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似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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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笔记一 不要过于善良,因为人们只会挑软柿子捏

对于高中时期之前的印象在我的脑海中无限趋近于零,因为,在我看来,各种无意义的社交与不成熟的想法相结合之后,并不会产生美妙的化学反应,便也就失去了记住它的必要。

我对于小学或者初中的印象,仅仅停留在了家里客厅桌下压着的那一张泛黄的毕业照,那是一个“提示”,但那就如同强加给我的记忆,只会让我感到头疼。

这仿佛是一种传统,家里老人会在餐桌桌面上定制一块大小相当的玻璃,或许主要是为了保护木制的餐桌不被餐盘的余热所烫坏,我喜欢这些简单的小智慧,一向如此,但我反感的便是那玻璃下压着的照片,或许还有一些我为了美术课交差而涂鸦的“四不像”。

这些在家人眼中的“宝贵回忆”,虽然每天吃饭的时候都可以看到,但我自始至终没把他们当成多么宝贵的财富,至于回忆就更别提了。看着那些和我内心想法毫无关系的涂鸦,我真的提不起任何兴趣,相反的,那使我感到厌烦,每当吃饭的时候,它们就反复地提醒我,我有多么的厌倦学校里的无聊时光,我的无效社交和怨气全都在那些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是喜欢绘画的,之后也一直有绘画的习惯,或许我在这方面也还算是拿手,但桌下压着的那些,不是我画的,至少不是我所想画的,我不会称它为艺术,那只是一个确保我不会被留堂的工具。

真正让我开始往脑海中记的记忆,应该是高二那年才正式开始。

我所就读的高中并不出名,甚至属于同等学校中排名靠后的,但那是唯一一个会被我称为“母校”的地方,因为回想我的整个学生生涯中,我只有在那生活的稍微像是我自己一些,当然,仅限于最后一年,除此之外的一切,就如同我的人生一般的无趣,不是没有回忆,但它应该算是在我脑海深处的某个落满了灰尘的地方,不值一提。

我的高中面积不大,除了标准的两百米跑道围起来的操场以外就只有两栋教学楼和一栋宿舍,这在同类型里应该算是些许的“小家子气”了,但我蛮喜欢这里,由于操场不是四百米的那种,自然不可能铺设足球场所需要的草皮(我的初中是一个大足球场和两个小操场),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铺设胶皮,改为了一个篮球场,虽然我不打篮球,但我知道对于高中男生而言,篮球场或许更能提起他们的兴致吧。

虽说是无奈之举,或许也确实并非学校本意,但这种社会中的妥协实在是太多了,好在这个妥协在篮球场这件事上是被学生所接受的,即使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至少学校有了一批拥护者。这种不刻意但又不得不妥协的无奈,虽然丧气,但竟然刚好在我的点上,这是我对它有了些许好感的最开始的主要原因之一,仿佛找到了同类一般,我或许可以在这所学校里吐露心声,即使是些可有可无的废话。但我不打算跟“人类”讲,不是同学,不是老师,仅仅限于“学校”这个由钢筋混凝土堆砌而成的“倾听者”。

入校的第一年,我一直维持在近乎透明的状态之中,并非刻意与他人疏远,只是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然而,到了第二学年,我却做了一个无论是放在当时还是现如今,都会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的决定,我加入了学生会。

这或许没什么大不了的,加入学生会可以提升自己的办事以及社交能力,但我并不想。我想远离人群,远离一切让我感到不自在的社交活动,所以,当我选择逃避自己班级同学的时候,我居然选择了“加入学生会”这个更大的错误。事已至此,我内心的想法只剩下一个,那就是:照顾好自己的健康和情绪,这段时光就算是赢了一大半,其余的其余,人生自有安排,当然,这其中有些事我必须回避,比如去“挑战”人性。

我是一个不相信“人生”和“命运”这一类词的人,但我此刻却只能用我不信任的方式来安慰自己,是逃避还是解脱,我也不清楚。

不要过于善良,因为人们只会挑软柿子捏,这在当今社会中仿佛已经成为了“理所应当”的规矩,但不要去劝别人坚强,千万不要,那将是他不再是他,沦为又一个被“社会环境”改造下来的牺牲品罢了。

学生会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我深陷其中却又难以如鱼得水。

自从高二加入以来,我看到的“社会现象”数不胜数,连我自己也难以抵抗“职务之便”,这并不好,但很难让人从中解脱。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活得最累。

他们习惯于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总是保持克制和礼貌,害怕与对方发生冲突,面对对方的要求不敢轻易拒绝。

这个世界上,总是越敏感越懂事的人,活得越累。

真的很难相信,一个个未入社会的读书分子对于权利的渴望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位军阀,当然,这其中也有那不为追名逐利的“三好学生”,但这些人无不被利益感染,那些直到最后都还在坚守原则的人,我佩服他们的勇气与气概,但同时我也觉得惋惜,本因代表“高中生”全部正面解释的这批人,在这个小型社会中的“职务”却永远难登大雅之堂,最终沦为廉价劳动力。

我在这其中便是“默默无闻”的类型,原因却简单的多,我不在乎。

“早上好”是我们每天早晨站岗时的标准语句,这自然是学生会中“默默无闻”的人的工作范畴,我也在站岗的阵列里,这对于为了逃避社交活动而显得无所事事的我而言是个不错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站岗期间,部长乃至副部长会利用这个时间段去校外买早餐,或者找个凉快点的店铺坐下来“促膝长谈”游戏和动漫的内容,虽谈不上“官威”,但已有雏形。

这不是理想主义者心中的“高中”模样,对于老一辈而言,似乎每个人都在这件事上无形之间成为了理想主义者,就连我都以为高中会是他们口中的完美模样,不过事与愿违,事实往往是残酷的,如果仅用“不出乱子”和“高升学率”来定义高中生活,那我的这段时光也无疑是完美的,但身处其中的人,未必感受到它“快乐”的部分,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听到的已经从“快乐的高中生活”悄悄转变成了“考入好高中才能一步步掌握好出路”,这在我看来是可悲的。

虽然我和大家一起喊着“早上好”,声音铿锵有力,已然是高中生该有的朝气,但我能感觉到,每个人的内心想法几乎都是“早上好,好不好都行,无所谓”,没有例外。这只是冰山一角,但却是社会缩影的一部分,对此,我对整个高中生活是厌恶的,即使我没有加入学生会,或许我也同样会感受到另外一种厌恶,那是来自高校而非社会的厌恶。

这一切就是我的记忆起点,从高中时期才正式开始的记忆。

值得庆幸,由于没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事情发生,我对于这部分的记忆只占了脑海的一小部分,所以,我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这段无趣的时间在我脑海中转瞬即逝,没留下什么欢乐时光,倒也没什么让我感到遗憾的。

高中时光过得很快,对于有回忆的人而言如此,对于有“社交恐惧症”的同学亦是如此,毕竟只有短短几年罢了,并不需要去过多的在意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