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绩
张昀看着一墙之隔确实就是消防局，倒是不会有不长眼的来这里滋事，只是这环境……
“晚上他们如果出警你还能休息好吗？”他担心道。
“没事，我配有耳塞，不影响。”沈诗晓说完便道，“这里很好，你赶紧回去吧，我先进去了！”
张昀也不会要求和她进门看，只能目送她上了楼梯，直到三楼刚刚被她指的位置亮起了灯，他才转身慢慢离去。
沈诗晓透过房间里唯一的窗子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连日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张昀回到家里，母亲的房间如往常一般已经没有了灯光，他轻声说了一句：“妈，我回来了！”没有得到回应，他在母亲门口站了一会儿，又进到自己的房间，他打开电脑，想着今天的一切，发了近半小时的呆，才开始处理手上的单子。
昨晚熬了一晚上已经把复杂的事情都处理完，今晚只是帮人做几个PPT，他花了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搞定了。等冲了个澡躺床上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
他将床下放着的老手机拿出来打开里面的相册，除了曾经和父母一起的照片以外几乎全是沈诗晓的，有和她一起去补课路上的照片，有她在自己书房里看书的照片，也有她在厨房看母亲做糕点的照片，还有她在自行车后座上照的两人影子的照片……
他翻看了半天，最后定格在那张他偷拍的照片上，是在初三下学期的某个周末，当时他们已经没有再去机构补英语，但是周末还是习惯待在一起写作业，那天父母外面有事都没在家，他当时不会做饭，也没有去热母亲已经给他们备好的饭菜，反而磨着沈诗晓给他做了一份最简单的蛋炒饭。
周末起得没有平时早，也不需要午休，但那天可能是天气比较热，饭饱就容易神虚，沈诗晓在书桌旁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他当时仗着对方从没和他生气，便趁着她睡着在她露出来的侧脸上亲了一下，还偷偷拍了照。
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事，醒来后他还逗她说以后想每年都吃她做的蛋炒饭，当时他还以为对方会说他想得美，但最后沈诗晓似乎是这么说的：“行啊，但是都由你刷碗！”
张昀看着照片，心里一时酸麻胀痛，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甚至，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很多破罐子破摔的心思或许都还是因为这些照片被劝退了回去。
十六七岁的年纪，身上压着重担，经历了赚钱的艰辛，见到那些来钱快的方式，他不是没有动摇过。只是每每想到父亲的叮嘱，还有照片里的女孩，他只能告诉自己：如果真的靠那些不堪的方式，即使真的还清了债务，那他还有脸站在她面前去许她什么未来吗？
可是现在，他看着自己这狭小阴暗的房间，想着自己即使周旋一年卡上的余额增加的也不过几万块钱，而银行还有四百多万的负债，他觉得他似乎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说爱或者未来了。
第二天是周四，各科成绩果然已经都出来了。早上一二节是英语课。杨婕将答题卡发了下来，上面用鲜红的数字标了各人的分数，总结了一堆之后才开始讲试卷。
沈诗晓领了书，但是她没有参加开学考，自然也没有试卷和答题卡，便拿着张昀的试卷和答题卡在看。
张昀的英语向来不错，到了高中虽然有些课没上，课上精力也没有很集中，但因为底子好，加上他自己在底下做着翻译，所以英语成绩还是很好，一百五的满分他考了124，已经是班级最高分，而7班英语平均分只有81.
沈诗晓看着卷子，心里想着如果是在一中，这种难度的卷子，平均分应该不会低于110.
张昀见她认真地听着杨婕的讲解，在自己笔记本上记着一些数字和语法点，倒是也没有和她交流什么。
后面一节是化学课，老师叫做黄雨前，戴着副黑色的圆框眼镜，讲课的语调没有半点起伏，很多学生已经昏昏欲睡。
这次开学考没有按照理综模式进行，理、化、生三科是分开考的，以每科一百分的成绩计分。化学答题卡上没有被登上分数，黄雨前就在电教屏幕上打开智学网让学生自己看分数。
分数是从高到低排的，沈诗晓紧盯着屏幕，张昀自然知道她是在等自己的，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些羞愧，曾经他的成绩随便考考都能稳居年级前五，现在却再不似从前了。
他高一上学期缺课太多，后面虽然大多时候只缺第五节，但是积少成多，而且作业很多时候也根本没做多少，成绩下滑那是必然趋势。
差不多滑到中间，张昀的名字才出现，他考了49分，沈诗晓低头看一眼试卷，突然对张昀苦笑道：“好巧，我化学也没学好。”
张昀不知该接什么，以前如果沈诗晓这么和他说，他一定会接：“没事，哪里没懂哥教你，哥全会！”现在他却没有那个能力了。
张昀见她开始跟着老师的讲解记着笔记，密密麻麻记了三大页，估计是真的不懂很多知识点。他也不大理解那些，但是好习惯想保持很难，坏毛病倒是一学就会，一会就很难改了。他已经堕怠太多，听老师讲只偶尔记几小点能听懂有用的，那些会的，没听懂的全都不会再去深究。
早上最后两节是老鲁的数学，沈诗晓看到张昀成绩的那一瞬间，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道：“看来还真是有缘，我上学期期末考数学65，比你还低两分。”
张昀没接话，似乎有点想不通，毕竟他是因为缺了太多课，而且仗着老鲁不怎么管他，所以他数学才搞得那么糟糕。依照一中的要求，她不应该学那么差才对。
沈诗晓反复翻着卷子，看张昀似乎有些困惑，只能说道：“我高一上学期的时候，回了老家，缺了很多课，后面一直没跟上。”
张昀想起沈诗晓说了上学期的时候她爷爷去世了，这才想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