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内在的自我:马斯洛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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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高峰体验的健康意义

20世纪50年代晚期,马斯洛已经非常确信,高峰体验对于个体的心理健康具有重要意义。例如,他根据理论分析认为,各种自我毁灭行为(self-destructive behavior),比如成瘾行为,都可以通过引发其内在的“高峰”而得到有效治疗。在这篇写于1960年10月未出版的文章中,马斯洛关于高峰体验对健康益处的观点非常耐人寻味。

也许高峰体验对于我们的生理健康是非常必要的。也就是说,从某种程度上讲,高峰体验对于健康生活在医疗方面是必不可少的。如果真的如此,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高峰体验在普通大众中如此流行了,尽管每个人体验的强度各不相同。内心矛盾重重、精神错乱的人很可能因为无法实现高峰体验而精神失常。

精神严重失常的人不会有高峰体验,只有情绪健康者才会有高峰体验。事实上,个体情绪越健康,就越有可能拥有高峰体验。同样,我们经历的高峰体验越多,心理就越健康。

高峰体验之所以对情绪健康至关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高峰体验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巅峰、一种完全的宣泄和释放,而不能达到这种巅峰状态则会给我们带来具有危害的紧张和不安,并有可能在我们的体内产生毒素。可以想想,被突然打断的性爱抚所带来的血液流动的紊乱,以及正常的性高潮之间的差异。因此,完全彻底地释放对于个体的生理和心理健康都是非常必要的。完满是持续努力的最好结局。

有人可能会对高潮存在的必要性提出怀疑。可以比较男性完全射精和部分射精的差异。出生于奥地利的心理治疗学家威廉·赖希(Wilhelm Reich)曾对此进行过深入细致地探讨。

没有高潮,人类怎么能够获得休息与平和,或者享受具有存在性价值的真正游乐呢?如果没有高潮和高峰体验提供给我们的完成感,我们可能感觉一直处在中间状态,一直在努力、坚持却总是感觉不到满足。我们将永远只有手段而没有结果。我们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在爬山,永远无法到达山顶,无法停下来休息。

事实上,任何真正的满足都会带来一些结果体验,允许人们停止努力并休息一会儿。有时这种结果体验也非常深刻和强烈。但真正强烈的完满感、真正的终极状态,即超越一切的真正结果体验、完美的高潮,才是真正的高峰体验。

完满的高峰体验不仅对人们的情绪而且对生理健康都具有重要影响。这是一种完全地释放、彻底地消耗、彻底地满足。男性的前列腺是这方面一个很好的例子,前列腺的释放可以是部分的,也可以是彻底的。前列腺长期的部分释放会造成各种各样严重的医疗问题,甚至需要进行手术,并可能导致癌变。

完全地释放对生理健康更为有利,因为完全释放不会造成任何滞留。因此完全释放和部分释放在数量和质量上都有所不同。

没有或很少哺乳的乳房会出现疼痛、疾病,甚至可能出现癌变。

我想这对于人体内其他有导管和无导管的腺体情况同样如此。经历不幸却无法“大哭”一场的人可能会出现皮肤疱疹。肌肉同样需要完全地强烈地收缩,至少有利于血液循环,使血液真正流动起来而避免停滞。

这种情境与精神病学家大卫·利维(David Levy)所研究的患病期间的萎缩现象是一致的。智力不使用就会退化。对爱的需要如果只是部分满足,人就会永远处于饥渴的状态。真正的使用必然是完全地释放、满足与完美。不使用意味着萎缩,部分使用意味着异常,只有完全使用才是健康的,这与身体结构中的前列腺及其状态是非常类似的。

人们完成事情的能力是因人而异的,这当然是完全正确的。一些人的确比另一些人的行为更加冲动,他们不愿意拖延,但这一现实并不能改变前述的原则。每个人都会发现,把事情暂时搁置或者不去表达,或多或少会让人感觉讨厌或者难以容忍。

最简单的身体体验再次为这一观点提供了例证:在恰当的时间排尿排便就是一种巨大的满足,经历高潮、彻底释放和排空,而达到完满。

我们应该更了解自己在多大程度上生活在一个持续不断地未完成的精神和社会现实之中。

我们因为多少不能接触、安排甚至讨论的事情而感到苦恼?有多少吸引人的任务和想法因为已安排好的任务而被暂时推迟,或被永远束之高阁?有多少“挂歪了的图片”因为我们得不到允许而依旧那么挂在墙上?我们不得不对多少愚蠢、无效、肮脏的事情选择视而不见?多少次我们义愤填膺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

我们都有一种冲动去针对问题采取应急措施、使其恢复正常、伸张正义,并实现账面的最终平衡。

但有多少事情我们什么也做不了?有多少次电视节目、电影和报纸激发了我们改良世界的冲动,但我们似乎不知道从何入手?当然这也可以被看作构成现代疏离感这一概念的一个方面。也就是说,在工业化的官僚主义世界,人们没有机会在正义等类似的问题上获得成功的完满,这使我们很少能够满足自己发泄愤怒、获得赞扬的冲动。

从本质上讲,我们被大家所知道的“账本”是不平衡的,但在我们的私人生活中,高峰体验赋予了我们最重要的完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