在大街上,我每天都要绕过不时出现的血泊;突如其来的洪水差点儿把我淹死;除了瓜拉那[2](Guaraná)(其实基本上是糖水),我再也找不到任何更健康卫生的水。几个月来,我一直以为自己从路边摊贩那里买来吃的是碎花生饼,结果返程时我才知道,那些实际上都是天天在烈日下曝晒的碎虾饼。那四个月,我全身上下,从里到外,从生理到心理,全部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惊恐不安令我几近精神崩溃,而之后时时发作的焦虑和恐慌也让我更加看清了自己。有些人的焦虑始于森林中某些古老的仪式,有些人的焦虑来自健康、关系或信仰危机,而我的焦虑则始于巴西。现在回头想想,我很清楚地发现,自己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舞蹈、音乐,一种难以言明的东西把我带到了那里。实际上,我的性格并不冲动,但当时就是什么也无法阻止我。冥冥中,我认为自己必须去,必须将自己彻底敞开,而在此之前我未经人间疾苦的生活和认知也必须全部被摧毁。只有这样,完美人设背后的那些隐痛才能浮出水面,并最终得到治愈。
每个人只有历经重重体验才能敞开心扉。只是,美国的社会文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凡事只看表面,却很少去探究其深层内涵。然而,这个内涵恰恰是疗愈的关键所在。比如,如果有来访者很肯定地告诉我自己得了癌症,那么无论他是否一周前已拿到明确的体检报告,我都要多花一些时间去安抚他那表面上的深信不疑,进而了解其内心深处不为人知但又渴望被理解的隐秘。相反,如果只关注其表面的焦虑(通常表现为寻求安慰的行动),那么治疗便会始终停留在焦虑表层而无所进展。但如果能够揭开表象,比如看到其对癌症的恐惧其实是逐渐认知和接受未知事物的必然过程,是理解体内某种东西正在“吃掉”自己的内心或心灵的过程,变化就会开始出现。
在我的故事中,巴西本身并不是问题所在。事实上,我也是花了好几年才弄明白,巴西只不过是那些我不敢触碰的心理阴影的投射之地,我人生前20年经历过,却在不断前行中被我强行压抑着的痛楚、恐惧和创伤,统统在巴西之旅后得以放大和上演。正因为巴西触动了我内心的阴影,所以我才无法欣赏它的美丽,而盘踞在我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绝望也因此开始出现在我周围:我在洛杉矶405高速路上开车时就曾突然惊恐发作。不过我也因此能够看到问题所在,直面它们,从而最终得以疗愈。
之后,我便开始了痛苦蜕变的十年。我进入研究生阶段,开始学习精神分析,通过荣格理论来帮助自己认识焦虑,了解它是潜意识发出的信号,且能够引导个体不断完善自我。后来,我认识了几位治疗师,其中一位特别优秀,他引导我穿越重重焦虑,并开始驾驭自己的内心。我于是开始大量阅读有关转变和转折的文章,并创作了平生第一本书——《清醒的新娘》(The Conscious Bride),在书中探讨结婚过程中的诸多问题。同时,我也开始帮助那些正在亲历人生转折的来访者,尤其是在人际关系方面,帮助他们了解当下经历的前因后果。
然而,没有巴西之旅,以上这些就都不会实现。过去很多年来,我一直在为那次旅行后悔,但后来我终于意识到,巴西之旅实际上是一场逼迫我成长的心灵之旅。它并非偶然,而生活中的一切,包括焦虑、伤害、失败抑或创伤,也都绝非偶然。圣人云,治愈的种子就在创伤的中心,这意味着挑战即力量。所以现在,回溯巴西之旅,我发现正是它激发了我内心的真实渴求。焦虑和恐慌是一扇门,透过它,我剥开痛苦的层层外衣,调整自我,摆脱虚假人设,从而得以更加真实地生活。因此,对我们每个人来说,焦虑即入口。
走近焦虑之旅
本书将逐步介绍一些有益的观念和方法,以帮助大家认识人际交往中的焦虑,从而最终摆脱焦虑束缚,并深刻理解其内涵。
本书第一部分将分析焦虑的根源及引起焦虑的诸多因素,阐述焦虑的定义及其表现形式,并探讨引领敏感的内心(据我多年的工作经验,我们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敏感)成功战胜生活的三个关键:了解自我及焦虑症状;了解转变是破立并举,是发现焦虑和治愈焦虑的关键;将焦虑从负担转化为好奇心、同情心、静笃心、感恩心以及责任心的赐予。另外,书中还将探讨疗愈之路上随时可能出现的“拦路虎”——内在抵触。
本书第二部分将引领大家了解自我的四大领域——身体自我、思维自我、情绪自我和心灵自我,并理解各领域折射的内涵信息。在这一点上,我的方法是全方位关注,也就是说,大多数人治疗焦虑的方法包括采取物理治疗(身体疗愈)、情绪/心理治疗(比如谈话疗法)、认知疗法(比如行为疗法和谈话疗法)等,而我除上述三种方法之外还涉猎第四个领域——心灵疗愈。焦虑并非累赘和麻烦,而是疗愈发出的信号。第二部分将阐明焦虑即信号,并引领大家走近自我的四大领域中那些未曾满足的需求及未经治愈的暗伤。
本书第三部分将探索焦虑在与亲朋好友、家人、孩子等的亲密关系中的体现。实际上,当下的社会文化并未参透爱的矛盾本质,因此总是在传递一个错误信息,即恐惧与爱应对立且相互排斥。这使得人们在面对人际交往中的焦虑症状时,很容易认为焦虑是非常态的。而本部分将推翻这种错误观念,并以爱和正念养育模式来取而代之,从而避免让羞耻和焦虑影响正常且有意义的人际关系。
本书将分享我和来访者的一些人生经历和体悟,重点讲述该如何走入焦虑深处以探求其深层智慧。这些故事将螺旋式向下挖掘,而不是简单的直线型探讨,即在谈论转变时会提及伤痛,进而再转向探讨如何转变。无论在何种社会文化中,学习本身并不总是线性进行的,而应遵从内心,以迂回螺旋的方式和节奏来逐步推进。本书各章节便是遵从这一原则编写而成的。
本书还将提供现场练习和深度练习两种方式来治愈焦虑。现场练习即可以随时随地开始的练习,会议中、电梯上、飞机上、聚会上以及晚上入睡前都可以进行。它们虽不能从根本上消除焦虑,但能缓解高度紧张并减轻焦虑,以便进行下一步的深度练习。
深度练习则可以彻底治愈焦虑并帮助了解焦虑传递的信息内涵。深度练习每天都可以进行,最好是在清晨初醒(拿起手机前)和夜晚睡前。通过阅读本书,大家会了解焦虑根源并逐步形成个人见解。请将这些感悟写在书中空白处或日志里,并以此督促自己定期进行深度练习。感悟很重要,但想将其融入身心并见证变化,还须采取行动,即感悟+行动=转变。若想摆脱焦虑,练习是关键。
另外,尽管这些方法可自行练习,但如果能有专业人士监督指导,效果将会更好。鉴于此,我建议大家找一位治疗师来陪伴自己开始疗愈之旅。纵观历史,人类似乎一直在寻求巫师、萨满、宗教神灵等来指引自己前行,而对于现代人而言,治疗师便起到了这样一种作用,仅靠我们自己是无法参透生活本质的。另外,请将本书分享给治疗师。虽然他们有自己的治疗方式和想法,但优秀的治疗师一定会开诚布公地汲取众家之长来帮助来访者,甚至能帮助自己成长和疗愈。
疗愈之旅关键词
想要破译焦虑信息,首先要了解其主要传播途径,因此此处将有关术语整理如下。
心灵:我们的导向核心。荣格派理论学家将心灵称为带大写“S”的“自我”(Self),同时也用它来指代人的潜意识。人们一般通过梦境和外在症状来与心灵产生联结,也正是心灵的内在指引,造就了我们在本书中探讨的诸多外在症状,如焦虑、思维反刍(rumination)[3]、担忧、侵入式思维、失眠等,意在使我们回归和审视自我之内在核心本质。另外,本书中还有一个词叫作“psyche”,其在古希腊神话中意为“灵魂女神”,此处也代表“心灵”。
精神:联结我们内在和外在的能量来源。我们一般通过创造力、想象力、大自然、冥想、艺术、动物和祷告等与精神产生联结,比如,婴儿出生、婚礼、站在高大的红杉树下抑或海岸边时,我们会感受到精神的存在。有些人认为精神只存在于宗教仪式中,但也有很多人不通过有组织的宗教仪式就可以感受这一流动的生命之源。约瑟夫·坎贝尔[4](Joseph Campell)将其描述为“人类与世间万物产生的内在能量”。根据这一极简定义,精神与爱可以相互转换。
小我:ego在拉丁语中意为“我”,其存在于自我意识中,同时也被意识觉察。正如罗伯特·约翰逊在《内在工作》中所说的,“当我们说‘我’时,我们指的只是我们自己能够意识到的那一小部分。我们假设‘我’只包含了这种个性、这些特点、这些价值和观点。它们在小我所及的范围内出现,并被我们的意识觉察。这是我对‘我’有限而又极不准确的认知”。
小我是意识的反映,是构成心理结构必要而又健康的组成部分,但它又包含人格中基于恐惧的那一部分。它既包含我们的意识层面,如思考、感受、反思、计划和执行能力等,又包含我们基于对已知事物(自我觉知)的舒适感而在潜意识中抵制的那些未知事物。如果我们只相信自己有意识的自我,便会失去与潜意识/心灵这一导向核心的联结。
内在抵触:小我有很多子集,如害怕改变、害怕成长的反抗意识。这种反抗意识常囿于现状,且多表现为懒惰、惯性、麻木和恐惧等。为了解焦虑的特点并提升自我意识,我们有必要积极应对这种抵触心理,以避免使其操控全局。小我的矛盾之处在于,它既渴望与潜意识/心灵建立联结,又害怕成长与变化。人类的紧张焦虑情绪就部分来自这种矛盾心理。
个性化:罗伯特·约翰逊在《内在工作》中指出,“荣格用‘个性化’一词来指代个体成长的人生进程,它是我们向完整自我的觉醒”。个性化过程包括摆脱成长过程中吸收的,但有悖于真实自我的那些受制约的人格。
比如,如果一个孩子为讨好父母,长大以后成了一名医生,但内心深处更喜欢与动物交流,那么,当其在焦虑或转变中打开内心,他至少会脱下一层讨好的外衣,转而靠近和遵从自己的真我意识。正如本书后面所讲,每一次有意识的转变,都是摆脱那些毫无意义却制约着我们的思维、习惯、观念和代际关系意识的大好机会。而转变期或人生其他时段出现的焦虑及其伴随情绪,都将指引我们走向个性化之旅。
焦虑是连接小我与心灵、意识与潜意识的桥梁。只有当我们学会驾驭焦虑带来的智慧和启示时,潜意识中那些丰富的内涵才能为我们所知,并由此开阔我们的视野。
成长的渴求
亲爱的读者,焦虑正呼唤我们去拥抱真实的自我。或许我们已无数次听到别人说自己太敏感、太矫情、太情绪化或是太理性,这些评判在我们的意识里根深蒂固,让我们总感觉自己有错或是不完美。但是现在,正如大家期望从这本书中了解到的那样,我们必须开始转变思想,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没有错、不矫情,也没问题。事实上,正是由于那些一直以来的羞耻感,我们才更应该将自己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包裹起来,呵护自己的内心。因为只有当我们不再将内心的敏感视为负担,而将其视为天赐的礼物时,我们才能开始治愈内心伤痛,进而拥抱整个世界。
自我保护意识往往会令人视焦虑情绪为洪水猛兽,并极力将其弱化乃至忽略。另外,人们缺少能令人正视自身不适的方法。同时,外向型文化总是鼓励大众将自我价值与外表、职业、收入和成就等外部因素联系起来。因此,只要能转移或麻痹痛感,人们便会习惯性地寻求外部帮助。比如,人们会沉迷于电子产品、购物血拼和毒品药物,或是不停地刷网页、上脸谱网、忙晋升和拼事业,又或是耽于内心忧虑和侵入式思维等。人们总是竭尽全力地逃避“无力感”,虽然“无力感”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特点,是面对纷繁变化和失去时的一种失控感。人们往往会对飞逝的时间和变化的生活感到悲伤,因情绪的大起大落而感到孤立无援、惶然无措。无力感伴随着焦虑,总是令人感到不可名状的恐慌、悲伤和畏惧,而人们身处的社会文化又总是时时当头棒喝,提醒着一切无解。很自然地,人们便会向外寻求帮助,以期摆脱内心的不适。
可是,当我们鼓起勇气直面内心,并开始对内心世界的诸多迷宫和暗穴感到好奇时,一切便会发生变化。我们会发现,焦虑或许会影响生活,却无法掌控生活。我们注定不会焦虑,因为我们终将变得心平气和;我们注定不会困顿,因为我们终将变得强大;我们注定不会迷茫、空虚和孤独,因为我们终将变得目标明确且生活充实;我们注定不会被挑战吓倒,因为我们终将克服困难,不断成长,并成为更好的自己。到那时,一切终会转劣为胜,那些无法打倒我们的,终将使我们变得强大。
浩瀚宇宙蕴藏在我们体内,等待着我们在某个幽暗静谧的角落坐下来,静静品味和探索。准备好了吗?请走进来,忘却那些繁华尘世告诉你的事物,回归生命本真吧。它会彻底改变我们对自己和对世界的认知。准备好通过四个自我——身体、思维、情绪和心灵,来领悟自我传递的信息了吗?如果答案是“是的”,那么,请牵好我的手,让我们从现在就开始吧。
[1] 躯体化障碍是一种精神疾病,患者常表现出头痛、乏力、失眠、工作效率低下等身体症状,但相应的医学检查却并未发现明显的病理改变,或者临床发现并不足以解释患者症状的严重程度。出现躯体化障碍的深层次原因一般为心理问题被长期压抑而得不到解决。——译者注
[2] 瓜拉那是巴西亚马孙地区最知名的热带雨林药用植物之一,其种子中的咖啡因含量是咖啡豆的2~4.5倍,因此被广泛用于食品、饮料和制药业,具有一定的提神醒脑、控制食欲、缓解腹痛等功效。——译者注
[3] 思维反刍是一种被动、反复关注自身消极情绪及相应后果的思维方式。最早对其进行关注和研究的是美国耶鲁大学心理学教授苏珊·诺伦-霍克西玛(Susan Nolen-Hoeksema,1959—2013),她认为反刍反应是一种消极的非适应性应对方式,不但不利于事件的解决,反而会引发和加重个体的抑郁情绪。——译者注
[4] 约瑟夫·坎贝尔(1904—1987):美国比较神话学教授、作家,主要代表作品有《千面英雄》(The Hero with A Thousand Faces)、《上帝的面具》(The Mask of God)等。——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