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妹妹
第五节课的时候张昀照样请假走了，沈诗晓也没有询问原因。一直到下午所有课结束，沈诗晓借了张昀的试卷说是去复印店印一下方便后面查缺补漏。
“怪我，应该昨天帮你印好的，你就不用辛苦记那么多在笔记上了。”张昀懊恼道。
沈诗晓笑道：“是我之前没想起来，刚刚才反应过来。”
沈诗晓婉拒了张昀陪她去的建议：“班长说她也要去印一下资料给班上同学，我和她一起就行。”
张昀见她和耿雨萱一起离开，直到肖凌叫他了几声才反应过来。
“呃……昀哥，放心，老耿还是靠谱的，不会把你妹妹吃了的。”高言峰打趣道。
张昀懒得搭理他，省得他更来劲儿。他自然知道该放手让她交更多朋友，更好的应该是慢慢让她适应没有自己的日子，也让自己适应。
张昀不知想到什么，说道：“我去找一下老鲁，你们先去吃饭吧！”
“沈诗晓，你怎么连答题卡也要复印啊？”耿雨萱疑惑地问道。
“啊？哦……是哦……我一下子没想起，算了，印都印了。”
耿雨萱看着沈诗晓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忍不住想到今天老鲁又和她说起的问题，忍不住想到：就说外表也看不住多少抑郁的倾向，可是看看这些细节，估计脑子里面还是有些不清楚吧。
鲁仕杰指着成绩单斥道：“你看看，自己的事情不操心，问别人的事情干嘛？你这次才考几名啊？三十四，三十四，要不是物理和英语保着，你就要掉到倒数了！”
也是因为九中生源差，否则以张昀这种学法早就被甩到倒数了，哪怕他英语和物理还能撑得住门面。鲁仕杰也是恨铁不成钢，但又没法强求更多，他当时是亲自去处理那个来学校闹事的事情的，自然知道张昀家里的情况，但他不知道张昀尚有存款，以为他必须是要靠自己的劳动才能解决自己和母亲的生计，说是都和校长说好号召学生给他捐款又被他拒绝，最后只能按着底线给他长期请着早上最后一节的假。现在见他来操心旁人的事情，自然气愤。
“我下来会注意的。我就是来问问情况，这不，刚好我同桌，我了解一下也好啊。”张昀本来是不愿意面对老鲁的，毕竟少年人的自尊摆在这里，最见不得人家对你抱以同情加惋惜的神情。
鲁仕杰想着同桌确实该注意着一点，只能说道：“她是有抑郁症，不过她说休息了一个假期好了很多。你平时要是发现什么不对的，尤其如果有自残之类的行为，一定要及时和我说，或者你告诉耿雨萱也行。”
张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能看看她的诊断证明吗？”
鲁仕杰只能从文件夹里打开资料，把那张证明给他：“没什么好参考的，你妈妈的情况和她的不一样。”他以为张昀是想多了解一点这些信息，因为当时他妈妈似乎也说是抑郁症。
张昀看着那张诊断证明，出自Y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精神科，是一位名叫“董云杉”的医生开具的，中度抑郁。名字身份证号码等都对得上。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鲁老师！”张昀走出办公室，又折回来问道：“鲁老师，她前天来找您报道的时候，您给她登记信息的时候有显示我们的照片信息吗？”
鲁仕杰一头雾水：“啊？这一天天的事那么多，我哪记得这些，应该有吧，或许没有，记不清记不清，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谢谢老师！”
张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老是觉得有些疑惑，他总觉得沈诗晓不可能那么巧合地能来到九中，但是如果是人为，他不敢想象对方的付出。
打开微信公众号，找到A市医院的预约挂号服务，他找到Y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精神科，专家号的列表里确实有那位姓董的医生。
看来真的是巧合……但这份缘分来得并不合时宜，他都不敢接受。没时间想太多，他只能先赶着回去给母亲送饭。
下晚自习的时候，张昀还是要送沈诗晓回去。
“你昨天不都看到了，我住那里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我自己可以回去，这个点路上都是学生，没事的。”
张昀还是坚持要送她，她不清楚这边的混乱，别说城中村这种环境下人员的复杂，就算是学生也有不少小混混，他没法安心让她一人回去。
沈诗晓走到校门口，突然问道：“你住哪里？送我回去会不会太麻烦？”
“不麻烦，都很近，我往这边过去五六分钟就到了。”
沈诗晓看着他指的方向，和自己住的地方刚好相反，她想再说什么时候有空能去看看若姨，但还是没有开口。
沈诗晓回到住的地方，将复印的试卷和答题卡拿出来勾勾画画了半天，又拿起桌上的一本厚笔记本，里面夹着几张照片，她匆匆看了几眼，便开始分门别类地写着什么。
一直到两点多，她才放下笔，叹道：“慢慢来吧！”
周五是学生最开心的时候，因为九中的高二学生周末是不需要上课的，沈诗晓知道的时候还呆滞了一瞬。
“今天不上晚自习，你妈妈她们要来接你吗？”张昀问道。
“哦……那个……她们今天估计有些晚，明天才会过来接我。”沈诗晓回道。
“嗯，有事的话，你联系我……”
沈诗晓抬头看他，慢慢开口道：“你，换号码了……”
张昀这才想起重逢这几天，他根本没给过沈诗晓他的电话，她没找他问，他也没想起。
“对不起，我之前忘了……”张昀道歉道。
“没事……”
张昀在自己手机上按了一堆数字拨出去，沈诗晓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起来。她拿出手机，问道：“是这个？”
张昀点点头，没注意她嘴角的笑意，更没发现自己之前那个手机丢了所以没能联系的借口已经崩得稀碎。
“说是让你爸去接你，你还非说车堵自己回来，明天还是让你爸送你去学校。”沈母吃晚饭的时候给沈诗晓夹着菜，又问了一些学习上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