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灵兰的开悟
灵兰得到一周假期回加拿大，一出机场就看到朱医生和阿忠，朱医生还是干练削瘦，目光炯炯有神，看到灵兰喜笑言开，阿忠更是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
灵兰一下子红了眼，没觉得委屈，是看到亲人的喜悦和安心。她紧紧抱住朱医生“朱医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感觉一辈子都没见到你了。”
朱医生也被灵兰感动，捏捏她的脸颊，“嗯，胖了一点点，看来中国的食物很养人呢。”
阿忠接过行李，一路憨笑，又忙不迭给花姐通报，花姐已在厨房忙开了。
一路上朱医生问起灵兰的学业和生活，灵兰哀叹一声，生活特丰富，学习特无聊，生活有多精彩，学习就有多悲哀。
朱医生暗自高兴，灵兰比以前已活泼很多，以前安静早熟，现在总算有点少年心性。她用手肘轻轻碰碰灵兰“是不是很多男生追你？有没有男朋友？”
灵兰两手一摊“很遗憾，朱女士，至今都没有男生追我，但是女生间的摩擦不断。”
“嗯，那必定是由羡慕到嫉妒，女生一多哪里都不会寂寞。你以前被保护得太好，没有经历事事非非，估计在这群女生面前，应该觉得不知所措，无聊又幼稚吧？”
“树欲静而风不止，感觉躲无可躲。”灵兰轻轻地说，“如果是瑟瑞娜，估计所向披靡吧？”
“如果是瑟瑞娜，她估计不会去中国。”朱医生轻轻笑道“所以凡事不能假设，做好你自己，活在当下就好。”
晚上灵兰打开手机，讯息蜂拥而至，昊宇和罗思羽的短信最多，恨不得每小时都有信息发给她，告诉她学校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灵兰轻叹了一下，并不想点开看，她心烦意乱，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手机又叮了一下，她一看，张梓沐发来的讯息，很简单的一句话，“安心休假，放空自己，等你早日回京。”灵兰微笑一下，并没有回复。
又看到韩楚禹也发来讯息，“灵兰，等你回来给你接风，我找到一个特别好吃的小院。”
妈妈几天前已发来邮件，这段时间处于实验的封闭阶段，与外界联系困难，彼此互相珍重。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闻着熟悉的味道，睡意全无。想起妈妈邮件最后一句“你是我力量的源泉，最大的依靠和欣慰，爱你三生三世都不够。”灵兰看到这句又想到怡山阿姨爱追的穿越神剧，不由得乐了，人生只有一世，或长或短，仅此一生，就象霍帕，那么短暂、绚丽又遗憾的一生。
灵兰叹息一声，干脆起身，打开抽屉，拿出一本画册，那是瑟瑞娜的素描本，她一页一页地翻过去，这一本她画的都是霍帕，但没有正脸，都是背影，侧影，或是身体细节，每一幅画都是一幅生动的故事。
她翻过一页，看到霍帕的眼睛，那么亮，那么温柔，满含爱意，想必他那时看着的就是瑟瑞娜，那时他也才十八九岁而已，人生中最美丽的时间才刚刚开始。她低下头仔细端详，发现霍帕眼睛里那个小小黑影真的就是瑟瑞娜。她乐出声来，这真的是初恋最甜美的表达方式了。
她原以为梦里会梦见霍帕或者瑟瑞娜，但是偏偏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在花姐香甜的面包香味中醒来，灵兰心情好多了。
灵兰想去看霍帕，朱医生点点头，当然可以，但是希望她不要在后街逗留。灵兰一口答应。
阿忠带着灵兰径直去往墓地，灵兰带了他最喜欢的铃兰花，她久久不敢下车，心底那种清晰的伤痛堵在心口，心脏是有记忆的。她深吸一口气，象推着自己往前走一样，她想轻松一点，她带着昨天的画册过来，想给霍帕看。但是看到小小墓碑上那张年轻的照片时，泪水夺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她看到有人来悼念过，放着一束小小的铃兰花。她依坐在墓碑前，一张张翻看着画册，想象着他们在一起的甜密和幸福，她由衷地感到高兴。
阿忠远远走过来提示离开。灵兰侧过身，轻轻吻上墓碑，再见，霍帕，我会再来看你。
她象往常一样约了朱医生，她向朱医生讲起在中国的生活，明明才几个月，感觉好象过了几年，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性格地悄悄变化。
“我不想面对学校的那些女生，也不想应付那些流言诽语，觉得太吵太闹，把我脑子挤得太满。如果是瑟瑞娜，她估计已把这群女生收服了，或是已成为全校风云人物了。她强悍又果敢，如鱼得水。”
“灵兰，我不能做这种假设，觉得瑟瑞娜一定会比你适应那里的生活，你俩的处事方式不同，你和她都很强，但一个是强悍，一个是坚强，这各有优势。任何人的人生都不是写好的剧本，反而自己才是编剧，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想做什么样的人，应该问你的本心。逃避是人的本能，不会有人天生喜欢挑战，所以你不必自责。”
“朱医生，瑟瑞娜还会回来吗？如果她回来，一水叔叔，昊宇他们会不会被惊到？我要不要先告诉他们？如果我永远不会回来，是不是应该提前和他们告别。”
“你希望瑟瑞娜回来吗？”
“不知道，我爱她，就象爱自己的姐姐妹妹一样，虽然从来没有和她同时空存在过，但是她在我心底就是我的亲姐妹。但是一想到，也许我可能永远不回来，我又觉得害怕。”
“灵兰，你和瑟瑞娜就是上帝给我们的一枚金币，你是这一面，她是另一面，合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金币。你爱她，她也如你爱她一样爱你，但遗憾的是你们永远不能见面。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就好象今天睡觉前能就是与世界的永别。但是亲爱的，珍惜今天，珍惜现在，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灵兰，你这不是病，更不是耻辱，如果你与谁敞开心扉那你就坦诚与告，不必有所顾虑。但前提是，这个人值得你去敞开心扉。”
灵兰习惯性地走路回家，她一直在思考朱医生的谈话，很多话都触动了她，特别是那句“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也许今天对我来说闭上眼就是永别，但明天睁眼的是更可爱的瑟瑞娜，对她而言那不是一种惊喜吗？如果我是灵兰，那我就把每一天活得更灵兰，明天如果是瑟瑞娜，她必然会把每一天活得更瑟瑞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