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和文字
绝大多数芬兰人(89%)说芬兰语,该语言属于芬兰-乌戈尔语族。另外一种官方语言是瑞典语(5%)。被拉普兰德地区的人们使用的萨满语(0.04%)也有其特殊的地位。除此之外,罗曼语和芬兰手语作为母语在芬兰人的课程中也占据一定的地位。芬兰语在国境内的绝大多数地区占主导地位。瑞典语人口居住在芬兰的西部及南部沿海地区。芬兰语是仅存的为数极少的芬兰-乌戈尔语族的一支。爱沙尼亚语、西伯利亚语的部落语言以及匈牙利语都属于该语族。绝大多数的欧洲语言(巴斯克语除外)都属于印欧语系,例如德语、拉丁语和斯拉夫语族。
芬兰语书写方式的诞生要归功于瑞典国王古斯塔夫·瓦萨。他信仰路德宗,并要求所有的人都应该能够用自己的语言阅读《圣经》。由于芬兰语一直没有统一的书写方式,一直到1543 年,米卡埃尔·阿格里科拉编成了一套芬兰语字母。芬兰语有很多方言,阿格里科拉需要决定采用哪种通用的方式书写芬兰语。最后,他结合了不同方言的特点并采用了拉丁语的拼写方法形成了芬兰语的书写方式。1548 年,阿格里科拉把《圣经·新约》翻译成了芬兰语。
几个世纪以来,伴随着宗教改革,路德宗教会在推广读写能力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在获准结婚之前,每个人都必须能够阅读《圣经》。学校强制每名学生参加成人礼,并且每个人都必须成为某个宗教的成员,路德宗教会成员占了 90%以上。皈依其他官方宗教例如东正教的芬兰人仅是少数,他们主要居住在靠近芬兰东部边境的地区。一直到 1923 年《宗教信仰自由法案》颁布之前,每个人都必须归属于某个教区。
曾经,所有的贵族和上流社会都只说瑞典语,芬兰语被认为无足轻重,是低贱的语言。一直到 19 世纪,芬兰语都被认为对高级思维、科学、文化和艺术没有什么用处。直到 1892 年,芬兰语才被赋予和瑞典语同样的法律地位。由于芬兰语易于拼读,再加上路德宗教会的努力,在 18 世纪晚期,芬兰人的识字率已经超过 50%,到了 19 世纪中叶则在 80%~90%。官方的数据从 1880 年以后才有,那时芬兰人的识字率已经达到 97%了。那时市镇里还没有固定的学校,读书识字的教学任务由流动学校来完成。
“我的祖母于 1904 年出生。她不太会写字,但是她喜欢读书。她只接受过 4 年的正规教育,是在流动学校里完成的。流动学校的老师从一个村庄迁移到另外一个村庄,因为当时没有固定的校舍。”
芬兰语的特点
芬兰语有一些有趣的特点(芬兰-乌戈尔语族的典型特点)。首先,通过添加单词后缀和结尾表达不同的语法意义。其次,芬兰语没有冠词,例如:“一个家”是“koti”,“在家”是“kotona”,“从我家里”是“kotoani”,“回家”是“kotiin”,“在你的家里”是“kodissasi”等。
芬兰语当中也有类似英语中介词的词汇,但大多数介词放在单词的后面,而不像英语介词那样放在前面,例如:“你家对面”是“kotiasi vastapäätä”,“和Kirsti一起”则是“Kirstin kanssa”。它们被称作后置介词。你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把单词组合起来,如果把所有后缀都加上,会形成非常长的合成词,例如:“在火车站”是“rautatieasemalla”。极端情况下,一个合成词可能非常长,比如:“lentokonesuihkuturbiinimoottoriapumekaanikkoaliupseerioppilaani”(意为:我的飞机喷气涡轮发动机助理机械师学生),这个词已经很难翻译了,而且在芬兰语中也极少被使用。
此外,芬兰语中没有性别区分。人称代词“hän”可以用于指代“他”或“她”。所以,芬兰人说英语时,有时会不小心错误地把男士称作“她”,或把女士称作“他”,因为我们已经习惯用一个代词指代男性和女性。和英语一样,芬兰语中也没有语法上的性别之分,也就是不分男性、女性和其他,而法语中的“la/le”或德语中的“der/die/das”就显示了性别之分。
和某些美洲的原住民语言类似,芬兰语中也没有将来时态。我们不说“我明天将去那儿”,而是就说“我明天去那儿”。从这个角度看,芬兰语相当实用,因为句中的“明天”已经指代了未来。
单词拼写易如反掌
虽然芬兰语看上去难,但它也有简单之处。因为芬兰语是语音性强、易于拼读的语言,所以它的拼写非常清楚明了。字母拼写采用拉丁字母,除了斯堪的纳维亚语言中的元音“ä”和“ö”。芬兰语单词中的每个字母都对应相同的发音,每个发音对应的也都是相同的字母。例如,英语单词“cat”“walk”“car”“salt”,虽然每个单词中都有字母“a”,但“a”在每个单词中的发音各不相同。
总之,芬兰语的拼写就像是一种算法。芬兰语的书写几乎没有任何不规则现象,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芬兰儿童认字那么容易。在芬兰组织单词拼写比赛没有意义,因为怎么拼写一个单词再清楚不过了!
沟通方面的文化挑战
芬兰语单词中的重音总是落在第一个音节上。芬兰语没有语调,甚至在疑问句中也没有升调,这就是为什么芬兰语听起来有些单调。疑问句中或者有一个疑问代词,或者有一个疑问句的后缀,表明你刚刚听到了一个疑问句。“Tule kotiin!”是“回家!”,“Tuletko kotiin?”还是同样的语调,却是问句:“你回家吗?”(你可以听听http://tasteofinnish.fi/finnish/上关于芬兰语的发音。)正因如此,芬兰人说英语时听起来有点笨拙,却很容易被其他人听懂。
芬兰语是一种非常务实的语言,它重在表明语义和内容,修饰性的小词经常被省略。比如极少使用“请”字,所以听起来有点粗鲁。我们在说其他语言的时候,有时会忘了使用该语言中表示礼貌的小词,所以我们的英语有时听起来也有点粗鲁。
沉默是金。善谈在芬兰文化中通常评价不高。这可能源于我们的历史,过去在学校里甚至禁止使用芬兰语。政府官员和统治者都使用瑞典语或俄语。长期地处偏远地区以及历史上总是出现居心叵测的不速之客,使得芬兰人认为话太多可能是危险的。
人们可以忍耐相当长时间的沉默,和他人在一起时保持沉默也不会被视为无礼。女性一般比男性善言辞,这也体现在劳动力的社会分工上。这仅指在非正式场合,在正式场合中,男性常常占据更多的话语时间。
尽管我们在学校都必须学习芬兰语、瑞典语和英语(通常还有第四门语言,例如德语、法语、西班牙语或俄语),但我们所学的其他三四种语言都是“哑巴语言”。芬兰人宁愿什么也不说,也不愿说错!多余的手势或大声说话都不是芬兰的传统。然而,我们的年青一代已经生活在一种新的文化当中,部分缘于全球化和国际交往,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在社交方面游刃有余。
“我有时会在公共汽车上目睹隐性的文化冲突,比如车上一群刚来不久的移民大声说话,并占了很多位置。除非青少年或喝醉酒的人,否则芬兰人极少在公共交通工具上大声说话或大呼小叫。在这种情况下,芬兰人尽管什么也不说,但他们的微表情非常丰富,试图传达出上述行为打扰到了他们的信息。虽然他们不当面说出来,却可能拿出手机在社交媒体上抱怨一番。
电影导演阿基·考里斯马基在他杰出的获奖影片中展现了芬兰人沉默和内向的特点。这为我们引入了芬兰语言文化的另一个秘密——字幕。很多孩子在上学前就学会了阅读,因为所有国外引进的电视节目都有字幕。我们几乎不对国外的电影、电视节目进行配音,所以我们也会听到很多种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