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矛盾相克
翌日寅时，天色尚有微光。
赵括彻夜未眠，收到赵王短短一句话的答复，他竟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意味着君王对将领的无上信任与支持，赵王能够破格启用新人将长平全盘交给他，已经让赵括心存感激，如今更是放权于他，毫无掣肘让他全心全意规划战事，古往今来也是少有的现象，历代名将成名之战，似乎都潜在这这般君臣同心的默契，吴王阖闾与孙武、魏文侯与吴起、燕昭王与乐毅皆是鲜活例子，想到这赵括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狂喜，多少个日夜间朝思暮想的时刻终于到了，长平势必开启他戎马人生的辉煌开幕，想到这，赵括抖擞精神，破天荒将父亲成人礼那年送给他的金盔金甲从衣架上取下，在赵牧的协助下穿上身来，”聚将！升帐！议战！“
”诸位将领，决战的时刻到了！我赵人忍了三年，是时候好好教训这群虎狼畜生了！“赵括拍案惊奇，”命令：副将王恒为泫氏突击指挥官，率原丹水西壁垒守军待我军吸引秦军主力后伺机从泫氏突袭秦军东岸壁垒防线，务必撕破秦军防御与正面攻击之主力夹击会师，一鼓作气消灭秦国长平军！“
”末将领命！“
”慢，若秦军支援，王将军不但要配合进攻，更要拖住其援军，确保围歼长平军，首战即决战，只许胜不许败！“
”将军放心，若不能挡住秦军，末将愿提头来见！“
”副将公孙成何在？“
”末将在！“
”命你即刻率精锐铁骑五万为先锋，正面冲击秦军长平壁垒，务必以最快速度打破秦军防御！能做到吗？“
”喏！“
”徐荣牛文各率两万五千骑兵为左右两翼，护卫中军避免偷袭！胡昆率十万步兵为前军，先锋军破防后务必做好接应，一个时辰内必须与王恒军会师围歼敌军！“
”领命！“
”所有将士带三日口粮，务必做好速战速决！本将军率领余下十五万大军为后援，为诸位压住阵脚，祝诸位旗开得胜！“
”将军威武！赵国威武！“
赵军在长平苦守的后一年，可以称得上是士兵最黑暗的时间，赵军南征北战，对齐对燕甚至三胡，都未有如此艰难：士兵没有一天是能够饱腹的，清汤寡水不说，就算是硬得咯牙的薄饼，也是五六个人共享一张，相对速战取胜的胡服赵军而言，长平的苦日子实属刻骨铭心。那身材魁梧的赵国武士长时间的消磨下，早就被折磨得骨瘦如柴、皮包骨头，每日除了操练的号角声外，就剩下饥饿得”咕咕“叫了。廉颇在时，一方面日日催促军粮到位，一方面因地制宜开垦适合种植粮食的土地种植粟米大麦等以解燃眉之急，长平多山地，即使适合种植，却是收成极差，不仅是土地养分极差，更多的是无法科学打理导致，杯水车薪如何解这燃眉之急？四十万张嘴一天下来的消耗绝对是天文数字，廉颇就像厨房的巧媳妇为了这每日的柴米油盐愁得白了头，好在山地多果树，每到秋收时节便可收成大量野果，一部分作为粮食储备，一部分被酿成果酒用于冬季热身御寒之用。赵胜身为长平粮草督军，筹粮更是绞尽脑汁：先是借粮，各国碍于邦交情面，或多或少救济赵国。然而秦国为了长平能够击败赵国，知道赵国论国力定然不是对手，虽有胡服骑射军事改革武力大增，与秦军有一战上下之战力，但赵人不善耕种，长平对峙廉颇还选择坚守不出，便是粮草的大大消耗，于是秦昭襄王命范睢出使各国，凡助赵国一兵一卒、一粟一米者，皆是秦国之敌人。诸国闻之敢怒不敢言，虽有助赵之心，却无助赵之胆，反倒是作壁上观静观其变图个清静。赵胜为了赵国存亡，只得想办法为政敌廉颇筹备军需粮草，亲自携重金说服齐国丞相后胜，后胜见钱眼看，考虑到齐国富裕国库充盈，更是齐秦远隔三晋无攻伐战事，有恃无恐的为赵国输送粮草。另外赵胜高价回收各国粮贩大商、地主豪强手中余粮，强势搜刮各国民间之谷物，源源不断的送往长平。此外，赵国农业不兴，却独旺畜牧大业，代郡云中郡的牛羊马吃草不吃粮，个个膘肥体胖。除了优质的战马龁耕牛，大量牛羊马都被做成干肉送往长平成为士兵们的口粮。最后这年诸国皆旱，庄稼颗粒无收，牛羊瘦骨嶙峋，赵军的伙食由原来的一日两餐变成了一日一餐，分得的口粮勉强支撑生理需要，活着喘气而已。这才勉勉强强支撑到现在，若不是强大的意志力，四十万赵军早就四处逃亡，化为流民乱军了。
且说赵括下了进攻命令，饥肠辘辘的士兵实在提不起什么战意，但听到分得三日口粮，人人两眼放光，争先恐后。
”别抢别抢，人人有份！站好队，保持秩序！“老治粟都尉扯着嗓子大喊。
”老哥哥，终于开仓放粮了，咱这肚皮都瘪到腰带缠两圈了，多给一袋呗。“老兵痞领了一口袋，有些不知足还在纠缠，一副死皮赖脸的傻笑道，”我说你这老小子真是贪得无厌，三年来蹭吃蹭喝还不够，赶快滚蛋，或者活着回来邯郸请你喝烧酒！“”得嘞，为了老哥哥这口酒，老子就得拼命!打退秦狗喝烧酒！哈哈。“
“打头阵的骑兵兄弟们，赵括将军有令：人手一袋干牛肉、一壶马奶酒（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时将三胡之马奶发酵与赵酒相融所酿，无赵酒之冷冽，反倒有马奶之温和，每每出征便会赐马奶酒为军壮行，战前饮马奶酒便是赵军出征惯例，用赵武灵王的话来讲：喝了马奶酒，这仗就胜了一半。平三胡，灭中山，败齐燕，退秦魏皆有马奶酒之功劳，喝了马奶酒便会勇往直前，无往不胜。如今缺粮少食，马奶酒就少之又少，决战在即，士兵为少帅指挥能否战胜秦军犯嘀咕，赐酒便是为了酒后壮胆鼓舞士气。赵括以此为基收拢人心，众人也就不在纠结赵括之能力如何），酒足饭饱干倒秦人！”
“将军威武！将军圣明......”
赵军的马队浩浩荡荡从长平渡河，赵括站在韩王山的制高点，不禁感慨道：我军虽吃苦三年，但军威气势不减当年。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就凭王龁的谋略，赵括满腹兵法足以让他有来无回。赵军英勇不会让他失望，只是初定的偷袭方针恐怕兜不住了，一者近十万骑兵渡河定然逃不过敌军游哨暗探，暴露是必然。一者敌我双方奸细无孔不入，不出意外赵括到达长平那一刻起，王龁便已经知道赵军动向，赵括自然知道其中利害，行军将令只说一半，临动之时颁布具体，这样即使传入奸细耳中，也无时间传达。赵军养精蓄锐半月反倒是秦军担惊受怕半月，此长彼消也算是赵括给王龁上的第一堂攻心计了罢。
“报——报将军，赵军动了！“哨兵连滚带爬跪地禀报。
”慌什么慌，赵括这鸟人龟缩了半个多月，老子还等着找他算账呢？来了多少？“蒙骜雄赳赳的叫嚣道。
”源源不断渡河，少说也有十万铁骑！“
”大手笔啊！怪不得这般猖獗，哼，臭小子看错人了，我蒙骜可不怕他，传令：全军出垒迎战！“
”父帅且慢，兵法云：客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济而击之利。何不趁机大军掩杀过去，把赵人扼杀在丹水之中。“年轻的蒙武请命道，”孩儿愿领三万精兵，截杀赵军，不破长平提头来见！“
”武儿，就算你杀得了十万赵军，赵括还有三十万大军在丹水西岸等着呢，我们要理解王龁将军的战略，诱敌深入，一网打尽！不是十万，是四十万！是赵国所有的男人！你可知晓。“蒙骜笑吟吟的解释，”放在以往，你老子我早就扛起大刀杀过去了，可为了大局，我们一定要忍！给大军赢取更多时间，懂吗？“
”孩儿唐突了，未能理解王龁将军和父帅的心意，这就安排出垒迎敌！“
”另外，速将赵军动向报于王龁将军，等候下一步指示！“
”父帅放心，这就安排传信。“
值得一提的是关于传递信息这一方面，春秋战国时期，没有便利交通，更没有科技支持，书信传递唯有通过信差奔波与彼此将其传递，而马匹是最快捷的代步工具，常闻“六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便是指的马速，中途换马续航都是后话，而飞鸽传书却是兴盛于隋唐，是故在这个时代，还有一种传递叫做旗语。旗语广泛用于战争之中，进退行止皆由主帅示意旗兵，旗兵再通过旗语传达队伍，配合战鼓锣金传达指令。此番长平之战，白起移师帅帐于光狼城，居高临下鸟瞰长平，但长平的战报近况及进退行止单靠加急来报却会贻误战机，白起操控全局，又怎能容忍朝令晚至，便分别在长平、泫氏、界牌岭三处高地各设有旗台，红、绿、蓝、黑、白五色及不同手势配合不同方向来传达信息，寻常时无战事则半日一传，战事起则每过一时辰一传，以确保信息及时上传下达。
......
赵军的骑兵大队已经开始在丹水东岸集结，先头的三千精兵已在公孙成的安排下形成简易防守阵型，防备随时偷袭而来的秦军。公孙成看着身后的部队连一半都不到心里不免有些着急，眼看着天色大亮，一旦被秦军哨兵发现，过河半而击之，那这数万骑兵便成了秦军弓弩的活靶子，主动变为被动，整个战场局势顷刻间便会让赵军万劫不复。”传令：加快渡河速度，半个时辰内务必全员于东岸集结待命！“公孙成命令道，传令兵得令，一夹马背朝后方奔去，另一传令兵背着信筒勒马驻足，跳下马背摘下信筒跪地双手奉上，“禀报将军，主帅手令，速攻！”公孙成接过信筒，取出竹简，“公孙将军，大军渡河超时，天已大亮。若再拖延必然生变，将军可提前组织进攻，借助骑射优势分批次攻打秦垒。”
“报——将军，秦军出垒！”前沿哨兵来报。
“什么，秦军出垒？”
“是的将军，秦军于营外三里严阵以待，兵力大概在七八万上下。”
“统帅之将何人？”
“上卿蒙骜。”
“呵，齐人投秦，丧家之犬也。不趁机偷袭，不知兵法；弃坚垒而攻，不知防守。王龁将长平交给如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人手里，此乃天意所至，赵军万年，赵国万年。”
“赵军万年，赵国万年！”众将士齐呼呐喊。
“机会难得，时不我待！”公孙成摩拳擦掌，“命令：五千骑兵为一纵，半时辰交替冲击前方秦方阵。待大部队集结完毕，一举拿下长平营垒！”
隆隆的牛角声划破苍穹，赵骑士难奈不住胯下坐骑，犹如脱缰野马一般释放着三年伏枥的怨气撒了欢的往前冲，顷刻间如大河崩决，地动山摇。“起弓——上箭——射！”进入赵军射程，一纵军裨将高呼指挥道，身后疾驰紧跟的赵军齐刷刷娴熟的从背上的箭袋中取出羽箭，搭弓扬起四十五度角，向秦军阵地射去，一支支羽箭化作黑压压的箭雨叮叮当当的打在盾牌与甲衣上，不时有秦兵应声倒下，然后后面便会有士兵补上这个位置。要知道秦军的防御是天下闻名，除了一身皮革与铁器武装的甲胄外，更有铁盾护身，千人形成的方阵在防御时便会呈现全方位抵御伤害的盾阵，尤其是对付擅长骑射的赵军，盾阵是必不可少的。“兄弟们，顶住!赵军还有最多五轮远射。不要冒头，这群鸟人射得相当准！受伤兄弟有序退出，不要乱了盾阵！“千夫长苦口婆心道。
”两轮......三轮......四轮......停了，赵军停了。“秦兵好奇的探头望去，黑色的瞳孔随着箭雨临近而不断放大，刹那间射成了刺猬。
”全体都有，执戟——冲刺——破阵！“赵军齐刷刷收起弓弩，手执长戟做好战斗准备，一副视死如归之状，一字并排的赵军阵型变成以裨将为中心的锥子行阵型发起冲锋，重甲骑兵在前利用自身防御冲破敌方前排盾兵，轻骑兵在后趁乱收割作战人员。骑兵本就灵活性强，再加上居高临下，未及到人长戟便直插过去，利用战马速度上带来的惯性，步兵是很难挡得住这排山倒海的冲击力。
”变阵，迎敌！“几乎同时，秦千夫长挥舞手中红旗咆哮道。秦军的盾阵应声随即改变，盾牌兵在前，长矛长戟兵在后，形成以百人为单元的小方阵应对。当年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大力发展骑兵作战，对外所向睥睨，面对骑兵带来的利好，各国纷纷效仿组织成立骑兵军团，然而于此同时也在研究如何破解步兵对骑兵劣势。武安君白起在这方面不仅对士兵的甲胄进行了改革——由原来的皮甲升级为皮革与铁器混合的甲胄，又增加了护腕护膝等防护装备。然而呼啸而来的骑兵的冲击却让笨重的步兵避之不及，于是便延申出将大的军团方阵分解成千人阵、百人阵，而阵与阵之间留出狭小甬道，长长的矛戟探出盾外，冲击而来的骑兵迫于心理作用，不会以卵击石，硬撞盾阵，不得不改道至狭小甬道，道窄而马多，便会大大降低敌骑的冲击力，反而是拥挤所致，迫使冲在前面的骑兵要么撞到高大的盾牌上，要么堵死在甬道中。躲在盾牌兵后面的长戟兵就会像割韭菜一般，将原地打转的骑兵搂进盾阵，长矛兵便会一顿乱刺将其刺成肉泥，这般流水作业，大大提升了步兵方阵的杀伤力，这也是为什么蒙骜敢正面以步对骑的原因之一。
说时迟那时快，赵军片刻间已经冲到盾阵外围一尺见方。秦盾牌兵“哐哧”一声将盾牌狠狠扎在地上，形成一面盾墙，盾牌兵则整个人身体做出蓄力之态，前簇后拥做好暴风雨的洗礼之准备。
“分割！”赵裨将高呼，只见以赵裨将为中心，呈现尖锥状刺入秦军中军，如同一把利剑将秦军一分为二，撕开一个口子。巨大的冲击将秦军前军踢飞数丈之远，而奔袭在前的赵骑也被淹没在秦阵的斩杀中，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激起漫天火花，眼看着赵骑被秦军吞噬掉，身中多处戟伤的赵裨将左突右砍，振臂高呼，“突围！”秦兵将第一纵的赵骑团团围住，赵骑如同深陷泥潭之中，机动灵活的优势完全被掣肘，反倒成了众矢之的。
隆隆的牛角声再次响起，赵军的第二纵骑兵已经开始冲锋。如法炮制第一波赵骑冲击，先是五轮远射，再是备战冲击。与第一轮赵骑混战在一起的秦军阵型被打乱，完全忘记赵骑的第二纵来袭，黑压压的箭雨死死将反应不及的浴血奋战的秦赵将士钉在泛着紫红色的大地上。紧接着便是突如其来的撞击，中箭者、踢飞者、践踏至死者数不胜数。很快秦军便有些招架不住。
“这赵人如此狠毒，同袍还在拼死搏杀，竟然不顾死活，乱杀一通。实在可恶之极！”蒙骜气得连骂赵括直娘贼、无赖泼皮，却不知对面指挥官是公孙成，可惜无济于事。”军前司马何在？“
”将军请吩咐！“
”赵武灵王大兴胡服骑射，赵军皆穿短装，束皮带，用带钩，穿皮靴。虽是轻便灵活，但防守大大减弱，命令两翼各置两千弓弩，压制赵骑之远射。“
”喏。“
”各步兵方阵呈‘凹’字型御敌，务必挡住赵骑之冲击。讲求两点：一曰稳，二曰固。就让不可一世得赵国铁骑真正悄悄我秦军的厉害！“
赵军已经完成六次对秦阵的冲击，渡河的大部队也悉数在东岸集结，除了公孙成的两万赵军外，徐荣牛文所率的五万铁骑也已原地待命，胡昆的十万步兵紧随其后，井然有序的组织着渡河工作，霎时间长平这碗口大的地方，被渲染成一片火红。
“公孙将军，何时总攻？”徐荣望着前方打得胶着的士兵，扭头问向中间的公孙成，牛文虽未张口，也同样看向公孙成。很明显，徐荣的问题也是他想所关心的。公孙成似乎没听到，喃喃说道，“我军发起六轮冲锋，竟然未能破其防御，秦军如此顽强的抵抗，远远超出你我的判断，世称秦国锐士，锐不可当。果真名不虚传也。”
“将军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赵军以三万铁骑对战十万秦军，而且丝毫不落下风，若十万大军压过去，秦军必败无疑！”徐荣有些不服，辩驳道。
“此处地界狭长，不适合大规模骑兵团作战，分解多股冲锋可最大化发挥骑兵优势，减少冲击敌军盾阵步兵伤亡。是故本将军意欲化整为零分六纵不断冲击敌军阵地，打乱秦军防守阵型，再一鼓作气发起总攻。可眼下秦军虽伤亡惨重，却编制尚全，与我军混战再一起，仍能保持高度配合，我军轮番进攻，这般长时间的战斗消耗也未见其落于下风，所以秦军的战斗力是相当强悍的。想要彻底打败这十万虎狼秦师，还要等胡昆将军的步兵军团就位，二十万大军压过去，骑步混合兵团作战才能彻底将其打败。”公孙成侃侃而谈。
“将军是否太过保守，待胡昆将军渡河完毕，只怕贻误战机，若秦军来救，到时节外生枝僵持不下那该如何收场？”牛文摇头反驳道。
“是啊是啊，赵括将军力主正面攻击，也是重在偷袭与速攻，若速战变成了长战，不但兵力兵种上的优势全无，更会像牛将军所说节外生枝！”徐荣忧心忡忡。
“即然两位将军一致认为趁热打铁，不给秦军喘息机会，一鼓作气围剿他们，我公孙成也不是较真的人，不过为保险起见，你我三人需有一人留守，予以一万精兵看守东岸营地策应。剩下的六万骑兵分左中右三路合围秦军，二位以为如何？”
“公孙将军考虑周到，就按公孙将军说得办，不过我老牛不留守......”
“牛将军哪里话，我徐荣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死我也要死在战场上去！”未及牛文说完，徐荣抢言道。
“得了得了，留守营地怎成了贪生怕死，即然如此，抓阄来定如何？”
“听天由命了。”
“也罢，只好如此了。”
公孙成下马，捡起三根树枝，梳理了一番，“一长两短，抽中长枝者留守。“公示了三根树枝后，见二人默许的点点头，公孙成双手背过去一顿捯饬，紧握右拳，“来，你二人先抽，剩下的便是我的。”徐荣牛文对视一眼，俯身纠结半天，催促下一人抽了一枝，结果发现一长一短，公孙成拱手大笑道，“看样子有劳牛文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