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强之歌(2014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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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北汉子的生意经

西安火车站和陇海铁路线都在西安北门外,西安习惯将北郊称作“道北”。这个“道”指火车道。修建陇海铁路的时候,大批外来人口涌入西安。道北一带曾是西安治安最差的地方,社会风气不好。不少人因为偷盗抢劫等犯罪入狱,人们见面总问,去看娃了没有?有时间一个家庭会有几个小孩在看守所监狱服刑。

李辉民家里弟兄七个,他排行老六。他的父母是本分的老实人,但生活得清苦,父亲在外拉架子车,母亲是家庭妇女,靠给人夜晚打临时小手工活儿。李辉民初三毕业就开始在康复路卖军用鞋贴补家用,卖一双鞋挣五毛钱。那个暑假,李辉民用自己挣来的一部分钱买了辆自行车。

患有小儿麻痹的他腿脚不方便,尤其是上了高中后,右腿疼痛难忍,需要手插到裤兜里扶着腿才能勉强走路,身体一欹一欹的,走十几米就累得满头大汗。因为家庭条件所限,只是简单地对病腿进行了治疗。高二那年,他常常在家自学,因为背不动书包,走不动从车棚到三楼教室那段长长的路,下午就不去学校了。然而每次考试,他的语文和数学成绩都在班上数一数二。在那一场定成败的严酷高考中,李辉民却发挥失常,仅几分之差与他心仪的学校失之交臂。有人说,你就算考上,看到你的体检报告也没有学校愿意录取。一番思量之后,李辉民带着满满的遗憾进入了社会闯荡打拼自己的生活。

李辉民的大哥承包了一个鞋油车间,正好缺销售人员,于是,卖鞋油成了他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李辉民一瘸一拐地跑遍西安各大商场推销鞋油,本着薄利多销的原则,五毛钱的鞋油他只加一分钱卖出,渐渐地,他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地位。和商场的营业员熟络后,他要了采购票控制票,隔周买一辆自行车骑到土门去卖,每辆车可以赚取五十元差价。他还组装不锈钢暖水瓶,外地时尚漂亮的外壳,本地的瓶胆,差价可观。凭着这些收入,李辉民帮助二哥结了婚。

大哥承包的车间挣的钱,工厂迟迟不肯兑现,此时的李辉民也早已萌生起经商的念头,尚德路附近的食堂是他开的第一家小店,外县人来西安采购时都会把货车停在这里,人流量很大。每天早上九点,李辉民就骑着三轮车从菜市场回来了,与服务员一起搞卫生、择菜。不到四十平方米的餐馆里,只够摆四张桌子。物美价廉,诚信经营的理念再次让他从中获益,四川酒家成了那一带生意最红火的餐馆,食客们趋之若鹜,增加的桌子都摆到了路边。开餐馆的日子对于李辉民来讲,是认识社会、了解各色人等的莫大实践和锻炼,但餐饮行业日复一日的辛苦劳作,早已令他疲惫不堪。可庆幸的是,李辉民在这里遇见了爱情,一位勤劳、活泼、善良、美丽、端庄的河南姑娘沈红霞闯进了他的生活。尽管姑娘的娘家怎么也不能同意这门婚事,但最终他们还是很恩爱地结婚了。不久,可爱的女儿出世后,李辉民下决心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