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远在他方归乡人

风和日丽配得上秋高气爽，一抬头总有高云流过，从远方的远方到远方的远方，有清风拂面，有草木花香，一簇簇簇簇拥拥，一捧捧捧捧挨挨，混在一起却浓了滋味，如这家乡的秋，入了乡人的眼。

好久不回，有些地方本该熟稔，却总觉得新鲜，有些地方时常经过，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有些地方没有忘记，却总觉得没了某些记忆，唯独没变的是流水，河塘，溪间的小鱼小虾；是高树，红叶，草色里点缀的几棵或红或紫的小花，安静的呆在那里，盼望着久归的人，摇曳摇曳。

不赖这秋来的早，是远行的人回来的晚，一步步量过春夏，一尺尺数着时光，有长有短，来都来了，怎么就回不去了。

那天我回家带着孩子在水塘边抓小虾，小瓶子里放几块石头，都不用饵料就会有小虾钻进去，每有所获总会收到一大片的赞扬声，欢欣带着雀跃，不知道你小时候有没有这么做过，一个小水桶放在身边，一个罐头瓶沉在水里，过一会收起来，有的鱼叫小麦穗，有的鱼叫小镜鱼，偶有几只小虾晶莹剔透，看着就惹人喜爱。

农村的气息里少不了泥土的味道，农村的话语里少不了庄稼的种收，农村的季节里当然也少不了花开花落。有一种花一天开三次，有一天我问我闺女那是什么花，她说是傻媳妇花，我问她怎么知道的，她说，以前有个人娶了一个傻媳妇，不知道什么时候做饭，老是挨训，后来她发现只要这个花开了，就到了吃饭的时候，就该给下地干活的人做饭了，所以就叫傻媳妇花；她还说，这是她爸爸告诉她的。其实，这也是我爸爸告诉我的，傻媳妇花，真的一天开三次。总有些时令，就在花开花落里演变着，也有些故事就在一问一答里延续着，时光再远也有触手所及，更替更替又更替。

这一年的秋季，留在了冬季的初冷还暖，这一年的秋季，留住了夏季的暑末微凉，这一年的秋季，装进了农家人的口袋里。

我背乡而去，又寻音而回，我不是远行客，我是归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