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研究视角的基本观点

为了便于理论研究的深入讨论，先把集成场的基本观点，对“一带一路”产能合作的基本范畴及观点阐述清楚，便于读者阅读时对集成场有个整体印象，这样更容易从集成场全球价值链视角进行产业升级与价值链问题考察。集成场全球价值链的观点列于下面。

一 网链在集成场分析的应用

网络往往是网链运作过程体系的选择前提，构成了网链运行的一种系统性路径选择的可能性，是网链优化途径的一种抉择过程。在不同的网络之间存在着链接、嵌入等耦合关系，网链寻优途径、转型升级可以看作是基本途径的系统性选择。“一带一路”产能合作与网链协同与竞争是紧密相连的，集成场的基本范畴构成网链合成场元。从经济控制论及其网链相对的角度看，也是网链合成与拆分考虑和分析的网链结构构成。

（一）网链作为集成优化的识别对象

在经济控制论中，差异是指事物可识别的状态。先后发生的不同状态的事物就是差异成为运动，或称变异。同一性的反复构成数；有类别的数就是量；量与量之间的比较产生的比率就被称为度；度如能表现为另一种类别称之有量纲的度，反之则为无量纲的度。在主动性合成场元作用下，集成体作为主动性合成场元主导其他合成场元在时空进行优化分布，这个过程体现了集成力和集成引力综合作用下的合成场元分布状态。典型的合成场元除了集成体以外，构成网链结构的还有基核、联接键。场线是基核或网链结构的产出绩效。

图1-4 集成场主要合成场元作用机理和相互关系

控制论指出，各种不同的系统在结构上存在着深刻的类似性，也即虽然完全不同的物质组成了不同系统，但是其行为和运动方式的差异度相同，因而可以用相同的微分方程或其他模型来模拟，这种类似性可称为同构。同构的定义是：如果两个系统存在一个一一对应的变换，使一个系统的状态对应于另一个系统的状态，而同时使表示前一个系统内部状态的表示式对应于后一个系统的内部相应状态的表示式，则这两个系统同构。^[16]

（二）黑箱原理与同态原理对网链的认识

同构概念使我们能够用黑箱原理研究集成体、基核和联接键内部及其相互之间关系研究产业联动、产能合作的经济控制系统。所谓的黑箱原理是不管系统内部结构和物质特性，而只是研究其输入、输出之间的关系，研究输入变化时的反应行为，推出系统的模型，用来预测和控制系统。实际上，集成场是将其组成的对象划分为三种类型，便于我们认识集成场视角的网链结构的集成体、基核和联接键的性质、功能及在网链结构中的地位和作用，所以这种黑箱实质上更偏向介于白箱与黑箱之间的灰箱。黑箱原理具有相对性，同构概念也具有相对性，经过非一一对应单值变化的系统，若能与另一个系统同构，则这两个系统同态。同态概念的实质是“抽象”过程，抽象就是多一的单质变换使不同构的系统成为同态的。利用同态原理可以在自然语言中的某些概念与特定的数学模型之间建立同态关系，运用模型将实际事物进行建模分析。

（三）网链耦合、链接与嵌入之间的关系

耦合是指各因素之间的关系。系统内部、系统之间的交互影响关系就构成了耦合关系。经济耦合有多种形式，最基本的有串联耦合、并联耦合和反馈耦合。人工大系统有集成体主导的网链之间的合成，有两链之间链接关系和嵌入关系。

1.集成体的主导性起主要作用

改革开放初期，在国家、集体和个人“三个一起上”的大背景下，企业在市场上开始从生产者转变成具有自主决策、自主经营能力的经营者，并对自己的战略决策、经营后果负责。作为体现融产业自身特点为一体的集成体，实施独立决策与经营能力。随着产业发展，人们认识到集成体在主导网链形成的过程中具有相对性。

2.基核对质量成本效率的作用

核心企业能够整合其他企业为市场客户提供一体化服务。主动集成的核心企业具有强有力的集成能力，这种集成能力体现了核心企业作为集成体“主动优化”的智慧和能力基本特征。实际上，有很多企业被其他企业整合，被整合的企业在集成体主导的网链中体现着功能商、资源商的价值，而这种协同的行为能够提供整体物流解决方案及有效实行过程。主动整合与被动整合所形成的网链整体是一个为客户服务的集成服务系统。一些物流企业在被整合中也体现了自身的价值。

3.联接键对网链绩效产生作用

原料市场与生产基地、生产基地与消费市场的网链链接关系，体现了规模经济、范围经济规则的作用。在“一带一路”产能合作中，国与国之间网链的竞合关系涉及战略、文化、企业等方面的制度性建设，联接键建设是典型的网链界面管理的系统设计，对于场线绩效产生重要的影响。

在相应文献研究应用的主要观点有：潘峰华、王缉慈（2010）以北京诺基亚星网工业园为例，说明了跨国公司如何通过供应链园区投资模式摆脱“被动嵌入”，分析这种情况对中国手机产业产生的影响并提出了对应的应对措施。结构性嵌入是指基于供应关系的企业间垂直链接（董千里，2012），包括网络主体间相互联系的总体性结构特征及参与者的网络位置，是对行为主体嵌入关系构成的各种网络的总体结构描述，反映的是企业间相互接触和相互关联的程度，可用网络密度、连通性、层级和网络中心度等概念度量。^[17]“一带一路”建设中的国际产能合作，将成为推动第五次国际产业转移的重要标志性行动，在国际合作中建立实践典范，并将有助于更加平等、开放、创新、共赢的新的国际合作开发机制逐步探索和形成，乃至形成走向世界、发展更高层次的开放型经济（刘勇、黄子恒、杜帅等，2018）。

二 集成系统的集成场观点

（一）哲学与系统学的观点

传统的观点无法整体把握现代科技体系，因为它仅仅是把现代科学技术看成所有学科的集合，即一种非系统的总和。钱学森经过几十年工程实践的哲学思考逐步认识到，应当运用系统观点考察这个总体，明确其组分和结构^[18]。世界是物质的，其结构是分层次而且是同态的，这种规律就便于我们把握物质系统的基本功能及其运行机制，用相对性的观点看待人工身后的物质世界。

钱学森（2011）认为，现在能用的、唯一能有效处理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包括社会系统）的方法，就是定性定量相结合的综合集成方法。这个方法是在社会系统、人体系统、地理系统中三个复杂巨系统研究实践的基础上，提炼、概括和抽象出来并且已被实践证明的。基于集成场观察的是人工集成系统，属于人工大系统，简称集成系统。人工集成系统属于人工大系统范畴。人工大系统除了具有集成体主导网链所具有的一般系统基本特征，也就是集合性、整体性、相关性、层次性、环境适应性以外，还具有人工大系统的目标性这一基本特征。集成场的“集成”是指集成体具有主动优化人工集成系统这一人工大系统的主要内涵。

（二）主导网链结构的观点

人工集成系统的主要特征就在于集成体的地位和作用，即主导地位和主动优化作用，中国改革开放给予了集成体极大的活力和发展动力。

（1）集成体主导产业联动网链的主动优化及竞合活力。集成体主导网链结构，网链结构具有集成系统的主动优化要求，这是人工大系统区别于其他自然系统的基本特征，也是集成系统区别于其他系统的基本特征。

（2）网链结构集成进化的机制。从产业到产业组织化的形式物流链、供应链、供应链集成等“网链结构”，在理论上提炼到网链转型升级的进化及演变机理，以及集成体主导经济动能与政府政策势能之间的互动作用关系。

（3）集成体主导网链不仅包括网链结构的内部结构、运行机制形成，而且包括不同网链之间的导入（对接）、互动（影响）、分享（利益）和融合（发展）过程的治理。集成体设计网链结构及网链之间的关系主要是网络治理关系，在内部更趋于精细化管理，在外部更趋于网链治理。

三 集成体主导经济动能

在集成场视角，集成体主导物流链、供应链、供应链集成到产业链等网链结构，呈现为不同规模经济实体的同态网链结构，在不同网链结构系统之间结构与功能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促进了微观经济发展活力及其动能。集成体是微观经济运行实体，从主导网链运行出发，扩展了经济实体活力，激发了产品业务功能与衔接市场关系的作用。

（一）集成体生存与发展动力

经济体制改革首先是增强企业活力，扩大企业自主权，使企业成为真正意义的企业，主宰自身生存能力和发展能力是主要内容。企业作为集成体体现的集成力^[19]有大有小，但主体单元与客体单元的“二元结构”，战略主体、执行主体和利益主体的“三主体特征”是不可少的。集成体主导了网链结构的相对性。

（1）在微观经济网链起集成主导的实体作用的是集成体，其主导的对象是网链结构，在“一带一路”产能合作的网链结构中涉及网链链接、嵌入过程形成新的同态网链结构。网链治理目的是实现全球价值链的分工与价值定位。

（2）网链是由集成体、基核和联接键组成的网络组织结构，绩效通过场线体现，通常称为场线绩效。

（3）网链是从境内产业链所观察的国内价值链，境内产业链需要符合国家产业发展需要才能“走出去”，因此国内价值链需要转化提升为国家价值链乃至全球价值链。

（4）物流业向高级化发展，转型升级是高级化发展的具体形式，体现为专业化、信息化、网络化、集成化发展趋势，以更好地按照服务业性质，满足客户对服务业发展的需要。具体来说，产业一般是制造业，物流业要满足制造业需要，实现两业联动、产业联动升级的具体范畴是生产性服务业。

（二）网链转型升级的绝对性

基核是网链转型升级的承载地，也是场源构成的载体，集成引力是其间竞合类型的具体体现^[20]。一般情况下，基核间存在着竞合机制，同类型基核竞争大于合作，异类型基核合作大于竞争。在同一网链体系中，基核也是相互配套的，物流基核与生产基核、专业型基核与公共型基核构成配套的网链结构。

（1）网链转型升级的表现形式。物流业指的是高级化发展，什么是高级化发展？其体现为专业化、信息化、网络化、集成化的发展趋势。

（2）物流链从物流服务网链到生产性服务网链的升级。物流绩效可以表现为：集成体主导物流链形成与发展的绩效，即物流链高质量、高效率、低成本绩效；物流链转型升级绩效，即物流链指向生产性服务业的高端，可以参与两业联动的高端服务，例如，研发、设计等相关的生产性服务业，准时运输、准时配送、供应商管理库存的生产性服务业，专项物流、营销等的生产性服务业；物流链参与两链对接的供应链集成的绩效增值。

四 政府主导规划政策势能

各级政府政策有着明确的层级作用，政策制定的层级越高，所明确的层级势能作用越强，影响范围越广、强度越大。政府主要功能是战略规划、政策制定、运行监管和环境治理责任与作用，起到政策势能对经济动能的作用。这里讲的环境治理主要是地方、国家和全球环境治理，包括经济、政治、自然等环境的治理。全球治理观是共商共建共享^[21]，倡导国际关系民主化，坚持国家不分大小、强弱、贫富一律平等，支持联合国发挥积极作用，支持扩大发展中国家在国际事务中的代表性和发言权。^[22]在宏观经济方面起作用的是各级政府，可称之为集成主体，编制规划、制定政策和市场监管是其主要职能，宏观上起到政策势能作用，在集成场起到经济势能作用，规划指导一定经济发展史的形成，政策势能^[23]需要转化为经济动能发挥作用。

（一）规划政策势能

各级政府的主要职能是编制规划、制定政策并引导产业经济发展，落实规划、监管市场是落实政策意图、实现规划目标的主要途径。在无特别必要时，可以将其简称为政策势能。

（1）政府政策势能在国内价值链提升到国家价值链等过程中发挥作用。政府政策势能有助于集成体通过网链流程、政策地位等升级，将国内价值链提升为国家价值链，最终在全球价值链中获得自身网链分工及其价值地位。

（2）国内价值链（也称为地方价值链）形成其实也要符合国家、地方产业政策，但地方价值链首先是满足并符合地方的产业政策。国内价值链是由集成体先建立地方价值链，然后利用国家政策势能、全国可以利用的资源进行品牌影响扩张，走出国门，像海尔一样。但地方资源是有限的，不如国家层面全国资源优化绩效好，因此，政策势能在宏观经济势能建立过程中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

（二）监管政策势能

监管源自政府多个部门的集成主体，其监管职责对集成体在市场竞争中竞合行为与运行的合法性进行考察。

（1）形成国内价值链是必要条件。符合国家产业政策，形成国家价值链才能有利于“走出去”，是充分条件。形成或提升为国家价值链过程时，必须有集成创新，这样才有能力转化为全球价值链。

（2）支持国家价值链的国家政策势能，表现形式多样。例如，建立国家间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等。这一点在习总书记访问意大利、法国表现得十分突出。可以说中国与发达国家之间合作可以明确地针对第三方市场进行合作，此前已经有了第三方市场合作成功的先例，是三方或多方共享成果的案例。

（三）治理政策势能

地方、全国乃至全球各国政府作为集成主体，对集成体主导的网链结构运行环境进行监察与治理。

（1）不同层级的政府治理政策主要是通过产业规划、产业政策、法律规章和环境政策等来体现的，中央政府治理政策涉及重点产业治理、国家关系治理等方面，影响广度和深度都有所体现。

（2）体现国家政策势能作用，为国家价值链能够“走出去”的行为提供支持。例如，美国以国家力量对华为一家中国民营企业进行打压，在这种背景下，中国政府可对华为进行支持，以减少华为网链在“一带一路”和“走出去”方面的压力和难度。针对美国政府的非市场的霸凌行为，我国政府及时推出政策措施，维护集成体主导的网链安全。

（3）国家还没有发挥或没有注意发挥国家政策势能作用，这些往往发生在“一带一路”倡议早期或更早的时间。例如，海尔在20世纪90年代就走出境外，建立网链结构。及时总结和激励对“一带一路”产能合作健康发展有重要的影响。

五 经济动能与政策势能关系

产业转型升级是通过集成体实现的，转型升级符合集成体的战略目标、战略利益和经济利益。例如，华为的技术创新产品开发与储备、启用与投放市场时机，都与其发展的战略目标、战略环境密切相关；这些体现为微观的经济动能机制，是集成体主导网链发展的根本。而政府制定产业发展规划和政策，是一种政策引导，是一种产业发展环境倡导。产业的一些核心企业作为集成体，进行技术创新、主导境内价值链、网链绿色延伸、构建国家价值链，乃至走出国门构建全球价值链，都需要稳定的政治经济环境、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灵通便利的信息环境，而这些政治经济、市场竞争、国际物流和实时信息环境等条件的建立，都需要发挥政府作为集成主体的宏观调控政策势能作用。

（一）发挥政策势能的必要性

西方有些国家过于夸大了中国政府的作用，不同层次政策势能不同，中国政府重点引导了产业发展方向及环境。这一点我国不要止步不前，更不要上当，其实西方国家政府也在以政治经济政策等方式发挥政府政策势能作用，甚至还有战争讹诈恐吓行为。集成场机制下政府政策势能的发挥、产业政策导向正确和落实主要取决于集成体，寄期望于集成体主导的网链做出场线绩效。客观上，不是政府政策势能自身就能起作用，而是集成体集成创新能力、竞争实力在起作用。例如，波音737MAX事故，理应是我国大飞机横空出世的最好机会，但那也得我国航空产业集成体能干出来、飞出来才行啊。我们大飞机产业暂时尚不能出列就位，买方目前已经转向了空客。

（二）“激励”作用的政策势能

（1）最早“走出去”的产业转移网链结构，主要是基于传统经济理论下的一定小规模数量范围产业转移梯度作用。国家政策势能作用相对比较弱，往往只有局部产业政策势能，“一带一路”还未上升成为国家倡议。产能合作规模较小，环境阻力特别是国家间政治阻力相对比较小。例如，海尔“走出去”是20世纪90年代末，在相关国家政治上阻力相对较小。

（2）国家政策支持与集成体主导网链毕竟是不同性质的事情。产能合作最后是集成体主导实践的，枭龙飞机不可能由政府直接制造，只能是集成体参与制造。违背国家意志的价值链是走不出去的。例如，稀土产业链，“走出去”与否要符合国家政策，出口稀土产业链，现在要走回来，转变为进口稀土产业链。国家政策势能具体体现了国家战略意志力的激励与抑制作用。

（3）课题组研究分析的152个案例，其国家政策势能作用说明政府在“一带一路”应该做的事情。中国政府“一带一路”与哈萨克斯坦“光明之路”对接，与俄罗斯的“欧亚经济联盟”的对接，就可以缓解世界政治格局的竞争过程，有利于加强经济过程的合作。政府政策只是政策势能，需将集成体转化为经济动能，集成体须做出产品、做出品牌来，走向境外才能显示出竞争力来。

（三）“抑制”作用的政策势能

通过政策、规章和法律进行抑制、阻断等政策势能及其作用，抑制产业某种行为及发展态势。例如，稀土资源开发与出口政策、知识产权保护政策。

“一带一路”产能合作中，许多民营企业在1996年已经在境外建厂，走在产能合作实践的前面。中国政府“一带一路”倡议，起到一种引导作用，在经济控制系统中，激励—抑制是一对控制职能，也是政策势能产生经济动能^[24]相应作用的一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