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此恨绵绵无绝期
说起白居易想必大家都想到《长恨歌》与《琵琶行》虽说这两首诗是写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爱情故事以及在旬阳偶遇的歌女。可实际上白居易写着两首诗都无不浸透着他的爱情故事。
白居易生于一个小官家庭,还是幼年时其父在徐州做官,当年藩镇割据、兵连祸结,为了躲避战乱其母将白居易带到了符篱(今SZ市盛产烧鸡的符离集),从这里就开始了他悲凄的爱情故事。
当时白居易19岁的时候,原本寄居在叔叔家的白居易回到了老家宿州符离,那时候因为时局动荡,所以白居易的母亲找不到什么非常好的老师给白居易兄弟几人上课,所以本就是女强人的她,亲自教导起了白居易,她对白居易抱有非常大的希望,觉得白居易是能够振兴家门的人,白居易用功懂事,母亲非常的欣慰。
也就是在这个年纪,白居易或许是在回家的路上,或许又是在什么时候,遇见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心动的女孩。
那姑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作湘灵,她的活泼可爱让白居易心动了。
白居易的书卷气质也吸引了湘灵,在获得湘灵的联系方式后,两人的关系也越发的亲密。
白居易还为湘灵作了一首诗《邻女》
娉婷十五胜天仙,白日嫦娥旱地莲。
何处闲教鹦鹉语,碧纱窗下绣床前。
期间他尽力将诗词写到让湘灵能听懂,就像他尽力的呵护着这爱情的种子,两人私定终身,非卿不可,遗憾的是,青春年少时的爱情故事总是会有遗憾,纵使他是白居易,纵使他在日后会名垂千古,这段爱情还是会有遗憾。
而这遗憾来自于白居易的母亲,白居易的母亲在白居易身上寄托了很多,所以现在,她自然是不肯让一个乡野女子误了自己儿子的前程,所以在白居易一番反对之后,还是带着白居易去了襄阳,寻找白居易的父亲。
相爱的两人就要分别,白居易给湘灵写了一首《留别》作为念想,湘灵则是送了一双鞋给白居易。
两人过了很久都没有再见,但是白居易还一直在想着湘灵,他给湘灵写诗,题目就叫《寄湘灵》
泪眼凌寒冻不流,每经高处即回头。
遥知别后西楼上,应凭栏干独自愁。
他在长夜漫漫中还是能想到湘灵的身影,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白居易父亲去世,他又一次回到老家见到湘灵,但是这一次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丁忧期间,白居易无法做出太过出阁的举动,但两人好歹是见到了,他们还有一双可以传情的眉目啊!
29岁时,白居易考上了进士,他再次恳求母亲要娶湘灵为妻,依然遭到母亲的拒绝,白居易再次离开了家,他又写下一首《生别离》:
食蘖不易食梅难,蘖能苦兮梅能酸。未如生别之为难,苦在心兮酸在肝。
晨鸡再鸣残月没,征马连嘶行人出。回看骨肉哭一声,梅酸蘖苦甘如蜜。
黄河水白黄云秋,行人河边相对愁。天寒野旷何处宿?棠梨叶战风飕飕。
生离别,生离别,忧从中来无断绝。忧极心劳血气衰,年未三十生自发!
33岁时,白居易当上了校书郎,他又一次恳求母亲,但还是被拒绝,并且母亲把全家都搬到了长安,让白居易和湘灵不再见面,绝了他们的联系,这一次,白居易还是只能写诗,这一生他一共为湘灵写了十二首诗,这一首也就是本文开头的那首《潜别离》:
不得哭,潜别离
连哭都不敢哭,因为是悄悄地走,不能让湘灵知道,所以是潜别离。
不得语,暗相思
连别离的话都没时间说,只能暗地里相思。
两心之外无人知
这种情感是除了两个人心里明白,没有人知道的。
深笼夜锁独栖鸟,利剑春断连理枝
一个幽深的笼子在夜晚把一只孤独的鸟儿给锁住了,一把利剑在春天时分斩断了连理枝。其中痛苦,可以体会,都是在最需要同伴和缠绵的时候被硬生生分开。
河水虽浊有清口,鸟头虽黑有白时
这里白居易表达了自己的绝望,黄河水再浑浊,终有海晏河清的一天,满头乌发也有斑白的一天。
唯有潜离与暗别,彼此甘心无后期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只有潜离和暗别,我们都知道,是永远没有再见之日的。
白居易在去往江州的途中,遇见了正在漂泊的湘灵父女,二人相见抱头痛哭,那年白居易已经四十四岁了,湘灵也四十岁了,但是湘灵一直守护着自己的诺言一直还没结婚,湘灵说:“我已经把全部身心都给了乐天哥哥,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别的男人了”。
后人称之白居易为伟大的诗人,可在爱情上她却妥协于那个封建的社会与家庭,辜负了一个深深爱着他的女孩。白居易怀着一颗既内疚又痛苦的心写下了:
《逢旧》
我梳白发添新恨,君扫青蛾减旧容。
应被傍人怪惆怅,少年离别老相逢。
在白居易五十三岁的时候,他在杭州刺史任满回洛京途中,白居易到苻离老家,探寻湘灵的情况,但是邻居都说不知道。白居易带着无限惆怅离开了苻离的白家大院。离开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地方。
(有的人说白居易是一名渣男,湘灵为了誓言一辈子没结婚,可白居易却娶了妻,或许在那个封建年代,门户之见的阻碍是多么无比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