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春花秋月如相坊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若非那日我的油璧车惊了你的青骢马，也不会有那惊鸿一瞥，你做你的逍遥客，我做我的无情女。只是，既然相见了，又如何能忍住不相恋。

（今天看了苏小小的故事，多么温婉小巧的名字，感情中虽不比卓文君的荡气回肠，也不比李清照的一路坎坷，但苏小小的却如昙花一现，谢幕的叫人心疼。）

那是公元479年，钱塘江一苏姓人家诞下一女，取名小小。他们不会想到苏小小这个温婉小巧的名字竟能流芳百世，引无数名人雅士为之吟诗。

苏小小幼时也是集宠爱于一身，知书达理，精于诗词，只是十五岁时父母谢世，随着乳母贾姨移居到钱塘西冷桥畔。之后迫于生计，成为钱糖一带有名的诗妓。

苏小小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又会吟诗作歌许多富贵公子、乡间豪绅慕名而来，但十有八九都被小小拒绝。

钱万才，一听这个名字就充满同臭味。苏小小知道钱万才只会把她当作自己圈养的金丝雀，终会有厌烦的那一天。

虽然她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让自己任然心动，念念不忘，但是她愿意等。

没想到那一天来的如此之快，那日，风轻云净，苏小小驾车出游，惊了对面而来的青骢马，颠下了一位少年。苏小小轻佛车帘，只见一风流倜傥的青衣男子立在车前。

那男子看到苏小小，惊为天人，不由得痴了。

苏小小以手绢掩面，轻声问道：“公子，可安好？”

“安好，安好。”男子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有点手足无措。

苏小小看到眼前人的窘迫样，浅浅一笑，想着世上竟还有这样的痴人。那痴人叫作阮郁。苏小小见过许多风流才子，却无眼前人的姿态，痴中含情。阮郁也遇过许多佳人，却无眼前人的姿色，见之忘尘。

自那次相见，两人都留下情种，阮郁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相思，决定拜访苏小小，看看苏小小究竟是不是人间女子，竟能如此勾人心魄。

院子里桃红柳绿，两人四目相对，虽是无言，却胜千言。

那夜阮郁没有离开，春宵一刻值千金。那时候的苏小小是幸福的，因为有个枕边人每日可以陪自己吹箫抚琴，赏春花秋月，听燕语莺啼。

松柏树下，阮郁曾紧执苏小小的手，说道：“青松作证，阮郁愿与小小同生死。”

小小也沉吟着：“妾乘油璧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冷松柏下。”

（看到这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苏小小遇到了真心人，可以后真让人悲愤，为她心疼。封建社会中，女性是多么不辛，她们大多只能成为爱情的牺牲者。）

风吹柳絮偏偏飞，父命如山不能违。当阮郁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要迎娶一个歌妓时，怒不可止，设计将阮郁骗回家软禁起来。

阮郁终究是懦弱，在父为子纲的社会里，阮郁选择了屈服。徒留小小一人单相思。

苏小小自阮郁走后“夜夜常留明月照，朝朝消受白云磨”，每日借诗消愁。她整日里担心她的阮郁是不是遭受什么不辛，却没想到“等闲变却古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直到收到阮郁的书信之后她才明白男女欢情薄似云烟。她心心念念的阮郎将要娶妻，妻子是个官宦人家女子，大家闺秀，门当户对。

“自己终究配不上他吗？”虽阮郁信上信誓旦旦地说要纳自己为妾，此生不再相负。可是清高至此的苏小小怎会甘心为妾。她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后来苏小小为了帮匠工打抱不平，得罪了县官，幸好遇到了鲍仁英雄救美。两人相谈甚欢，苏小小鼓励鲍仁上京赶考，自己愿意倾囊相助。

人们都认为苏小小是为了报答鲍仁的救命之恩，只有小小明白，自己这样做是因为他的眉眼像极了阮郁，那个负了她的阮郁。

可是“自古红颜多薄命”，苏小小身处深闺，以为这样便能远离尘世纷扰，谁知祸患却找上门来。财大气粗的孟浪求见苏小小而不得，便以官令强行邀约苏小小，苏小小不畏强权，傲然赴约。孟浪刁难她当场以梅赋诗

梅花虽傲骨，怎敢敌春寒？

若要分红白，还须青眼看！

苏小小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既歌颂了梅花的傲骨，又讽刺了官员的淫威。可是，苏小小低估了他们的无耻，县官忘不了之前受过得侮辱，他正想着抓住这个好机会政治苏小小，便以借诗讽喻，藐视朝官罪判苏小小入狱。

半年之后出狱时，苏小小因包含情伤，郁结于心，又经历了牢狱之灾，身体越来越虚弱。

苏小小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临死前，贾姨问苏小小平生还有什么未了事时，苏小小感慨道：“际似浮云，欢情如流水。我的心迹又有谁知？小小别无所求，只愿埋骨于西冷，不负我对山水的一片痴情。”

就像她之前说的：春花秋月如相仿，家住西冷妾姓苏。生于西冷，青冢也落于西冷。

苏小小去了，鲍任却仕途风光，满心欢喜地回来找小小，只可惜佳人已逝。他只有感叹道：“人之相知，贵乎知心。知我心者，唯有小小。”

他们之间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小小可能是错失了一段好姻缘，也可能是逃过了一个负心汉，既然一却都结束了，也没有什么遗憾。

（苏小小再最好的年华里爱过，也痛过，一段情，开始在结束，虽然结局不是那么美好，但我们念念不忘的是初次邂逅时的怦然心动。）

（苏小小是中国古代文学中的一个经典形象，正史中并无记载。多作为才貌双全的佳人形象出现在诗歌、小说等文学作品中，白居易、刘禹锡、李贺、权德舆、张祜、李商隐、罗隐、温庭筠）

（下期讲的故事，想必那个人大家都知道，一位非常著名的男性诗人，而且他的偶像可是诗仙李白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