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变故
水南在洞外感知全开，一面留意大黑的情况，一面戒备周围。不知过了多久，正当大黑还在苦苦支撑时，她暮然抬头望向西方，接着便飞身而起，她悄然来到纳利和闻狸的面前。
闻狸见水南如此快就发现它们，在心中轻叹一口气说：“主人，她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我们没有胜算的，我们走吧。”没想到这次纳利竟特别执着，它无所谓地笑笑说：“要走，你走，我是不会走的。想我堂堂一个豹妖竟然连一只杂毛狗都比不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闻狸着急地直跺脚，都没有对纳利用敬称，“现在不是你维护你可怜自尊的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是你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回头我们让纳瑞大王帮助你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
水南看着它们并没有出手，她知道对方翻不出什么风浪，只是想震慑一下，让它们识相地离开即可。必竟，她没有把握大黑会跟她离开坠仙崖，为了不给大黑招麻烦，还是不给它树敌为好。
可就在闻狸苦心劝纳利时，谁也没有想到，纳利竟突然出手，它发挥平生最快的速度从另一面向大黑洞穴突袭，水南异常愤怒，她大喊一声“混蛋”，用月落向纳利击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当闻狸反应过来时，纳利已经吐血倒地，腰腹处受了很重的伤。闻狸知道这还是水南手下留情的结果，以她现在的实力，纳利是万万不可能从这一击之下活下来的。它慌忙地抱起纳利，小心地退走。
水南望着它们的背影并未追击，刚刚虽然她很生气，但那一击对于五阶的纳利而言并不算重，她推测纳利休息一个月应该就会痊愈，算是给它一个教训。
闻狸带着纳利回到领地，它小心地探察它的伤势，脸色不由一变，怎么会这样？明明不是很重的一击，怎么会把纳利的妖丹打裂了。这意味着纳利终其一生就只能停留在五阶，再无晋升可能了。以纳利的性格，它怎么会接受现在的结果。此时纳利醒来，它问：“我还活着？她没有杀我？”
闻狸点点头，没有说话。
纳利要检查自己的伤势，闻狸下意识地去拦它。
“滚开”，纳利吐了口血，推开闻狸。
当纳利发现自己的情况后，它怒吼出声。闻狸见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挣开，上前帮助它处理，却被纳利抓住。纳利恶狠狠地说：“你完了，闻狸。我这样被那只杂毛狗毁了，我母亲回来，你也好不了。”
闻狸抖着身子低头说：“我自然会向主人请罪。”
纳利有些癫狂地大笑：“请罪？你请罪有什么用？你请罪就能让我的妖丹变好吗？我这辈子就算是彻底完了，我毁啦！闻狸！就是把你的小命陪上也抵不过我的一根汗毛。”
闻狸颓然地跪在地上，心中一片悲凉。
纳利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它阴狠地看着闻狸说：“不过你可以补偿我。”
闻狸愕然地抬头看着纳利。纳利阴阴地说：“反正我后半生都毁了，你就好生伺候我吧。到时候我让我母亲把你的妖丹也毁了，你就任我为所欲为吧。”
闻狸低下头，爪子深深扎进自己的皮肉里，却浑然不觉。
纳利似还不解恨，它接着说：“哦，闻狸，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一个妹妹吧，不如让它也一起伺候我吧。我让你们一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说，你看到你妹妹被我蹂躏，会不会向我求饶呀。那样，有你们姐妹相陪，我的后半生也算是没那么无聊了。”
闻狸双眼通红，目呲欲裂，“畜生，你去死吧”，说完它的爪子击碎了纳利的妖丹。它看着不停吐血的纳利，呆在当场。
纳利像是解脱了一般，轻声说：“你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我还以为此生都见不到你愤怒呢。看来，你的软肋始终都是你的家人呀。”
闻狸不知所措地看着纳利。
纳利轻松地笑着，此时它脑中显现的是它小时候跟着母亲在族中生活的场景，那个时候它还是一只不谙世事地小豹妖，它以为有母亲在，一切便是安好。直到有一天，它被人设计毁了妖丹……，是的，它的妖丹那个时候就有了裂痕，虽然母亲用尽办法帮助它修补，但它再也不能获得更高的成就。母亲为了它受尽白眼，它在族内被其它豹妖欺负了，总是偷偷忍下，不想给母亲增加压力。母亲是那样要强的人，她发现它身上的伤势后，便带它离开了家族。
母亲呀，就是太要强，她太想证明给那些人看，她总以为是我不努力。可是，我好难受，我不是没有努力过，但是，都抵不过命……。有了裂痕的妖丹终不能取得更大的成就，不如就此让我解脱了吧，母亲也就解脱了……。其实……，资质平庸也没有什么不好，只要甘心做个普通的妖兽也挺快乐的。我们的苦就是求而不得，都不愿意承认我只能做一只普通的妖兽罢了。
那只杂毛狗没有勇气杀我，死在闻狸手上，也算不错。就是不知道母亲会不会放过它，必竟是陪着我长大的，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它能好好地吧。没想到，我纳利竟也有心软的一天。想到这里，它担忧地看着闻狸。
闻狸此时已经失神，它不知道如何面对以后的事情。看见纳利担忧地看着它，心中有些不忍，它知道其实纳利从来都不快乐。闻狸慌乱地想为纳利止血，纳利按住它，摇摇头说：“没用的，闻狸，没用的。我的妖丹碎了。其实我在那一年就应该死了的，是母亲不甘心，这些年我活着也很痛苦。这样也好，我彻底解脱了。听我说，不要慌……，一会儿，你就联系我母亲，说我是被大黑它们杀死的。想必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纳利转头望向远方，意识逐渐模糊，它自嘲地撇一下嘴角，心里想着：轮回的感觉也没有那么可怕，这痛苦的生活，一切都到此结束吧……。
闻狸呆愣地看着纳利的尸身，失声痛哭，连它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为自己的命运还是为纳利的死而伤心。也许，它从未好好了解过纳利，因为不屑，所以它从不知道纳利心中到底有着怎么样的伤痛，甚至这么多年它都不知道，原来纳利的妖丹本就是有裂痕的。如果它知道，纳利要一心求死，它说什么也会拦下它，不会让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
不知过了多久，冷静下来的闻狸郑重地整理好纳利的遗容，它联系纳瑞，告诉她纳利的死讯。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纳瑞就衣冠不整地匆匆赶到了。闻狸赶忙迎上前，想向纳瑞说明情况，却被纳瑞一把推开，“你个骗子，竟敢拿这种事情跟我开玩笑……。”
纳瑞跌跌撞撞地来到纳利身前，她看着安静躺在那里的纳利，像小时候一样乖巧可爱，她轻轻地抚摸纳利的头，颤抖地叫着纳利的名字，“妈妈来了，纳利，起来吃饭吧。纳利、纳利，回答妈妈，纳利、纳利，别睡了，起来吧，乖，纳利、纳利……。”一声声的呼唤回荡在空气中，悠长而凄凉。
纳瑞专心地看着纳利，像要把它烙进心里一般，它拉起纳利的爪子，喃喃地说：“你怎么这么凉，是不是这里太冷了？来，妈妈抱抱，妈妈抱抱就好了。”说着，她抱起纳利的尸身，像哄小宝宝一般，把它揽在怀里轻声哄着……。
当洞内完全转为黑暗，纳瑞已经僵坐在那里许久，眼泪流干后，血水缓缓从眼角流出，她吐了一口鲜血，伸出苍白的手把粘在纳利身上的血水擦干净。
纳瑞看向闻狸：“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冰冷的声音仿佛不似人间传来。
闻狸打了个哆嗦，颤抖地说：“今天大黑进阶，纳利去探查，被那个仙域的人打伤，重伤而死。”
此时的纳瑞阴暗冰冷，没有一丝情感，她盯着闻狸说：“那我要你干什么？它重伤了而死，你呢！？你还好好活着？！”
闻狸跪伏在地上：“属下该死。”
“该死？你确实该死，该死的应该是你！”纳瑞轻轻地放下纳利，她走到闻狸面前。
闻狸身子抖成一团，不敢答话。
纳瑞冷冷地看着闻狸，“我要看你的灵境，我要看看我儿是怎么被害的。”
闻狸惊恐地抬起头，下意识地摇头后退，却被纳瑞提了起来，强行进入它的灵境。纳瑞已经初入八阶，虽然境界不稳，却实实在在比闻狸高了两阶，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灵境中闻狸绝望地跪坐在地上，任由纳瑞查看。
纳瑞看完所有记忆，她捂住心脏，恨恨地看着闻狸：“我给纳利找的好伙伴。你就是这样保护它的？！你意敢……。”话未说完，她一口鲜血吐在了闻狸身上，闻狸躲也不躲，低头跪着。纳瑞发疯地冲到闻狸面前，拳打脚踢，“你还我儿子，你这个贱人。”
闻狸放弃抵抗，蜷缩成一团，如布偶一般任由纳瑞发泄，一心求死。纳瑞看着满身是血的闻狸说：“想就这样死了，想得美。你不是在意你的好妹妹吗？我这就回去，把它带到族内，毁它妖丹，再交给那些混混们好好调教，当着你的面好好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