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初遇小家伙
回到家，小彤不在，我才想起来，她也要去外地参加年会，之前说过今天不回家了。
我匆匆打开客厅的落地灯，给“诶呀嘛”铲完猫砂，又洗了澡，躺在床上，才有空卸下一身的疲惫，好好想想老大的那番话。
其实有这样的老大，是我的幸运。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本来想着好好琢磨一下老大的那番话，却不由得想到了第一次见到猫头的情形。
那个时候我倒是也没别的想法，只是觉得996的生活压榨得我一点生活都没有，天天回家就十点多，洗洗澡收拾收拾就该睡觉了，第二天又是类同于第一天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让人一眼望不到头、唯一期待的只有假期。
说到这里，脑子里的两个小人就开始吵架了。
红脸小人说：“你这个年纪，应该去体验人生，去看不同的世界，不应该在周末的时候躺在床上恢复被996消耗的精力。”
黑脸小人说：“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你没有工资，哪里来的钱去体验世界？”
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巨大鸿沟撕扯着我的精神和身体，于是疲惫感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疲惫的我的呼唤，于是派来了猫头，给了我这种变猫的能力。可是时至今日，扪心自问，我发觉自己并没有获得克服这种疲惫的力量，无论是精神力量还是物质力量。
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我想，我的所有问题只要有个房、有个车、有份体面的工作就可以解决了。可这三个条件在我看来都是遥不可及的。
那我就想想精神如何满足自己吧。精神上嘛...只要我有足够的时间来照顾自己的情绪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好了。
得了，996直接堵死了这条路。
关键是...我的996看似是在满足物质需求，但怎么...看上去那么杯水车薪呢。
我还没来得及继续往下想，就看到久违的猫头再一次出现在了天花板上。
“猫头兄，快过年了新年好啊。”
“你也是。”
“今天来找我，有何贵干？”
猫头看着很焦急，眉头紧皱，用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严肃语气说：“我有事求你。”
我瞬间坐直，怎么说猫头兄也算是朋友：“你说。”
“你家小区楼下有只小猫，刚出生不久，母猫被抓走了，就剩它一个，外面天气很冷。”
我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具体在哪儿你知道不？我家这小区有15栋楼。”
“4号楼和5号楼的交接处，进门的楼梯那里。”
“瞧好了，您稍等！”
说完我顾不得其他，披着外衣带着手机和钥匙就冲出了门。
这时候我才感受到，生活确实还没怎么摩擦我，不然我也不知道本市冬季凌晨一两点居然这么冷。
我都冻成这样了，别说猫了！得赶紧找到它们。
我凭借着自己对小区地形的大致记忆，找到了四号楼和五号楼之间的楼梯。
然而这楼梯下的空间是由栅栏锁起来的，虽然能伸手进去，但是成年人钻不进去，而小猫则在最深的地方。
我和这小猫已经很近了，因为在这样安静寒冷的夜晚，我都能听到它微弱地喵喵叫。我把手机手电筒打开，支在最低的栅栏上，正好能照到小猫。
“喵喵~”佯装猫咪叫了几声，希望小猫能向我走几步，这样我或许努力一下也能够到它。
虽然冬夜寒冷，又没穿太厚的衣服，所幸这小猫咪很灵性，居然真的向我走过来。
但走到一半死活不肯动了。
我没办法，看了看这距离，和我胳膊也差不多长，于是撩起长长的外衣，趴在地下，伸了一只胳膊进去努力地够到小猫。
或许是它感受到了我手掌的温度，我刚好能够到它的时候，它就自己爬上了我的掌心。
我小心翼翼地缩回胳膊，拿起手机一溜烟儿往家跑。
等电梯的时候我才有空打量一下这个小东西。
这小东西看样子是只白底的虎斑猫，估计刚出生没多长时间，毛都还有点稀疏，仔细看还能看到毛发下面的皮肤。
到家之后，我忙不迭地拿出之前给“诶呀嘛”买的多余的猫窝。
“诶呀嘛”也对这个新来的小家伙很好奇，在旁边绕来绕去喵喵叫。
我顾不上理睬老哥们的好奇，赶紧温了一杯牛奶，倒在小勺子里喂猫咪喝下去。
小东西一开始不肯喝，后来舔了一口，可能发现并不是什么毒药，才渐渐开始喝。
过了一阵儿，我摸这小家伙体温有所恢复，但还是没什么力气地躺着，就把它连同猫窝放到了“诶呀嘛”够不到的地方，转身回了卧室。
心想：这一晚上够慌乱够折腾，也该睡觉了。
却在躺到床上的一瞬间发现，猫头兄弟还在呢。
“你说的小猫我救回来了，你不去看看？”
猫头摇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你不会只能。。。浮现在这种什么墙上树上吧？”
“不是。”
猫头的语气很低沉，眼中也没有往日好奇的神色，我猜它正在为了小猫咪而难过，于是试探着问：“...你是因为同类被遗弃了所以很难受吗？”
“不全是。”
“它妈妈是怎么被抓走的？”
“不清楚，好像是被几个小孩送去宠物店了。”
“嘶...这谁家熊孩子？你等我明天去附近问一问，肯定把它妈带回来。”
“不用问了。”
“为什么？”
“我们猫，本来也是要被迫和父母分离的。既然去了宠物店，那应该有个不错的归宿，就这样吧，至少她不用流浪了。”
我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你们父母分离，是因为有很多人要养猫吗？”
猫头意味深长地盯了我一眼：“嗯”
我突然变得笨嘴拙舌：“对不起。”
“不用抱歉，其实与你无关。”
我不喜欢这样沉重的氛围，于是换了油嘴滑舌的腔调：“害，我劝你们远离人类，这帮孙子不仅残害动物，狠起来连自己同种都不放过，你看看我都被摧残成什么样了，咱俩是统一战线！”
猫头似乎从低落情绪中脱离一点：“你朋友什么时候回来？”
我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吓住了：“你还认识小彤啊？”
“她毕竟在宠物店工作。”
“哦对。她应该是明天回来，你是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那等她回来了，我化出真身来找你们吧。”
“....也行，您开心第一位。”
“记得照顾好小猫宝宝。”
“一定，你相信我。”
猫头没有再答话，我就这样看着天花板上的影像渐渐消失。
这一夜没有再发生其他的事情，我就这样睡到了第二天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