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生若只是初见
又来到,那日的雅间,那日她抢了南宫浩初的雅间吃饭,却被他突然其来,而相识的画面,历历在目仿佛昨日。
却,在掀开帘子之时,看到意想不到的人。
“夭儿姐姐,好久不见。”
“白珍儿?你怎么会……”看着眼前远道而来的白珍儿,她李小夭有一霎的停顿随即扬起笑脸,“不知,珍儿妹妹,远道而来,有事吗?”
“既然,夭儿姐姐问了,我也就开门见山,直说了。夭儿姐姐别怪我才是。”风尘仆仆的白珍儿却是一脸难掩的喜悦,因为这接下来要做的事,让她爽快无比。
她本来就是计算一条完美的计划从李小夭手中拿回鱼龙佩,然而前些日却得到了一条默许。而这条默许可以让她剩下不少功夫。
“开门见山的说吧。”想必她白珍儿也不是拖拉之人,而且看她的神色,想必对她自己,是件好事。那么对她李小夭,便不是好事。
“哎,这可让我怎么说呢。夭儿姐姐,再有半个月,便是我和浩初哥哥的婚宴大殿,所以……”
李小夭的心仿佛就此停顿,直停留在她两个婚宴字上,后面的全然听不到。
他,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
怎么会,如此老套俗套恶俗的情节,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南宫浩初,是那么专情温雅的一个人,怎么,怎么会,怎么会食言?
“夭儿姐姐,你听见我的话了吗?我是亲自带浩初哥哥前来的,浩初哥哥说,鱼龙佩暂时存放在夭儿姐姐这里,希望姐姐可以,还给妹妹。因为婚宴大殿上,要拿鱼龙佩来祭祀的……夭儿姐姐,你,你在听吗?”白珍儿假装无辜的看着李小夭的神色,心中却是畅爽无比,李小夭,你和浩初哥哥甜蜜相依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如今,我要你加倍尝之!!
倏然,李小夭垂首一笑:“是吗,可惜,他说这东西已经送给我了。若非他亲自来取,我是不会还回去的。”她起身便准备走。
“夭儿姐姐,非要弄得那么难堪吗?浩初哥哥估计你的颜面才没有亲自前来!夭儿姐姐,浩初哥哥让我带话给你。”
“他说,美好的回忆总有终结一日,他曾想过永远垂首在回忆中,然而。时间不允许他再沉迷,纵使心痛,也是要清醒。”
一字一句,的确像是他的口吻,而,这话却是由白珍儿说出来,并不是他。
他是在逃避吗?
南宫浩初,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半个月前,清湖镇上,我们一起写下姻缘石,扔在最高的树梢上,你说,你要让我没有返回的余地,屋顶夜色那晚,你眼中的深情缱绻,即使那日我们真的献给彼此我也不会拒绝,可是你却没有,从你的眼中我看到了心疼。
然而,今天的这一切,算什么?
你说要拆了红墙,做我脚下的奠基石,让我自由翱翔。
如今,你却将红墙累加更高,把我自此阻挡于门外。
“告诉,南宫浩初,让他自己来,不然,东西恕不奉还。”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雨,烟雨皑皑,细雨凄凄。
她撩起帘子准备离去,却碰上一堵肉墙,淡淡熟悉清香,让她不由抬头,然而,她却在他眼中看到了疏离,冷淡。
“她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我自己来了。”
戴着面纱的他,俊朗如画的眉宇依然不变,深若浩瀚晴空的深眸望着她,只是眼中收起那份柔情似水,多了份,冷若冰霜。
“珍儿,你先下去吧。”他淡淡说着,朝雅间的位子上坐去。
白珍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望了望她,走了出去。
李小夭舒了口气,坐到他的对面,双手环胸的看着他,眉梢一抬:“玩笑有必要开怎么大吗?很好玩是吗?”
窗棂外的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冲没这座城般。
他冷峻的眉毛微微抬起,望着她,缓缓开口。
“夭儿,对不起,一切,都结束了。”
她耸肩一笑:“是不是我离开,半个月没有消息,你不开心了?”以往都是他哄她,这次她就委屈调换一次吧。
他别过头,望向窗外的淅淅沥沥,不去理会她的话,要换做往日,他早已将她揽到怀中逗她开心。
她轻叹了口气,缓缓绕过桌子,从背后抱住他:“浩初,是不是你父皇威胁你了?你放心,我会与你一切并肩作战的,从知道你身份开始,我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你不用担心我,或者拿这个理由推开我,我相信,只要我们心中有彼此,在再大的风浪也可以一起闯过去的。”
搂着他的腰,她的脸贴在他的背上,他,怎么可以不相信她,怎么可以拿这种低劣的手段骗她离开?她李小夭向来都不是会向命运妥协的人,这次当然也不会。
然而,手被他一点点剥离,他的抽身,让她的拥抱变成了空。
“夭儿,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珍儿说的对,我未来的太子妃,只能是她,不会有别人。而你,只是我允许自己放肆的一次意外,这二十多年来,我终日活在皇权威严下,你,是我第一个放开真心的人。但是,对不起,我始终需要回到现实中。”
他的话,像是一把刀子片片剖开她的心,再撒上一把一把的盐。
痛,已经代替了全身所有的感官。
李小夭不知道是窗外的雨下得太大,还是她的眼泪早已决堤,居然看不清看不懂眼前的他,一直以为,她是幸运的,她得到了一切常人所羡慕的。
原来,一切都是有期限的。
“南宫浩初,我问你,你真的,不愿意,不愿意再和一起走下去试试?或许可以呢?”
眼前模糊的他,轻轻摇摇头:“夭儿,离开我,才是对你最好的解脱。”
她突然破涕一笑:“那么,你接近我,是为了盗天阁吗?”
南宫浩初讶异的望向她,一直以为她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却不想,这一切她居然早有察觉。
他目光游移,她却从中看到了答案。
她咬着唇,笑了,笑声很大,笑的眼泪都已经逼了回去。
她不再说话,而是径直从怀中拿出那块鱼龙佩,轻轻放在桌上,想离去,却听到他的再次喊声。
“夭儿……”
“嗯?”她期盼着最后一丝希望,南宫浩初,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金令……”
她的身形一摇晃,不稳的扶着门框,她深深咬着牙,努力不让眼泪再次喷涌而出。
从腰上解下一块装在荷包中金闪闪的令牌,扔到了地上。
他深深叹了口气,望着街道上,倾盆而下的大雨,一抹瘦弱孤独的身影缓缓走到雨地中,步步艰难的往前走着。
扶着窗棂,指尖早已被捏碎的木屑穿透,夭儿,恨我吧,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
雨一直下个不停,像个傻瓜般回到了阁里,欢喜一见她,顿时吓脸上失了颜色,慌慌忙忙的将她扶进了屋里,褪了她衣服,帮她擦洗干净,换了干净的衣服。
她却自始至终都像个失了魂魄的人般,傻傻的望着前方,没有一滴眼泪,没有半分表情。
这可吓坏了欢喜。
急急忙忙去烧热汤,待回来之时,却发现,屋子中早已没了人影。
“主子!主子!”
雅间内,白珍儿从门外走进,得意的笑起:“向渊,没想到你演技怎么好?若是一日你站到我的面前,怕是我都认不出来。”
刚刚的南宫浩初解下面皮,嘴角抬起一抹冷笑:“一起都是为了主子。不过,这件事不能让主子知道,否则,你怕是也无法安然当成太子妃。”
那天他和南宫浩初谈过,南宫浩初如何都不许他们碰夭儿,不许拿回东西,但是皇后已经悄然下令,他们这也算奉命行事,只是,一切瞒着南宫浩初而已。
雨夜滂沱。
灵巧的翻越在雨夜之中,宛如灵蛇般的身子,依然矫捷如旧,然一双眼睛却没有半丝神色,这里她三年前来过一次,如今变化甚大,不过却难不倒她这个惯偷。
凉珀刚刚回到屋子,疲惫的退下外衣,窗外的雨依然瓢泼而下,他有些担心夭儿,不知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突然间,窗子被破!
从外进入的人儿,浑身湿漉漉,根本看不出原来模样,他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那熟悉的轮廓,立即失色大吼道:“……夭儿!”
浑身上下不知被树枝刮破了多少处,脸色惨白如霜,她看到他时,虚弱一笑。
“总算找到你了……”
凉珀搂着她的肩,用袖子擦拭着她脸上的雨水,心痛的问着:“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明明才离开半个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她摇头:“我不想再提,凉珀,抱着我,抱着我好吗?我好冷……”
凉珀闻言紧紧的抱着她,用身体去温暖她的身体,究竟是谁居然如此伤害与她?他们捧在手心的里的宝,谁居然如此伤害她?
她深深地闭上眼,去吻上他的唇,和南宫浩初完全不同的吻,他显然很惊讶,受宠若惊的那种,抱着她,深怕她一松手就会消失般。
吻像是心碎的缠绵,两人吻着久久不分离,她几乎将所有的痛苦都化作和他的吻,凉珀向来身子柔弱,她总舍不得他太累,如今绵长的吻,她以为他吃不消,谁料他却配合的天衣无缝。
他的吻很保守,未敢有半丝越轨,轻轻抱着她,吻掉她的眼泪,吻掉她的心痛。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会来轻鸿山庄?”良久,她呆在凉珀怀中,看着他如迷石般的眸子让她愈发的看不懂,一直以来凉珀在她扮演着默默无闻的角色,默默的关心她,却未以任何方式引起她的注意过。
凉珀抱起她坐在地上的身子,将她轻轻抱上床:“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自从那次他被亲人陷害之后,他好像一下子对权势名利失了兴趣,整日在幕后替寒冰和采薇出谋划策,甚少露面,这次事出突然,她想要抓住什么却又理不清楚。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夜里来找我,是出什么事情了吗?”他将矛头对准她,她呜呼一声,把自己埋到被子中。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