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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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物理发言

一个荡着水花、披着光亮的星球上,不耐寂静的生命,欢腾并躁动了起来。刀枪棍棒,乒乒乓乓。发射药在变,TNT高能炸药,冒烟的炮管红了仍嫌太慢,要杀、想杀和准备杀的太多。物理大师便捣鼓出了核的裂变。1945年日本的北国之春比往年走得早了些,本是簇茂的樱花愣是被富士山的燥风蹂躏成了泥沼。8月6日和9日的天出奇的蓝,在万米的高空,美利坚爷们叼着雪茄手指一按,送给了霸蛮的“大日本帝国”“小男孩”“胖子”两个卤蛋。当原子弹爆炸时,《福者之歌》唱道:“漫天奇光异彩,犹如圣灵逞威,只有千只太阳,始能与它争辉。”眨眼的瞬间,三十万天皇子民烟消云散。

秩序有些乱,场面很残酷,仅存的水泥钢筋柱子上,粘连着本田娘的和服或美智子发卡勾着的丝线。铀235或钚239裂变冒出的光辐射、冲击波,硬生生把整个美丽的广岛、长崎铲了个干干净净。尸影晃动,冤魂弥漫。作孽者被孽,施暴者被暴。颤抖的裕仁小胡子上凝固了冰凉的霜。硬挺着矮矮的小身板,鼓噪着蠕动着的喉结,哭爹般地昭告天下:日本完蛋。幸运的是东京的臣民,因美国不想炸死这其貌不扬的精神领袖,而免受轰炸。因之而至今的天皇依然并永远伟大。

坐轮椅的罗斯福跑了,奥本海默再也不能对着曼哈顿大笑。爱因斯坦走了,E=mc2却还在。质子中子来了,生死故事继续。

在生的海、命的洋里,翻卷着无数无字的宗卷。眼不能及、目不可见。黑的物,暗的流,都是命的宿和生的愿,因感知、无知和先知而不停地翻腾着。无法则无天,地厚应皇天。大至天体,小到人体,宇宙无限,认知有限。线的切割,如同闪电。本就肉眼凡胎的人成了主宰万物世界的爷。恐龙没了,鱼虾还在。天崩地裂后,猴子成了齐天的大圣。吴承恩唱起了孙猴子的赞歌。

脊梁立起来不易,达尔文学说经历了数万或数亿年。

年便有了丰富的内涵。中国人极其看重过年。贫苦人家的孩子,可借以解馋,吃顿饺子穿新袄。但又说年是个魔。北方的饺子和屈原的粽,筐一样地装进了无数的愿。屈原没吃上,却裹进了鱼的腹。人便爆炒或香煎并拌进酒的醇香,美味起鱼和虾的黄。

蚊子、蚂蚁和老鼠……以快速的繁殖,凭数量的云团与人类的喷雾式灭杀拼争着,且愈战愈勇,改良后抗药性更强,成就了繁荣昌盛的势。精子其实也完全一样。但人聪明得多!即使是老弱病残也可借助外部的力量,在几千万倍的显微镜下,慎选出优秀的种子,并果断地一枪射入卵的胸膛,孕育出自己想要的儿郎。地球装满了人,袁隆平得了奖——关于杂交水稻能让更多人吃饱肚子的大奖。

被喻为人类史上最伟大的物理学家、天文学家、数学家和经典力学体系的奠基人的天才牛顿成就了得:牛顿由于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而创立了科学的天文学,由于进行了光的分离而创立了科学的光学,由于提出了二项式定理和无限理论而创立了科学的数学,由于认识了力的本性而创立了科学的力学。这样的桂冠却没能让他吃到砸在头上的苹果,据说是因为熟透了、烂了,只有苹果的味,而无苹果的形,还散发着一股霉了的臭。被尊为科学神圣的牛顿先生,不幸被人发现了背后的隐私:迷恋金丹,祈愿长生;推崇宗教,痴而忘我。怀里揣着三个定律,心却珍藏耶稣戒律。探索科学的自然骄子沐浴在神的耶和华怀抱。尽管没有了人证,但权威那么说了,平常的人不信又能怎样?

生的愿掰开了活的法。爱因斯坦是牛顿的铁杆粉丝,自谦只是修正了牛顿算式微小的错误。特别是牛顿的晚年不再研究什么万有引力,而是专心琢磨天堂里的玫瑰尖上可以站下几个美丽的天使。据说爱因斯坦也因试图用上帝的力量,来解释自然科学无法认知的科学自然,出现了迷幻的精神臆想。并优雅从容地将自己千辛万苦,或许就是量子力学之二的论稿,付之一炬,只是在临终之时,留下了一段谁也无法听懂的德文。或许人们只能从其《信仰自由》中感受到一个在生活中独来独往者的思想坚持和精神独立,并因人们对其心灵深处痛彻感受的不解,而顽皮地吹胡子瞪眼道:“即使不像一个死人,那也像一个盲人。”当然爱氏此话绝不是对先贤庄子之“哀莫大于心死,而人死亦次之”的千年呼应。

探寻物理的科学就着数学的先验表达着实验的答案,数码的无尽数式推算梳下的是哲学的一根毫毛,把舵方舟的哲人却早已悠然地荡漾在波光粼粼的神的湖面。科学的巨匠痛并快活地套上了神的光环。

达·芬奇精心描绘了蒙娜丽莎的肖像,几世几代的人都在津津乐道。犹以那传神的微笑,是人就感到实在微妙。眯眯笑、天真的笑、从心里淌出的笑,温暖的笑、仁慈的笑、软柔的笑,忽又觉得皮笑肉不笑、冷笑、懊恼的讥笑,更有人说是阴笑、奸笑、淫笑和不怀好意的耻笑。感觉怎样的笑,全凭个人的喜好。

诡异而神秘的笑声电闪雷鸣般窜上云霄,薄若蝉翼的五彩面纱朦胧了深不可测的奥妙。在微笑背后流淌着血的河旁,飘起了外星人的影子,在轻盈舞蹈。绝不是亚马逊森林部落装神的鬼。

玛雅的火在烧,周口洞人在跳。诺贝尔奖的文人便有了鸿篇巨制:意大利的先人有外星人的基因,血统高贵的达·芬奇的娘是来自外星球的怀抱。用左手从右向左写,并反方向画,时人没看懂,今人也搞不明。宇宙人都知道,地球人确不能。第一架直升飞机、第一台密码保险锁、第一的第一的第一……绝非素描鸡蛋的轻佻。单为蒙娜丽莎那滋润的嘴唇就用了足足三十多种自制的颜料,花费了整整十二年的时间。低等动物靠本能繁殖而延续基因的生命,而达·芬奇之类则煞费苦心地把命的眼睛揉进作品变成发了酵的面团。

在自然法则的动物的世界里,人和人真的有了区别。达尔文很生气,达·芬奇藏起了人来又去的密码。而《最后的晚餐》《岩间圣母》等巨作,又惹恼了同时代的米开朗其罗和亲爱的拉斐尔·桑西。莎士比亚并携着但丁酸不溜秋,嬉笑打闹,装作毫不在意地拽拽走了。

爱因斯坦大发感慨,若达·芬奇的科研成果当年能发表,人类文明可提前五十年,半个世纪呐!人的达·芬奇已去,画中的犹大却依然健在,诡异的邪恶被人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