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乌鸦智研鲁班锁 柳如风牵缘月老线
却说在书房里,云豹将那《贵妃赏花图》展开,问道:“师叔,你看这件宝物如何?”柳远城瞬间惊叹道:“这是杨玉环真容,吴道子手笔。此画原本只在民间传闻之中,不想真有此物,甚是难得一见。”云豹指问:“还有这些龙雕凤塑、骏马麒麟、象牙犀角,师叔可都喜欢?”柳远城点头道:“这些都是宝物,岂有不喜欢之理?”云豹一脸惬意。
柳远城将宝物全都检看一遍,约有五十多件,皆赞不绝口。突然转眼一想,问道:“阿豹,这些物件,你是从何得来?看你为人粗鲁野蛮,不通文墨,绝不可能去花心思收藏古人字画。老实交代,你都干了一些什么?这些宝物的背后,一定都浸透了人血吧!”云豹挥手道:“没有没有,来历都很干净,不沾人血。”柳远城把画放落案上,唤他落座,正言道:“师叔不是外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要直言坦白,不然师叔可就把你赶出门去了。”云豹道:“师叔不必忧虑,尽管放心。您先好好鉴赏这些珍宝,咱们有空再说来龙去脉。”
柳远城指笑道:“你这魔怪,把师叔这座修行道院,当成藏污纳垢之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在唆使你去干龌龊勾当。”云豹嬉笑一声,走去案边,观看那幅少女画像,问道:“师叔,你在画谁?画中美人,似乎隐隐相识。”柳远城道:“我能画谁?当然是画你师娘了。”
云豹看过一遍,惊叹道:“还真别说,我师娘年轻那会,真是美丽端庄,巾帼英雄。谁要是能娶到师娘这般女侠,那就是祖上烧高香了。”柳远城啐道:“你个混球,这种话你也敢瞎说。”云豹道:“师叔,这些字画、雕塑,我就先存放在此,你要好好保管起来,不可让外人知晓。等我有需要,就来道院取走几件,这样可好?”
柳远城指道:“师叔有言在先,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清楚。我就一把火全部烧了,省得你来玷污道观清誉。”云豹惊讶道:“这些都是宝物,师叔竟能忍心烧毁?”柳远城冷笑道:“师叔修道二十年了,自问还算有些道行,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云豹连连抱拳,说道:“千万不能毁坏。就如师叔所言,这可都是绝世珍宝,万万毁坏不得。”柳远城道:“那你可要把话说明白了,必须要是真话。敢有半句谎言捏造,那你以后就不要再来见我。”云豹道:“我要是不信师叔,就不会夜半上山来了。师叔是我至亲,我绝不隐瞒。”
柳远城笑了几声,难忍心中好奇,又去观赏那贵妃图。画里盯看几眼后,招手道:“阿豹,你来瞧瞧,这边角处,好像写有一首藏头诗。”云豹看了片刻,却无结果。柳远城道:“正面看不清楚,要反着月光才能看见。”二人便把画卷照着月华,细看之下,果然见有一首七绝诗句。
柳远城道:“这是一首《清平调》: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云豹道:“这首诗,我好像在哪听过。”柳远城道:“这是李白的诗,专为杨玉环而写。”云豹道:“李白不是已经死了?”柳远城道:“谁说李白死了?人家活得好端端的,就你才嘴不干净。”
云豹道:“听说在马嵬坡前,李白已被……”柳远城鄙他一眼,哂笑道:“那是杨玉环,也就是这位画中贵妃。你连这个事件都不知道,居然也敢收集古玩字画?这可真是叶公好龙啊!”云豹笑嘻嘻道:“我虽然不懂字画,不过我也知道这些古董有价值。记得小时候,湘玉师娘为了购买一幅古画,一番讨价还价,还花费了一百多两银子,那时我便牢记在心。要不是早有经验,那我也有可能把这些宝物冷落。”
柳远城指笑道:“你这小子,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心里贼机灵了。这么多好东西,竟被你从陕西偷运到了潇湘,真有你一套闲工夫。”云豹道:“面对这些宝物奇货,我就是累断了腰,那也值当。”柳远城被眼前这堆古物迷住了道心,变得精神抖擞,爱不释手。
叔侄把诸多字画、古玩看到天光大亮。待得神态疲倦后,方才收拢宝物,各自去歇息。二人睡至午时醒来,起身洗漱毕,一并用食。柳远城定要追问古玩来历,云豹隐瞒不过,便将铁盘岭之事如实详说一遍。
柳远城听得呆了,纵他已是一个修道多年之人,乍闻这件小贼诈骗大盗之事,却也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把手指骂:“好家伙,就你才干得出这种短命鬼事。古人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把人家山寨瓜分干净,就连砖瓦都不给人留下,这也太狠毒了吧!”云豹大笑道:“他是自作自受,平日总想与我山寨作对。这回叫他来个光洁溜溜,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气焰嚣张。”柳远城笑道:“你这厮,就爱干这种缺德事。说句实话,我要是那个严文山,醒来后看见那片破碎场景,非要气得吐血不可。”云豹道:“我一次就扳倒他,以后就没那么多麻烦事了。”
柳远城摇头叹笑:“我不明白湘玉是怎么教你们的,你们兄弟两个,一个胜比一个邪门。是个家长,都得被你们气死。”云豹道:“这事就我一人所为,大丈夫敢作敢当。师娘从小待我如同己出,我怎敢故意坏他名誉?”柳远城笑道:“就你这副德行,还称什么大丈夫,真丢人现眼。如此任性乱来,难道你就不怕现实报应?”云豹吹嘘道:“这个世上,除了师叔师娘。想要把我制服的人,估计还没出生。”柳远城道:“阿豹,你这次上衡山来,除了在师叔这里寄放这些字画,难道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云豹目光变得凶狠,嘴里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柳远城见他面色凶狠,便叹气道:“师叔知道你这秉性,一向恩仇必报。只是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不要牵连无辜,以免留下一世恶名。”云豹点头应允。
云豹这头先不表述。却说小烟从衡山回到城中,见天色已晚,便在喜来酒楼歇息一宿。次日,小烟背着宝剑,走回庄去。大堂里,柳如风、文君、老陈、老白、小翠,都在桌边吃午饭。小翠眼睛不时睃看门外,心不在焉。
老陈道:“小翠,好好吃饭,不要东张西望。”小翠道:“过了一夜,小姐怎么还没回来?”柳如风道:“谁叫你看不住他?小乌鸦不在,你就不能胡作非为了,心里肯定很难受吧!”小翠道:“大少爷把我想得太差劲了,我并不是那种人。”柳如风道:“你岂止差劲,简直就是一个罪恶帮凶。如果小乌鸦可以判个斩刑,那你也可以去判个绞刑。”
小翠好奇道:“大少爷,什么叫作绞刑?”柳如风比划道:“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用绳索把你勒着脖子吊死,这个就是绞刑。”小翠翻个白眼,吐出舌头,闹得众人发笑。
小烟从廊下走进大堂,笑道:“哥哥嫂嫂,两位叔叔,我从衡山回来啦!”文君招手道:“小烟,快来坐着吃饭。”柳如风鼓掌道:“这位行侠仗义、鸡鸣狗盗的薛公,终于回来了。咱们热烈欢迎。”众人都鼓掌欢笑。
小烟瞪眼道:“我刚回来,你们就合伙羞辱我,太欺负人了。小翠,你也敢卖主求荣,我等会饶不了你。”小翠无奈道:“我是响应大少爷号召,身不由己啊!”柳如风问道:“你不在叔叔那里住上一段时间,这么快回来做甚?”小烟道:“我请叔叔鉴赏宝剑,叔叔大加夸赞。我一高兴,然后就回来了。”
柳如风道:“是啊!叔叔最疼你了,给你说好话奉承,把你捧上天去,说你是潇湘第一神童,以后更要变本加厉了。”众人又是一片声笑。小烟道:“叔叔不是夸我,是夸宝剑。原来这宝剑大有来历,叔叔还说这不是民间工匠能够锻造,所以必是出自大内御匠坊,属于无价之宝。”老白道:“小烟,什么宝剑如此昂贵,拿给白叔看看。”小烟就取出囊中宝剑递赠。
老白细看一遍后,嘴里啧啧称奇,点头道:“所言不虚,这还真是一柄宝剑。陨铁锻铸,质地坚韧,雕刻精美,确实难得一见。”老陈也过目一遍,夸赞道:“两刃锋锐,剑身完美。漂亮也实用,气派又端庄,果然是件上等兵器。”小烟道:“叔叔说了,哥哥是位剑客,正用得着,所以我又下山回来,转赠给哥哥使用。”柳如风转眼一想,指笑道:“你根本就不是为了鉴赏,更不是真想赠送宝剑。不过是想显摆,走个场面,证明自己有孝心而已。”小烟瞪眼道:“你在瞎猜臆想,故意亵渎我。”柳如风轻笑道:“我没瞎猜。你明知道叔叔是个清闲道士,不会贪图宝剑,也知道叔叔一定会为我着想,所以你就假装拿去孝敬。然后叔叔又叫你拿回来赠送给我。如此一来,你可就是两面光溜,左右逢源。这个人情算盘,你打得真是不错,还真有那么一点心计。”小烟急得面红耳赤,挥手道:“哪有这么回事,我有孝心。”
柳如风道:“你的孝心,都在银子堆里。你已经把宝剑送给我了,又假意拿去孝敬叔叔,这事你又如何解释?”小烟转眼道:“叔叔为尊,我先孝敬给他,这样不行吗?”柳如风道:“真是莫名其妙,估计叔叔也被你弄糊涂了。”小烟道:“你干嘛这么直白,分明就是强词夺理。”柳如风指道:“敢在我面前玩假把戏,就是要把你当面拆穿。”小烟恨了一声,饭也不吃,把宝剑放在桌上便走。柳如风却笑得欢畅。
小烟走去后院一座小木屋中。片刻,里面传出一阵敲、磨、划、铲、锯等声响。那是一个木匠坊,放着一张长桌,堆满各种木料、量尺、铁具,墙上挂了一些木刀木剑,竹鸢风筝。小烟最近在做一个球锁,已画好了图纸,把曲直条寸、弯绕木楔,都已制作完备,再逐一尝试扣合。发觉不对,便又拆卸打磨,规量合用尺寸。地下满是花屑与残木。他只顾忙碌手中木匠活,不知不觉,夜幕又降临了。
小烟点燃几枝满堂红,孜孜不倦敲打活计。小翠走来道:“小姐,你该吃晚饭了。”小烟道:“我不想吃,你不必再来打扰。”小翠问道:“小姐在做什么?”小烟道:“鲁班球锁,我一定要完成,不然心里不踏实。”小翠道:“现在做得怎么样了?”小烟道:“已经做了一半。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可以完工了。”小翠道:“可是天快黑了,看不清楚,赶明日再做也不妨。”小烟道:“啰嗦。”就把小翠推出木屋,把门关闭。小翠只得返回大堂。
柳如风、文君在桌边吃饭。小翠走来坐着,文君问道:“小翠,你去过木屋了吗?”小翠道:“我去过了,小姐说现在还不想吃。”文君道:“又做工上瘾啦!”柳如风道:“这个怪人,不是舞文弄墨,就是敲锤刨木。女孩子也去做木匠活,真是病得不轻。”文君笑道:“女子做匠人,确实少见。不过小烟若能做出一堆好家具,那也省得去外面买,庄上也会省下一笔开销。”柳如风道:“他做出来的凳椅,你敢去坐?也不怕把你摔断了手脚。”
文君扑哧一声,笑道:“不至于吧!小烟很有匠心,妙手巧技。他做的东西,肯定上得了台面。”柳如风道:“这头牛精,总是稀奇古怪。说又不改,骂也不怕,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文君道:“自古天纵奇才,就是与众不同。小烟头脑聪明,智力很高。为人做事,自然就另有风格了。”柳如风怪眼盯看妻子,正言道:“你总是帮他说好话,从不用心教导,一味推波助澜,唆使他去干怪事,你就不怕教坏了人?”文君道:“我看不会。小烟虽然任性,但是做事有分寸。奇思妙想,聪明能干。我这做嫂嫂的,也是自愧不如啊!”柳如风道:“你还在说他聪明能干?”文君以为丈夫是在争风吃醋,便挥手道:“不不,庄上最聪明能干的人,当然是夫君您了。小烟只是心血来潮,班门弄斧。不过他在庄上待着,总比去外面冲撞要好啊!”柳如风哂笑。
小翠道:“大少奶奶说得很对,大少爷是总瓢把子,武艺高强,才华横溢,人又长得英俊风流。就像宋玉、潘安一样美轮美奂。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都是神采飘逸。”文君笑哈哈道:“小翠开窍了,终于说了一席聪明话。”柳如风指道:“就他这个屁精,口蜜腹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要是信他,那就是老糊涂了。”小翠还待要说,柳如风呵斥道:“好好吃饭,不要油嘴滑舌。”小翠苦脸道:“我是对也挨骂,错也批评,小奴感觉做人好难。”柳如风道:“那你就去悬梁自尽,反正你也活腻歪了。”小翠笑嘻嘻道:“小奴今年才十五岁,还舍不得死。”文君摆手道:“别说这些字眼,晦气。”
柳如风举杯呷酒,沉吟片刻后,说道:“得想个办法,把这丫头矫正过来。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他可就要废了。”文君道:“夫君有什么主意?”柳如风道:“给他提前订门亲事,这样他就会收敛本性。”文君、小翠齐声惊叫,对眼愕然。柳如风道:“乱叫什么?敢情我说得不对?”文君、小翠抿嘴无声。
却说数日后,小烟满了十六岁生辰。庄内上下人等,都来欢喜庆贺,置办一场热闹宴会。当夜宴毕,客厅里灯火明亮,柳如风坐在桌边喝茶,看着墙上那面湘水赋。小烟走来客厅,坐在身边,笑道:“哥哥,你真有雅兴。”柳如风道:“闲着无聊,过来看看。你这个赋念起来,感觉一点都不押韵。”小烟道:“那也是诗赋啊!押韵不押韵,那是人为所定。只要打破这个规条,那不就没事了?”
柳如风道:“那就变成打油诗咯。才子佳人,吟诗作对,谁不会仿写几句?”小烟道:“王勃一首《滕王阁序》,那也是骈文丽词,一样可以流传千古。崔颢、李白、孟浩然他们,都很了不起,一定会被后人千古传颂。”
柳如风道:“说到诗词,我还是喜欢《黄鹤楼》: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小烟道:“红尘悠悠谁是客?一片桃花一季春。哥哥,你觉得这首诗又怎么样?”柳如风寻思片刻,问道:“这首诗叫作什么名字,我怎么没听说过?”小烟笑道:“我还没有命名,目前就叫七绝。反正早晚要写进我的诗集里去。”柳如风道:“一言成章,朗朗上口,还算有点才华。”小烟乐得原地打转,拍手道:“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哥哥褒奖,感觉真是太美妙了。”柳如风道:“你有这么夸张?”
小烟道:“你一直都是对我苛刻指点,埋怨问责。第一次听到你来夸人,能不让人高兴?”柳如风摆手道:“好了,咱们别聊诗词歌赋,还是说点正事。”小烟道:“什么正事?”柳如风微摇折扇,打量着他,轻笑道:“你也不小了,该当谈婚论嫁,学做贤妻良母。哥哥已经为你订了一门亲事,你要收敛童性,端正面容,不要让人看笑话了。”小烟惊叫一声,变得目瞪口呆,半晌也没回神过来。柳如风道:“这话你听不得?”小烟苦笑道:“原来哥哥找我聊天,就为这事。太突然了,我都还没反应过来。”
柳如风道:“你不是一天到晚,想着浪漫情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要好好珍惜。”小烟挥手道:“不行,我不能嫁人,我也没想过这些事。我年纪小,不用如此着急。”柳如风道:“过完生日,就已经满十六岁了,不算小了。先订一门婚事,学习礼仪,端庄贤惠。等时机到了,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小烟大声抱怨:“哥哥就是想把我卖给别人,你就好一个人独霸庄园。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想看见我,所以就要把我扫地出门。”柳如风面色凝重,呵斥道:“你这丫头,真是本性难移,就知道胡言乱语,不成体统。”小烟不服道:“如果不是这样,那你干嘛要把我嫁出去?”柳如风道:“这都是为了你好,不要胡思乱想。”小烟闷声道:“小小年纪,就要嫁人,我不答应。”
柳如风厉声道:“父母不在,长兄为父。你平日就不尊重兄长,我也懒得与你计较。怎么遇上了人生大事,也没个正经样子?你如此儿戏胡闹,真要逆天了不成?”小烟垂下头来,满面委屈,泪珠儿只在眶中打转。柳如风自知语气重了一些,随即缓和口气,说道:“哥哥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能体谅我这番良苦用心?到处乱说话,哪有一个小姐形象?”小烟道:“那你要我怎样?”
柳如风道:“我有一个同窗好友,名叫郑杰,今年五五,本城首位进士登科。他才华横溢,书香门第,与柳家庄正好门当户对。加上他相貌俊伟,为人正直,又是个未婚之人。他久慕贤妹才华,与你相约在满君茶楼会面,你可不能推辞不去。”
小烟摇头道:“我不想去。”柳如风耐心劝解:“郑杰真诚实意,人品难得。这是一段好姻缘,你就不要多疑了。”小烟道:“秀才有什么好,都是假正经。我一点也不喜欢秀才,我羡慕江湖侠侣,他们才是英雄好汉。”柳如风正言道:“你懂什么江湖?那都是一些脾气暴戾,好勇斗狠之辈。他们来去无影,三餐不定。嫁给一个斯文人,日后你来当家作主,相夫教子,这不正合心意?再说,嫁在城里,不过一箭之遥,有事可以早晚商量。现在乱世年头,到处兵荒马乱,难道你想把自己置身于战火之中?”小烟道:“现在兵戈凶烈,朝廷朝不保夕。要是嫁个书生,他日后有什么本事保护家小?”柳如风皱眉道:“不要瞎逞口舌之利,说话不知道轻重,竟敢乱言诽谤朝廷,你就不怕惹来祸端?”小烟也是聪慧人物,自是明白利害,辩解道:“我也只是对你说说而已,又不与外人说。”柳如风看着这个精灵虫,轻叹了一口气。毕竟小烟如何被哥哥胁迫,前往满君茶楼去相亲,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