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舟穿江看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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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春楼行善

清晨的阳光打在水面上,映得房间里波光粼粼。

两个丫鬟伺候崔沂婷用饭,一个端茶倒水,一个布菜,长得这样俏丽却一点都不浮躁,亲姑姑就是亲姑姑,她虽有私心,但在没有利益纠葛的时候还是很疼她的。

崔沂婷看着两个丫鬟,说道:“半夏,木莲不用忙了,坐下陪我一起吃。”

“奴婢不敢。”二人行了一礼。

崔沂婷还要说,凝心走了进来。她神色惊慌,“姑娘,出事了。”

贺珩去了勾栏瓦舍。

不仅去了勾栏瓦舍,他为了跟人抢花娘与二皇子的人打了一架。

这一架惊动了二皇子,然后他二人竟去皇帝那里理论,于是不过一个早上就传的街头巷尾没一个人不清楚,二皇子看上了唱曲的花娘。

这个结果……

尽管崔沂婷有心理准备,还是低估了贺珩想要把事情搅浑的决心。

但,想要表现自己无能,也不至于非得往勾栏瓦舍里闯,最重要的一点是,明明是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怎么最后脏的竟是二皇子?

“……这件事发生后,太傅府为二皇子准备的侧妃,短时间不能进二皇子府了。”

事情传进府中,整个太傅府气氛低靡。

凝心告诉崔沂婷这些不是为了帮她,而是想让崔沂婷内疚。

太傅府对你多好,你未来夫婿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不然怎么会跟二皇子作对?

侧妃不能进府,就意味着生小皇孙的时间要往后拖,二皇子手中的依仗就少一个。

这不是伤敌八百,自损一万吗?

二皇子是被气糊涂了吧?

崔沂婷分析了半天,深觉贺珩这一动作把二皇子得罪了个彻底。

昨日傍晚的京城内大街,马车陆陆续续从各个衙署离开。大街上百姓们正在收摊,京城每五日放开宵禁,以供在家里呆不住的男男女女外出游玩。

有些人视宵禁为无物,天天都要外出玩耍,比如贺珩和他的朋友们。

但自从入御林军,贺珩已经许久不和人一块喝酒了。

他刚从太傅府出来就碰到了何若星,他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非是贺珩故意结交达官显贵家的公子,而是他结交的这几人刚好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

礼部侍郎的府邸跟太傅府在一条街上,何若星看到贺珩就知道他去见未婚妻了。

好朋友许久没见,何若星一脸兴奋地说:“走走走,既然撞上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跟我走。”

“去哪里?”

“赏春楼。”何若星拉住贺珩,“楼里新来个会唱南调的小娘子,吴侬软语声音婉转,你见了一定喜欢!”

贺珩本打算回家,如今被好友拉住,他推辞不过只能跟着一起去了赏春楼。

“先说好,我刚跟太傅府表姑娘定亲,婚期也算好了,不能在赏春楼过夜。”

“兄弟,我是让你去听小曲的,就算你想寻欢作乐的事情也是没有。”

二人说定,勾肩搭背去了赏春楼。

怕在赏春楼里遇上熟人,兄弟二人进去楼里便吩咐龟公给他们单独开一个包厢。

何若星道:“我兄弟俩个要听白梨姑娘唱曲。”

“二位贵人稍等,小的这就去请白梨姑娘。”龟公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别看他年纪嫩,眼神伶俐,能说会道。

进了二楼一间厢房,等了一会儿就见一名妙龄少女被龟公带着走了进来。

她胸前抱着一把琵琶,琵琶挡住她半边脸,哪怕只露出半边脸也能看出她姿容绝俗,惊艳了很多人,包括贺珩。

“白梨,见过两位公子。”少女盈盈一拜,好不可怜,“不知二位公子想听什么曲?”

“我二人都是粗人,姑娘捡拿手的弹上一曲,让我兄弟二人就着你的声音美餐一顿即可。”

“那公子,小女子献丑了。”

琵琶声音清脆,倏忽带几份杀伐之气与哀婉。白梨的曲子是一段故事,她在跟二人讲故事。

故事开头,有一对儿青梅竹马的恋人,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对方,两人中的男方考科举,半年时间就变了心。

男人渴望权势与地位,当情爱与之二者不能同时存在的时候,舍弃旧爱成了唯一选择。

男人榜上有名,被朝廷的某个官员榜下捉婿,富贵近在眼前,男人只想到处理他乡下的妻子。

远在乡下的老小催促女方赶紧进京,得知夫君榜上有名女方不敢耽搁,单枪匹马进了京。

原以为以后的好日子唾手可得,谁知竟被丈夫从桥上推入护城河,到如今生死不知。

何若星听后好一阵唏嘘,“这姑娘也太惨了。”

感叹完他看向贺珩,只见他一脸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说得这故事里的女方是不是叫司冰洁?”贺珩问卖唱女。

白梨站起身,几乎逼到眼前,“公子认识她?她在哪里?”

“护城河边上,等我休沐带你去见她。”

“现在就带我去!”察觉自己语气生硬,忙又换了一副娇弱模样,“公子您看,天色还早。”

“……”

贺珩觉得出门就天黑了,而且他们只才听了一曲,也就是说,菜都没上齐。

白梨和何若星都看出贺珩的态度了。

何若星说:“白梨姑娘着急,她太想确认你说得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你带她去就是,回来咱们再喝酒吃肉也不晚。”

“但,司冰洁又跑不了,就在护城河石舫那里卖豆腐。白梨姑娘想去看随时都可以,但我等会儿就得回家。如今公职在身诸多不便,要是赶上宵禁,就得治我个知法犯法,你看这……”

“贺珩,我白认了你这兄弟。原以为你是仗义慷慨之辈,是我们这群人中难得的正义之士,今日这般推诿,是当了这芝麻绿豆的官就转了性子,还是生性如此?”

贺珩无奈叹气,以前,他即便像刺猬那般满身都是把柄也无人来抓,毕竟小人物一个谁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可如今呢?

“何兄既如此说,那就依你。你在这里等着。”贺珩看向一边貌美的姑娘“白梨姑娘跟我走吧!”

“多谢公子扶危济困,无论您说的司冰洁是不是我要找得司冰洁,我都感激你。以后您来听曲,不用给打赏……”

贺珩脚步停下,看向白梨,她仍抱着她的琵琶,眼中是小心、委屈、乞求。

“听曲不给钱,你是在小瞧我还是在骂我?”贺珩很生气,“跟我走就是,路上不许再说话!”

“是……”白梨唯唯诺诺,一幅遭恶霸欺压的委屈模样。