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一地生活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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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怀念学校门口的那碗大盘鸡面

当知道高中那三年承载近千人希望和寄托的饭馆倒闭之后,些许同学都陷入了思绪的鸿沟。

好像这次我回许昌没有了向往一样,前两天还在跟高中同学说这次回老家一定要去“胡子大盘鸡”再吃一次那份深情。

今早打开qq群消息,门上已经贴上了“转让”的纸张。

我们的心酸和老板的无奈,若不是这场疫情,它是可以一直延续下去的。

高中三年算是把胃都给了“胡子大盘鸡”,每天早上起来的动力就是中午可以吃到大盘鸡面。

那个时候学校是不允许学生出去吃饭的,但是我们有走读生呀,他就肩负起了我们班级的重任。

中午一群小狼崽在教室里嗷嗷待哺,你无法想到的是,门卫变态到连塑料袋里的东西都要查看,如果是水果就放你走。

相反,如果是带的饭,那么你不到十分钟就会出现在校广播上:

高一(16)班王XX同学嫌弃食堂饭菜不好吃,偷偷外出带饭,严重批评。

每次听到这样的新闻都笑的合不拢嘴,大部分学生偷偷翻墙出去带饭都是去“胡子大盘鸡”。

我们几个人合资给走读生买了一个像模像样的书包,里面暗藏玄机,书包套书包,再套塑料袋。

想必是我们班级这位走读生太帅的原因,门卫叔叔从不查他,而且有时候我还会去门口接应。

那时候的紧张和刺激中带点兴奋和激动,恐怕是日后很多事情都无法比拟。

英语老师是最温柔的,在她的晚自习上,总有老坛酸菜、红烧牛肉面的味道飘满整个教室。

老师转一圈也找不到人,有时候一袋面要传好几个人吃,谁也没有嫌弃谁,生怕自己连一口汤都喝不到。

那个时候想借一个橡皮都要写一张纸条:用用你橡皮。然后这个橡皮就换了主人。

我的白T恤后背上永远都有洗不干净的中性笔印,袖口永远都像刚吃完饭一样油。

记得高一下学期的夏天,我买了一个白格子T恤,因为太好看了,我就白天穿着,晚上洗完挂阳台早上就干了。

于是我这样穿了半个月,实在是太喜欢了,后来后桌的男生拿笔戳戳我说,你换个T恤吧,穿半个月了。

把我和同桌笑的前仰后合,我说我每晚都洗啊,早晨就干了。

他尴尬的笑笑说:“哈哈,我还以为你像我一样,我一双袜子穿了两个月没有洗。”

听完这句话,我和同桌找了老师调走了座位。

早自习的朗读永远在唱歌,我唱歌的声音总是被同桌读单词的大大声给掩盖,给我创造了一个个人才艺环境。

我这人吧,文字类的永远背不会,记得当初一首《陈情表》我整整背了一个月,是很认真背那种。

但是英语单词,不管它多长,我看一眼3秒钟,拼写、意思、词性、如何用在句子中国,我就全记住了。

所以语文早自习我从来背不会文章,所以早自习就不背了。

所以英语早自习看一眼就会,也就不背了。

(真怕我当年语文老师看见这段话)

记得高三时候,时间比较紧张,我和同桌开始比赛,每节下课10分钟,要么做出一道数学大题,要么写出一篇英语文章。

前者总是她赢。后者总是我赢,然后第三节大课就会看到我们请彼此吃零食的场景。

于是晚自习后就会在厕所里暗暗较劲,逼自己8分钟写出一篇英语文章,甚至在5分钟内找到一道数学题的解题思路。

那段时间脱发严重,头发白的也快,互相调侃的日子总是漫长又迅速。

我的课桌上刻着“河南工程学院”,每次换座位我都会把桌子也搬走,刚开始同学都嘲笑我,说我傻。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桌子上出现了“郑州大学”、“厦门大学”、“上海外国语”、“BJ大学”等等字眼,并且这些桌子每周都在不同的地方。

现在回想起那段紧张忙碌的日子,连梦里都在背化学方程式,脑子里全是物理符号飞来飞去。

语文老师总是气急败坏的恨铁不成钢:“连个文言文都看不懂意思,让你生在古代,你恐怕连个菜都不会买。”

数学老师用手敲敲黑板无奈的低下头:“这个知识点,我上节课刚在这个地方讲过,又是一道送分题。”

英语老师总是用温柔推开门说:“你们体育老师有事,今天咱们上英语课。”

物理老师总是摸摸半秃的“地中海”生气的说:“你们讲吧,讲完了再讲,怎么不讲了,刚才不是挺会说的吗?”

生物老师总是温柔不会发脾气的样子说:“其实你们都挺聪明的,就是不用到学习上,你学习要有打游戏那劲,都考上清华北大了。”

“我”永远都是班主任带过的最差的一届,最差的那一届里最差的那一个。

拍毕业照那天大家都一涌而上,每个宿舍穿着不一样的衣服,老师迟迟没来齐,长得好看和温柔的老师总是被抢走合影。

和一些未成年或刚刚成年的小精灵们摆着各种各样自以为好看的pose,嘴撅的比鼻子还高。

2015年的那个夏天,我站在学校的“玉皇阁”前跟无数个同学合影,对彼此说着祝福的话语,因为总有几个伙伴是现在说了再见日后再也见不到的。

那一天,班主任在某个角落偷偷看着我们,欣然的收下我们脸上的每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