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戏曲序跋纂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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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記(陳寶)

陳寶(約一七四八—一八一〇後),字泰谷,紹興(今屬浙江)人。家貧遊幕山東,凡二十六年,賦閒歷下。乾隆五十九年(一七九四)至郯城,欽仰于公及孝婦事。嘉慶二年(一七九七),建議知縣周履端(?—一八二六後)興建孝婦祠,兗沂道孫星衍(一七五三—一八一八)撰《東海孝婦墓碑記》。十三年,孫氏復撰《重修東海孝婦廟記》。十五年,撰傳奇《東海記》,一名《東海傳奇》,《古典戲曲存目彙考》著錄,現存嘉慶間刻本、舊鈔本。刻本卷首有嘉慶二十二年(一八一七)山東布政使司表彰東海孝婦之公文,故刻成於是年之後。參見嚴敦易《陳寶的〈東海記〉》(收入《元明清戲曲論集》,中州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二)。

(東海記)凡例

闕名[1]

一、余素未諳塡詞,因孝婦之事,天下讀書男子所共知,而如此奇特節孝,歷代文人學士竟無爲之闡揚歌咏,以維風教,誠缺事也。余旣贊立祠宇,不可不授諸聲歌,使凡爲民牧、爲子婦者,咸得觀感則效,故勉按宮譜,掇成十二齣,非敢妄擬前哲《陽春》、《白雪》之詞也。

一、孝婦墓坐落縣城東五里窪。五里窪者,離城五里皆窪地而得名也。故記中竟用五里窪名。又名孝婦鄰人爲王大爹,及妻王大媽,女王大姑者,因近墓各莊多有王姓。又名姑女爲小姑者,亦不過別其稱而已。

一、縣城西二里餘,有于公墓,距孝婦墓僅七里餘。故《于公哭郡》齣中,稱與孝婦爲莊鄰,並非臆造。

一、祭墓之太守姓名,史冊失載。按漢武帝朝,汲黯由京兆尹爲東海郡太守,實卽此。東海郡三年酷旱,一經祭墓表冤,卽得大雨,非素秉正直名臣,不能感召。故作汲爲後太守,亦想當然耳,博古者勿咎余漫以張冠而李戴也。

一、歷來傳奇,凡有大忠大孝,死後成正神,靈顯當代者,其生前殉辱之事,多不演出,所以敬避也。故孝婦受箠、受刑二事,但於白中敍及,亦不演劇。

一、是記大概,俱按史冊始末塡列,不作全部大觀。《天葬》一齣,乃憑父老傳聞。《話旱》一齣,乃摹擬當日必有之事。《仙誥》一齣,乃推測天道必有之理,觀者諒不以爲荒誕。

一、末齣作孝婦現身,乃應首齣“化身登場”一語,爲全本歸結處。而通篇大意,總以孝婦白中“人不可冤,雨由天賜”八字盡之。

一、傳奇一道,我朝自李笠翁、蔣苕生而外,作者如林。余才疏學淺,謬譜宮商,安敢攀附前輩?倘記中有聲調未諧,音律未協之處,尚祈諸君子諒之。

一、曲者,曲也,本宜曲折變幻,使觀者動目。但余作是記,不過爲表揚節孝起見,並不敢以戲爲謔,故據事直書,全無點染,而粗率之誚,余亦不辭。倘有髙明者,能以有餘補其不足,更善矣。若曰曲而有直體,則吾豈敢!

書東海記後

陳梅庵[2]

余方閱是記,或有旁觀者曰:“東海有孝婦,天何以旱乎?”余曰:“獄不得其平,則陽亢於上,陰極於下,其不雨也,理或宜然。”

或曰:“問官不爲無罪乎?”余曰:“問官坐大門內,憑一紙報案,執成見,拘律例,但求比擬得當,卽可自脫干係。想當日此案,謂旣甘守節,必當盡孝,何至阿婆自縊?不必小姑主訟,官亦斷不肯少爲寬假,以干駁飭,孰敢破格原情,施仁法外,以自取戾?此冤獄所由成,又事之必至,爲古今所同慨耳。”

“然則冤將何以伸乎?”余曰:“有伸之者。人不能鳴其冤,天獨能彰其異;前人不能理其冤,後人猶能表其奇。如捲土成墳,三年赤旱,天道之感也;于公爭之而去,太守訪之而祭,天沛靈雨,人心同而天亦應之也。孝婦其亦可以無憾矣。且如吾姪泰谷,遊歷下有年。周明府相延至郯,偶過其墓,雖見有碑碣志表,惜其未加旌獎,又無專祠,慨然有闡幽光、發潛德之思。於是稽之故老,謀之東君,勸之紳士,自己捐修,眾共輸資,得金若干,立廟塑像,巍然在大道旁,往來行人,展謁致敬。並查起公地,永爲祭產,時以享之。此亦孝婦之所計不及此也。近又按其調拍,譜以宮商,塡爲詞曲,名曰《東海記》,可歌可泣,可流傳勿替,俾天下後世士女觀感興起,又屬表揚孝婦之盛心。特惜其不遇有力者,爲之請旌耳。”

或曰:“若天則早已旌之矣?”余曰:“封順命顯節夫人者,曲中文也,戲也。”或曰:“吾以爲是實也。當孝婦初死時,一夜風沙,遂成峻冢,此天爲孝婦葬也。炎威示警,不雨三年,天爲孝婦旱也。太守祭禱,卽沛甘霖,天亦爲孝婦雨也。藉非天之早已加恩,何以屢感屢應若是?況此三者,歷歷相傳,皆實事耶?幽明感通,初無殊致。其實天封,當實有其事也。凡作傳奇,多憑空結撰,設想匪夷,吾謂此曲不過以文言道實事耳。”

余曰:“然則,此記可以傳信乎?”對曰:“然,當作信史觀。”余曰:“君言近是,當爲之存其說。”於是乎書。

嘉慶十五年季夏,叔氏梅庵識。

(清嘉慶間刻本《東海傳奇》卷末)

題東海記傳奇

畢旦初等

有客立言關大節,袖中出示歌數闋。焚香展讀未終篇,頃刻蒼旻色變黑。怪鳥鴟梟白晝鳴,虛堂神鬼儼森列。何期漢代孝婦靈,紙上如聞聲淒切。當時守令酷不仁,殺姑罪由姑女捏。于公哭郡訟其冤,天髙難叩誰昭雪?姑死婦不願偷生,從姑地下死亦悅。天降旱災憫婦誣,一點紅塵一滴血。太守祭罷沛甘霖,全爲孝婦洗污衊。昔我游蹤歷漢陽,榴花塔下碑半裂。人爲孝婦表沉冤,歲歲花開實亦結。志傳有宋紹興年,殺鷄奉姑姑命絕。此事亦係小姑傾,身蹈白刃口難說。吁嗟後此千餘年,禍與是婦同一轍。遭逢身命慘如斯,悲憤氣能通天闑。可憐婦憾賫九泉,遙遙萬古不磨滅。當今誰爲闡幽光?我友陳子筆如鐵。迺歌此詩待采風,流傳女士作圭臬。蘄水畢旦初蘇橋[3]

東海孝婦足千古,演爲傳奇百世師。竇氏早寡無子女,十年盡孝神鬼知。姑太仁慈强改嫁,截髮之死矢不移。誑婦懸梁夜自經,鄰里呼號爲婦悲。小姑挾嫌釀大獄,酷吏欺天施虎威。周納孝婦使誣服,于公舍命爭不遲。太守草菅民命慣,于公力辨堅守之。仰天痛哭褫衣冠,交流血淚歸山陲。冤殺孝婦干帝怒,三年大旱東海涯。後來太守是汲黯,剛方正直心無私。密請于公細硏訪,乃知奇冤過湘纍。椎牛致祭禱墳墓,沛然下雨深三犁。可憾守令殺無辜,梟首竿頭快淋漓。我師孫公(名星衍)作觀察,表彰墳廟刊穹碑。碑髙三丈字如掌,名同曹娥千古遺。我友山陰陳泰谷(名寶),稱爲國士才不羈。入幕偶然遇大旱,官禱墓上甘雨滋。譜爲詞曲當平反,流傳千載聽不疲。吁嗟天心不可測,往往倒行而逆施。如果冥冥憫孝婦,胡生小姑如虎兒?孝婦久欲從姑死,誣服一死完孝思。郯邑城東五里許,孝婦之墓如山危。每年添沙藉風伯,宿草青青冬不萎。其南十里于公墓,尚有古碣留山陂。我欲弔古向郯縣,長歌自作題傳奇。新城王祖昌子文[4]

東海竇孝婦,因姑致殺身。不有三年旱,埋冤何從伸?匹婦抱精誠,尚能感天地。而況士大夫,名教爲所寄?賢哉二千石,能使潛德昭。亦由于掾義,髙論動郡朝。史冊載未詳,遺憾在班固。至今二千年,有人弔其墓。因之立新祠,祀典留春秋。鉅手爭闡揚,逸事更旁搜。綱常關羣生,文章炳千劫。筆落鬼神驚,可歌亦可泣。山陰丁堦方軒[5]

漢代循良爲近古,海東孝婦尚奇冤。丁寧寄語司刑吏,皎日長思照覆盆。

不雨三年愁萬姓,冤民守令更何如?陰曹慘報知無限,未忽拈毫盡致書。

二千年後廟無成,倡議功推潁水生。百世猶徵靈雨應,雲軿星帔相神明。

神物多應爲護持,何殊禹錫錦囊詩?感人血淚同時落,如此傳奇始是奇。嶺西熊方受介茲[6]

唐陵漢寢剩頹垣,貞女憑誰弔九京?《東海記》成眞信史,春秋從此薦蘩蘋

曹女當年獨有碑,忍教貞女付傳疑。全憑一代龍門筆,寫出千秋幼婦詞。

幕府蓮花唱未終,丹鉛間傳叔先雄。表揚微旨名山業,多少簪裾合讓公。

聲情一一播繁絃,千古綱常看炳然。不把幻情傳兒女,潁川畢竟傲臨川。津門沈士煋秋瀛[8]

忍死須臾爲養姑,姑心不諒卻捐軀。本懷到此憑誰訴?至孝何妨反伏辜。

誣服冤詞不忍聽,于公抱獄泣公庭。自從祔葬姑墳後,冢上而今草獨青。

三年苦旱輟巖畊,豈爲從姑惜此生?應是天心憤聾瞶,一朝雷雨慰幽情。

後來太守最循良,雪此奇冤感上蒼。更遇幽人傳彩筆,閨中常播姓名香。武昌劉文琠雲嶠[9]

東海含冤歲不登,我聞孝婦肅然興。養生有諾心常恨,枉死何辜口自承。血染九泉依白髮,神遊千載附青藤。于公去後空今古,聽爾《陽春》得未曾。白下楊宣之存齋[10]

婦姑詬誶彼何肝,誰向綱常補未完?試讀泱泱《東海記》,一天靈雨漬毫端。

至孝翻污不孝名,獄成周內古猶今。于公抱哭陳公記,同此區區一片心。山陰史積記槎圃[11]

調寄【滿江紅】

風颭雲旗,拜玉像、珮環寂寂。賸遺廟、夕陽古道,尚留陳迹。苦節偏教遭誣死,奇冤到底終昭雪。有三年不雨海東頭,飛靈澤。 追往事,悲巾幗;表窮阨,刊碑石。但寒沙黃土,弔來行客。百尺松楸孝婦冢,千秋才調詞人筆。付神絃社鼓唱當場,聲淒慽。姑蘇孫宗樸湘雲[12]

倚聲【沁園春】

人不可冤,雨由天賜,當得箴銘。按《漢書》列傳,祗云孝婦;《太平御覽》,亦作周青。我想當年,志全純孝,不屑人間記姓名。今何幸,幸芳祠重建,又播歌聲。 先生蓮幕風清,把竇氏根由仔細評。恨衰年短見,小姑誣控;迷糊太守,慘殺孤貞。五月雪飛,三年雨斷,天爲奇冤也不平。沈埋後、賴于公剖白,枯木重生。

一夜風沙,旋成髙冢,蹟在郯城。看斜陽古阜,雜花如髻;斷碑零落,小草懷馨。五里窪邊,二千年後,祈禱甘霖頃刻傾。傳《東海》、比元人《金鎖》,記得分明。 奇冤亦載《搜神》,想立誓臨刑句句靈。把長竿十丈,懸旛五兩,倒飛黃血,慟感蒼冥。事有依稀,理無恍惚,孝烈終留萬古名。新詞唱、願普天之下,兒女同聽。崇川馮雲鵬宴海[13]

白髮盈梳雪不殊,貞心一片奉慈姑。春風歲歲憐蘐草,但願春來積病蘇。

妾心已許郎君死,妾命聊爲阿母留。婦最憐姑姑惜婦,一心節孝足千秋。

憐婦身偏不自憐,婦心悽斷及黃泉。卽非冤牒成冤獄,肯愛生平惡死年!

孰定情辭到玉焚?于公義激壯風雲。祗憐熱血煎成淚,灑向堂皇竟不聞。

鄰人都說孝貞兼,姑女翻生薄物嫌。有罪血流無逆上,至今竿影淚痕添。

人間治獄竟無憑,難道蒼天喚不譍。誰是玉皇香案吏?不將封事訴哀矜。

姑墳夫墓土盈丘,五里窪將孝願酬。一夜風雷人不測,來朝馬鬣出岡頭。

天家彰癉百無差,善盡彰耶孰癉耶?匪密在彰疏在癉,原情終爲孝心嘉。

郯城如畫綠楊村,話到貞心總斷魂。但不三年仍示旱,那知匹婦重含冤。

汲黯漢廷賢太守,諮諏舊吏得情眞。檢來塵牘燈前閱,恨煞深辜節孝人。

藤蘿蒼翠一丘髙,婦孺都來看節旄。今日黃堂親拜奠,始知孝婦在天曹。

雙旌五馬轉城東,咫尺雲雷起太空。果得甘霖民盡樂,天龢感召禮崇隆。

千八百年東海事,何人屬筆賦新詞?表章賴有元龍手,一曲清歌一展睂。

廟貌維新享祀秋,自天錫命更何求?中丞疏與先生筆,齊跂吾家百尺樓。金谿陳珄士竹[14]

漫道《琵琶》婦孝純,子虛烏有悟前身。何如《東海傳奇》本,事事端詳語語眞。

誰把綱常荷仔肩?偏於巾幗識貞賢。夫亡宜節姑宜孝,只是收場太慘然。

何堪冤獄葬完人?酷旱三年報亦神。怪底天公慣遷怒,不災守令但災民!

大風東海本泱泱,閱歷周秦宿草荒。一自貞魂封馬鬣,者堆黃土也馨香。

苔鏽磚泥蘚蝕碑,夫妻姑婦幸追隨。風斜雨細城南路,贏得招魂唱楚辭。

巋然青冢想神明,不獨芳流節孝名。靈雨猶徵千載後,此心端的爲蒼生。

拚將心力辨冤誣,直道猶存吏姓于。泉下芳鄰稱洽比,卽今神物護荒區。

闡揚潛德有陳羣,廟食皇封合賴君。五里窪邊三尺土,不教鬼語訴秋墳。

一部風騷屈宋才,猿吟鶴唳助悲哀。料知蓮幕塡詞夜,定有啼粧襝袵來。

不忍摧殘寫楚囚,不須粧點舊風流。史臣直筆詩人旨,合付詞場菊部頭。會稽鮑濂纈谿[15]

(清嘉慶間刻本《東海傳奇》卷首)


[1] 此文當爲陳寶撰。

[2] 陳梅庵:紹興(今屬浙江)人,名字、生平均未詳。陳寶叔。

[3] 畢旦初:字蘇橋,蘄水(今湖北浠水)人。生平未詳。

[4] 王祖昌(一七四八—?):字子文,號西溪、秋水,別署秋水漁人、五嶽遊人,室名秋水亭,新城(今山東桓臺)人。恩貢生,布衣終生。幼嗜吟詠,尤篤友誼,爲新城令劉大紳(一七四七—一八二八)伸冤,凡三入京師,人稱“山東義士”。著有《秋水亭遺稿》、《秋水亭文略》、《秋水亭詩草》等。傳見《國朝耆獻類徵初編》卷四五八、道光《濟南府志》卷五五、宣統《山東通志》卷一七〇、民國《重修新城縣志》卷一七等。

[5] 丁堦:字方軒,通州(今屬北京)籍,山陰(今浙江紹興)人。乾隆四十九年甲辰(一七八四)進士,官山東鹽運使。

[6] 熊方受(一七六二—一八二五):字介茲,號夢庵,一號定峯,永康(今屬廣西)人。乾隆四十五年庚子(一七八〇)舉人,五十五年庚戌(一七九〇)進士,選庶吉士,散館授檢討。嘉慶五年(一八〇〇),改刑部主事。十六年,擢山東兗沂曹濟兵備道。二十年,降補東昌府知府。二十五年,因忤上司致仕。晚年寓揚州。能詩文,工書法。著有《夢庵詩鈔》。傳見包世臣《藝舟雙輯》卷七上《行狀》(收入《續碑傳集》卷三四)、《皇清書史》卷一、《昭代名人尺牘小傳》卷二四、《詞林輯略》卷五、民國《同正縣志·人事第八》等。

蘩蘋,底本作“蘋蘩”,茲據韻腳乙。

[8] 沈士煋:字階三,號秋瀛,天津人。乾隆五十七年壬子(一七九二)舉人,嘉慶四年己未(一七九九)進士,官山東昌邑、福建上杭知縣。工詩。著有《閩海詩存》。傳見民國《天津縣新志》卷二一、梅成棟《津門詩鈔》卷一七等。

[9] 劉文琠:字雲嶠,武昌(今屬湖北武漢)人。諸生。以軍功授山東東阿縣主簿。嘉慶十四年(一八〇九),知膠州,後擢臨清直隸州。傳見道光《重修膠州志》卷二三、宣統《山東通志》卷七七等。

[10] 楊宣之(一七五〇—一八二六):字存齋,室名依綠山房,江寧(今江蘇南京)人。乾隆四十二年丁酉(一七七七)副貢,由州判知長清縣,嘉慶二十年(一八一五)仍在任。傳見梅曾亮《柏梘山房文集》卷一二《墓志銘》、宣統《山東通志》卷七五、民國《長清縣志》卷四等。

[11] 史積記:號槎圃,山陰(今浙江紹興)人。生平未詳。

[12] 孫宗樸:字湘雲,吳縣(今屬江蘇)人。諸生。性好音律篆刻,尤工長短句。傳見孫兆溎《片玉山房詞話》。

[13] 馮雲鵬(一七六五—一八三九):生平詳見本書卷七《譜定紅香傳跋》條箋證。乾隆、嘉慶間,曾旅居南京、東阿、曲阜等地。道光六年(一八二六),主曲阜昌平書院講席。

[14] 陳珄:字士竹,金谿(今屬江西)人。乾隆五十四年己酉(一七八九)拔貢,嘉慶三年戊午(一七九八)舉人,充實錄館校錄。授浙江常山知縣,調福建浦城。陞福建泉州府、貴州普安廳同知,卒於官。工詩文,精書法。著有《賜錦堂詩文鈔》。傳見同治《金谿縣志》卷二三、光緒《常山縣志》卷三七。評閱陳寶《東海傳奇》。

[15] 鮑濂:號纈谿,會稽(今浙江紹興)人。生平未詳。校正陳寶《東海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