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足篮solo
年级里两大颜值主力都在篮球场，球场外顿时被同学们围成了一圈。
操场跑道上正在打排球的三个女生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排球落在方乐君手里，她没留意，目光被对面突然热闹的篮球场吸引住，一个没注意，排球被她用力顶到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篮球场那边看着挺热闹，我们去凑个热闹？”
余温双手放在胸前，声音激动道：“我看到蒋旭也在打篮球，好帅！我先去买个水再过去。”说着，人便率先朝着靠近操场一侧的便利店跑去。
林微漾也抬起头看向对面不远处的篮球场。
热闹喧哗的球场外，可看见顾烨在球场打篮球，他拍着篮球的身影在同学间层层穿梭，篮球像是贴在了他的掌心，转身，躲过，在人群里若隐若现。
初中时，她在教室的走廊外，经常会看到顾烨和一群同学在学校操场踢足球，她还从来没有见他打过篮球的样子。
她回过目光，寻找着刚才被方乐君顶飞不知去向的排球：“你先去，我去把排球找回来。”
方乐君挥挥手，朝球场跑去：“行，我先去占个位置。”
林微漾顺着排球最后飞出的方向找去，目光定格在大操场旁的一个小型的水泥地操场。
水泥地操场上放置着三个双杠和一些课余健身的器材，边上还摆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代的棕木色长椅。
此时，座椅上正坐着一位扎着两条麻花辫子，穿着黑白校服的高瘦女生。她的腿上垫着一本书和一张试卷，正在专心地写着题目。
她瘦削的背影背对着操场，仿佛与一班的同学以及班集体身处两个空间，孤独又落寞。
而排球就停在椅脚旁。
方乐君过去的时候，班级里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围在篮球场外围叽叽喳喳，目光绕着班里的两大颜值代表转来转去。
不过有一个例外，刚去买水才赶来。
到球场外时，就开始大声地替自己心仪之人——蒋旭呐喊加油。这还没结束，加油鼓舞说得绘声绘色。
她看到蒋旭趁着打篮球的空隙特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声源发出的所在地，脚底突然打滑，一下子没有接住对面同学投过来的篮球。
方乐君颤抖着肩膀笑出了声：“悠着点，你家蒋旭听到了。”
余温所有的目光都放在蒋旭身上，她当然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她一声热情的助喊之后，蒋旭连脚带手一起滑了下，篮球就落到了对方的手中。
好吧，她闭嘴。
她心里默默哭着忏悔：蒋旭，我不是故意的。
钟栩将球传给蒋旭时，目光也跟着向球场外看了一眼，他在方乐君周身的范围扫了两眼，没看到自己想看见的人。
他刚一走神，耳边便传来篮球砸地的有力砰砰砰声。
杨路跑来，毫不客气地拍着他的肩膀，语气揶揄：“兄弟，你挺能啊，跟我和顾烨打篮球竟然走神。”
钟栩回过头，耸肩笑笑。
篮球场上又是一番抢球，传球，追逐的激烈场景。
方乐君转过头朝后左右看，都过去一会儿了，林微漾怎么还没有过来。再不过来，恐怕篮球赛就要结束了。
班里两大颜值代表打篮球，超级养眼，动作超帅！不看简直太可惜！
方乐君侧头问：“小没良心的，回来的路上看到微漾了吗？”
余温目光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球场，漫不经心地回：“没看到。”
小型的水泥操场这边，林微漾走过去弯腰把排球抱起，陈芳菲察觉到动静，她眼睛很小，顺着阳光的光线眯着眼，几乎成一条缝，侧起头看她。
林微漾轻声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邀请：“一起过去看同学们打篮球？”
陈芳菲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额前的齐发下垂，隔着空气遮住眼睛，她沉默地摇摇头。
林微漾继续问：“你在做哪一科的试卷呀？”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放在以前她根本不会说这些话。或许是因为她不合群，她想要帮帮她；又或许她感受到了她内心压抑的渴望。
她从陈芳菲的身上似乎看到了一些她以前的影子。
爸爸刚走的那段时光里，妈妈工作忙没时间多顾及她的心理状况，想必那时妈妈心里也不好受。
后来转学到市区，面临着一个新的陌生环境，她封闭了自己的内心，性格也开始内敛。不再和同学们主动说话，主动过去加入她们的队伍，坐在偌大的教室中，瘦小又透明如影子般的她与班级里的同学格格不入。
这种感觉，她以前经历过。难受如潮水般将她淹没窒息，压抑像是独自一人身处无人的黑暗，被剥夺了听力和光明。
后来，她遇到了周眠，这个渐渐带她走出黑暗的小学和初中玩伴。
陈芳菲或许也需要那么一个人拉她走出不适圈，融入集体。
不过，她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伟大了，还是她自己太热心善良了，总希望大家可以好好相处？
陈芳菲低着头，声音唯诺地回：“英语。”
林微漾：“那你现在做了多少张试卷了？”
好吧，她不如方乐君，实在找不出其他有趣合适的话题跟她聊。
陈芳菲低头动着手中的黑笔，没回她话，看样子似乎有些防备。
林微漾抿了抿嘴唇，没再多说，转身抱着球离开。
林微漾路过班级集队的地方，将手中的排球投放进筐里，这才不紧不慢地去篮球场。
从她这个方向，能够看到顾烨接球跳起投篮那一幕劲瘦的侧影，帅得没有天际。
与此同时，球场外传来女生们激动整齐的尖叫声。
林微漾觉得她自己算是基本上了解顾烨了，可现在又发现她不了解他。
总认为他喜欢踢足球，可她看见他篮球打得也不错，相处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他打篮球。
不是她一个人，是和所有同学一起。
也许，顾烨有很多事情，都是她不知道的。
以为和顾烨算是亲近了些，其实根本不是。
一直都是她这一方自作多情，被现实的真相揭露，剩下的便是难堪的可怜。
她在众多同学的背影中寻找方乐君和余温，找起来也没那么费劲，她听到了方乐君独有特色的声音，下一秒就看到方乐君冲着杨路就是劈头盖脸的骂，内容听起来好像是杨路打球瞎了眼。
呃……方才的事，她倒还记得，逮到杨路的不足就要往死里怼她才能心中平衡。
“君哥，怎么了？”林微漾走过来。
方乐君回过头：“微漾，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有点事，耽误了一会儿。”林微漾解释着，顺道看了一眼球网内的杨路，目光再次移到方乐君身上，“杨路怎么惹你了？”
方乐君心里不平地大大咧咧骂起来：“杨路他刚才眼瞎，传个篮球往我这边砸！沙子都飞我眼里了！”
林微漾看了一眼被方乐君早已揉红的眼眶，若有所思地问：“你是不是说了什么？”
“我能说什么？”方乐君揉了揉眼，不在意地回，“就说他不行呗。”
林微漾心想，难怪。
“小微漾，你替你路哥评评理，这怪我吗？”杨路手指着方乐君说，“我这是完全出于自卫。”
林微漾无奈地想扶额，这二人让她怎么说呢？
有点幼稚。
球场那头有人叫杨路，杨路转身回去了。
方乐君搂着她往球网这边靠近些：“不说了，说他我就来气，看球。”
球场里，此时的篮球正好在杨路的手里，跟踢足球一样，他和顾烨一个眼神示意就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顾烨身高占据优势，没费多大劲伸手就接过篮球，然后华丽地转过一个侧身就对上了身后赶过来的钟栩。
两人一时间相持不下，钟栩擅长打篮球，顾烨要投篮，钟栩挡在前让他无法投球。顾烨找寻机会，眼看钟栩就要把篮球抢过来，他立即迅速地将篮球从背后熟练地绕了一圈，钟栩扑了个空。
钟栩对蒋旭使了一个眼色，蒋旭从旁边过来支援，但顾烨势头很猛，没让蒋旭捞到机会。杨路和几个同学过来干扰，让顾烨顺利投篮。
钟栩站起身，喘着气，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从椅子上拿起水。
方乐君冲他喊了一声，伸手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钟栩，打球不错！待会儿替我好好打杨路！”
林微漾侧头默默地看了一眼方乐君，君哥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就算没理，最后也不能让自己吃了亏。
余温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跑进篮球场，亲自为蒋旭拧开瓶盖，将水递给她。
林微漾挺羡慕余温的明目张胆，在场的同学也看得明白。
还能什么意思，就是有那种意思呗。
而她就眼睁睁地看着对面，女生们一窝蜂地给顾烨送水，速度比她反应的还要快。
她的身体被定在原地，手指握紧球网，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