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直播

第二天晚自习结束，渝绾落没有回家，他坐上了去往蓝青水岸的公交，下公交之后，他走到赵伊柔家楼下，将昨晚准备好的礼物放在草坪上。夜色有些静谧，渝绾落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背后，注释着不远处的那份礼物，他在等赵伊柔，自从那次下雪天开始，他就知道赵伊柔每天晚上会来草坪旁边，今晚不会例外，他想亲眼看见赵伊柔拿走礼物之后，才会离开。赵伊柔很快就出现了，草坪上的盒子闪着白色的光泽，晶莹剔透，像是采撷了一束月光，聚拢在它的身上，赵伊柔兴奋的将盒子捡起来，放在手心里打量了几下，这个盒子虽然小巧，但是她却像看见了稀世珍宝一样，手指在盒子上的纸条上来回摩挲着。这是渝绾落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虽然她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她很珍惜，几乎要将它捧在手心里。外面太冷了，赵伊柔不敢待太久，捧着小盒子，往家里走去，回到家里之后，她将盒子拆开，发现里面是一个U盘，她打开电脑，将U盘插进去，然后再点开U盘，录好的古筝曲目显示了出来，她点开之后，悠扬的古筝声音从电脑的音响里传了出来，她赶紧将音响的音量调低了一些，然后静静的听着。这是赵伊柔第一次听渝绾落弹奏《月朦胧》，前几次都是她想象着渝绾落弹出来的声音，这次却真真切切的听到了，虽然有点意外，但是感觉却是一样的，渝绾落弹奏的《月朦胧》真的如她想象的那般，有一种柔和的力量，这种力量不是那么硬朗，而是很轻很柔，但是又很坚定，似乎能在她的心底里面筑起一间柔软，但是又密不透风的房子，将她无处安放的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听了一遍《月朦胧》，赵伊柔将它导进了手机里，然后才去卫生间洗漱，洗漱完之后，她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着这首古筝曲目，直到她闭上眼睛，安心的睡着了。

月考终于来了，赵伊柔的心里非常紧张，她随时带着手机，空闲的时候就听渝绾落给她的那曲《月朦胧》，周五下午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她急匆匆的回到了家里，然后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她睡着了。

晚上渝绾落睡不着，他去过赵伊柔家楼底下，可是却没看见赵伊柔留给他的纸片，回到家里之后，他拿起中性笔，想了一下，在纸上写上了“月考结束了，我考的不好”这句话，写好之后，他将这张纸放在地摊的包裹里，然后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有些烦闷的闭上眼睛，一直胡思乱想到了现在，爸爸妈妈早已经吃完晚饭，客厅里面的电视机一直开着，估计是妈妈在看电视，他实在无法入睡，只能一边听着电视机的声音，一边闭上眼睛，直到妈妈关上了电视机之后，他才睡着了，第二天他醒得很早，吃完早饭之后，立刻背着古筝，带上地摊包裹去往赵伊柔家楼下。

今天的太阳不似平时那般热烈，它的身边伴着一朵洁白的云彩，这朵云彩不偏不倚，恰到好处的遮住了最热烈的那些阳光，只有柔和一些的，才被允许在地面上驻足。渝绾落伴着这些柔和的阳光，来到赵伊柔家楼下，尽管他依然戴上了地摊包裹，可是他却没有心思打理包裹里的货物，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恰到好处的映衬出一副温柔的脸庞，脸庞上一双眼睛，看着赵伊柔家的窗户，想要看一看赵伊柔的样子，哪怕只有一瞬间，他都会心满意足，他要求不多，只要看到赵伊柔和平时一样，就会安心。

太阳已经挂在了半空中，地面上的建筑，树木，花草都被染上了一层暖暖的橙色，渝绾落的脸也浸润在这片橙色里，他一直没有看见赵伊柔，倒是看见她的妈妈在阳台上洗衣服，渝绾落没有感觉到这位和蔼的阿姨有什么哀伤的神情，他大抵上确信赵伊柔没有出事，可是他的心情还是很紧张，他是心思细腻的男孩子，每次考试结束，他都能感觉到一些女孩子或多或少的忧郁，虽然她们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但是那份哀婉却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没有亲眼看见赵伊柔，他不敢彻底放心。心思婉转徘徊许久之后，渝绾落决定胆子大一些，用手机直播弹古筝，他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或许赵伊柔会在玩手机的时候，看到他的表演。

渝绾落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打开地摊包裹，将手机放在面前，再打开直播应用，然后从背后的琴包里取出古筝，开始弹奏起《月朦胧》，他的脑袋稍微低下去一些，额头前面的刘海遮住了大半个眼睛，手指在古筝的琴弦上优雅的弹拨着，观看直播的人开始逐渐增多，有些路过的行人也聚集在周围看他表演，被这么多人围观，渝绾落感觉有点紧张，但是一想到赵伊柔或许能看到他的表演，心里就踏实了很多。

赵伊柔在房间里面睡了一整天，吃晚饭的时候，才从卧室里面出来，妈妈很无情的鄙视了她一眼，问她：“你是不是树懒附体？”赵伊柔嘟囔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告诉妈妈：“妈，我们月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妈妈笑了笑，说：“妈妈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你知道了之后别后悔。”赵伊柔问妈妈：“什么事？”妈妈说：“今天我们楼下有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在直播弹古筝，男孩子长的挺好看的。”赵伊柔突然想起来，今天渝绾落会来摆地摊，他恰好会弹古筝，昨天晚上没有给留纸片，今天该不会是他在直播吧。想到了这件事，赵伊柔赶紧问妈妈：“妈，在哪直播呢？我看看。”妈妈说：“你在阳台上看，那个男孩子还在那。”赵伊柔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往楼下看去，楼底下确实有一个男孩子在弹古筝，看样子分明就是渝绾落，她开心了，郁闷的心情消失了大半，她关上窗户，回到客厅里面，问妈妈：“他直播多久了？”妈妈说：“早上就在直播，已经一天了。”赵伊柔吐了吐舌头，佯装不屑的样子说：“咦，弹的又不好听，还直播这么长时间。”妈妈按了一下她的额头，再次无情的鄙视了她一眼，赵伊柔嘟囔着嘴，说：“妈，你不能用这种表情面对我，你要体恤女儿。”妈妈很不屑地说：“现在心情好了，开始吐槽别人了？而且还是两个。”赵伊柔笑了笑，说：“妈妈，不吃饭吗？”妈妈说：“你爸爸马上就回来了，等他回来了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